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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杀父逐母(2)

"是谁?不要过来,我正在洗澡。"

"过路的人,想买点水和吃的。"嫪毐回答。

"在前面等会,我洗好就出来。"这个女人说话声音鼻音 很重,富于磁性。

依嫪毐的经验,有着这种声音的女人,不管是否好看,全 都是婬荡成性,对男人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哦。"他答应了一声,装着向屋前走,却又蹑手蹑脚,轻 步向厨房摸索而去。

这就是吕不韦所说他的贼性难改,偷看民妇洗澡,乃是 他年少时最爱的嗜好,这几年已没有这个必要,也等于是说 没有这个机会,如今在逃亡中,遇到这种机会,他忘掉身处 危境,竟又贼性大发。

他从厨房门板的破缝中看进去,只见黯淡的灯光下,一 个赤裸的背影对着他。虽然光不够亮,但仍然看得出这女人 的皮肤相当白皙,臀部和大腿浑圆丰盈,小腿挺直,肥瘦适 中,头发上卷,露出细白的颈子,用布擦背时,纤细的腰和 高耸的臀转动,就像在跳着最美妙的舞。

嫪毐几年来都是太后的禁脔,不许他碰任何女人,连湘 儿绣儿和他们四人连床嬉戏时,他也只有动动手的份,其他 的女人更不必说了。周围那多美丽性感的女人,他只能供供 眼皮,看得到而吃不到。

如今一见这个活鲜鲜野味,不禁食指大动,男性的欲望 像火遇上油似的,一发不可收拾。

他怕看得太久,为那女人发觉惹出麻烦,又轻手轻脚地 回到堂屋坐下等着。

没多一会,女人出来了,嫪毐第一眼看上去有点失望,脸 上肤色没有身上那么白皙,五官也只普普通通,谈不上姿色。 可是看到她走路时扭腰摆臀的姿态,他心中那股欲念却燃烧 得更旺,这个女人不但洗澡会跳舞,连走路都是拐诱男人、引 发男人情欲的舞姿。

"先生,要你久等了!"她笑着说,眼神似乎露出惊诧和 艳羡。

嫪毐对自己的貌美体健和男人魅力,乃是绝对有信心的, 昔日走马邯郸,哪次不是有众多女人从街旁楼上,偷偷地用 鲜花水果丢他!这个乡下女人当然不能例外。

嫪毐从袖口袋中取出一小块金子,双手递交过去:

"敝姓张,为邯郸小商人,因贪图赶路,错过宿头,想请 大片行个方便,随便弄点吃的,找个地方放小的胡乱睡一宿。"

"你是邯郸人?"女人惊喜地问,拒绝了他的金子。

"正是,大片听小的口音,就可知道不是秦国人。"

"妾身也是邯郸人,"女人改以标准的邯郸口音说话:"我 丈夫也是来往秦赵两地的小商人,在邯郸和我结识,娶了妾 身以后就将我带回到这里,算算也好几年了。"

接着她问了些邯郸的现况,嫪毐照着前几年的情形回答, 她也就真相信他是来往秦赵的小商人。亲不亲故乡人,再加 上和他丈夫同行,女人显得特别亲切和高兴。

谈了一会,女人想起什么似的说:

"我丈夫日前刚好去邯郸,一去最少要一个多月,家里没 有其他的人。我去帮你弄点吃的,你应该有坐骑吧?我也会 帮你喂,我们同乡异地相逢,张先生就不要客气了。"

"不,马还是让我自己去喂,大嫂只要告诉我草料在哪里 就可以了。"

嫪毐喂好马回来,女人已将饭菜都在堂屋里摆好了,四 碗菜,荤素都有,外加一碗冒着热气的汤,全都是赵国的菜 式,而且做得非常精致悦目。嫪毐忍不住"咦"了一声,夸 赞着说:

"想不到大嫂还烧得一手好菜!"

"不瞒张大哥说,我家原来就是在邯郸开客栈的,十岁跟 着父亲学,十二岁就独当一面做大厨子。"女人媚笑着说,张 先生也改口成了张大哥。

女人又拿出一罐好酒为他斟满,两人一边喝酒吃菜,一 边聊得非常投机。酒为色媒,加上两人都有意,莫名片妙地 由对面而坐变成了并肩叠腿而饮,糊里糊涂地由互相举杯为 寿,变成女人用嘴喂他喝酒。

"张大哥,你的手好美,比我们女人家的手还要白嫩!"她 抚摸着嫪毐的手,同时欣赏着他手指上戴着的一只翡翠戒指。

这只翡翠戒指乃是太后送给他的定情物,据太后说成色 质地之好,天下还找不到第二只,当然他不能告诉这个女人。

几杯酒一下肚,两人情欲如同野火,形成一发燎原之势, 等不及收拾饭桌,就收拾到卧室床上去了。

虽然此女姿色平庸,但饥者易为食,几年来除了做那个 老女人的性奴隶以外,他没有交合到第二个女人,今夜首次 开戒,滋味有说不出的新鲜甜美,尤其是这个女人床上功夫 不坏,很能够配合。她也是旷废已久,贪心得很,遇到嫪毐 这种内外俱美的男人,更是奋不顾身,不知道什么是累。

最后激情过去,他转身而睡,迷糊中觉得女人自己穿好 衣服,又在帮他穿。

"也许她是怕外人进来发现到不好。”他昏沉沉地想,随 即真的睡着了。

他接连做了很多美梦,一个接一个,但最后的一个梦却 不好。他梦到自己独自行走在一座荒山上,突然路旁草丛中 爬出一条大蛇,眼如铜铃,头大如小箩筐,它紧紧地捆住他, 红红的蛇信就在他脸上舔,蛇涎滴在脸上,好黏!他起命挣 扎,大喊救命,最后醒过来,发现自己像捆粽子一样,从头 到脚都被绳索绑得紧紧的。

他的四周围满了人,这荒郊野外,怎么会一下就冒出这 么多人来?

那个女人拿着一盏灯照着他的脸,向周围的人说:

"一看到他,就知道他是嫪毐,我在邯郸客栈楼上曾用鲜 花丢过他,他连望都不望我一眼!"

众人发出一阵哄笑。

一个白胡子老头仿佛里正类的人物说:

"江大嫂,这下你可发财了,赏钱百万,不过总也得拿点 出来分给我们这些帮忙的人!"

"就拿二十万出来给大家分,不过还要劳动各位将他送到 咸陽去。"她兴奋地搔首弄姿,嫪毐看清自己的翡翠戒指已经 到了她手上。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她趁众人不注意,装着察看什么,俯下身来吻了他嘴一 下,细声的说:

"这只戒指留给我做纪念,我们总算是一夜夫妻!"

"我靠女人起家,也败在女人手上,这是命该如此,还有 什么话好说!"他也在她耳边小声回答。

最后他闭上了眼睛,听候这些乡下人的摆布。

第6节

廷尉结案上奏,秦王政批准——

嫪毐领军谋反作乱,判车裂之刑,当诛三族,但嫪毐只 身在秦,无族可诛,罪其舍人门客。曾随同谋反者,一律枭 首,未从者罚劳役三年,为宗庙提供燃薪。从犯卫尉王竭、内 史刘肆、佐弋张竭、中大夫令陈齐皆枭首,灭其宗族。

廷尉反复追究治理,此案株连者达四千家。凡是和上述 人员有亲戚关系或近日有应酬馈赠来往的,全部夺官去爵,贬 居蜀中。

同时秦王政下令,嫪毐行刑时,由相国吕不韦监斩,秦 王本人将亲临观刑。这是因为他恨透了嫪毐,也是给吕不韦 增加心上压力。

廷尉及李斯已搜集足够证据,证明吕不韦事先知道嫪毐 谋反,隐匿不报,并且在嫪毐行囊中搜出他逃亡所持通行证, 乃吕不韦命咸陽令所发。

同时,按秦律,嫪毐乃吕不韦所引进保介,嫪毐犯罪,他 当连坐。

最使秦王政触目惊心的是,他尚未决定如何处理吕不韦, 朝中大臣就纷纷上奏力保,各国国君及权要都派使者来说情, 民间发动请愿,希望免不韦罪者,更是日有数起。

秦王政研究发现,吕不韦的势力不但遍布秦国内外,而 且已深植民间各个行业;不但是官僚体系,而且是士、农、工、 商各个阶层。

因为他不只是相国,也是大地主、大工业家、大商人和 知识份子精神上的领袖。他会赚钱,也会用钱,他利用权势 赚来的钱,再用来收买人心,增加他的权势和影响力。不除 掉吕不韦,实际上秦国不是属于他嬴政的。

不过,他现在不愿动声色,先处理掉嫪毐再说。

第7节

几个月来,咸陽城可说是天翻地覆。

先是五月的嫪毐之乱,咸陽城百姓死伤上万,房屋半毁, 好不容易逐渐平静恢复原貌,接着又是审查嫪毐反叛案,日 夜侦破四处抓人,凡是和嫪毐及叛党沾上一点关系的,莫不 人人自危。而嫪毐得宠多年,又喜欢交游,靠山又是当今太 后和相国吕不韦,与他有拉扯关系的当然不在少数,再加上 从犯都是些领军军官,长官部属及家人的关系更是一大片。

因此,几个月来,咸陽城内几乎是天天都在抓人、审案 或是捕捉逃亡者。

好不容易嫪毐的案子审结了,接着就是每天杀人。

以往杀三个五个都是在北门市场街口,现在一杀就是一 家百余甚至数百口,地方不够,不得不改在北门城外大校场, 看杀人几乎变成咸陽人每天的例行娱乐,有关被杀者的谣传 和生活背景,也成为咸陽人饭后茶余聊天的资料。

接下来是看南门被谪到蜀中的人潮,送别的、祖道的,饮 宴日日不断,虽说是远贬蛮荒边地,但比仆人头落地、血染 刑场,算是要幸运多了,却仍少不了朋友流泪、亲人哭啼。

咸陽城几个月来都生活在心惊胆战和愁云惨雾里。

加上天气剧变,十月天气,沙漠方面的西北风提早吹来, 竟是天寒地冻,街头出现冻死的饿莩。

今天又是个杀人的大日子,而且要杀的是首恶嫪毐,用 的刑法是秦律中最严厉的车裂之刑,也就是俗称的"五马分 尸"。这种车裂又分成两种,一种是先斩首而后分尸,一种则 是活活生裂,后一种是秦国的极刑,很多年难得看到一次。

再加上嫪毐是名闻天下的美男子和男人中的男人,又是 太后的专宠,咸陽和附近几个城的百姓全都慕名而至。

由于秦王政要亲自观刑,大校场建了一座坐北朝南的大 看台,形式和宫中朝殿相似,乃是为秦王专设的。两边各设 一看台,坐东朝西的是监斩官吕不韦所用,另一座看台则是 为秦王指定来观刑的大臣所设。

辰时开始,数万虎贲军就开始布置警戒,由蕲年宫一直 布置到刑场,鲜明的盔甲、武器和旗帜,在灰暗冷寒的天空 下,仍然显得兵强马壮,精神抖擞。

秦国军队是天下最强的军队,纪律严明,骁勇善战,虎 贲军更是秦军百中挑一的精兵,乃是秦国人的骄傲,尤其是 经过这次嫪毐事件的考验,不但证明它英勇能战,而且忠心 耿耿值得信赖。

其日,每当虎贲军的队伍由街头通过,无论部队大小,人 数多寡,民众都会围集在街道两旁观看,孩童会跟在队伍后 面跑,有些妇女还会在楼上丢鲜花和水果。

但是,今天将街道两边拥塞得水泄不通,以及站在高楼 顶上及大树上的人群,他们想看的是嫪毐。

尤其是一些贵妇和大家闺秀,早就耳闻嫪毐的种种轶事 传闻,更是想在他临死以前见他一面。她们不惜花重资包下 街道边的楼上或茶楼酒肆。

巳时一过,嫪毐的刑车从廷尉大牢中拉出来,前后都有 虎贲军押阵,因为有传言,跟嫪毐交情很深的戎、翟君,造 反不成,逃回边地后,今天可能会来劫法场。

在由单马拉着的囚车里,嫪毐蓬头垢面,在廷尉的刑求 早已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他两眼紧闭,似乎神魂早已离开 这个世界。

围观的民众纷纷议论,有人指着他大骂,也有人私底下 对他表示同情。

"看他们将他折磨成这个样子!"一个久在内心私慕他的 贵妇如此说:"这样俊美的人弄得像鬼一样。"

"裂土封侯,也算人臣至极了,谁教他贪心不足还要想造 反。"另一个大家闺秀插口。

"他这辈子也算够了,处处受到女人欢迎,换着我也是死 能瞑目了。"一个陪伴她们来的年轻男子说。

"登徒子,色鬼!"那位大家闺秀骂。

"要是小姐能对人稍假颜色,别说五马分尸,就六马七马, 小人也是心甘情愿的!"那个年轻男子涎着脸皮说。

"不要脸!"那个大家闺秀红着脸啐了他一口。

嫪毐的囚车过去不久,大批的虎贲军出动清道,街道上 不许停留任何行人,连店门和楼上的窗户都得关闭。虎贲军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面对面分站在街道两边,监视着每处 巷口和可能藏人的隐密处,连各处屋顶也有专人驻守。

秦王政的车队来了。

车队前后都有数百名虎贲军护卫和开道,五部式样相同 的輼輬车全由四骑马拉着,一般人都不会知道秦王是在哪部 车里,连近侍也是要等秦王指定车子出发的顺序,才知道秦 王是在哪部车里。四部随行副车则坐着郎中令和其他近臣。

五部輼輬车后面才是相国吕不韦等大臣的座车。

秦王政坐在第三部輬輬车里,看到街道两旁警戒森严冷 清的场面,不快地向驾车的赵高说:

"寡人不喜欢这种见不到一个民众的场面,寡人日夜辛劳 焦心国事,都是为了他们。"

"大王,按秦律,大王出巡……"赵高恭敬地回答,但只 说了一半,就被秦王政打断。

"寡人知道,但秦律也是先王所订,寡人现在认为已不合 时宜,应该修改。"秦王政摇摇头说。

"功不十倍不修法,利不十倍不改制。"赵高这位法律专 家只要一提到法令,他倒是十分坚持的。

"启奏大王,这项清道律例乃是怕宵小及不良份子闯道, 但大王一心一意想和百姓接触,可经律制会议讨论后改订。" 参乘的长吏李斯说。

"说改即改,寡人现在规定,今后寡人出巡,不必清道, 好让百姓表示一点对寡人的感激之意。"

"遵命!"李斯随即下车,向后车的郎中令宣达了秦王的 旨意。

郎中令立即转告虎贲军都尉王翦,王翦也随即命清道虎 贲军命令街道两旁店铺开门,准许民众瞻仰秦王龙颜。

于是,片刻之间,咸陽街道气象整个为之改观,大街两 旁门前楼上,连屋顶上都爬满观看的民众。

秦王军队所到处,民众纷纷下跪,高呼万岁,其实他们 根本见不到秦王的脸,甚至连他坐在哪部车上都不知道。

在志得意满的心情下,秦王不禁又回忆起邯郸,怀念随 着老人在邯郸所看到的民间疾苦,以及和玉姊携手同游的温 馨。

"真的,因为君王永远再享受不到那种自由自在了!"他 留恋地想。

车外的"万岁"声越来越响亮。

"这些百姓多可爱!我应该好好为他们多做点事!"

第8节

吕不韦坐上监斩台,命人打开囚车,将嫪毐带上验明正 身。他转脸看了看坐在正中看台上的秦王政,看到他脸上似 笑非笑的表情,暗暗心惊,他明白,嫪毐的事一办完,下一 个秦王政要对付的就是他。父子相残,他该怎么办?也许嫪 毐说得对,他们应当同心合力,协同太后先将嬴政废掉,但 废掉又要立谁?嫪毐的儿子?不,绝不可能!无论如何嬴政 是他的儿子,唯一的儿子,不管嬴政自己或是别人都不承认, 但只要他知道就好。

也许父子相争,该退让的应当是父亲,父亲只有过去和 不多的现在,而儿子却拥有无穷无尽的未来!

"该死!嫪毐!该死!叛逆!"群众的呐喊声将吕不韦从 思潮中惊醒。只见两名手执大刀的刽子手已将嫪毐押到监斩 台前。

嫪毐长发覆脸,身上的白色内衣沾满了受刑逼供所留下 的血迹,五花大绑,背上插着"叛逆犯嫪毐"的斩标。刽子 手拉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抬起来让吕不韦验明正身。吕不 韦依例仔细观看,这时,嫪毐紧闭的眼突然张开,依旧炯炯 有神,破碎囚衣裸露出的胸部和肩部,肌肉仍然坟譬如栗。他 两眼瞪视着吕不韦,吕不韦在他眼中读出:

"他今天杀我这个假父,明天就轮到你这个真父!"

"你叫嫪毐吗?"吕不韦依例问:"还有什么遗言?"

嫪毐不作回答,他又在他眼中读出:

"今天是我,明天就轮到你!"

两旁的刽子手用脚踢嫪毐膝盖后方,一面骂道:

"死囊囚,跪下答话!"

嫪毐没有理他们,仍然两眼登着吕不韦,两腿站得更为 挺直。刽子手想再踢,吕不韦喝住:

"算了,准备行刑!"

刽子手一左一右搀扶嫪毐走,嫪毐摇动身子,摆脱他们, 昔日邯郸恶少的豪气又再恢复。

"五马分尸!嫪毐,车裂死他,叛逆!"群众又噪叫起来。

咸陽城和附近几个城的居民几乎是空城而至,大校场周 围的高地、树上,甚至远方的屋顶都挤满了人,根本不管看 不看得到。

"万岁!吾王万岁!"有人带头喊,几十万人随声附和。

在吕不韦耳中听到的和声是:

"叛逆!吾王万岁!五马分尸!嫪毐!吾王万岁!……"

吕不韦摇头,苦笑着在心里想,成王败寇,假若嫪毐那 天攻打蕲年宫成功,如今押在场中央的一定是嬴政,嫪毐会 和嬴政易地而处,坐在观刑台上,也许旁边还会坐着太后,那 他呢?又会在何处?

"吾王万岁!叛逆!万岁!五马分尸!……"

群众的两种呐喊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是吾王?哪是叛逆? 谁该万岁?谁该车裂?

走向场中央的嫪毐,突然又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神 情不是怨恨,却是怜悯,他仿佛又在他脸上读出:

"今天是我,明天是你!"

他打了一个寒噤。

五部不同颜色的单人马车,由五匹与车同色的马拉着,分 五个方向排列。车马的颜色分别是红、黄、白、黑和黑白相 间,象征着金、木、水、火、土五行(刑)。

两名刽子手将嫪毐囚衣脱去,只留下一条内裤,四周观 众群中响起一片赞叹,中间夹杂着许多尖锐的女声,他们是 在赞叹嫪毐发育完美的男性胴体。

刽子手将五条带钩的绳索分别绑住他的四脚和颈子,然 后将钩挂上车后的钩环,他就此成大字形躺在地上。

鼓手开始擂第一通鼓,表示午时已到,按秦律,这时是 受刑人家属最后与受刑人诀别的时候,他们有半个时辰作最 后交代和食用酒食,并让家人活祭。

"这么俊俏、声势显赫的人,临死前都没有一个人来祖道 送行,真是可怜!"一个年轻的妇人说。

"你可怜他,就买点酒菜敬他,烧点纸钱祭他,装作他的 妻子,有何不可?"另一个妇人打趣她说。

"他是阉者,哪来的妻子!"另一个少女掩着嘴小声说。

"阉者?你看看他短裤的裤裆,凸出那样高!"一个男人 粗声粗平地喊。

少女红着脸钻入人丛转到别处,周围的人传出一阵爆笑。

"造反灭父、母、妻三族,就是有妻子也早跑了。"另一 个男人感叹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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