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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长抢劫(4)

来源: 网络文摘 作者: 佚名 时间: 2015-09-08 阅读:

罗铭说:你在家也可以做工作嘛。你和你那表兄联系一下,看看最近还能行动一次不?罗铭想如果再像上次那样搞一次,就钓到大鱼了,收来了赌资就可以解决大问题了。小周神色黯淡,说:我表兄被人打废了,那些人知道了是我表兄放的线就没饶过他,我表兄四处躲藏还是没躲过,被派来的人打废了。他们还逼着他讲出我的名字和住址,我表兄咬死不讲,要不然我肯定也被废掉了。罗铭心里负疚,觉得对不住小周和他的表兄,在来看小周时他就有这个念头,看来,看小周是真心的,但还想再抓一次赌,才是自己内心更真实的想法呢。
到底拗不过小周和他媳妇,罗铭还是被留下来吃饭了。小周媳妇麻利地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桌上有香喷喷的红烧鸡,有老腊肉蒸豆豉,有麻辣豆腐,还有黄瓜、茄子一类小菜。罗铭挺感动,小周家并不富裕,房子是老房子,烟熏火燎黑漆漆的,墙开了几尺长的裂缝,橡皮也掉了几根,房瓦豁了口子,小周也没换。罗铭觉得对不住他,说:你这房子也该修缮修缮了,都好几个月了没给你们发钱,真难为你们了,都怪我无能啊。小周说:罗所长不要这样说,有这份工作跟你干事,我们乐意。罗铭说:其实你不该在所里干,你不是会木工吗?在家里还可以挣点钱,比在所里强。小周眼圈红了,说:我愿意在所里干,我在所里干没人敢欺负。我家人丁少,就我一个儿子,在村里老是被人强马壮的秦家欺负,地被占了,树被砍了,我爹被打伤没人管。我现在在派出所做事,秦家不敢欺负了,还帮着做事呢。
罗铭感慨万端,自己和小周不是一样吗?从小家境贫寒无权无势受尽欺负,现在老想着做个官有个职位,也好扬眉吐气做人。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上交的创收款,想到缺钱的种种难处,不免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正在这时,门口来了个白发苍苍瘦弱枯槁的老奶奶,老人拄着拐杖一步一挪走到门口,颤颤巍巍问:罗所长在吗?我找罗所长,找青天大老爷。罗铭大感意外,这老人家找我干啥?为何这般的凄楚。老人一进堂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以头击地,把地撞得咚咚响,罗铭吓坏了,一步跳过去扶住老人,使劲往上拽:老人家千万别这样,你有啥事起来好好跟我讲。老人额头已撞青,泪流满面,死死抵在地上不起来。
她说:你要答应我才起来,六年了,我那可怜的孙女……罗铭答应了,将她扶在凳子上,她抽抽噎噎地说了起来,还没说完,罗铭已经知道咋回事了,她的孙女其实就是上面让他们去解救中的一个,人在河南一个村庄。这姑娘被拐时他还在县局,他来时已经病得不能上班的所长老钟抓住他的手,说:我有件心事一直未了,普竹镇前前后后被人贩子拐卖的妇女儿童有七八名,这些人家哭得昏天黑地,这是剜他们心里的肉呀。我答应过帮助他们,可就是没钱出去寻找,我欠着他们呀!罗铭,我是无力帮他们了,你一定要帮我了掉这个心愿呀。
罗铭当时就答应了他的请求,可直到现在,他仍然因为钱的原因而不能兑现。
看着老奶奶,罗铭心酸不已,她头发苍白、凌乱,身子佝偻如同虾米,额上已经碰青渗出丝丝血迹,眼里布满白翳空洞呆滞,两只手鸡爪一般枯直僵硬,小周说老人的儿子出去打工音信杳无生死不明,媳妇跟人跑了,留下孙女和她相依为命,想不到孙女又被人拐了,老人哭得眼睛基本上看不清东西了,还要一个人养鸡种菜做饭,粮食都是东家送一碗西家送一瓢的。罗铭当时真想哭,他想起了母亲,想起了母亲憔悴苍老的脸和劳累过度直不起的身子。

一样的山一样的水,地上出产的东西差不多,地下却大不一样。普竹镇的江对面,邻省邻县邻乡却发现了煤矿,发现了煤矿就是发现了金库。江对面的山上立即涌来了一大批人,承包煤矿的是个中年男子,挺气派挺威风的,据说很有实力。煤矿是简易煤矿,满山遍野掘个洞进去,用些歪歪扭扭的树干撑住就可以掘煤。煤出来了却必须借道普竹镇,对面是没有公路的。
煤老板找到镇政府,孙书记接待了他。煤老板找上他,他大喜过望,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呀,你有煤但你没有路,总不能人背马驮运出去呀。路的问题他是想到的,但他担心人家煤老板和县里公路局沟通就没他的戏了,路是公路局管的。想不到这煤老板还真是明白人?先到他这里称码头来了。是嘛,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要只认公路局不认我,这条路恐怕也不是那么好走的。
煤老板为他提来了一大兜东西,两瓶精装茅台酒,两条中华烟和一盒子台湾乌龙茶,孙书记将东西收下了,但拒绝煤老板提出的给他百分之十股份的建议。孙书记说:要说我确实需要钱,但镇里更缺钱,给我的我不要.这个原则我还是把握得住的。但你要给镇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并且要每月一算。煤老板答应了他的要求,但提出必须保证他运煤的车畅通无阻不发生任何治安事故。
煤老板走后,孙书记高兴得在地上转了几个圈。但是社会治安也是个令人头疼的事,普竹镇的人大法不犯小法不断,镇上刁钻古怪的人多着呢,你煤老板挖煤赚了钱,还走我们的道,不把你的煤放点才怪呢,普竹镇本来就缺烧的,这不是送上门来了么?
孙书记有些忧虑,这事放在过去就好办了,让派出所管去,给他们点好处,他们不乐得屁颠屁颠的。可自从出了拆房那事,他对罗铭算是伤透了心,再也不愿用派出所。这事是难不倒孙书记的,他想自己管着这么多人,把七所八站和镇政府的人组织起来不就得了?没有警服算啥,总可以买迷彩服吧?没有枪算啥,总可以买警棍吧?
没过多久,普竹镇的路上果然就轰隆隆地跑起运煤的车来了。运煤的车走镇上的街一过,总要颠簸出一些煤来,家家户户忙着拿扫帚来扫,扫一撮箕,也够烧两三天的了。
这边罗铭坐不住了,他已经探听到镇上在煤矿有股份,并且不少,每个参与维护公路治安的单位都可以得到一笔钱,这就把罗铭急坏了愁坏了。他好后悔在拆房那件事上得罪了孙书记,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但不得罪他又怎么面对欧副局长呢?真是两头难做人呀。他想去找孙书记下个小服个软,派出所确实是穷得揭不开锅了,要办的事太多了,就是老所长得的癌症也叫他焦虑叫他心疼,还有那等着解救的七八个妇女儿童,还有好些要办的案。
罗铭苦苦地思索了一晚上,斗争了一晚上,还是决定不去找孙书记了。与其拿热脸贴冷屁股,与其被他当面羞辱还没有结果,不如挨着撑着绷着。但想想七所八站的那些小头头在他面前神气活现的样子,想起所里捉襟见肘寸步难行的窘况,他还是憋了一肚子气而找不到出处。
罗铭决定去找那个煤老板,向他讲明情况,希望他能理解他的苦衷,让派出所也有事做,也能得到一些经费。在矿山一排简陋的办公室中的一间,终于找到。煤老板是贵州人,天下的老板对警察都是敬畏的。见他来,热情得让人感动,又是沏茶又是递烟又吩咐伙房准备一桌酒席。其实,煤老板最初也是打算去拜访他的,这里虽然隔了省,但离普竹镇又是最近的。矿上一旦有了事儿,还得普竹镇派出所才帮得上忙,况且,运煤的车还要借道普竹镇呢。煤老板打消拜访他的念头是在了解了普竹镇的情况后,派出所再牛也牛不过镇政府,镇政府才是正宗的土地菩萨,才是一方的正神。拜访了派出所就得罪了书记,孰轻孰重他是掂得清的。
热情有加恭敬有加的煤老板说本来早就要去拜访所长的,只是才开业瞎忙还来不及,望所长理解、支持。罗铭单刀直入直接提出了要求,煤老板面有难色,支支吾吾讲不清话,但意思是表明了的。罗铭十分窝火,你煤老板也太势利了吧,派出所始终是正规的执法机构,你见了连长就忘了排长。谁见过堂堂的派出所长来拜访一个暴发户的,拜到门下还这般态度。罗铭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说:不行就算了,你也不要太为难,该咋办就咋办。只是有了事情,你不要找我,让我为难。煤老板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煤老板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不软不硬地说:所长咋能这样说,有了事不找你找谁?不找你我怕一天都呆不住呢。罗铭哼了一声站起来就走,任煤老板干呼万唤也不回头。
回到所里罗铭气得晚饭也没吃,越想越觉得窝囊。什么地方的派出所不是让人敬着怕着尊重着,什么人发展业务不先和派出所搞好关系。这个狗日的烘老板仗着有几文臭钱,仗着和书记拉上了关系,根本不把派出所放在眼里,想着真叫人窝火叫人气愤。
罗铭依照警察的思维想收拾煤老板的办法,他知道大凡建筑老板煤老板一类暴发户,素质低下,喜欢海吃海喝宿娼嫖妓,有这个爱好就不愁找不到他的麻烦。普竹镇没有正经像样的餐馆也没有上档次的小姐,这段时间镇里的房子重建还没建好,各种生意都萧条,他了解到煤老板请客都是上县城。不消说,桑拿按摩找小姐更是在县城了。
罗铭下了狠心要找他的碴,一是出口气,二是让他就范,把派出所当回事,也能分到一杯羹。罗铭不辞辛苦,几次骑着摩托尾随煤老板的车到县城,可一次也没收获。他是见过煤老板在县城最豪华的海天酒楼请客,也见过煤老板请一些部门包括普竹镇的一个头头脑脑去洗桑拿去按摩,可每次他都见煤老板蜷缩在大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打瞌睡。罗铭在心里希望煤老板进去不要出来,他巴不得把这家伙拿个现场好逼他就范。但罗铭又想这种想法是不是太下作了呢?他自己要去是他的事,自己希望人家去那就是自己心理太阴暗了,但他又想如果是为自己的事才不会这样呢?
罗铭的愿望终于落空,也不晓得这煤老板是假正经还是阳痿,阳痿的可能性更大。他曾见过一个小老板搂着两个小姐睡,去捉他们的时候,还在热火朝天难解难分呢。
守了几次,罗铭是彻底没辙了,总不能把人家强行按着去和小姐睡吧。罗铭困倦无比呵欠连天的去夜摊上吃碗米线,匆匆赶回来了。他在心里恨恨地想让这个狗日的煤窑垮掉就好了,你看他神气活现西装革履夹个皮包,边走边和人打招呼、握手,像个首长似的,可走到派出所这里连头都不扭一下,连正眼都不看一下,狗日的也太势利太小人了。可他的这个想法不仅没实现,人家的煤矿经营得好好的,管理也到位,没出过一次小事故,看来这煤老板是个懂管理的人。
他还看见镇里的七所八站的人到乡政府去领钱,他们一个个脸上笑得像烂棉花,手里提着沉甸甸的钱,兴高采烈地回单位去了:到了派出所门前,他们都敛了声,悄没声息地快步走,怕被罗铭和派出所的人看到。罗铭更窝火,不就是得了几文臭钱吗?一个个贼样的生怕我看见。过去在一起称兄道弟喝酒吃肉的亲热劲哪里去了?真他妈墙倒众人推啊。
这天,邻省邻县邻乡的领导和派出所找到镇上来了。他们气势汹汹居高临下,他们要求镇里责令普竹镇派出所把他们没收的赌资交出来,他们说到他们的辖区去抓赌是违规违法的,各人有各人的执法范围,况且这里隔了省呢。孙书记是知道这件事的,内心对罗铭有看法,可孙书记还是把握得住原则,这就是胳膊肘不能朝外扭,有肉也要烂在自己锅里,况且他们还趾高气扬不把普竹镇放在眼里,孙书记岂能在自己家里看到人嚣张。孙书记毫不客气地将对方顶了回去,孙书记的理由很简单,普竹镇的猫没到外国去拿洋耗子,他们是在自己的土地上执法,普竹镇和桑叶乡不都是国家的领土吗?那就没错,那就请你们打道回府。
罗铭知道这件事后很感动,他觉得孙书记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在关键时刻还是向着自己的下属,这样的人还是值得尊重的,哪怕他现在一直不给自己好脸色,哪怕他冷落派出所给派出所难堪。想起孙书记的好来,罗铭甚至感到那次拆房事件自己是不是私心太重,在关键时搞小花样伤了孙书记的心。
他想趁这件事去改善和孙书记的关系,派出所现在的工作真是太被动了,办案经费捉襟见肘,好些老案子没办新案子又压下了。所里聘用的联防队员快半年没领到工资了,小钱的娃娃从树上跌下来摔伤了,他的老婆哭天抹泪地来派出所让他拿医疗费。他蹲在地上任他老婆哭闹,一脸的无奈一脸的苦楚。他从外面进来忙把身上的钱掏空了。小钱坚持不要,说:罗所长你也困难,上次你不是给小周钱了呢,这钱我不能要。
他气得发了脾气,恶狠狠地说:这钱不是给你的,给谁我也不耐烦给你,我是给娃娃治病的。骂了小钱他心里很难受,这始终不是办法,长此以往如何得了。联防队的好些人家的生活都十分困难,不是没钱买化肥就是没钱交学费,罗铭就亲眼看见小赵打他的儿子,娃娃要交学费他拿不出,娃娃就跟着他,走到哪跟到哪,把他弄烦了就打了娃娃。
这些事让他心里既烦躁又难过,要怪都怪自己无能,自己不该和书记弄僵关系,想到和孙书记去套近乎他就怵了,哪知道这条路走不通。现在最现实的办法是去请一位和他关系最近的人,这人既要和他关系铁又要地位相当。罗铭想来想去,拿出破案的办法,一条一条梳理关系,一个一个比较筛选,最后选了一个县委组织部的叫郑武比的副部长,这人和欧副局长是挚友,和孙书记是好友。费了一番曲折,郑副部长终于答应帮他疏通一下。
恰好孙书记到县委开会,郑副部长邀他去家里喝茶,一番寒暄后,郑副部长把来意讲了,孙书记脸上表情复杂起来。他说:罗铭这小子我待他不薄,这点你是知道的。可关键时候他耍花招闪我的火,你说叫人寒心不寒心?你我都在政界混,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人,我对他是彻底灰了心。郑副部长说:人嘛,哪有没有错的理。他有他的苦衷,这个不说也罢,但他确实不对。你老兄呢要宽厚一点,给他一个机会嘛,让人家说你高姿态,何乐而不为?再说,他也意识到自己错了,不是几次去向你认错了么?孙书记说:他哪里认错,他是穷病了才去找我。他认为我离不开他,没有王屠户,照常吃猪肉,我要看看到底谁离不开谁。
郑副部长说:这就是你老兄的不对了,你职务比他高,年龄比他大,威信他更不能比,你和他较啥劲呢?多个朋友多条路,况且他还是你的下属,用起来不是更好?这样对你的工作对你的威信都大有好处。孙书记端着茶杯不讲话,郑副部长的话是有道理的,你一个书记连自己的下属都容纳不了,团结不了,上面怎样看?派出所的工作上不去.镇上也是有责任的。孙书记深思了一会儿,说:你我不是外人,我就对你说心里话吧,罗铭和派出所肯定要用的,这点海量我还是有的,只是这事要摆一摆拖一拖,杀杀他的锐气,让他知道离开他镇里照常工作,让他知道谁离不开谁,知道什么轻什么重。但这要时间,我会让你满意的。

在孙书记对罗铭和派出所还要摆一摆、拖一拖的时候,罗铭却出事了,抢钱,抢煤矿老板的钱。
罗铭上县城找到郑副部长,郑副部长的回答让罗铭彻底失望了,郑副部长说:这事搞得太僵了,罗铭你是怎么搞的?搞得连回旋的余地也没有。孙书记和我算是老交情了,可他横竖不吃我这一套,你知道我是很少向人开口的,这事弄得我很没面子,我也无能为力了,你好自为之吧。
从郑副部长家出来,罗铭头昏沉沉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心里一片茫然。
他昏昏沉沉地走,他不知道要到哪里,路在何方。走到街拐角处,他听到猜拳划令的声音,闻到浓郁的酒香和肉香。这是一家专卖牛肉的馆子,他以前来吃过,他占据了一张桌子,让老板切了一斤牛肉来一盘牛杂碎,再来一瓶酒。不知不觉,一盘牛肉半瓶酒就下肚了。他觉得心里有盆火在灼灼燃烧,觉得屋顶在旋转,人在魔鬼般舞蹈,他烦躁异常亢奋异常,看啥啥不顺眼,听啥啥堵心,全身的肌肉紧绷绷的,血液想冲出血管,喷薄欲出,真想操起什么东西,噼里啪啦痛快淋漓地横扫过去。正在这时有人不识数,三个人在他身边站了好一会儿他也没让座的意思,小餐厅生意火爆,找不到位子是常有的事。这三人见他一会儿把腿横伸在凳子上,一会儿趴在桌上,一会儿又用脚钩条凳子过来把腿放上,他们叫老板请人离开,老板说:你没见他醉了吗?这时去叫他让位还不惹一顿臭骂,他是警察。
那人说:警察咋呢?警察就该这样?真是丢底现形。这话让他听到了,他一下火冒三丈,满肚子的委屈、烦恼、焦躁喷天而出,他破口大骂:妈的老子就是警察,老子就是不让座,你要咋的?说着挥拳就向那入打去。那三人也是气愤到极点忍耐到极点,毫不客气地和他打了起来。一时间,小餐厅碗摔盘打,桌翻椅飞。
为这场斗殴,罗铭受到了记大过处分,这个处分是严重的,尤其是对一个在基层锻炼有希望进步的警察。罗铭打伤了人家,警察在公共场所酗酒打架影响是极坏的,不给处分是对不起警察形象的。
在处分他的会上,欧副局长铁青着脸狠狠地骂了他一顿,会议室一片肃静,大家都觉得欧副局长铁面无私对下属要求严格。罗铭心里不是滋味,他想要不是为你亲戚的事我会得罪孙书记吗?要不是搞什么创收我会去抓赌罚款吗?要不是经费短缺我会去巴结讨好孙书记吗?要不是郑副部长告诉我孙书记的态度,我会去喝酒吗?
他走时,欧副局长没来送他,讲些让他熨帖的或者是充满憧憬的话,走几步,送到办公室门口,拍拍雇,那拍的力度和内容,都是无比丰富的。让你充满信心,让你满怀希望,让你陡生力量。
无比沮丧、无比失落的罗铭回到普竹镇,他的心绪坏到极点,灰暗到极点。他摆不脱记大过处分的阴影,这让他的仕途变得渺茫甚至无望,谁会提拔一个记过大过的人呢?除非你过上几年,把工作做得有声有色,有重大成绩,足以抵消你的错误还冒出一截。可普竹镇这鬼地方是人呆的吗?和孙书记的关系僵到这种程度,还呆得下去吗?失望到极点的罗铭自此消极起来。他开了酒戒,经常喝得醉醺醺的,眼珠通红、衣冠不整,也不吵也不闹,就是坐在办公室里目光呆滞独自发呆,有时讲些莫名其妙的话,看着叫人揪心。
小周脚好了,他回来上班见罗铭成了这般模样心里十分难过,劝过几次他都不理。小周去抓他的酒杯,被他痛骂了一顿,他脾气格外的大,又拍桌子又摔东西,所里的人都不敢劝,把小周骂得红头紫脸,委屈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等他酒醒后,又十分的后悔,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东西,联防队这帮弟兄都不容易呀,半年没发一分钱一个没走。该值勤就值勤,该办案就办案,镇里的治安还是过得去的。
自己无能,还把气撒在小周身上,让他心里十分不安。他找到小周,向小周赔了理,让小周不要往心里去。小周眼圈红红的,说:我理解你的心情,弟兄们也是,只是你不要太消沉,像这样下去,对派出所对你都没好处,我们是为你着想呀。罗铭心里一阵激动,差点没流下泪来。小周又说:昨天我家里带信来,说套到几只山鸡,我们一起去把它们消灭掉。小周想让他去轻松一些,寻些开心。
罗铭骑着摩托刚出镇就遇到一张豪华车,车是宝马,威风凛凛豪气逼人。到了他们面前停下了,车窗里伸出一颗头,正是煤老板。他笑眯眯地说:罗所长要去哪里?捎一捎吧。罗铭说:不敢当,你这宝马岂是我这等人坐的,还是骑我的摩托稳当点,不犯事,心里踏实。煤老板脸色变了,说:犯不犯事不在于坐宝马还是骑摩托,我坐宝马也没被记过。
这话戳到罗铭疼处,罗铭跳下摩托,说:放你妈的屁,老子记大过咋啦?老子记一百次大过也比你清白。你以为有几文臭钱就可以耀武扬威了?就啥事通吃了?你倒霉的日子在后头呢!煤老板也气懵了,跳下车来说:你他妈的说话干净点,老子是有钱,老子的钱是挣来的,不怕人跟踪,不怕人惦记,老子就是要用钱把一些人的狗眼砸瞎,让他馋也馋不成。罗铭也气懵了,一把打开指近他鼻子的手,说:你要干什么?你要袭警?你试试看老子敢不敢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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