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

■张连和

《文艺生活(一精一选小小说)》2004年第9期通俗文学-市井小说

打字员小燕儿将校对稿放在小郝的办公桌上之后转身而去。他没有马上校对，而是目送小燕儿走出办公室，然后对吴主任说：“主任，你看小燕的屁一股，真是一性一感！”

吴主任正在埋头起草一份文件，听小郝说完，头也不抬地批评道：“你好好地干点儿正经事成不成？眼睛没地方放了？”

“我说的是大实话！”

“那叫流一氓话！”

“封建！”

“不是我封建，是你污染环境！”

他俩正辩论着，收发员送来了报纸、杂志。小郝先睹为快，看着看着，忽然发现《美术周报》上有一幅彩色油画，急忙拿起来欣赏，一边看一边咂舌不已，情不自禁地将油画举向吴主任：“主任，快看，没治儿了！”

这回吴主任被小郝惊诧的话语震得抬起头来，将目光投向油画，只见一位全身一丝不挂的一裸一女双一乳一高一凸，身段苗条，五官端正，双目含情。她在左肩上扛着一个大肚、细脖、小口径的紫色瓷瓶，瓶身向下倾斜着，从瓶口中缓缓地流一出一股清泉，如瀑布般地洒落在地上……吴主任一见，急忙把双眼闭上，如同吃了耗子药，急切地说：“这，这是美工老孙订的教材，你，你不准看，快，快把它放下！”

小郝无奈，只好把报纸放在老孙的办公桌上，不满地说：“少见多怪！”

“谁少见多怪？那是你们年轻人看的吗？”

“怎么了？”

“怎么了，老看那样的东西会学坏的！”

“人家报纸上写着呢！”小郝平心静气地说，“这是法国古典派画家安格尔的名画，叫作《泉》！”

“我不管叫什么，反正咱们都不能看！”

小郝虽不服气，但不再反驳。

到下班的时候了，小郝一声不吭地开门而去。吴主任看看手表，起身把门关上，然后走到老孙的办公桌前，拿起了那张名画观看，电话铃响了好几次他都没有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