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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林士佩受辱散山寨 昆仑侠被陷吃官司

锦衣韦驮黄三太,镖打女贼林素梅,激怒了震八方林士佩。他把双剑一晃,跳到三大面前。就要跟黄三太决一死战。胜英赶紧过来让过黄三太,横宝刀拦住林士佩:“林寨主,来,来,来,老朽陪你走上几趟。”林士佩一笑:“老明公,我早想领教,一直没有机会,既然老明公愿意赏脸,林某求之不得,你就动手吧。”

“嚓、嚓。”他把双剑一晃拉开架式。胜英动也没动,林士佩就是一愣!“老明公,因何不亮门户?”胜英闻听仰面大笑:“林寨主,我看还是不比的好。”林士佩愕然!“老明公你这不是出尔反尔吗?一会说比,一会又说不比,你到底想要怎样?”“林寨主,容老朽把话说明,我等这次到莲花峪,主要为的是高双青,你设摆英雄会也是为的高双青,如今这个一婬一贼已经被处决,这事就算完了。我与寨主之间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占你的山,我保我的镖,正所谓井水不犯河水。既然一婬一贼伏法,你我还比什么高低?我认为还是不比为好。令妹受伤,深感遗憾,老朽愿付白银二百两给她抚养伤病,现在我就领人下山,你看如何?”

“哈哈哈,老明公言之差矣。不错,高双青的事是结束了。可是你我之间并没结束。我说的好,英雄会就是要比武较量,人人都要露露自己的功夫留作纪念。林某早就想会会老明公,怎奈没有这个机会,今日相见焉能一交一 臂失之。再说你徒弟打了我胞妹,你要是这么一走,实在是欺人太甚,”胜英冷笑道:

“这么说,林寨主非比不可了?”

“然!”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老朽奉陪就是了。比武可以,咱们可得赌点什么,不知林寨主可愿意?”

“你说吧,咱们赌什么?”胜英一笑,指指自己的鼻子:

“胜某今年五十多岁了,桑榆晚景,一天不如一天。如果我败在大寨主的双剑之下,从现在开始,我就辞去十三省总镖头,回到古城村,闭门谢客,永不出头。今后江湖上就没有我这神镖将胜手昆仑侠了。那么寨主你要是败在我手下应当怎样呢?”

林士佩一听,胜英下的赌注可不小哇,宁愿自己把饭碗砸了,当然自己也不能示弱了。

“老明公,假如我林士佩败在您的手下,我二话不说,马上烧了莲花峪把弟兄遣散。从今往后林某隐居山林永不出头!”

“好,君子一言!”

“老明公,快马一鞭!”

“好好……”胜英又说:

“咱们俩人要单打独斗,任何人都不得参与,好吗?”林士佩点头说:

“太好了,本寨主就愿意这样比。咱们得叮嘱叮嘱自己的人。”说着话,二人各转身向自己的人一交一 待了一遍。意思是说我们要单打独斗,你们只能看,不能插手,哪个不听按规矩处置。林士佩与胜英一交一 待完了之后,两个人各拉兵刃,亮开门户。

再说林士佩,别看称赞胜英,但是总以为胜英不如自己。他是这样想的,就凭我林士佩的年岁,我这股一精一力也胜你一头。人常说,年老不讲筋骨为能,你胜英是奔六十的人了,气血衰败,你跟我林士佩怎么比呀?再者一说,我现在占着天时、地利、人和,这是我的一亩三分地儿,周围都是我的朋友,哪个不得给我助威,哪个不得捧我的场?所以林士佩思前想后,认为是非胜不可。就见他把掌中的双剑一晃,“着!”头一招叫白蛇双吐,两柄宝剑奔三爷的二目,胜英往下一哈身,用刀背往上一挂:“开。”“嘡啷”一声,把两剑拨出去,翻手压住他的双剑,使了个顺水推舟,刀往里扫。林士佩赶快往下哈身,紫金刀走空,他把手腕子一翻,剑走下盘,扫胜英的双腿。胜三爷使了个张飞大骗马,“啪”跳出去一丈多远,胜英回过身来双手捧刀分心就刺,林士佩往旁边一闪,左手剑崩刀。右手剑刺胜英的软肋,胜三爷抽刀拨剑,二人一来一往战在一处。

这一打是真好看,一老一少,胜三爷须髯飘摆,林士佩二眸子圆翻,鱼鳞紫金刀光华闪闪,林士佩的双剑寒风阵阵。一招一式看的清清楚楚,后来是越战越快,越战越急,只见刀光剑影,可就看不清招数了。院里刮起了两一团一 白光“嗖、嗖、嗖”把在场的众人全都惊呆了,一个个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十三省总镖局的人为胜英捏着一把汗。五湖、三台、八大名山的人为林士佩捏着一把汗,众人都为自己的人使劲。

长话短说,二人激战了一百个回合,胜三爷心中暗想,林士佩真是好佯的!我胜某自从出师以来,能跟我战到一百个回合的真不多见,没想到林士佩的武艺竟这般高强。偷眼观看,就见林士佩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宝剑一招快似一招。胜英想想自己,气血衰败,恐怕战长了力量敌不住人家。怎么办呢?胜三爷二眸子乱转,忽然有了主意,对呀!我何不用败中取胜的招数赢他!胜英想到这里,故作姿态,大口大口的喘气,刀招也显得散乱不堪,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且战且退,勉强支持。这就不容易呀!明明是装的,可不能被对方识破,要识破了,计划就得失败。胜英这一招真把林士佩给瞒过了。林士佩打着打着心中焦急,没料到胜英年近花甲的人了,功夫还这么好。一百个回合我没把他战败,这得打到什么时候呢?正在这时候,林士佩突然发现胜英不行了,刀术散乱,气喘吁吁,鼻子尖冒汗。不由得心中高兴。嘿嘿,胜英,闹了半天真叫我猜着了,你的气力敌不过我,我何不趁此机会加快速度,打他个措手不及。想到这,林士佩一高兴,晃动双剑打得更猛了。

胜三爷一见心中暗喜,心说林士佩呀,看来你经验还不够丰富,中了我的烟炮鬼吹灯。你不要美,现在我就让你丢人现眼。老英雄想到这“嚓”一刀,砍林士佩的面门,林士佩用双剑往外一架,胜英抽刀便走,林士佩大喜,心说胜英这么走可不行,太便宜你了,我非要把你撵上,给你放点血不可。想到这,林士佩哈腰就追,一跃跳到胜英身后,把双剑一拼扎胜英的后背。说时迟,那时快,就见一道寒光,奔胜英致命之处就来了。

胜三爷不能用眼看,一是来不及,二是一看就露馅了,那怎么办呢?全凭耳朵。练武的人不仅手脚利落,眼睛耳朵都得非常灵敏,胜英练的是鸡司晨、大守夜的功夫,两只耳朵非常好使,他听背后“呼”的一声,就知道宝剑离自己多远,在宝剑尖似挨上似挨不上的时候,就见胜英左腿为轴,把右腿抬起来一甩,“唰”使了个黄龙大转身,一下闪到林士佩左侧。林士佩双剑刺空,身子就往前一闪,胜英把刀在手上掂了掂,心说我砍林士佩什么地方呢?胜英不忍心哪,因为他爱林士佩是个英雄,人材难得。有道是但能容人且容人,我呀给他留条出路,别叫他太丢人了。胜三爷是一片好心,在这一刹那他打定主意,把金刀一翻,刃朝上、背朝下,双手握住刀把,对准他的双剑就砸下来了。“嘡啷……”正砸在双剑上,这一下重有千斤,林士佩手一软,双剑落地。胜英刀刃一翻,对准林士佩的脖子,“唰”就到了。林士佩顿时容颜更变,把眼一闭等死,心说完了,我命休矣!哪知道胜英的刀没往里推,平着在林士佩胸脯上拍了一下,把林士佩吓得一颤,睁眼一看血点皆无,胜英利用这机会,打踮步跳出圈外,把宝刀往怀中一抱,拱手道:

“林寨主,老朽得罪了。”

“啊!”林士佩呆若木鸡,闹了个大红脸。才知道胜英给自己留了情了。这要是成心要我的命,我早就死在刀下了。可是林士佩觉得丢人哪。众目睽睽,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个跟头栽的太重了。怎能善罢甘休?想到这,林士佩是恼羞成怒:“老明公,我不算输。”

胜英一听啼笑皆非:“林寨主,怎么不算输?”

“老明公,咱们讲的是比武,可没讲比力气,你用单刀磕落我的双剑,这是较力,如果是较力的话,你十个也不行,你信不信?”他这话刚一出口,十三省总镖局的人哄堂大笑。贾明就喊开了:

“唉,我说林士佩你的脸皮有多厚哇,你说这话还知道害臊不?比武还能把力量和招术分开吗?可惜你这个震八方,真能一胡一 搅和。呸呸!连我都替你丢人!”贾明说到这“啪啪”一个劲拍屁一股蛋。瞧!他拿屁一股当林士佩的脸了。杨香武也喊:“我说林士佩,你那脸皮咋那么厚?难得你说出这样的话,真叫杨某可发一笑。众位,大伙给评评理,他算不算输?”十三省总镖局的人就喊:

“怎么不算,总镖头给他留了情了,他能不知道,瞪眼装糊涂,这种人就不配叫震八方!”

也别说十三省总镖局的人,就是五湖、三台、八大名山的人也认为林士佩没理。输就输了,你还搅和什么!所以众人保持沉默,林士佩一看没人捧场,他把脚一跺,心一横,看来莲花峪我不能呆了。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话扬出去了,怎么往回收哇。想到这,林士佩把衣服整理整理叹口气说:

“老明公,我服了,林某认输就是了。刚才说的话我算数,从现在开始我就遣散莲花峪,从今后没有我这一号!”他说完了,捡起双剑转身就走。带着他妹妹林素梅先到内宅,把值钱的东西收拾收拾,分别装入四十几个箱子,命人运往后山。他又让人准备了鱼油和干柴,亲手把分赃厅点燃了。刹那之间,烈焰飞腾,浓烟滚滚,火舌乱窜,偌大的莲花峪变成了一片火海。

五湖、三台、八大名山的人,一个个摇头叹息,爱莫能助。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只得纷纷散去。林士佩带着妹妹投奔莲花湖去了。这座莲花峪也就不存在了。

按下林士佩兄妹咱先不说,且表胜三爷,瞧着大火,无限的惋惜。心说一个人争强斗胜有什么好处,林士佩不就是例子吗?就因他性骄气傲,一步失足,才落得这般结果。大家赞叹了多时,诸葛山真让金头虎贾明、黄三太和杨香武带着十几个伙计,把王义成、陆德广两具一尸一体抬到车上,运回南京。余下众人收拾东西,这才离开莲花峪。

路上无话,等回到十三省总镖局,家里的人全接出来了。相见之下无不高兴。然后买了两口寿材,把两具一尸一身装殓起来,找和尚和道士超度。超度完了,派人送回原籍。

单表胜英回来之后,把镖局的事安排安排照常营业。入地昆仑丘连起身告辞,胜三爷也没挽留。

十三省总镖局的买卖十分兴旺,有好长一段时间平安无事。光一陰一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就到了第二年的春天。这一天,胜英与诸葛山真、弼昆长老、神刀李刚谈论买卖上的事。忽然,黄三太从外面进来:“师父,南京按察院派人来找您。”胜三爷就是一愣,心说我跟官府素无往来,找我干什么呢?

“请!”言还未尽,就听前边一阵大乱,从外面闯进不少差官,腰里挎着弯刀,肩头扛着火铣,把各通道都派人卡住了。

“别动,都不许动。”一个个横眉立目,如临大敌。这时从外面进来两个当官的,服饰都是守备官衔,一个姓李,一个姓王。就见李守备倒背着手,厉声喝问:“哪位是胜英?”

胜三爷赶紧迎出来:“在下就是胜英。”李守备把眼一瞪:“胜英,你可知罪?”三爷笑道:“老朽走得正,行得端,犯法的不做,犯歹的不吃,我何罪之有?”

“哈哈,瞧你说的多好听,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算了,我没工夫跟你斗口,按院大人传你,有人把你告了,你跟我们到衙门走一趟吧!来呀!锁起来。”众公差往上闯“哗啦”一抖锁链,就要锁胜英,小弟兄们一看可急了,贾明、杨香武、黄三太、李昱、张七各拉兵刃,捋胳膊、挽袖子大喝道:

“你们哪个敢动我们总镖头!”

“哪个敢动我师父!”

李守备掣刀在手:“你们要造反?”胜三爷把脸往下一沉:“三太、贾明给我退下。”小弟兄不敢不听,都不言语了。胜英沉着脸说:

“你们干什么?光棍不斗势力,既然按院大人传我,有人把我告了,我就得去。这有什么可怕的,他有一告,咱有一诉,咱们要当堂辩理吗,尔等岂能目无法纪?往后切宜谨慎。”

胜英把脖子一伸叫差人们锁,李守备看了看王守备,觉得胜英够个好汉,那就别锁了。看这意思镖局的人也不能答应,光棍不吃眼前亏,别自讨无趣,想到这,李守备一笑:

“哈哈,三爷请别见怪,这乃是例行公事。既然三爷您够意思,我当然也得给您留脸。这锁就免了,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多谢二位关照。”胜英说罢跟他们往外就走。那个时候,衙门口朝南开,要打官司拿钱来。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告了胜英,也不知道是什么官司,恐怕总镖头到衙门吃亏,因此铁牌道人诸葛山真叫黄三太在账房支了白银五百两,递到李守备手里:“老爷,您买包茶叶喝吧!”

“别,别,那哪行。”李守备假惺惺地,“拿着、拿着,没别的意思,请众位关照我们总镖头。”

“没说的,没说的,都是朋友。三爷是名人,谁不知道他是大好人,全有我们兄弟呢,决不能让他老人家吃了亏,您放心,您放心。”这就叫钱通神路,官差受了贿,当然对胜英另眼看待了。

胜英离开十三省总镖局,赶奔南京按察院衙门,三爷一边走,一边寻思,谁把我告了呢?究竟是什么官司,左思右想捉摸不透。

按察院衙门在水西门里钟楼大厅,离镖局不过四里多地,时间不大就到了。

李守备用手相让:“三爷,您里面请。”胜英进了衙门,有几个认识胜英的,都过来打招呼,也有的没敢。李守备把胜英让进班房。

“三爷,您先在这委屈一下,容我禀报大人。”

“老爷请便。”胜英说完往椅子上一坐,“哐噹”一声,门关上了。再往门口看,加了双岗,客气是客气,还是拿胜英当犯人看待。

等了很长一段时间,就听见里边有人喊:

“喔,大人升堂!”,鼓声一响,呐喊堂威。门一开,李守备进来了,“三爷,大人升堂了,让你堂上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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