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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大书成毁 1节 研天究道隐伯阳

公元前四九九年农历二月十五日至二十二日,老聃先生从周都洛阳回到家乡曲仁里 村(老聃辞官归里之后,家乡人多称他为伯阳先生。写到这里,请允笔者也来暂改一下 称呼,或称伯阳先生,或称李伯阳)。

回乡三天之后,李伯阳先生开始着想立说之事。从开始着想立说之事起,他就开始 着想隐居之事了。

他想:过隐居生活需要隐,要创立自成一家的,真正自成一家的,独树一帜的学说, 更需要隐,特别是象我这样地位、身份、名声的人。隐写和瞒哄不能相提并论,因为隐 写的结果以后要如实地向所有的人公开。“人说,欲成事业,不可没有埋头苦干,这话 不是没有道理。”他心里说,“终日繁乱不安,无法静下心来真正地去独立思考;终日 应付杂事,淹埋在世俗之中,甚至让你的学说听任世俗的摆布,你的学说,不是世俗的 综合,就是脱不了低俗之壳,或者是杂家理论的总汇。更何况是没有真正的心力和时光 去写。这不是说一种学说可以脱离凡尘、脱离事世而从十万里高空去产生。学说未立之 前,天是我师,地是我师,人人皆是我师;学说将立之时,我要隐,要藏,要安,要静, 要独写独思。就我而言,不能真正静下心来将学说立好之悲哀在不隐,不能真正隐住的 悲哀在不能从根本上隐。”为了能够真正做到隐写,接下去他就开始琢磨如何在隐阳山 深处那所隐宅隐居之事了。

曲仁里村西隐阳山深处的隐宅(外宅),是儿子李宗在段干做官期间派人修建(目 下他还在段干地方尚未归回),目的是为了在天下出现更大的战乱时进行避难和退隐。 那里,几所于山洞通连着的茅草屋,常用铁锁锁着门,从来无人居住。当时地旷人稀, 深山背后的地方轻易没人到过,加上这里没住过人,再加上小茅草屋很不显眼,所以人 们从心里压根就没有这个处所。儿子李宗在沛地亲戚们那里成家立业之后,就搬回了老 家曲仁里。他们一家三口,加上管家、佣人,共是七口,从沛地归里之后,是住在曲仁 里村的老宅上。如今他们全家都搬走了,老宅的房舍也成了无人居住的空房了。李伯阳 先生回乡之后就是住在这老宅之内。原来冷冷清清的老宅,从李伯阳回乡之日起就开始 热闹起来,亲戚朋友来来往往,比里,闾里,乡里,里里,州里,党里,不管是庶民百 姓,也不管是三老、州官,许多人都来瞧看,比起以往,这里真是另有一番景象。伯阳 先生这个“隐君子”,为了隐居,先来个比不隐居还不隐居——当然隐阳山里的隐宅他 是不向任何人说出的——他要在初步构想学说轮廓的情况下,和亲戚朋友好好亲热亲热, 以尽人情。等人情尽了之后,再考虑隐居之事。

近来伯阳先生家里真叫热乎,闹乎,他的家人,仆人真叫忙乎,他本人真叫忙乎、 亲乎、应接不暇乎。急流勇退,去官做民,还有这么多的亲戚朋友前来瞧看,这一点使 伯阳先生感到了人情的美好,感到了人间不是没有真情。除了姬如公不知现在隐居哪里, 不知是否还在人世,到几处找他没有找到,除了燕普是李伯阳流着泪亲自驱车到宛丘去 瞧看之外,其余的该来的亲戚朋友和弟子几乎全来了。连小时闹过意见的同学杜杰也来 了。此时的杜杰已经成了一个不仅有学识而且有德行的老员外了。

一次,他的弟子文子来瞧看他,在他们师徒二人谈到王子朝的理论时,伯阳先生有 这样一段言语:

我知道了,我从几十年的为官生涯知道了,从数十年的天下大乱特别是将近二十年 的周朝内乱知道了,用王子朝的理论基点作为一种学说的脊梁和精髓,是从天地之间的 大根本上完全错了的。早年我曾被他的理论迷惑过,如今算是看透了。我说,一种有益 的学说,其脊梁应该是慈爱,谦让,和善,济世,活人;他说,不,你那是空家伙,不 能实行,应该是打斗争夺才对。我说,我的所谓的空家伙是实实在在的家伙,是一点也 不空的家伙。它能实行!它怎么不能实行?生而不有,为而不恃(让、予),从小的时 空范围看,似是不能实行。然而,作为一种学说,其影响的时间是很长久很长久的。布 善布让之说既已立起,就有作用。即如眼下起不了作用,让它影响千年之后呢?让它影 响万年之后呢?十万年之后呢?百万年之后呢?百万年后人的素质非象你这个样子不行 吗?这学说如能存在一百万年,它不是在一百万年之中都有好的影响吗?不比弄个恶、 斗、夺的学说在那影响一百万年好吗?用否定布善布让的学说去立打斗夺的学说,去用 一部分人毁掉一部分人来解决人间问题,看去象是万能之法,其实不然,为什么呢?因 为,以打斗争夺为起点,为贯线,这部分人胜了,整个儿地翻上去,来个恶性大当权。 因是打斗争夺上去的,所以必以此种精神压人家,来以此巩固压人权。你不这样不行, 为什么?因为人家是被你的打斗争夺压下去的,所以也会以你的精神往上翻。即使人家 翻不上去,你的后者也会以你的办法对待你,因为你用此法对待了人。一粒恶种入了土, 地里必出恶性苗。一粒种繁殖千万粒。千万粒恶种入了土,人间到处是恶苗。你压我, 我翻你,你夺我,我打你,打斗争夺永无穷,人间永无安宁日,人间灾祸永不息。反过 来,以布善布让,布慈布爱为贯线,你让我,予我,我也会以你的精神还给你。你爱我, 我报爱,你予我,我报予,你让我,我报让。你再予再让,我再报予,再报让。一粒善 种入了土,地里必出善性苗。一粒种繁殖千万粒。千万粒善种入了土,人间到处是善苗。 你慈我,我爱你,你予我,我让你,来往还报无有穷。人世间永享慈爱予让福,永远和 谐乐无穷。只因为爱慈予让是基点,爱慈予让是贯线,故而,爱慈予让永无穷。我这样 说,并不意味着去以此否定善对恶的大惩罚,包括天惩罚,地惩罚,人惩罚,自己惩罚。 因为如若把惩恶给否定,从一定范围的时空讲,就会出现恶者以善可欺而欺善。然而, 从大范围的时空讲,同布善布让的学说相比,那些教人怎样斗夺,怎样仇恨的学说就不 应该称之为学说(至少不能称为万年闪光的真学说),而应该称之为:为播种罪恶而开 脱责任的工具篇。

听完伯阳先生这一大段论述,弟子文子十分佩服,连连点头称是。然而,他的这段 论述到底是对了呢?还是错了呢?不管是对也好,是错也好,反正他是这样说了。不仅 是这样说了,而且这段话还成了鼓舞他去下大决心建立天道学说的信心和力量。

好一个促他努力立说的别具一格的思想基础!

文子问伯阳先生说:“老师,听你论述,看来您要著书立说了。”

伯阳先生为从根本上隐写起见,就直截了当地进行了否认:“无此想法。”

事情千头万绪,纷纷扰扰。不知不觉到了夏天。一天,一辆马车从正南方向而来。 车夫“吁好”一声,车子在曲仁里村前的一棵柏树底下停了下来。一个中等个子的壮年 人从马车上跳下。此人蓝衣蓝裙,头顶蓝色扎帕,聪眉慧眼,白净面皮,大约三十八九 岁的年纪。他就是二十三年前因投师伯阳先生而掉到井里、遭受磨难的蜎渊。

蜎渊这次特意从曲仁里南十里远的山水里村(如今已无遗址)赶来,意思是要请他 的老师伯阳先生到他家去住几天,请他谈天论地,从宇宙间最高的角度、最大的方面讲 述一下最大的大理,以便将来他写一些文章,能够正确无误而不违背宇宙间最根本的最 高最大的大理——天理和人情。

蜎渊的家原在楚地而不在陈地,后见陈地的山水里村的姐家的一处外宅幽美而安静, 于做学问很是有利,就深深喜爱上了这里。于是就应姐夫之邀将家迁移到了这里。他将 家庭转移至此,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出于一种宿命的观点,想将自己的住所往曲仁里 靠近一下。他偷偷地在内心认为:曲仁里出个李老聃,那是因为曲仁里是个万灵宝地。 人杰地灵,那是因为风水而致。他将家移至离曲仁里不远的山水里村,这不仅可以占占 灵光,感感灵感,而且可以在后辈出个老聃第二呢。

蜎渊走进伯阳先生的家门。李伯阳见昨日刚来过的弟子蜎渊今日又来,感到惊奇。 蜎渊说出要请老师到他家去住几天的心意。李伯阳推说很忙,不愿前去。蜎渊无奈,只 好把他另外的一个心思——邀请他谈天论地之事向他说出。经过再三恳求之后,伯阳先 生才答应前去。

伯阳先生和弟子蜎渊一起坐上马车。车夫将鞭子一挥,向着山水里村的方向驶去。

山水里村是一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庄。村子上杂树茂绿。村西头有一条南北流向 的小河。河西沿有一片湛清湛清的绿水。水中央有一个小巧玲珑的小土山。山上长满低 矮而浓绿的小树。绿树间有几间和古画里小屋相仿的茅草房。这就是蜎渊的住处——他 姐家的外宅。如今他姐家是在河东沿小村庄上居住,这河西沿的水中山上之屋完完全全 成了蜎渊的家。

马车从村子后边拐弯往西驶去。车子走过小河上的一座小桥,又走半里远,就停在 那里。伯阳先生和蜎渊下车,转脸向南,沿着一条窄窄的沙碱小路往水中央的小山上走。 此时车夫回过头去,挥鞭赶马,驱车往河东沿蜎渊的姐姐居住的山水里村驶去。

小山顶上,蜎渊陪同老师走进自己的屋室。

头一天,蜎渊热情地招待了自己从内心深处敬慕着的老师。席间,两个人都没提起 他们要说的正题。第二天早饭过后,他们师徒二人就在这里开轩临水畅谈起来。

蜎渊请求老师向他谈天说地。“好!”伯阳先生高兴地接受,他心里说:“正好我 要找一个人和我研究一下宇宙。”“好吧,让我们二人一起来研讨一下吧。我希望你能 提出一些问题让我回答。有时我提出一些问题,也希望你能尽其所知,予以答复。”

“好,那好。”蜎渊兴高采烈地说。

“我先来问你,天有多大?——从广度说,是天有多大;从深高度(这里包括深度) 说,是天有多高——你来回答一下天有多高吧。”伯阳先生动弹着雪白胡须,两只眼睛 很有光彩地看着蜎渊说。

“这天……,天……是的,这天有多高呢?”蜎渊说,“有十万里,不,还多,百 万里也多,不,还多,千万里也多。好吧,我就试着回答吧,一万万里,天有一万万里 高。”

“你的意思是往上走一万万里,就走到天的尽头了。”伯阳先生一手捋着白胡说, “那好。既然天是一万万里高,那,我再问你,我们往上走,走一万万里远,就走到天 的尽头了,那,从一万万里的地方再往上说,那里又是什么呢?”

“那里是一道墙。因为天到边了,再往外没有天了,所以挨着墙了。”

“墙头那边是什么呢?”

“墙头没有那边了。——因为墙厚得很,所以没有墙那边了。”

“噢,墙厚得很。那,我还要问,这墙头,有多厚呢?是一千万里厚呢?还是一万 万里厚呢?”

“一万万里。不,十万万里也多,我还试着回答,有一百万万里。”

“好,一百万万里。”李伯阳又捋一下白胡说,“依你说,这墙的厚度是一百万万 里。那,我还要问,过完这一百万万里,也就是过完这道厚墙,再往上说,又是什么呢?”

“又是个空间。”

“这空间又有多大呢?”

“很大,很大。”

“很大,很大,大到什么时候算毕呢?”

“大得没法说了。”

“对啦,大得没法说了,无限大了。”李伯阳微微点了一下头,“好,现在我要回 过头来,再问问地。地是多厚呢?是一百万万里厚吗?”

“地是二百万万里厚。”蜎渊高兴地笑着,故意配合回答说。

“二百万万里,那好。我再来问,过了二百万万里,再往下,又是什么呢?”

“再往下,透气了,又是个空。”

“对,又是个空。我要问,这个空,往下有多深泥?是三百万万里深吗?”

“不,是没底子深,是没法说的深,也是无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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