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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死神的讹诈(2)

“知道我未与中臣克明妥协吗?”

“不错。”

“只要接着给心理深处施以催眠术,不就可以宣誓忠实于我们的组织了吗?”

仁科盯着山泽那两腮鼓出的脸,这个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毫无表情的人,眼中总是流露出一种暗淡的目光。

“催眠术对你没作用。”

“那太好了!不过,今后干什么呢?”

“明天你就去北海道。”

“北海道?”

“对,在大雪山附近的原始森林中,有间以前的森林管理署的小屋。据情报得知,中臣克明的部下在那儿借宿,并运气了粮食,看来他们想长住下了。”

“金块在大雪山吗?”仁科放下杯子。

“不知道。准确地说,现在我们连三十年前深山号的飞行路线都不清楚。说来令人难以置信,事后美军、自卫队的空降部队,根据各种资料中推断出的大致的飞行线路,拼凑推断最后,完全是白费工夫。”

“中臣克明掌握着这个资料吗?”

“当 时,美军沿着推断出的飞行线路,寻找过五个机组人员的尸体。中臣晴义也着眼于此。必须首先找到白骨,白骨被登山者发现了,这消息一上报到有关部门,我们就 赶到了。但是,中臣晴义运用其政治权力,不准发现白骨的消息登报。为此,我们只好监视平井刚一的动静。……形势迫使我们采取行动,来到这里,是因为中臣克 明已开始行动了。”

“……”仁科默默地听着。

“现在与三十年前不同,我们目前处于不利状态,虽然有组织的力量,但也只能秘密活动。因此,我们选中了你。我们知道你的出生秘密,也知道你搞清了三个军人的姓氏和住址。不仅我们,那三个——即中臣他们也知道。”

“知道我是中臣晴义的儿子吗?”

“对。”山泽冷冷地点着头,“我们把焦点放于你的成长上,因为你可能从其它渠道继承你母亲知道的埋藏金块的地址。中臣晴义察觉了我们在定期监视你的情况,从反面知道了你是他的儿子……”

“是吗?”

仁科的话虽然很冷静,可心里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我就是在这种笼子中长大的?”

“是这么回事。”

“没什么,继续讲吧!”仁科抑制着内心的颤抖。

“我们判断出你对金块的事一无所知,还是最近的事。这段时间,组织详细地调查了你的情况。我在数年前,就参与了此案。我负责调查你。根据慎重调查后的结果,我看出你是个具有惊人意志的人,除射击、柔道这些有优秀技巧之外,你那陰郁的感情也很恰当,并且,是个不屈不挠的人,这方面,我也不甘于落后于别人,但与你相比,我没有你刚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你连家也未安,你对自己的严厉,令人肃然起敬。因此,我向组织推荐了你……”

“……”

“让 你成为逃犯,将你拉入我们一伙,你就会拼命寻找自己被陷害的原因,正如我们预料的你终于知道了自己是被秘密事件所牵连,也知道了在寻找中的三个仇人的姓 名。我们对你是否能立即杀死中臣晴义和坂本英夫很感兴趣。拉拢你的理由也就在于此,因此决定将你放到原野去,组织只需定期调查就行了。你如果拒绝麻醉分析 的话,我们就不得不致你于死地。”

“这我知道!”

“我说了今后不再把女人卷入,理由刚才也说了。现在的问题,在于中臣的动向,即准备在北海道长期逗留的事。”

仁科转过身来:“我想问问你,你不想要金块吗?”

“我只是在完成任务。”山泽声音很平淡。

“这个任务有价值吗?”

“对 我来说,什么都无价值,记得我六岁时,曾被一根五寸长的锈钉锥穿了脚,我却面不改色地把它拔了下来,母亲看见就晕了过去,我不知道疼痛是什么滋味儿,当 然,打架也从未输过。反之,也毫无得胜的感觉。细言之,至今为止,我也未感到过自己的生命有什么意义。医生早就不管了,假如我的受命将要结束,就不得不住 进医院,经常进行精密的检查。我这种人,要是有什么欲望的话,那就是怪事了。只有冒着危险地生存下来,而且,这本来也符合我的本性。”

“连心中也无痛觉吗?”

“没有,即使我看见谁挨了打,也从来不关心。”

“还有个问题,我想问一下。”仁科突然问道。

“什么事?”

“你了解雪江千沙的来历吗?”

“我不知道,或许倒不如说我不认为有调查的价值,所以才放手不管的。不过她经常拜访中臣克明。”

“中臣克明?就是说,她是中臣的情人?”

“我想不是。当你去向不明时,组织一直监视着中臣克明的动静。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你意外地出现了……”

“是吗?”

仁科想起,雪江千沙曾说她与警察很熟,如果说她是中臣克明的情人,那是当然的,参加舞会也是当然的。”

“这个女子你还是忘掉的好。”山泽的话音里略带感情,“应考虑的事情,是在大雪山将出现什么情况,如果没有周全的对策,不!即使有,恐怕你也会死!”

“为什么?”

“我不想让你活下来,我早就决定了,最终目的就是杀死你!”

山泽毫无表情的目光,盯着仁科。

3

仁科与山泽分手后,先挂了个电话,然后朝雪江千沙住的高层公寓走去。

太陽已落山了,在豪华旅馆的高层公寓的过厅上,雪江千沙出来迎接仁科。

“你回来啦。”雪江千沙挽着仁科的手臂坐上电梯,“我真担心,正在想会不会出事。”

“给你添麻烦了,真对不起!”

“我很高兴,因为我尝到了一点儿惊险的滋味儿,我所担心的倒是你被卷入的非常事件。”

“他说了什么?”

“没有,一直沉默着。不过,正因气氛特别,我才感到有点异样……”雪江余悸犹存地说。

他们下了电梯走进房间。

“喝点什么吗?”

“随便来一点儿什么吧!”

仁科坐在沙发上,看着拿着杯子和酒走进来的雪江千沙,她那丰满的胸部和臀部进入仁科的视野,待他回想起了拥抱这身体的记忆,但感触怎么也记不起了,好似隔靴搔痒一般。

不一会儿,雪江千沙在对面坐下来。

仁科拿起杯子,透过琥珀色液体看着对面雪江那清秀、洁白的脸蛋。

“能告诉我你身边发生了什么事吗?”雪江千沙问道。

“我想先问你一下。”仁科不愉快地说,他后悔自己再来看她了。

“行啊!什么都可以问……”

突然,门铃响了。

“喂!是谁呀?这个时候……”

雪江千沙起身后,仁科掏出手槍在桌下握着。

声音停后,脚步声接近了,进来一个高个男人。

“你?”来人是中臣克明,他看见仁科,停住脚步。

“又是你?”仁科盯着中臣开口道。

“这真是奇遇啊!”中臣站着说,“你是仁科草介吧?”

“不错!”

“可以把手槍收起来吗?如果我不杀你的话。”

“是吗!”仁科收起槍,看来中臣克明很镇静。

“又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能解释一下吗?”中臣克明坐下来,拿起雪江千沙没喝完的杯子。

“等等,哥哥。”雪江千沙高声叫着,“哥哥,你认识他吗?”

“嗯,认识。”中臣克明一口气喝干杯里的酒。

“等等,你们是兄妹吗?”仁科站了起来,全身感到一阵难以名状的颤栗。

“对,是异母兄妹!”中臣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俩。

“就是说……”仁科抑制住叫喊。

“不错,父亲让情人生下个女儿,因此我就成了哥哥。”

“啊!”仁科大叫起来,“我失陪了……”

“等等!”中臣用手制止住站起身的仁科,“有件事我想问一问,虽然无论怎样也得与你相斗,不过,难得这样相遇,这种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谈一下不好吗?”

“我想是无用的……”

仁科又坐下来,他知道,自己的脸色是苍白的。

“拿冰来,千沙!”中臣对呆呆站着的雪江千沙叫道,一边在两个杯子里分别倒上威士忌。

“你在‘死谷’中送的蜂巢之礼,很好啊!”

“我也得谢谢你的缆车之礼,我有高山恐怖症!”

“那太可怜了!”

中臣微笑着,在太陽晒黑了的脸上。看不出父亲那种执拗的神色,精悍的容貌也很端庄。

“你们怎样认识的,先谈一下好吗?”

“这事待会儿问千沙吧!”

“好吧!那么换个话题吧,你为什么会成为CIA的人呢?”

“为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中臣的眼神出乎意料的亮,仁科正在想象着他那继承了父亲的权势欲和金钱欲的肮脏灵魂。

“这事的确是知道……”说到这儿,中臣闭上了嘴,目光盯在杯子上。

仁科沉默着。

“在‘死谷’和纪洲没杀死你……”中臣低声打破了沉默,“但是,在中央阿尔卑斯山,并非没有机会杀死你。因为即使不杀死你,我也可以把你交给警察。不过,我为什么不那样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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