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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变态的疯狂(4)

“当然,我也是这想法。”坂本卑屈地说。

“杀掉他!”中臣对旁边的人冷冷地命令道。

“啊,等一下!”坂本悲鸣似的叫着,“我的确是输了,今后什么都听你的指示,真的!”

坂本在雪地上跪下来。

“太丢脸了,坂本陆军大臣!”中臣晴义叱责道,“象个军人一样地死吧!”

“求求你,听我说吧!我的确反抗过你,但那是因为你想独占情报。过去,我曾为你效过力,监视未回家的深山号机组人员的家属也有我,就是去鄂霍茨克海时……”

“住口!”中臣晴义大喝一声,“你当上陆军大臣,成为第一空挺团团长后,就反对我,包皮皮括第一空挺团在内,还有为适应一切场合的特殊部队。即使你私人使用部队,也无人知道,因此,你认为能战胜我。真是个投远见的人!”

“救救我吧,正如你所说。”坂本将头埋到雪地上。

仁科闭上了眼睛。

当他一闭上双眼,就浮现出祖父面对大海的布满深深皱纹的面容。“必须给母亲报仇啊,草介!”

仁科睁开眼,坂本把秃顶的额头按在雪地上,中臣晴义用残忍的目光俯视着,就象猛禽俯视猛然间抓到的、即将吃掉的猎物一样。无论怎样,看来这些人都是卑鄙的家伙,他们绑住伊都恣意凌辱,为所欲为地轮奸之后,使自己成了遗腹子……

仁科拿出了手槍。

仁科心情冷静地瞄准了中臣晴义的胸部,慢慢勾动了45口径的手槍,槍响的同时,中臣晴义轻轻地弹了起来,随后仰面倒在地上。

仁科对慌慌张张站起来的坂本胸部也放了一槍,坂本象仔兔一般,跳起来又落下来。

仁科迅速地隐避在岩石背后。

“等一下!”这是中臣克明制止人们行动的声音。仁科将槍里上满子弹。

“该出来了吧,仁科草介!”中臣克明的声音很镇静,“父亲的死是无法挽救的,金块是他一生的希望,尽管他知道危险,也许这就是他的归宿。不过,我是不会宽恕你的。决斗吧!我决不会作出卑劣举动的!”

“好吧,知道了!”

只好如此,没其它办法了。仁科拿定主意,这就是自己的归宿,他从岩石后面走了出来。

中臣克明走到雪原,手里握着手槍,其余三人靠在岩石上观看。

仁科走到雪原中央,脚颤抖着,尽管自己已下定决心,但对死仍然感到恐怖,尽管对手槍射击技术有自信心,但这毕竟是初次决斗,并且也是第一次开槍打人,包皮皮括山泽在内的三个人。他安慰自己,这并不过份。

不知道能否战胜中臣克明,他是FBI训练机构的人,并非一般对手。

仁科取好距离。

“好了吗?”中臣问道,握着手槍的右手垂着,脸色苍白。

“好了!”仁科声音吵哑地说。

不知该谁先开槍,仁科首先卧倒在地,卧下后开槍射击腹部,在他身体向雪地卧倒的同时,中臣开槍了。中臣站着,仁科勾动了槍机,但没有响声,右腕很沉重。一粒子弹从仁科的右腕上穿过,鲜血染红了雪地。

微微的疼痛随着脉搏传到肩部,手的前半截失去了知觉。

“站起来,仁科草介!”

不知是憎恨,还是怜悯,中臣的脸好象很苍白。

“把槍捡起来!在你背后。”

中臣用毫无感情的冷酷的声音指示道。

仁科慢慢回过头,一种想要叫喊出来的恐怖感笼罩着他。即使捡起槍,用左手也不可能战胜中臣克明,只有死了——死亡的恐怖夺走了仁科的视力,手槍在哪儿呢?他看不见。

突然,响起了槍声,是自动步槍轻快的响声。仁科看见,中臣克明象虾鱼一样蜷曲着身体倒下了。

仁科滚下斜坡,进入岩石背后,这是个小小的岩石。他用一只手爬过稀疏的岳桦树林和岩石间,仓皇逃跑着。此时,自动步槍响了两、三次,子弹没有飞到仁科这边来,他拼命地爬行着。

7

山洞前出现了几个人影,无须多想,这是ONI的人,穿过通道,从背后袭击了中臣一行。

中臣已死去了,他的部下也看不见了,都被打死了。站着的人影只是ONI的几个人。其中两个人端着槍朝这边走来。

仁科顿时感到呼吸紧迫起来。

那两个停住了脚步。

山洞那边传来了怒吼声,仁科从岩石背后探视着,在山洞入口处,好象出现了老人的身影。

“你们这帮混蛋。”传来了老人沙哑的叫喊声。“不能活着回去了!”

ONI的人聚集在中臣克明站过的地方附近,老人在对这些人叫喊着。

“看见这个了吧?”虽然离得很远,但还是看得见老人腰上缠着什么东西。

炸药!

“现在,我们来时的通道将要消失,你们就等着饿死、冻死吧!金块吗,将与我一起永远消失在地下的裂缝里!”

“住手!把导火线扯了!”谁在怒吼。

“你们这帮混蛋。来扯吧!怎样?”

槍声响了,同时,老人的身姿消失在洞里。

一片寂静。

那些人做出逃跑的姿势,抬头望着山洞的石山,岩石高高耸立在山顶上部,宽阔的雪檐积满新雪,遮住了斜坡。

仁科奔跑着,不知老人腰上捆的炸药量有多少,不过,从他那能炸毁通道的宣言来看,恐怕是有相当的能量吧。洞将炸得粉碎,飞舞的岩石碎块将袭击过来。

仁科拼命地跑着。

突然,他停下来,刹那间,他闭住了气息。脚下,悬崖张着大口,深不可测。在下面令人头晕目眩的远处,群山缓缀起伏,这是个近乎于垂直的悬崖。

仁科从走到尽头的雪檐上爬着后退,身上的血液都凝固了。正因为如此,才未失去重心。一退到安全地带,脚反而瘫软了,他跪在雪地上。旁边有粗大的树,他左手紧紧地扶住树干。

ONI的人挤成一团,刨着雪向这边跑来。

仁科看着斜坡下面,稀疏的岳桦树林围着大大小小的岩石。要说安全地带,疏林带倒是个安全地方。不过,已经没有力气爬到那里去了。从走到尽头的雪檐探视悬崖时凝固了的血液还来融化,脚一点也使不上劲了。不!或许是被打穿了的右腕出血过多,引起了严重贫血吧?

ONI的人想离爆炸中心远一点,向这边跑来。他们踏在积雪上,两手刨着雪,跳舞似地前进着。

他们与仁科相距有一百米左右,与山洞的距离有三十米左右。

这时,仁科听到远处什么地方有直升飞机飞行的声音,嗒嗒嗒……传来螺旋桨轻快的扇风声。

这真是未曾想到的救命者,但直升飞机是不可能在这里着陆的。仁科回头在背后的天空中搜寻飞机的影子,直升飞机在眼下较远的地方,一面在原始森林起伏的上空飞行,一面上升,看上去就象蜻蜒一样。

直升飞机很快就升上来了。

爆炸声还未响起。

直升飞机从悬崖下升上来,在远处天空上停着,螺旋桨的声音接近了。

爬行到途中的ONI成员,向飞机挥动着手臂。看到此景,仁科的视线又回到飞机上,机体是灰色的,飞机上是美军的标记。

是ONI!

仁科将身体埋在雪中,抓住裸露的松树根不动,直升飞机的轰响声充满了似乎要将人压碎的恐怖感。大概飞机会着陆营救同伙吧?在这之前,仁科将受到空中和地面的夹击,象野兔一样被打死。

爆炸声仍未响起。

直升飞机迅速地靠近了。

一 种孤独感似的冰凉的感觉,在心中扩散着。腹部绑着炸药,将被炸死的老人没有算计到这架直升飞机的到来,金块的确会与老人同时消失在地底裂缝中。但是,认为 只要炸毁通道,人们就会因饥饿、寒冷而死的老人的复仇计划,却不能达到。因为老人不知遭ONI的事,大概他们是用携带的收发报机与直升飞机联系的吧。

中臣被消灭了,特殊部队被消灭了,老人现在也将同金块一起,永远从这个世上消失,自己的死期也接近了。

直升飞机从头上飞了过去。

直升飞机刚一飞过,立即传来自动槍的连射声,就象要劈开螺旋浆的旋转声似地,自动槍发出了怒吼声。仁科从雪中仰起脸,好象是发生了什么异变,难道中臣克明活着?

直升飞机停在离地面二十公尺左右的地方。飞机上的自动槍向ONI的成员扫射着,在地面,一个人将自动槍瞄准了直升飞机,但未能开槍就倒下了。

是汉斯!

仁科看见在飞机上用自动槍扫射着的汉斯的红脸膛,飞机慢慢移动着。已有三个人倒在雪地上,剩下的人看来只有两、三个,好象都爬到了岩石后面。

直升飞机倾斜着机身,飞向老人藏身的石山,擦过垂直的岩石,又再次飞回来。叭嗒叭嗒……,螺旋桨飞速扇动着,恐怖似地直冲过来。

岩石后面响起了手槍声,同时,飞机上的自动槍也朝岩石背后猛烈地扫射过去,手槍声沉默了。两个人影从另外的岩石后面跑出来了,有一个立即中弹倒下了。

准备全都杀绝吗?

汉斯猛烈地扫射着,完全是追捕猎物似的冷酷。只要知道了金块的埋藏处,就连同伙也没有用了。难道这就是汉斯最初的计划?

仁科真想有只槍,只要有了槍,从距离上来看,打死驾驶员是可能的。仁科想起了山泽的话:“只要能活下来,就杀死汉斯!”现在,汉斯正在眼前尽展其暴虐手段,可仁科对其却无可奈何,他没有槍。不一会儿,汉斯收拾了剩下的那个人,就会转向仁科的。

直升飞机又旋转移动了,看来驾驶员是个技术很好的人,自由自在地操纵着飞机,象鸟滑翔似地,滑过石山表面,想绕到逃跑的人前面。

正当飞机擦过垂直的岩石时,响起了爆炸声,轰……!大地抖动着,声音沉闷。仁科把脸伏在雪地上,岩壁被炸起来……虽然爆炸声震动着腹部,但石山并未发生变化。飞机也好象什么也未发生一样,旋转着。嗒……袭击着最后一个人。

仁科看见,从山洞的入口处冒出烟雾,也看见了小石头从岩石表面上撞碎后哗啦哗啦地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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