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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 云里阁主(2)

申七说:“翠女侠说得不错,尽管用,飞鹰堡有的是银两,一万几千两,他们还不是像流水似的花去?这二三百两,那真是九牛的身上拔去了一毛,根本不算什么一回事,而且我用得名正言顺,他们还恐怕我招呼两位不周到哩!”

翠翠问:“那么说,他们已知道你接待是什么人了?”

“不瞒女侠说,飞鹰堡方面的人,已来和小人接头了。”

豹儿一怔:“他们已和你接头了?”

翠翠笑着问:“是不是那丝绸店的老板?”

申七惊讶:“女侠,你怎么知道了?”

“你先别问我怎么知道,你说说,来人和你说了些什么话?”

“来人说已接到了我从南召的飞鸽传书,知道两位要经过南一陽一,问我车上的两位,是不是你们两位。我告诉他们,是,我特意用这种方法来接近你,暗探两位的动静去向,胜过在暗里跟踪着你们。”

“他们怎么说?”

“他们赞我这方法太好了,特别叮嘱我千万别暴露了自己的面目,想尽方法讨好你们、麻痹你们,随时将你们的行动告诉他们。所以我在两位身上大手大脚花钱,不是名正言顺吗?两位不必客气。”

豹儿说:“七哥!你这样做不危险吗?”

“少侠,要不是你和女侠宅心仁厚,小人早已是死去的人,现在小人家属早已安排妥当,就是死,也没什么牵挂,就算是他们真的看穿了小人,小人就是死,也无怨言,死得其所,又怕什么危险了?请少侠不必为小人担心,小人自会应付。”

翠翠说:“七哥!你放心,有我们在,绝不会让你死在他们的手中。”

豹儿说:“不错,我们怎么也要护着你的安全,要是你真的给他们看破了,就跟着我们好了。”

申七大喜:“小人愿终身跟随两位。”

翠翠说:“七哥,在他们没有识破你以前,还是和他们应酬,将我们的行动和意图,告诉他们。对了,他们有没有指示你在暗中加害我们?”

“他们似乎没有这种打算要小人加害两位,不过,两位随时随地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小人不敢担保,他们不会派些高手前来。”

“七哥,就是你不说,我们也会注意。”

“少侠、女侠,小人特意叫店家准备了一桌酒席,为两位洗尘,两位是想将酒菜端来这里,还是到外面的花厅上用?”

翠翠说:“我看叫酒菜端来这里好了!”

“好!那我去叫小二将酒菜端来这里。”申七说完,便转身出去。

申七一走,翠翠问豹儿:“你看他可不可靠?”

豹儿怔了怔:“我看他不会来害我们吧?”

“我看也不会,不过我们还是小心的好。”

一会,申七和店小二带着两个客栈的杂工,将酒菜端了进来,汤是花菇炖全鸡,菜是八大碟,酒是花雕、梅子酒,摆满了一桌。在打发店小二和杂工离开后,申七便斟酒举杯相敬。翠翠说:“慢着!”

申七愕然道:“翠女侠!你……”

翠翠微笑道:“七哥,你不怕酒里、菜里有毒?”

“有毒!?这怎么可能?”

“你不是叫我们小心吗?我们不能不防。你慢点饮,我来一一试过,看酒里、饭菜里有没有毒呀。”

申七说:“难道这店还敢来害我?”

豹儿说:“七哥,我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让翠翠试过再吃也不迟。”

翠翠用银簪一试过,她特别小心检查酒壶盖、把手有没有暗藏的机关,酒杯、饭碗四周和筷子,往往酒和饭菜没有毒,毒就擦在筷子、酒杯和饭碗边上,人用时,就会不知不觉的中了毒,要是酒壶设有暗藏的机钮,那连申七也脱不了下毒之嫌。

翠翠一一细心地检查过后,一笑说:“没事,我们可以放心饮用了!”当然,她在检查时,也暗暗注意申七的神情的变化,特意注意申七手指上的指甲,看看毒药有没有藏在手指甲中。高明的下毒专家,往往将极毒的毒粉藏在指甲中,给人敬酒时,略为一弹,毒药就会下在酒里了,或者夹菜时,下在菜里,谁也不会知道的。翠翠见申七除了惊愕的神情外,没有任何不安、惊恐的神情。看来这个申七,的确是想报答自己不杀之恩,不存任何加害之心。酒菜没毒,对申七也放心了,所以才这么说了一句。

豹儿说:“七哥,你不会怪我们这般的小心吧?”

“哪里!哪里!少侠、女侠这么小心才是。尤其是你们,飞鹰堡的人无时无刻不在想害你们,只有这样,才能以防万一。”

“七哥知道我们的心意就好办了!”

翠翠进一步说:“七哥,有时飞鹰堡的人想杀我们,说不定连你也一并害了,对他们来说,牺牲你这么一个人,而能杀了我们,也是值得的,别以为他们不会连你也一起毒杀了。”

申七又怔了半晌:“不错,不错!他们极有可能连我也害了,多谢女侠提醒小人,小人今后也要特别注意了。”

豹儿举起酒杯:“七哥!来!我们先各干一杯。”

申七激动地站起:“少侠,你这么看得起小人,小人今后愿终身跟随两位,提鞭赶马,在所不辞。”

翠翠说:“好呀!七哥,你就和我们在一起吧,等我们将飞鹰堡从武林中除名之后,你就带着你的家小,跟我们去云南吧,我们绝不会亏待了你和你一家的。”

申七大喜过望:“女侠,这话当真?”

“你以为我会骗你吗?你不会要我发誓才放心吧?”

“小人怎敢如此?”申七说完,登时在豹儿、翠翠面前下跪叩起头来,“小人愿终身为奴,伺候少侠、女侠一生。”

豹儿慌忙扶起他来:“七哥!你怎么样的?你愿意和我们在一起不就行了么?何必行此大礼?”

翠翠笑问:“七哥!你是害怕我们会后悔,才来这一下,令我们今后想悔也悔不了是不是?”

“不,不!小人绝不会有如此用意,是从心里感激两位收留了在下。”

豹儿说:“七哥,我们今后就是自己人了,最好大家都别客气,来!我们饮酒。”

“是!小人奉陪。”

翠翠问:“七哥!你不会也是一个酒鬼吧?”

申七愕然道:“小姐,小人怎么是酒鬼呀?”

翠翠笑道:“你不是酒鬼就好了!因为我爹是个酒鬼,我豹哥也是一个酒鬼,我们的独孤大管家,大概更是个酒鬼,要是你也是一个酒鬼,今后你们四个人在一起,我看什么事也别干了,终日里饮酒就行了。”

申七笑着:“小姐放心,小人饮酒颇有分寸,一杯起,八杯止,不会过量。”

“八杯!?那有多少斤酒?”

“小姐,大概是一斤左右。”

豹儿笑道:“七哥,你别听她说的,她最希望我们一杯酒也别沾。”

“少爷,小姐说的是,饮酒最好适可而止,明天,小人还要为你们驾车,是不能多饮。”

“什么!?你明天还要为我们驾车?”

“少爷、小姐不是要去桐柏么?不坐车去?”

“你跟我们去桐柏?”

“是!小人今后是跟定少爷和小姐了,不论少爷、小姐去哪里,小人便驾车去哪里。少爷,你不是不要小人吧?”

“嗨!我怎会不要你的?七哥,你这样不辛苦吗?”

“小人驾车赶马,坐在车子上,有什么辛苦?不过要是跑长路,恐怕我们要买过一匹好马才行。”

翠翠说:“七哥,那明天我们去市上买一匹好马回来。”

“恐怕马市上没有几匹是好马。”

“那什么地方有好马卖?”

申七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想说而又不说。翠翠疑惑问:“你怎么不说了!”

申七叹了一声:“好马是有,不过价钱昂贵得吓人,但这么一匹好马用来拉车,那太可惜了!小姐,明天小人还是上马市走走,或许可以买到一匹健壮的马。”

翠翠说:“七哥,你说说看,什么好马,价钱昂贵得怕人的?”

“小姐,南一陽一城北的博望小镇,有一座岑家庄,有一匹乌云盖雪的好马,可以说是能日走千里、夜行八百的坐骑,唐王府的人曾经出到三千两银子,姓岑的也舍不得卖。”

“哦!?姓岑的要多少才卖?”

“一口价,五千两。”

豹儿愕然:“五千两!?那可以买到多少马匹了?”

“少爷,一般的健马,最贵的也不过是二三十两银子一匹。五千两,可以买到二百多匹马了,我们用一百两银子,便可以在马市上买到四匹健马,用四匹马来轮流拉车,不胜那一匹千里马?”

豹儿说:“不错,不错!我们又不是赶路,要千里马来干什么?”

翠翠却问:“七哥,明天我们去岑家庄看看那匹马好不好?”

“翠翠,我们不买,去看它干吗?”

“豹哥,我这么大的人,从来没有看见过千里马是什么样,去看看不好?”

“人家这么一匹贵重的马,能随便的让人看吗?”

“看看,又不会将他的宝马看瘦了,有什么不可以?”

申七说:“少爷,岑家庄的岑员外,也是一位武林中人,是少林寺的一位俗家弟子,江湖上人称托塔天王岑岭,臂力过人,不但武功极好,更善于驯马,任何劣马到了他的手里,都能驯服得服服帖帖的,他为人大方好客,小姐去看看,想必他定会答应。再说,他庄上也有不少的好马,要是他能让两匹好马出来,胜过在马市上出售的马匹了。”

翠翠说:“既然这样,我们更应该去岑家庄看看了。豹哥,你去不去?你不去,明天我可和七哥去。”

豹儿其实也想去看看千里马的,听翠翠这样说,只好说:“那明天我们都去吧!”

翠翠高兴了:“那你们饮酒呀!可是,千万别饮醉了!”

申七笑道:“小姐,小人误不了你们明天去看马的。”

蓦然,豹儿一声喝:“小心!”在喝声中,一条黑影破窗而入,矫若天龙骤降,疾似急电骤袭,一把锋利无比的剑,直刺豹儿的眉心。这是一名上乘一流的杀手,快、准、狠,一击命中,不须第二剑。

可是他要刺的是豹儿,不是别人。要是别人,必然魂归地府,怎么也闪避不了。杀手的剑快,豹儿出手更快,右手腕似铁钳钢爪般抓住了杀手的剑身,令这把杀人的剑不能再进一分,左手同时一掌拍出,“喀啦”一声,杀手握剑的右手断了,杀手一声惨叫,人似惊鸿,向窗掠去。这一切骤然的变化,只是在刹那之间,从杀手破窗而入,到杀手断手而去,只在眨眼一瞬间。

翠翠初时惊震了,一见杀手逃走,人更似飞魂幻影飞了出去,月夜里远远传来她的一声娇叱:“你还想往哪里跑?”

申七急问:“少爷,你受伤了没有?”

豹儿这时人才定下来:“我没事,七哥,你在这里,我追去看看。”说时,身似灵豹般的跃出了窗外。

翠翠一直在月下追出了城外,才追上这一名身手矫捷过人的杀手,手起剑落,一剑就挑断了他的一条脚筋,令这杀手再也不能跑了,跟着青虹宝剑的剑尖贴在他的眉心上,叱问:“说!谁派你来刺杀我们的?”

杀手一声苦笑:“你要杀就杀好了,何必多问?”

翠翠手腕一抖,便在他脸上添上了一条剑痕,剑尖同样又贴在他的眉心上:“你说不说?我可以在你腿上、身上划一百多道剑痕,而让你死不了!”

这名杀手突然用头往前一击,“卟”的一声,翠翠一时收剑不及,剑尖直插入他眉心中去了!豹儿刚好赶来,一见问:“你怎么这样快就杀了他?”

“我没杀他,是他自己找死的,我正问他是谁派他来的哩!”

“那他是什么人?飞鹰堡的?”

“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江湖杀手,不是飞鹰堡的大小十三鹰。”

“哦!?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飞鹰堡的人呀?”

“从他的轻功和刺杀你的那一招,他不是黑箭一派的武功。属于千幻剑前辈一派的武功,只有过去雾中楼的杀手。才会有这一种专门杀人的招式。”

“奇了!我们跟雾中楼的杀手没有结过怨,他怎么跑来刺杀我们?”

“豹哥,一个杀手,是不管你有怨或无怨,只要有人雇请他们,他们就可以为任何人去杀人,却不为自己的私怨去杀人。现在,我们算是真正碰上了这样的职业杀手。”

“他们怎么这般的糊涂,不分青红皂白的去杀人?”

“他们才不糊涂哩!他们眼里只认得银子,不认人。只要有钱给他们,就是叫杀他们的亲人朋友也干。不同飞鹰堡的大小十三鹰,只为诸葛仲卿而杀人。”

“他们杀一个人要多少银两?”

“这要看杀什么人了。总之,他们没有几千两银子是不会出手的,像杀你这样一个在武林中有名气的人,那起码要三四万两银子以上了!”

豹儿骇然:“三四万两!?那不是可以买七八匹千里马了?”

“是呀!你想不想干杀手这一行呀?只要你去杀一个武林高手,就可以去买那匹什么乌云盖雪的千里马了!”

“翠翠,你别说笑,我怎会去干这一行的?奇了,什么人雇请了这个杀手来杀我?”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飞鹰堡的诸葛仲卿了。只有他们,才能出得起这么多的银子,而直接指点的,恐怕就是南一陽一城中的那个丝绸店的老板,不会有别的人。”

“哦!?那我们去不去找他问问?”

“没凭没据,怎么问?问,他会认吗?万一不是,我们不冤枉人了?对了,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

“你用手去抓他的利剑的,怎么不会受伤呀?你伸出右手让我看看。”

“你看吧,我真的没受伤。”

翠翠一看,豹儿的手果然没有丝毫受伤,奇了:“那么一把急如电闪的剑,你怎么会不受伤的?”

“我也不知道,我情急一抓,同时又一掌情急拍出,大概是他既刺进不能,想抽剑又不能,所以剑一时不能动,我就不受伤了。”

“豹哥,看来你一身的真气,奇厚得令人难以想象,才能在电光火石之间,一下抓紧了他的剑,令他进退不能,才没受伤。你没受伤,我就放心多了。豹哥!我们快回客栈,看看申七怎样了!”

“翠翠,这事不会与他有关吧?”

“怎能说没有关的,要不,杀手怎么知道我们住在那么一间房间了?”

“是他告诉这个杀手?”

“恐怕他连杀手要杀我们也知道。”

“那怎么与他有关呀?”

“那是丝绸店的老板派人来与他接头,他向来人说了我们的一切,你说有关还是没关?”

“翠翠,那我们怎么对他?”

“他不是我们的人吗?又怎么对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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