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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所以石上识破立夏子的可能性很大。
  立夏子十分清楚这一点,但是……现在只能祈祷他佯装不知了。此时此刻,除了茫然的祈祷之外,她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有人吗?”立夏子问道。
  没人回答。但立夏子发现在很近的地方,影影绰绰有人在动。虽然刚从阳光下走过来,眼睛还不习惯看黑的地方,但是定睛细看,的确看到门框那儿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站起身来,这是个光头细长脸的男人。上穿上黄色衫衣,下穿一条到处沾着泥巴的裤子,这是一副做农活的打扮。立夏子想大致推测一下对方的年 龄,但是因对方的面容饱经风吹日灼,她不可能判断出来。总之,一眼望去此人有四十多岁的样子。但是从乡里人比城里人老得快这一点来看,也可以认为是三十 六、七岁吧。
  那个男人站在立夏子面前,默默无言地看着她。那眼皮有些肿胀的双目和下唇有些突出的嘴巴,不知怎么总让人感到他像个孩于。此人看去比想象的要和善得多,立夏子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请问,您是石上敬之君吗?”
  对方仍然沉默不语,只是惊奇地望着她。然而,也没有出现任何否定的表示。立夏子微笑地看着他。
  “是石上君吧?”
  “是的。”
  他好不容易挤出了这么两个字,紧张得嘴唇都显得有些歪了,半边儿脸的肌肉也微微地颤动起来,他确实很不善于讲话,说话时还有些口吃,然而,他的的确确是石上敬之。
  朝永户籍的主人,终于代到了!
  立夏子一时间感到有些头晕目眩,连话也讲不出来了。
  她现在才觉察到自己只是一个心眼儿来找他,但是一旦看到他,用什么讲后方式能使对方启齿,自己却几乎没有考虑过。
  “回到这儿以前,您是住在东京的江东区那一带吧。”
  为了慎重起见,她想再证实一下。
  “我是从街道管事人渡边先生那儿听说的,”啊,就在这时.石上敬之的嘴唇突然微微地人开了一条缝儿。是怀念,还是其他什么情感,此时慢慢地在脸上流露出来。
  但是,你?对方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立夏子,依然没有开口。唉!真是寡言少语的男人。
  “我是朝永敬之的妻子,”立夏子决定直截了当地提出朝永的名字,听到这话,石上皱了皱眉头,“朝永九月就死了,在向派出所交出死亡通知书的时候, 慎重起见,我查阅了朝永的户籍。我觉得这个户籍很怪。当时结婚的申请书是任凭朝永一手操办的。他对我说他是东京人,但是他的出生地却在这边,而且户籍上还 记载首原来是住在江东区牡丹街。这些话,在他生前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
  “此外,还有很多地方我感到莫名其妙。所以就到朝永以前的住所去打听。可是,根据渡边先生的说法,石上敬之君同朝永并不是一个人,七年前,几乎是 在朝永同我结婚的同时,说石上敬之君回到这边来了。为什么您的户籍同朝永们户籍中途联到了一起呢?还有,朝永原来的户籍又在哪儿呢?一一我想如果您是石上 君的话,就一定了解这件事。所以,我今天从东京特意来拜访您。”
  立夏子的话题一停,接下来的又是一阵沉默。只听到背后小河的哗哗流水声。石上仍然是紧锁双眉,用既不是怀疑,也不是困惑的表情看了立夏子一眼。他难道不知道朝永事件吗?
  立夏子决不想给石上君添麻烦,她想再说一遍真情——
  朝永已经死了。
  “死了呀,江藤君……”
  磕磕巴巴的声音,从石上的喉头深处缓慢地流了出来。
  “嗯?你说什么?江藤——?”立夏子急切地问,此时她感判呼吸都像中断了一样。
  “是江膨,”石上回答,这次仍有些轻微的口吃。他寡言少语,可能是由于口吃的原因吧。“石上敬之说话不能随心所欲”,立夏子想起了渡边老人的这句话。
  “朝永以前的姓是江藤吗?”
  石上深深地点了点头,但表情仍很迟钝。
  “江藤什么?”
  “信夫……大概是信夫君吧……”
  “什么地方人呢?”
  立夏子急匆匆地问道。现在不管什么样的结果,只要石上知道的,她都想早一点儿听到,哪怕早一分一秒也好,朝永的前身是不是“草场——”呢?这是她要调查的宗旨。
  “听说他是北海道钏路那地方的人。”
  “钏路——”
  立夏子重复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只是感到非常意外。
  “他曾经在九州的福冈住过,这话您没听说过吗?”
  石上轻轻摇了把头,表示否认。
  “那么,你听说过草场一这个名字吗——”
  这次他想了一会儿,瞪若一双惊讶的眼睛,态度明朗地摇了接头。
  “不,”——他作出了否定的回答。
  但是——如果考虑一下,即使朝永是草场一,立夏子觉得也不应该那么草率地去问石上。自己过于性急了。
  石上好不容易将视线转移到立夏子这边来。
  “啊,江藤君已经死了啊。”
  他用含有感慨、惋惜的语调低声说着,而后叹了口气。
  “您就是……夫人吗?”
  他客气地然而更结巴地问道。
  “是的。”
  “那您是从东京来的了,”石上好像自己慢慢地醒悟到什么似的,频频地点头。
  “请进吧!”
  直到这时,立夏子才被请进了上屋里。
  门框边放了很多日用杂品,立夏子同石上隔开一点距离,坐了下来。
  “对不起,朝永——不,以前可能叫江藤吧,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呢?”
  她慢慢地问道。
  “最开始……是因为一点儿事故……”
  “事故?”
  “他的车子撞了我的自行车,我摔倒了。”
  “哦,”“自行车碰坏了,我的右手也挫伤了……”
  一旦说起话来,石上渐渐地也不那么拘谨了,语言也变得流畅多了。
  “我是从一条窄道上跳下车的,所以受了伤。江藤君为我出了自行车的修理费,担心我不上班生活有困难,还多次到我家来看望。他好像是大学毕业,头脑很聪明,我觉得他是个很和善的人呢……”“请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嗯……那大概是我回到这边来前二年的事吧。”
  那么,距今己是九年了一一“那个时候,朝永住在什么地方呢?”
  “仍然是那边的公寓呀。是在石场街。”
  “是一个人吗?”
  “是的。”
  “听说是日本桥那边的一个经理事务所。”
  朝永铜业公司就在与日本桥毗邻的八丁崛。日本桥经理事务所与朝永铜业公司二者在工作上可能有联系,所以朝永就获得了认识朝永美佐子的机会。
  即使是这样的话,那么草场一的问题呢?……
  “朝永同您接近,大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是往在古石场街、在日本桥工作的时候吗?您没听他说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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