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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嫖客遭遇前妓女

来源: 故事会 作者: 未知 时间: 2015-03-09 阅读:

我以前也算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凭着爹娘给的那点聪明和尚未溃散的拼劲,跳出了农门,考上了大学,当上了干部。可是好花不长开,好运不长在,命运之手在我分配的当天就得了帕金森病似的开始乱抖,而且10多年来一直没有消停过,以至于到前不久我还戴着两顶令一个男人备感耻辱的帽子:副乡级干部、吃软饭的。

那时候大学生还包分配。虽然我毕业于一所三流大学,但好歹也是优秀毕业生,与矮子里的将军相仿。本来,组织部门还是有所考虑的,准备安排我去县农业局上班,可我一个同学的亲戚是领导组织部门的人,在人不知神不觉中将我和同学调包,让我去了本该我同学去的苍耳乡。苍天有眼成了苍天有耳,我在那个鬼不生蛋的地方一待就是14年。乡干部是吃皇粮中垫底的那一拨人,姥姥不亲舅舅不爱外人还嫌,戏谑和轻辱乡干部的段子多如牛毛,不提也罢。更让我挂不住脸的是,14年来,我身边的许多同事和不在身边的许多同学都或快或慢往上蹿了两级三级四级,最高的当到了县长,最次的也是副镇长,而我,直到去年才遇上大赦天下似的弄了个苍耳乡人大副主席,副科实职都够不上,只能勉为其难地称之为享受副乡级待遇。反躬自省,这一切不是我智商不够而是动作不够——不愿赞领导的英明,不愿顺领导的眼神,不愿上领导的家门——我自岿然不动,别人便会旌旗在望和鼓角相闻。

我的运气盐罐生蛆,老婆却硬是盐罐里长出了人参。她和我同一年分到苍耳。那年同时分来三男三女。分来仅仅一个月,三男就开始疯狂追三女。那两个男的比我心狠手辣,将长得最简陋的那个女孩也就是我现在的老婆甩给了我。我当时正遭遇分配不公和失恋的双重打击,对她并没有怎么上心,权当临时性应急,可老婆上心,一上床就不许我再有半点二心。当然,人配衣裳马配鞍,现在很多人叫老婆美女县长。再看那两个当年的美女,现在即使强过祥林嫂顶多也是杨二嫂。上帝总是一个出色的平衡师,相貌的损失往往让能力来弥补——老婆骨子里是个要强的女人,先是竞选副乡长成功,从此进入组织的梯队培养轨道,继而是乡长、乡党委书记。县政府换届那年,上面规定新班子必须要有一名35岁以下的女副县长,幸运再一次降临到她头上。老婆用凡貌彻底打败了美貌,书写了一段丑小鸭变天鹅的励志传奇,似乎也为我甚至为我们世代贫农的侯家挣够了面子。不过它的副作用是——我在别人眼里成了一个吃软饭的男人。

去年,老婆从临江县交流到邻近的清江县任副县长。职级未变,但多一个历练之地便多一份政治加分。有时单凭这条就可以击败许多政坛对手。今年,为解决两地分居问题——这是说得好听的,实际上是为了更好地照顾儿子——老婆将我也调了过来。我说调过来可以,但再也不能由乡镇到乡镇了,不是我没面子,是你没面子。老婆说早给你安排到民政局了。这我挺满意,民政局和财政局发改局交通局一样,都属于牛逼哄哄吃穿不愁的局。不过老婆也没给我太大惊喜,说副局长都超了好几个,我刚来也不能过分提要求,你只能暂时去当个股长,保留副科级待遇。还能怎么着?我只是执行程序而非设计程序的人,先就不管什么长吧,毕竟可以将帽子的数量卸掉一半。

作为一名慈善办主任,我唯一要做的就是指示手下3名工作人员每年将几十万块钱瓜分给那些有求于我们的人,剩下的大把时间,除了开会,便任我胡作非为地虚度年华。这是一个副乡级干部无法企及的福祉。

那天,我一如既往地闲得无聊。单位网络设限,报纸内容毛多肉少,只好精耕细作地修剪指甲。德国货就是毫无道理的好,多少年了还刃口如新。正修着,门口进来一个人。你是侯主任吧?我没抬头,但听出声音是个女的。侯主任!她加大声音。我放下指甲钳,恼怒于她略带攻击性的打扰,你有事?

女的大约30岁,算得上周正,但皮肤干燥,脸上黄斑尽显,像一张年代久远渍过雨水的字纸,头发看上去染过很久了,有些焦枯暗哑,有几绺散乱在脸上,像一堵土墙上垂下来的几根老藤。上身穿的那件幽蓝色韩版雪纺衫看起来倒是质地不错,只是显旧,至少穿了3个年头。她见了我,脸上肌肉似乎抖颤一下,既而一脸泪光,侯主任,救救我可怜的崽!

虽然进机关不久,但这种情形我已经见怪不怪,甚至已经麻木不仁。我说,你有困难到隔壁办公室找吴主任,他是具体负责的。

是吴主任要我来找你的。她哭起来。悲伤契合那张久未打理的脸,像打开一幅悲情画家蒙克的作品。

老吴顶多只有1500的审批权,我则有3000。有时遇到特别困难或特别会来事的,老吴会支使他们到我这儿来。

你崽什么病?到这份上,这成了不得不问的一个问题。

……白血病。她大开大合地抽泣——不想提但又不得不提的那三个字戳痛了她。

你冷静……实话跟你说,我们力量很有限,因为全县不止你崽得病,还有好多困难人群,得癌症的,出车祸的,遭火灾的,我们一年经费就那么多,只能匀着来……这是慈善办所有工作人员一套标配的台词,当然,后面的话是专属于我的,这样吧,既然吴主任要你来找我,我就和尚剃头尽我的发(法)——给你批3000,可以了吧?

谢谢侯主任!谢谢!这答谢词说得勉强也就罢了,可紧接着还来一句……不过,不够啊,侯主任你大恩大德要再给我想想办法。

我厌恶感陡生。很多情急之人总是固执在自己的感受里,并用冒犯的方式逼人与她感同身受。所谓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刚才跟你说清了,我最高权限只能批3000,再多一分我就会犯错误。我做出一个拧眉的表情,你也要替我想想吧?

她绝望了,或者说死心了。眼神空洞得像被砸掉玻璃的窗户,嘴唇微微抽搐,整个脸像是突然被抽掉了许多血肉,瘦削而苍白。她心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含混不清地说了句什么,转身而去。

我重新拿起指甲钳,像一个痴迷的雕匠,回到一件未完成的作品前继续操刀。

不料她刚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过身来,眼神斑驳地扫了我一下,又扫了一下我手上的指甲钳,咕哝一句,其实我们以前见过……她露出一个含混不清的笑,在好多年前。

见过?你娘家是临江县苍耳乡的?我放下手中的活计,如同一个蹩脚侦探面对一件突如其来的案子迅速展开逻辑推理——苍耳是我在临江的唯一工作地。

不是。女的断然摇头。

那……你是临江其他乡镇的?我的意识很清醒——我们只可能在临江县见过。

也不是,我是清江本地的。

你有亲戚在临江?到这个份上要我放弃追问,无异于要一头饿狼松开已经抓住羊羔颈项的爪子。

没有……还是别问了吧。

你在那边做过生意……也没有。

那你怎么认得我呢?我的语气中颇带责备,瞬间有一种被吊胃口的羞辱感。

在……“温柔月亮”。

什么月亮?

“温柔月亮”……临江县城的半月街。

我的头似乎突然被一颗呼啸的子弹击中,脸刷地寡白。

人的记忆就像一条暗河,撒落之物只要不被打捞,就会消失得万劫不复,而一旦有人将之提溜上岸,如同物证犬对搜索物品的精准确认,记忆便不再是空洞之物,而是重返现实的一条手绢或一把手枪。我很不幸遇上了后者。

我手里的这把指甲钳是德国“双立人”牌的——我初恋女友送给我的唯一信物。我将它从钥匙扣中取下,捏在手里,用大拇指指甲往死里摁压,如果它是一只活物,早已被我残忍掐死。

老婆第一次怀孕时,正是全国大城小城夜店蓬勃生长的黄金期,临江也不例外。作为苍耳乡政府的一名经管员,我经常去县里开会送报表,也顺便会一会同学朋友。办完公务,他们就总是老谋深算地怂恿我,侯凡,你老婆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老二就那么耐得住寂寞?我也跟他们耍嘴皮,能耐高温能耐严寒,还真耐不住寂寞。他们说,怪不得都说你们乡干部夜夜做新郎,村村都有丈母娘。我说都他妈瞎掰,不信我们换换地方?他们说那你是拿老母猪解渴吗?我说还真没什么好办法。他们说那带你去个好地方。

就这样,我就像一个急于想旅游的盲人,被一帮黑导游带到了一个价格不菲且危机四伏的景点。我清楚地记得去的第一个夜店叫“客临顿”,那时克林顿还是美国总统,那时他正和莱温斯基发酵着全世界男人的欲望。那天和同学喝了酒,胆子忒大,进去就搂着一个小姐——她长得甚至没有强过我老婆。其实我也只是搂着,一点套路都不懂。而那帮家伙却早已像一只只狡兔,躲进各自的洞穴。是那个小姐教会了我。她脾气超好,循循善诱春风化雨,如同一名耐心细致的小学老师,现在看来真有点殊为难得。事毕,她找我要了150块的“授课费”。我当时惊出一身冷汗,因为她如果再多要一分钱,我这个大男人就会钻地无缝出门无法——我兜里有,且只有150块。

从此以后,我像一棵饮露之苗迅速茁壮成长,先后去了“芭比伦”“夜上海”“梦巴黎”“伊拉客”……如同一个爱岗敬业的巡逻队员,几乎将临江县城大街小巷的夜店全部“临幸”了一遍——当然包括半月街的“温柔月亮”。我还记忆犹存,那块暖昧的灯箱店牌上,“温柔”配的是淡绿色灯光,“月亮”则是粉红色,这种搭配可能毫无美学意义,但在我眼里简直就是人间绝配。可以肯定,我不止去过一次“温柔月亮”,名字和色调是我喜欢的款。但老实说,暌离多年后我对罗飞花压根就没有哪怕一丁点记忆,尽管她到现在看起来还有几分姿色,双眼皮也是我喜欢的那种——两条弧线的间距不是很大,折叠时睫毛上翘。作为一种纯生理性的游戏和消遣,根本无须走心,更无须进入记忆高尚区雪藏永存。不可思议的是,比我更应该遗忘得干净彻底的罗飞花居然对我过目不忘。我之于她不过是一个来去匆匆的过客,一个付费即走的顾客,一个毫无情感关联的嫖客,况且我相貌平平,脸上也没有大痦子长伤疤让她触目惊心,扔进人堆里估计我老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来——我找不出任何被罗飞花记住的理由。而事实是我真真切切被她记住了。“温柔月亮”的店名早已消失多年,就是临江县的绝大部分人也都不知道它曾经的存在,如果不是亲历者,即使有爱因斯坦的智商,也无法一口说出街道名和店名这一不容辩驳的两两互证。

唯一可以解释的是——勾起罗飞花记忆的力量是这把指甲钳。大学里我是个浪得虚名的诗人,初恋女友就是因诗而委身于我的。毕业那会儿,我无法阻止女友回到广州父母身边工作的坚决去意,诗歌只有游离于生活之外才会富有诗意。我酸不拉唧地送给女友一部自己的打印诗稿,她回赠我的就是这把指甲钳。她父亲曾在德国漂过一段时间。

这把指甲钳自此成了我形影不离之物——不是为了怀念,更多是为了显摆和实用。亚光质感,半月形刃口,两个并立的小人儿商标,曾有无数同事、朋友、同学好奇过它,赞叹过它,摩挲过它,使用过它。当然也肯定包括夜店中的小姐——她们比别人更有机会接近我的裤腰。

是的,我想起来了,有那么一次,在夜店里,不确定是“梦巴黎”还是“温柔月亮”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我“临幸”的小姐听到我炫耀这把指甲钳是德国货时,歆慕不已,反复把玩,趁我上卫生间时,竟用它来修脚趾甲,等我回到床上,洁白的床单上到处溅落着暗红的趾甲碎片,我恼羞成怒,立马要店老板既换房又换人,还得减免房费。

那么,当年那个小姐一定是罗飞花。多年之后,当这件特别之物再人眼帘,便会瞬间激活她沉潜的记忆,将我打回原形。

我没有向罗飞花求证,只是扬起手掌用力向内划拉一下,示意她重返房间。她迟疑地看了我一眼,又似乎会心于我的晃过神来,快步向我走来。我立马指了指沙发示意她坐下,然后走到门口特务一般向外左右张望,确认走廊上空无一人后迅速把门关上,然而“咔嚓”的锁舌撞击声让我犹如蜂蜇,又倏地将门拉开一条指缝。我听到了自己比锁舌声还磅礴的心跳声。

你崽真病了?我压着喉咙问。

谁拿自己的崽开玩笑啊,病历药费单也给吴主任看了……她的泪水一涌就来了,伸手用并着的三个手指头在两只眼睛上不停地抹压。

他现在在哪儿住院?

省二医院。

你跑到这里来,谁照顾他?

他爸……男人懦,见不得世面……要我回来搞钱。

到底还差多少钱?

无底洞哦……用了上10万……反正要好多……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样吧……这时门外似乎有脚步声,我屏住呼吸,朝门口眄了眄,其实什么声音也没有。可再说不下去了。我快速拿起桌上的笔,拖过便笺本,在纸的最下端写上我的手机号,撕下几乎只有手机号大小的纸片,递给她。

你先快走开,五点四十打我电话。我仍压着喉咙说,压出一连串咳嗽。

她没说话,犹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快步出门。

我像终于走出一条冗长而险象环生的恐怖谷似的长舒一口气。就算我们毫无瓜葛,超过正常办事所耗的时间就有可能被人孵化出种种猜测。所谓人心险恶,往往是你给了人家可以险恶的缝隙。何况我们确实存在暖昧不明沾油带腥的瓜葛。如果她以此耍泼放赖,两三句不对头各起高腔,隔墙耳朵还不迅速齐集一网尽收?如此,不但我会成为一只屋檐下的马桶,而且也给老婆的政敌热情地送出一只靶子。这是一笔不难算的账。

我像一个孤注一掷的铅球运动员,将指甲钳用力掷向窗外。

离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老吴过来串门,顺便跟我汇报工作,我不是有意跟领导添麻烦,实在是那女的太缠了,眼泪鼻涕一齐来,侯主任你晓得我是个糍粑心,就让她来找你多讨几个银子。

我打起官腔,佯装镇定,这本身是我们慈善办的职责啊,老吴,何况她确实有困难,我还想帮她多争取一点呢。

侯主任真是大慈大悲之人。

我已无法对他的阿谀报以开颜一笑。老吴敏锐如鹰,似乎觉察到了我心里有事,说,侯主任你今后不必像我们一样掐着点上下班,那边袁县长天天忙国计民生,家里你就多花点时间打理吧。

操他妈!又在暗讽老子吃软饭。我的脸一垮,好吧,你回办公室吧,我要出去有事。

出门经过办公室窗口,我忍不住朝地上贼了几眼——也许那把指甲钳还没被捡走。办公室紧挨着一条狭窄而忙碌的马路,路上除了呼啸的车轮、匆匆的脚步和翻飞的纸屑,剩下的只有滚滚沾附黑色尾气的灰尘。

县城街头行人稀稀落落,像个早秃的男人。我从银行取出2000块钱揣进兜里,点上一根烟,如同一个等待接头的地下党,等着罗飞花的电话。

我决定私人给罗飞花捐2000。这是一个姿态,表明我并不缺少同情心,也是为了某种难以启齿的了结——本来就已相忘于江湖,就别再续前缘了,这钱权当给她远离的路费,离得越远越好。慈善办那儿,我的权限之外还有两个可以动用的“锦囊”:一是向分管副局长汇报,他能批5000;二是提交局务会研究,可以批到10000。二者只能择取其一。两个对我来说都不是难事,他们不给我面子还能不给我老婆面子?他们盼着有这样的机会。问题是,我用什么理由要到那笔钱——在我手里处理的白血病、癌症不是一起两起了,以前我从未启动过这样的特别程序,到了罗飞花这儿为什么非如此不可?

眼下最要紧的是和罗飞花在哪儿会面,出了事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因为愚蠢而导致二次事故。街上当然不行,虽然清江我几乎没什么熟人朋友亲戚,但不怕警惕低,就怕点子低,万一有同事恰好此时路过此地怎么办?万一老婆的车恰好此时经过此地怎么办?或者万一老婆的秘书司机恰好此时此地撞见怎么办?

不远处有个新华书店。这个不读书的时代,诗人多年的我都好几年不光顾书店了,刚才想到的那拨人就是走岔路也不会到那里面去。我一进书店却傻眼了,空空荡荡的书店只有3个顾客,估计还都不是买书的,一个中山装老汉佝偻着一本《辞源》蹲在地上翻,几名店员边闲聊边嗑瓜子,并像看管重刑犯一样盯着老汉。

附近还有个小公园,那里多是弹琴唱戏搞锻炼的大爷大妈,对外界警惕性低,我和罗飞花见面给钱也就分分钟的事,去那儿远比书店安全。刚走几步,突然想到前段网上曝光的不少公园里大爷嫖大嫂的图片,有网友说现在每个公园都可能埋伏几个民间“狗仔”,随时准备将大爷交钱大嫂脱裤的精彩镜头上传到微博。我惊出一身冷汗。

手机响了。陌生的号码不陌生的声音。罗飞花问我到哪里见,我支支吾吾说不出地方。她可能以为我耍赖,语气焦灼起来,我按你约的打电话呢。

这时,我看到斜阳从参差无序的一丛楼顶上切割下来,像一把把锯子,割得我满身生痛。

跟你说你别急,听我把话说清楚,慈善办这边……你别哭,你在听吗?

……嗯。

我想办法给你争取1万……你听我说完,不过还得走程序,得向领导汇报,得开会研究决定,急不得。

她说了几声谢谢,似乎重拾了对我的信任,又透着漫长等待的茫然和无奈。

这个你放心,我说话算数,尽量争取快点到位,到时打电话给你……还有,我个人也拿2000块钱,算是对你家的不幸表示一下意思,你莫嫌少。

你私人?明显感到她语气中充满惊疑。

我也是个工薪族,也有一家老小要养,拿不出太多。

……侯主任你真是好人,谢谢你!谢谢你!

你有账号吗?我忽然看到旁边有人在一个柜员机上取钱。

有的。她回答得倒是挺快,这让我意外。

那你将账号发到我手机上,我这就打给你。

好好,我这就发。

还有……你听着,我得告诉你,过几天1万块到手后,你就不要再来慈善办了,你这个数字已经到顶了,再来也是白来。

侯主任你放心,我不会再来给你添麻烦的。她似乎明白我话里有话。

你记住了。我掐掉手机,长舒一口气,迎着夕阳投射而来的耀眼的橘色光斑,向柜员机走去。

今天老婆没有应酬,“非正常”回来吃饭,正常情况不是陪客就是出差,很少光顾家里的餐桌。大约老婆之前向家里报了餐,老娘特意做了老婆喜欢吃的红烧带鱼。

见老婆在家吃饭,儿子兴奋成了人来疯,找出个好久没用过的麦克风,又是唱又是跳,还不时充当记者采访一下。吃饭时,儿子一个劲儿往老婆碗里夹他自己喜欢吃的西红柿炒蛋。老娘一旁使眼色,示意他应该夹带鱼。儿子干脆把话挑明,你们不是天天说我这个菜最有营养吗?这叫怜香惜玉。天伦之乐就是被这种童趣逻辑演绎出来的,一家子几张脸一下被激活成了一座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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