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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回 情海生波狂且受赚 大君有命宿将专征(2)

比及醒来,下部已受了宫刑,大骇起坐,只觉四肢轻软,全身松懈,一点儿劲都不能做。一春一畦此时,心已灰绝。忽见门帘动处,一个人进来,向一春一畦道:“不料你也会被他拖入在此的。我钻了圈套,就望你来救我,现在你也钻进了,更望谁援救呢?”说罢,抱头大哭。一春一畦也失声痛哭。原来这进来的,正是李素棠。哭了一会子,,还是素棠劝住了。一春一畦道:“这姓佟的恶棍,你我和他,前世里不知结下什么冤仇,被他摧一残到这个样子。”李素棠道:“你还当他真姓佟么?”一春一畦道:“他不姓佟姓什么?”素棠道:“他就是内务府司员阿勒德,满洲的大滑,勇力绝人,死党众多,酷喜猎渔男色。被他囚闭死的,前后已逾十人。现在后房还关着三个,连你与我,共是五人。”一春一畦听了,痛哭觅死。素棠道:“你新被大创,一百日里,着不得风的,着了风就有一性一命之虞。”一春一畦哭道:“身一子已经废掉,活着也没什么趣味,还是早死干净。”素棠道:“死也没中用,活着还好图谋雪耻。”一春一畦听说有理,只得暂时忍辱。隔了三五个月,创口是平了,头发是长了,阿勒德一逼一他改易女装。一春一畦跟素棠私谋行刺,又怕他的勇,不敢造次。这年阿勒德谋着海疆总粮台,一春一畦进府已经二年多了。阿勒德新得红差,兴头异常。这日,从仪府回家,带了十多杆鸟槍,就叫家人送交一春一畦收下。一春一畦见了鸟槍,心生一计,暗与素棠商量,推说替阿勒德饯行,设了一席酒,两个儿轮流把盏,把阿勒德灌了个稀泥烂醉。一春一畦道:“素棠,你我的奇辱大耻,这会子可以报雪了。”素棠取鸟槍在手,满装了弹丸,对正阿勒德心口,切齿道:“阿贼,你今儿才认识我了。”说毕,轰然一响,可怜力大如牛的阿勒德,不过身一子上多了黄豆大小五七粒弹丸儿,竟然呜呼哀哉,归天去了。一春一畦又把火药点着,那所大宅子,顿时烈焰腾飞烧将起来。一春一畦携着李素堂趁乱里逃出,奔到至戚某主政家,还想到官控告。某主政劝他剃发改装,回南完结。这便是阿勒德遇刺的新闻奇事。不过两日,满京城都已传遍。仪府家人,照实回过仪王。仪王见他孽由自作,也就丢开手不管。

此时朝廷造船铸炮,遣将派兵,忙得什么相似。广东抚台孙玉庭,又上了一道时务策,称说:“从古但闻海防,不闻海战。粤洋三千余里,贼踪飘忽,兵分势单,终年在洋奔逐,讫无成效,不如专力防守海口,严禁岸一奸一。为以逸待劳之计,其官运盐船及贸易商船,皆配兵船巡护,是海防亦非置舟师于不用”等语。仁宗深为嘉许,下旨饬行。又特擢总兵李长庚为浙江提督,命他专办海盗。这时光,东南水陆将帅智勇双全没一样不知。更有一桩惊人本领,一操一纵驾驶,踏一浪一如飞,恁是风惊一浪一骇,龙吼雷鸣,他把着舵,使着帆,心安意泰,竟然没事人一般。每与海贼鏖战,身先士卒,冒死奋登。打了胜仗,所有俘获,悉赏与有功将士,自己分毫不取。所以部下将士,无不争先效死。海贼听到李长庚三字,无不头腾脑涨。当时贼中有“不怕千万兵,只怕李长庚”之语。仁宗特旨拔擢,真可算得知人善任。

当下浙江巡抚阮元接到上谕,忙请长庚入署,先把恩命给他瞧看,然后向他道贺。长庚照例谦让了几句,阮抚台置酒相待,问他剿贼方略。长庚道:“海里头事情,如何能够预料,风势不顺,数十里宛如数千里,十天半月还赶不到,要是风顺势利,一半天就能赶千百里呢。所以海上用兵,无风不战,大风不战,大雨不战,逆风逆潮不战,除雨蒙雾不战,日晚夜黑不战,飓期将至不战,沙路不明不战,贼众我寡不战,前无泊地后无退路不战。”阮抚台道:“怪道用了这么年数兵,获住的海贼寥寥无几,原来有这许多讲究,我今儿才知道呢。”长庚道:“就是开仗,勇力无所施,刀矛无数用,全恃着大炮轰击。大帅想罢,海一浪一的汹涌何等利害,火炮的反震何等利害。船身箕荡,发出去炮子,能有几个打中呢?就是风顺势足,我顺风追逐,贼也顺风逃遁,无伏可设,无险可扼,又拿他怎样?到这时候,需用钩镰钩掉他的皮网,用大炮轰掉他的椗牙蓬胎,使他船伤行迟,我师围住骏击,杀得贼穷投海,才获住他一二艘。势又不能船船围击,那余外的贼船,早又飘然逃去了。再者海贼往来三省数千里,都是沿海内洋,至于外洋,浩瀚无边,无隙可依,无船可掠,贼也从不敢去。惟遇官兵追急,才有一二忘命贼船,逃向那边去。倘日色西沉,贼船直窜外洋,我师冒险无益,势必回帆收港,而海贼又逭诛了。海里头事情,原不比陆路,涛一浪一汹涌,起如升天,落如坠地,一物不固,即有复溺之忧。遇着了大风,一舟折桅,全军失色。到了那时候,虽然贼在垂护,亦必舍而收泊,等到桅柱修好,贼船已逃的没了影儿。扬帆穷搜,数日追及,桅坏帆裂,依旧是这个样子。所以兵船出海,经历四五个月,一个贼都没有获着,也是很寻常的事。大帅,这么的敌情,这么的地势,你道能够预料不能够预料?”欲知阮元如何回答,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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