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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波斯抒情》的魅力(2)

这温柔而纯洁的感情 是既对波斯女郎又对酷似波斯女郎的“北国姑娘”而发的。波斯与俄罗斯这两个形象时而重叠,时而分离,但同时再现在诗的国度里。纯真的“初恋”永远也不会随 时间的流逝而被遗忘,相反,那是留在心灵上最清晰的印记,任何时候都会唤起最美好的回忆。诗人以简洁明朗的笔法把读者从现实生活带进一个想象中童话般美丽 的世界,抒发了对故乡和情人的思念、对祖国的无限深情。是的,痴情和情重本是富有浪漫主义激情的诗人的共同气质和性格特点。而在“忧郁型”的叶赛宁身上, 这痴情和情重的特点就更加突出,并显得缠绵。诗中的“北国姑娘”到底是谁——这当然会使读者感兴趣。然而,艺术欣赏毕竟与“艺术考证”不同,前者有读者广 泛联想的艺术空间,后者则必须与“历史真实”相符。如果在艺术欣赏的同时,读者的联想和想象与“历史真实”或“生活真实”叠合了起来,那么审美的对象便是 清晰的,艺术所产生的美感也就是“确定”了的。如果读者的联想和想象与“历史真实”或“生活真实”不相吻合,那么,审美的对象便是朦胧的,艺术所产生的美 感便是“不确定”的。换句话说,后一种情况下的审美范围比较宽泛,读者拥有广泛联想的余地,艺术更耐人寻味。不消说,《莎戛奈呀我的莎戛奈》中的“北国姑 娘”曾在叶赛宁的脑海里闪过具体的形象。然而,读者在读这首诗时,也许会联想到诗人故乡女庄园主卡申的女儿安娜,也许会联想到那位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叶 赛宁的事业,并为叶赛宁殉情的加丽娜·别尼斯拉夫斯卡娅。有的读者也许还会联想到与叶赛宁有过恋情的别的女性。

第4首《你曾说过那位萨迪……》相当典型,显示了叶赛宁狂放不羁的性格方面。诗人大胆追求爱情,根本不理会异国世世代代沿袭下来的风俗习惯,而遵循“诗人式的生活法则”,任激情迸发和倾泻:

既然我生来就是个诗人,

就要像诗人一样接吻。

不难看出,诗人的热情是由于波斯女郎的魅力而激发出来的。至于这波斯女郎究竟具有怎样的魅力、诗人那炽烈的激情将会怎样迸发,读者在此前的诗行里似乎已隐隐约约地预感到了:

我真想剪去这些玫瑰,

因为我只有一种快慰,

叫普天下没有一种东西,

比我可爱的莎戛奈更美。

因为这是诗,是情感的结晶,人们才把它作为艺术品来欣赏。然而,在20年代的苏联,受庸俗社会学的影响,这类诗情洋溢的真挚爱情诗却成为批判“非无产阶级感情”的所谓“叶赛宁情调”的靶子。

第5首《我从未到过博斯普鲁斯海峡……》的题旨是:

我在你的明眸里看见了大海,

它正闪射着浅蓝色的光芒。

只 要读了这两行诗,你就可以驰骋想象,展开联想的翅膀,俯瞰迷人的博斯普鲁斯海峡风光了。那浅蓝色浪花的闪耀,既来自深邃的大海,又来自女郎的内心。此时你 是在波斯女郎的明眸中看见了大海,还是在大海那“浅蓝色的光芒”里看见了波斯女郎的明眸?诗人已在诗的开头明确告诉读者,他未到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在诗的 结尾一节又进一步说明了这一点,而这都为了烘托波斯女郎那深沉的、充满了智慧的眼睛之美。

我们不妨把第6首《番红花的国度里暮色苍茫……》 的主题归纳为对波斯女郎的劝导:莫把天赐的花容月貌遮掩,因为生命短暂、生活易逝,人“享受的福分”本来就“少得可怜”。如果主题仅限如此,诗的思想也是 十分明确而又符合生活规律的,可说诗人已达到了抒发情感和表达思想的目的。然而,诗人并未使主题思想的展开到此为止,而是进一步深化,从而迫使女主人公思 想上“就范”:如果把“花容月貌”蒙起来不让人看见,那就“将会是一种罪过”。在这种情况下,被戒律束缚的波斯姑娘将会何去何从?也许,就在她犹豫不决的 时刻,诗人进一步展开了“心理攻势”,把自己“梦见”的“另一个国邦”(实际上是自己的祖国和故乡)的风俗习惯赞美歌唱。在那里见不到姑娘们用面纱把容貌 遮起来的习俗,无形中又与组诗的第一首遥相呼应:

我们俄罗斯对春天般的姑娘,

并不像拴狗似的拴上铁链,

我们学接吻不凭靠金钱,

不争风斗殴和巧用短剑。

第 7首《天空澄清而又蔚蓝……》呈现在读者面前的是一个童话般的迷人的月色世界:天空澄清而又蔚蓝,草地上野花色艳,习习的微风拂来馨香,疲惫的“旅人”怀 中依然是那波斯女郎……不同的是,先前(《我从未到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女郎的明眸里是大海,此刻,女郎的明眸里泛出了月儿的清光。人与景的和谐融 合,体现出诗人内心的慰藉。

在第8首诗里,面对“清冷的月色金子般橙黄/夹竹桃、紫罗兰竞相飘香”这现实世界,诗人对波斯女郎发出了“尽情地生活,尽情地爱吧”

这样热烈的呼吁。追求爱情,热爱人生本是古往今来人之常情,而那些连青春年华之时也无所追求的人,你只会对他产生“可怜”这种情感。

诗人在歌颂爱情的同时,也道出了一个符合自然规律的真理:岁月易逝,现实难再。至此,诗的潜在题旨——珍爱生活,也就跃然纸上了。

细 细品味第9首诗《霍拉桑有那么些门户……》,你会再次体会出叶赛宁诗歌固有的那种“淡淡的哀愁”的基调。这“基调”取决于炽烈情感与冷静理智的冲突:此时 诗人不得不理智地对待自己那“一厢情愿”的情感,返回祖国和故乡的怀抱。然而,只缘诗人的“多情”,即使对方对其炽热的恋情已无所谓了,他却还是那么痴 情:

波斯,我难道该离开你?

难道我和你将永远分离?

这里的“波斯”是象征形象,一语双关,读者自会感觉到它是 “绝色美人”的简称和化身。诗人表示,即使回到挚爱的故乡和祖国,仍然要把她“歌唱”,因为她给了诗人“美的苦果”。当你读了诗人这类痴情的诗句,你能说 什么呢?如果叶赛宁没有这样的胸襟和这样的感情,那么世人就不会读到这珍珠般璀璨的诗了。

故乡与祖国永远是温暖心灵的“炉灶”。对浪迹天涯的游子来说,尤其如此!在叶赛宁的诗中,祖国与故乡是浑然不可分的,①而故乡与大自然的形象又是重合的。对诗人来说,那是“永恒的召唤”:

①恰巧,在俄文中“祖国”与“故乡”是同一个词,即poяциla。

……

如今我该返回俄罗斯去。

……

出于对故乡的一片挚爱,

如今我该返回俄罗斯去。

不难看出,波斯女郎只能留住诗人之身,却无法留住诗人之心。这是一曲别具风味的故土情歌和祖国恋歌!这一题旨在第10首《菲尔多西浅蓝色的祖邦……》里得到了进一步的阐述。抒情主人公虽然身在“异国”,心却向着“故乡”:

波斯啊,我知你美好异常。

玫瑰花像灯盏一样绽放,

它们那清新矫健的姿影,

又使我想起遥远的故乡。

波斯啊,我知你美好异常。

故 乡与祖国的形象萦绕在诗人的脑际,时时浮现在眼前。这里,如果说诗人由于眼睛所见到的异国风光(玫瑰花像灯盏一样绽放……)而联想起“遥远的故乡”,那 么,在《番红花的国度里暮色苍茫……》一诗里,读者便可看到,抒情主人公由于嗅到“田野上浮动着玫瑰的暗香”而勾起对故乡和祖国的思念之情:

田野上浮动着玫瑰的暗香,

我却梦见了另一个国邦。

亲爱的,让我亲自给你

把海亚姆从未唱过的歌唱……

田野上浮动着玫瑰的暗香。

诗人曾在《自传》中写道:“我的抒情只为一种巨大的爱而存在,那就是对祖国的爱。对祖国的感情构成了我全部创作的基调。”由此我们可以看到叶赛宁诗歌创作的情感源泉。

在第11首《做一个诗人,就该这样追求……》里,作者明确提出了诗人的崇高使命:由衷地歌唱自由,“让自由的美名广泛地传扬”。即使遇上了最大的不幸,精神上遭到难以忍受的折磨,也不要忘记歌唱自由,为自由而献身。这里,诗人并没有采用正面说教的写法,而是形象

具体、思想深邃地加以阐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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