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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三届龙虎会 一场生死劫(3)

这个老尼姑的随身兵刃是一柄九合金丝的铁拂尘,随着她嘴里一声喝叱,拂尘已快速挥出去“刷”一声,万千尘须纠结一气,无异于一根收放如意的软鞭。只见陡然向下一卷,“呛”一声响,卷住了尚万近高举过顶的长剑剑锋。

无为庵主加之于这杆铁拂尘上的臂力,十分可观。这个老尼足下“丁”字步一站,怒哼道:“尚施主剑下留情。”

嘴里说着,铁拂尘用力向上一挣,已把南岭一鹤尚万近那一把长剑高高拉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掌飞星朱农,以及来自巴蜀的赤眉道长,双双自左右扑到!

赤眉道长的兵刃,是一口七星长剑。

一掌飞星朱农的兵刃是一对日月轮。

事非寻常,两个人的兵刃双双掣在手上,为无为庵主抢先一步,消弭了眼前杀机。

三个人形成了一个铁三角阵势,把南岭一鹤尚万近围在正中。

侥幸不死的黄金如来左大庄,就地一个滚翻,滚出丈许以外。众人注目于他,吃惊地发觉他整个上身都为鲜血所染,右胸上侧方皮开肉裂,现出了半尺许的一道大血口子。

对于一个练习内家功力的人来说,身上的刀伤往往足以致命,因为气血一失,功力几乎全废,即使能止住流血,也不便再行运功。

对这一点,黄金如来左大庄是十分明白的,是以,在他身子方自站起的一刹那,右手二指骈指如飞,连续在伤处附近五处穴道上各点一指,顿时止住了流血。

黄金如来左大庄在武林中,一向是极为嚣张的人物,平素为人也同尚万近一般的嫉恶如仇,加以财多技高,,向无忌惮,哪里吃过这种大亏?

面对着如许多的武林同道,左大庄这张脸实在没有地方搁放。

左大庄恨声道:“好,姓尚的!我们之间没有完……”

说了这句话,他双眼一翻,当场闭过气,一跤倒了下来,引起了一阵一騷一乱。

终南剑客夏平江首先上前,把他扶坐起来,探了他的鼻息一下,又察看了一下他的眼神,向着一旁的五柳先生苦笑一下。

五柳先生毕竟是一位仁厚长者,目睹及此,不胜太息地道:“左兄的伤势如何?”

夏平江道:“以在下所见,显然属于‘炸血’暴症,这倒要有劳先生妙手起死回生了!”

五柳先生缓缓点了一下头:“夏兄所见甚是,且让他坐息一下,俟血气平和后,再容老夫为他施以续气和血之功吧!”

众人听五柳先生这么说,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无论如何,经此一来,现场已增加了一片一陰一森的杀机。大家对于南岭一鹤尚万近的狠心辣手,无不心生反感!

尤其是首先奔上,环绕在尚万近身侧的三个人,都面现忿意,怒目视向尚万近。

无为庵主手里的铁拂尘,硬硬卷住了尚万近的剑身,两个人分明早已较上了内劲。

只见老尼姑那张瘦脸变得异常死板,两处太一陽一穴上,现出两条隐隐青筋——可见她用力的程度。

南岭一鹤尚万近也同无为庵主一般,闭口不言。那只持剑的右手正自灌注全身真力,向外上方用力挣着。

他们两个人的功力真是难分轩轾,一口长剑,一柄铁拂尘,似磁铁相吸,紧紧地卷缠在一起,其势纹丝不动!两个人的四只脚,更像是深深打在地里的铁桩,不动一下。

赤眉道长与一掌飞星朱农也都有自知之明,认为勿需再行插手,便退步让开。

紧迫的情势,显然没有因为他们双方不曾开口而稍见缓和,反倒是有增无减。

这种紧迫气氛的演变,使每个人都一扫先时的突梯滑稽,变得十分严肃。

十数道目光注视的焦点,是紧持在老尼姑与尚万近手上的铁拂尘和寒光熠熠的长剑!

情势继续演变,终于两般兵刃渐渐地分了开来。

无为庵主两处太一陽一穴上的青筋益加显著。

南岭一鹤尚万近的脸上,现出了汗珠。

第一阵力的较量,像是不分胜负。

当然,他们绝不会善罢干休。

无为庵主的铁拂尘向空中一抖,“波”地炸开了一天银丝,遂向尚万近打了一个稽首:

“阿弥陀佛,尚施主,贫尼这厢有礼了!”

嘴里虽然说着客气话,可是那张冷酷的面颊上却不见丝毫笑容。

南岭一鹤尚万近“嘿嘿”冷笑了两声,那一双深陷在眶子里的瞳子频频在老尼姑脸上转着。

甚久,他才冷冷地道:“左胖子是自取其咎,我不伤他,他也饶不过我,庵主你为什么插上一脚,与我尚某人过不去?”

无为庵主一声冷笑,再次高宣道:“无量佛,善哉,善哉。尚施主,贫尼不过是在提醒施主一声,这场盛会是以武会友,方才五柳先生也曾表明,点到为止,施主你显然太过分认真了!”

尚万近小眼一翻,冷哂道:“什么点到为止?各位难道没有看见,左胖子要是不先掣出家伙,姓尚的也不会红这个脸。既是兵刃对搏,披红见彩也就是平常事,庵主你何必大惊小怪?”

无为庵主鼻子里“哼”了一声,大为不悦地道:“尚施主这么说,也无不可,贫尼这就向你讨教几手高招,请施主手下留情!”

南岭一鹤尚万近神色一变,愤声道:“尚某人不识抬举,候教了!”

最后三字一出口,就见他瘦长的躯体,猝然向下一矮,掌上的一口铁剑由头顶上抢了一周,端自前胸,把那截锋利的剑尖指向老尼姑。

一缕剑气,像是冬日里的一袭寒风,猝然直袭无为庵主。

无为庵主冷笑道:“承教!”

铁拂尘向外一翻,万千尘须,风吹马尾般地,忽然散开来。

一股劲道,由散开的拂尘须尾猝然退出。两股劲道会合之下,无迹而终!只见双方身上所穿的长衣飘动了一下。这一手内力的较量,看来仍是不分轩轾!

南岭一鹤尚万近鼠眉一挑,面现凶光,一压长剑正待欺身而上,不知怎么忽然制止了冲动!微微一哂,神色现出了一片缓和。

“且慢!”尚万近慢吞吞地道,“如果尚某人所见不差,这祝融之会,曾经定有规矩?”

“什么规矩!”

“哼!”尚万近瘦脸上挂着笑容,“庵主你岂能不知,这个规矩是每人最多只出手三阵,是也不是?”

无为庵主冷漠地点了一下头:“这又怎么样?”

“嘻嘻……不怎么样。”尚万近有意把语音拉长,轻咳一声道,“尚某无非是告诉庵主你,尚某人现在与庵主交手,是第三阵,换句话说,如果在下侥幸赢了庵主你……

那么……”

无为庵主先是愕了一下,那张素脸上继而现出了一片忿意。

“哼!”她微微顿了一下,冷冷接着道,“只是,我看施主你想赢这一阵,并不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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