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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义神枪(26)

来源: 未知 作者: 笑一笑 时间: 2015-10-21 阅读:

柳罐斗子的这一手还真把方汉超给镇住了,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柳三弟,方汉超心里恨恨地骂着:你这个臭泼皮、臭无赖,竟拿这套名堂来唬我,娘的,狠狠心我真的一枪崩了你!心里这么想,这个时候,嘴上却不能说出来,两眼直直地望着柳罐斗子,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马人龙见方汉超直眉楞眼的模样,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而这么干耗着也不是个办法,遂上前劝道:“大哥,人各有志,不能强求,要不这么办,咱兄弟好聚好散。一会儿我把各路头领码一码,大哥给兄弟们通个风儿,愿意跟大哥走的,大哥可劲儿带走,不想走的,大哥也别勉强,强拧的瓜儿不甜。大哥在城里混好了,小弟们也有个扑奔;大哥要是不想在城里呆,有我和三弟在这,不管啥时候,疙瘩山还是飞虎大哥的老营盘。大哥看中不中?”
马人龙的这番话说得可算是够外场,够仗义了,拿到哪儿去也挑不出毛病。同时,也把方汉超的嘴给堵住了——你要下山你下山,没人拦着你,而我们在山上你也别干涉,这就叫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谁也别惹谁。
方汉超沉吟片刻——他不敢在山上等二弟三弟改变主意,再说二弟三弟也无意改变主意。“老枪”说不定啥时候就回来,现在他的牌已摊开,纸里再也包不住火了,眼下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了。方汉超重重地叹了一声:“也罢!”起身将黑虎搀起,跺跺脚,嘎叫一声:“老二,码人!”
“梨花骢”昂首,“咴咴”嘶鸣,四只铁蹄刨得山石道迸出火星。将近一百人跟着方汉超反了水,疙瘩山只剩下一半人马了。
平平静静,过了两个月。
疙瘩山始终是日本人眼中的一颗钉,肉中的一根刺,心中的一块病。这犬首没忘,河岗更不会忘。方汉超也没忘,每天夜里睡觉时,他总觉得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觉得疙瘩山那杆老枪时刻都在瞄着他的脑袋。
花天酒地的日子刚过了没几天,一道命令传下,让方汉超带着原班人马随鬼子的“讨伐队”打抗联。
打马鞍山、打蟒牛哨、打二道沟、打小黑山、打三股岔,连着打了几场仗,方汉超的胆子放开了,盯着大把的赏钱,这群兵痞们也豁出了命。方汉超还随关东军一起拉大网,“讨伐”汤旺河抗联三军总部和疙瘩山。汤旺河一战,赵庆裕和“老枪”吃了大亏,罗俊仁腰上中了弹片,差点要了命。
待“老枪”闻讯赶往疙瘩山救援时,疙瘩山已被方汉超彻底毁了——山上所有的建筑统统被付之一炬。明沟、暗堡、陷阱都被炸药炸平,整个疙瘩山变成了一堆废墟,一座无险可守的废山——方汉超对疙瘩山的防务了如指掌,处处往马人龙和柳罐斗子的腰眼上踹。郭天修死了,死于原先一大队自己手下一位弟兄的致命一刀;白蝴蝶死了,死在三八山炮的猛烈轰击中,那炮弹的落点准极了,因为操炮人是方汉超;韩柱也死了,他把机关枪的子弹打光后,全身绑满了炸药,笑嘻嘻地朝方汉超冲去,一直冲到炮位前,拉着了导火索。方汉超在韩柱拉响导火索的一瞬间,飞身掠至山石后,随着震天巨响,七八个炮手和两门山炮一道飞上半天空……
在高丽屯的秘密据点里,罗洪哲找到了柳罐斗子拼死突围带出来的疙瘩山自卫军的残部和奄奄一息的马人龙。握着“老枪”的手,马人龙断断续续地说了八个字:“无福——无缘——无眼——无识——”罗洪哲知道,马人龙的前四个字是说他与俊花,后四个字是说他与飞虎。
望着肚子上开了个大洞,一说话就汩汩冒血泡的马人龙,罗洪哲强忍住心酸、黯然道:“人龙,千万不要自责,若说无福无缘,是花儿这孩子无福无缘;若说无眼无识,是罗叔我无眼无识。唉,罗叔不但害了俊花,也连累了贤侄你。”
马人龙凄然一笑:“有洪爷这句话,人龙足矣。”言毕,双目微阖,含笑而逝。
草草安葬了马人龙,柳罐斗子心灰意冷,带了几个不愿意留下的弟兄消失在老林中,自卫军剩下的十几个人跟“老枪”和赵庆裕上了二道沟,成为真正的抗联战士。
疙瘩山竖了十五年的虎头大旗倒了。
1944年,伪满康德十一年。日本守备队和伪军警备团像红了眼的疯狗,狺狺狂吠,到处搜剿抗日武装。继疙瘩山自卫军的大旗倒了之后,又有几伙较小的抗日武装遭到了犬首和方汉超的毒手,最早跟着赵尚志打鬼子的“朴高丽”也被捕遇害。
罗洪哲和赵庆裕一点儿没闲着:“洋井”再次被劫,这次不但军资被悉数劫走,泵房井群也炸成一堆瓦砾,小鬼子的火车一连半个月上不了水,只好挂上一节大水罐跟着车头走。日本人办的军工厂连遭袭击,县内最大的油脂化学株式会社在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一个小队的警卫连同堆放在院子里的松香油脂一道葬身火海。林子里的森铁小火车频频出事,涵洞塌、桥梁毁、道轨七弯八扭,连日本人护卫最严的黄山嘴子飞机场也被抗联烧为一片废墟。
接二连三的打击,使河岗和犬首焦头烂额。关内战事吃紧,战局不利,日暮途穷的小鬼子又想出恶毒的一招:利用方汉超和他的警备团,大肆搜捕抗联家属。
此时的方汉超已是日寇的忠实鹰犬,他多年与抗联为友,熟悉抗联底细。他的警备团把全县大大小小一百三十九个屯子搜了个遍,大批抗联家属被抓到城里宪兵队。先是毒刑拷打,然后逼着他们给自己的亲人写劝降书,或是直接将抗联家属带到抗联活动的山林,向抗联喊话劝降,用这种攻心战术来动摇抗联军心,瓦解抗联的力量。有的抗联家属不听从鬼子的诡计,惨遭杀害,尸首挂在老林子的树杈上。
罗洪哲把肠子都悔青了,自己怎么就没看出这是一条白眼狼呢?他又气又悔,整天茶饭不思,唉声叹气,谁劝都无济于事。终于在一个清晨,留书离去。
信是写给赵庆裕的,信封内装有两页信笺,第一页只有短短两句话——
庆父不除,鲁难未已;
罪孽我所种,我不除谁除?
第二页信笺写的是——
赵老弟若来寻我,是为不忠;俊仁儿若来寻我,是为不孝;众弟兄若来寻我,是为不义;以区区之举陷众人于不忠不孝不义,罗某之愆也,唯戮力同心,扬我抗联大旗,兴我光复大业,方慰我怀,亦百姓之幸,关东之幸,民族之幸矣!切记勿违,愚兄手书,即日。
信后还有一行小字——示儿: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望告乃翁,父示又及。
这分明是一封诀别信。赵庆裕看完后,将两页重逾千斤的信笺传给罗俊仁。罗俊仁看罢,心中一酸,他知道父亲此去凶多吉少,但也知道不除去方汉超他是不会回来的。两行热泪从俊仁眼角滚滚而下。
田喜子急得直跺脚:“咱还在这儿磨叽啥呢,赶紧集合队伍,进城救洪爷去!”
“钻天鹞子”和“翻山豹子”也急不可耐:“是呀,那姓方的太阴损,别让洪爷着了他的道儿,快传令点兵吧,我们杀进城去!”
没等赵庆裕开口,罗俊仁一摆手:“不行!我爹在信上说得有道理,咱现在还不具备攻打县城的条件,若冒冒失失把队伍拉进去,岂不正中了小鬼子的下怀?”
田喜子急得直搓手:“哎呀,我的大少爷,你念书念多了,都念愚了。啥条件不条件的,等到有了条件,洪爷怕是已遭那姓方的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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