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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针尖上的野狼(2)

简特穿着托尼新买的睡袍,他如同以往那么仔细,打开门,她见他在那里踱步沉思。相识时她便知他是毒贩,偏好无情杀人,这对她的心理并无影响,吸毒使她缺乏善与恶的判断力,被人一逼一迫卖一婬一,一生已毁灭殆尽,何必妄求。

托尼是她一生美好情感的寄托,从那时起到托尼被押坐牢,她心里那扇容纳感情的大门已经关闭了。

托尼转过身来,那段他们之间的美好时光和记忆在目光的交错中涌起又归于平静。

他把她轻轻地搂在怀里,细微地感受到她身上的变化,他的同情是有限的,接受事实是难堪的。

“我买了一套衣服,你身一体的尺码尚在我心里,我们将住进新的酒店,你不必回去了。”

“恩里奥呢?”

“他走了。”

“托尼,你不值得为我杀人,我知道你想杀了他,这会惹很多的麻烦,他是杰夫的人。”

“放心吧,亲一爱一的,我和他谈判,并不想为此赎罪,我在保护你,他们无情残害你,我仍很懂礼貌。”

简特的肩头在颤一抖,她了解托尼,他不想她为他担心。

“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已经在一起,和过去并无分别。”

“是的,是的,”简特梦吃地说,“能够看到你便是最好的。”

拉·法伊把那名用喉咙呻一吟的保镖拖到他坐在的长椅上,拨出消音手槍,他很喜欢托尼教给他的射击方式。那名保镖抖了一下,他把他的身一子扶正,从地上捡起他装薯条的食袋放在他双手之中,这样看起来他如同无家可归的流一浪一汉。

打开车门,钥匙还没拔一出来,他钻进车,开向那间餐馆,一名保镖正在餐厅门口等待。拉·法伊急速地把车开进一个拐角,停下车,他把5磅的海洛因扔在后座上,把钥匙拔一出来,装进了口袋。

这是一条安静的街道,一妓一女和醉鬼也不在此出没。拉·法伊竖一起领子,他从人行道上向餐厅疾走,而那名保镖紧盯着车道,他在离那名保镖20步远的时候,拔一出了手槍。

费里尼吃着煎炸的牛排,他希望等着巴拉佐回来收拾残局,预感总不是太好,弄得他心情很糟。只有一个问题很清楚,托尼在这里控制大局。

想到这,他掏出手槍放在座位的一边,托尼来赌城并不是寻求和平的,他利用警局杀死20个甘比诺的人,这个杂碎,他用叉子叉碎另一只盘子上的鹅肝。只好答应他的任何条件,托尼不会让所有的人过好日子的。

透过玻璃窗,他看见杰克仍然站在门口,已经超过他的时间,这其中定有变化。

他放下食盘,快速地从口袋里钱夹中一抽一出两张钞票放在桌子上。

“佩吉。”他招呼了一下正在和老板一娘一调笑的那名保镖,他是这里的常客。

就在他拿出槍的时刻,他看见杰克一声不吭地倒下来,像一只断了线的木偶。

“混蛋。”他端起槍时对准大门,佩吉也一样,“都趴下,不准喊叫,”他对餐厅里不知所措的人喊道,所有人都照他吩咐做了。

拉·法伊高举双手,从大门走了进来,戴着黑手套的手中拿着那把带消音器的手槍,他让手槍垂下来。

“别开槍,我们还没有谈呢,”他把槍扔在地上,“你的保镖惹恼我,我猜一定不是你的主意,让我们谈谈如何收拾残局吧。”

“我只想听听你从托尼那里带来的遗言。”佩吉上前用槍顶一住他的右肋。

“这里的人都认识你,你不会选择这个时间大开杀戒的,甘比诺先生并不希望你上报纸的头版。”

“闭嘴,向上帝祈祷吧,狗杂种。”费里尼的槍开了火。

拉·法伊身一体踉跄向后倒,他抬着左臂挡住脸,右手掏出那把格洛克手槍,他击中费里尼的头部,剩余的子弹留给了佩吉。

“宝贝,你中了头彩,哈哈,你并不是一个完美的杀手,却一直在家族中拿最高薪。”

槍声很大,他让那把所喜一爱一的格洛克手槍从手上脱落,屋里残留着硝烟和瑟瑟发一抖的顾客。他快步钻进在道旁迎接他的车,伸手从车窗口,把那串钥匙扔在店铺前的人行道上。

“真的好货色,刀槍不入,亦可游泳,800美元的背心穿着好帅气。”法伊模仿着推销人的口气,逗得车上的人哈哈大笑。

这可能是维加斯最蹩脚的旅馆,没有殷勤的侍从,没有勤扫工,一切靠自己打点。可以在走廊里小一便,屋里爬满蟑螂,自杀者欢乐之家,法利纳用手绢掩住嘴和鼻子,伸手去敲门。

“谁?”

“乔西问你好,他被流感击中,派我送货。”

门打开了,没想到托尼竟要炸死这样一个下等货色。

“老兄,你脸色不好,乔西给你送来一只汉堡包,”法利纳和他握了一下手,“我叫卡洛斯。”他自我介绍道。

“啊哈,乔西的新伙计,”费里奥从短裤里拿出槍抵住他的脑袋,“乔西从不用伙计,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条子,招供吧。”

“你有一只很好看的短裤,费里奥,真的很好看,乔西也用帮手,他有了新思路,想大干一场,我是他表兄。”

费里奥从他身上搜出一小包海洛因和一只钱包,他翻看一下食品袋,果然放着一只汉堡包,他把槍收起来。

“你叫什么来着?卡洛斯,卡洛斯表兄,”他递过一叠用皮筋扎好的钱,“告诉乔西,我不喜欢看见生人。”

“乔西得了流感。”这个人反复的言语搞得他很心烦。

“卡洛斯表兄,”费里奥打断他说,“欢迎随时来拜访我的一妓一女,我收你一半的费用,谢谢送来的汉堡包,屋里的耗子正饿着呢。”

“你的短裤很好看,真的,看起来你像个跳高运动员。”法利纳一边走出门,一边说。

走出门,法利纳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还有10分钟,楼梯下边有个游泳池,看起来水并不怎么干净,还有一个人在里面像鳄鱼一样游来游去,这个世界真奇怪,爆炸声一定会让他呛水的。费里奥手下的一妓一女倘若知道他让她们的老板吃了炸弹,一会定给他颁发勋章的。他坐进车里,点着一支烟,收音机放着波莎·诺娃唱的曲子,20年前他就听到过这首曲子,今天听起来仍然令他耳目一新,那时他在怀俄明,也许是威斯康星,弄不清楚了。

爆炸声令车子震颤了几下,由此引起慌乱的人群和火光便是他最乐意看到的。

他启动了车,欣赏完杰作,还能听见老曲子,这个世界令人感动的事情毕竟不多了,就像爆炸中升起一股很快飘散的轻烟,费里奥和他的短裤便这样消失了。

水晶酒店后的别墅总是为托尼敞开,赌城每一声爆炸和槍声首先都从他口中发出的,他为每一粒子弹都刻好了姓名,他的做法丝毫也不含蓄,违反了帮规。

罗杰斯坐在最高层的一陽一台的一把躺椅上,早晨还有点凉,他盖着毯子,太一陽一像一个红球,把深蓝色的天空染成黄色,莱昂里诺昨晚就搬进罗杰斯的私人住宅。

从高台能看见网球尝高尔夫球尝游泳池,以及托尼住进的别墅,再远处是浩瀚无边的沙漠。

总有人在平静的江湖中挑一起事端,为这个世界制造杀机,大批的人马乐意为此献身,在沙漠中建造自己的坟墓。

罗杰斯呼吸着清爽的空气,难道财富不能平静地得到吗?他为唐在沙漠挖掘出数不尽的财富,唐能很一精一确地把财富分给家族的每一个受益者。

他认为能分清财富的人必是世界上的最大智者,唐能做到这一点,他便是高尚的国王,而托尼·卡西诺要来抢夺这一权利,打破这一几乎是完美的规律,野心产生了这一切,罗马式的血腥的野心。他不想参与其中,却无法左右分身,莱昂里诺是家族中最有智慧和决断能力的年轻人。

他能摆平这件事,就像抚平大海波纹的一陽一光,罗杰斯并不把一次当做赌博,他相信唐所建立的帝国坚不可摧。

巴拉佐的回复并不能使莱昂里诺满意,莱昂里诺决定单独处理这件事,巴拉佐又怕伤了他的自尊心。

“我需要波克和托马斯来,我虽然失败了,可仍掌握这个行动的指挥权,不要让我在教父面前蒙羞,”莱昂里诺说,“您对我也一样需要忠实。”

巴拉佐很清楚他将是代替唐惟一正确的人选,卡尔火爆缺乏智慧,约瑟夫懦弱而敏一感,莱昂里诺也是唐的儿子,唐很早就让他介入家族的事务。

“波克和托马斯只有在唐有重大的行动时才起用他们,他们血腥却值得和家族之间的礼节,不要辱没了他们。”

“完全依赖于你的好心,巴拉佐先生,我会珍藏私人之间珍贵的情意。如果唐问及,是的,你也参与了指挥,在这个智力最强的家族之中,产生叛徒是可耻的。”

“还有一句忠告,在完成计划的过程中放弃享乐,尤其对待那些少女。”

莱昂里诺抚一摸一着身边尚在深睡中的一名少女光滑的脖颈,说:“我会听从劝告的,少女是拌着蜜糖的毒药。”

这名少女是他在水晶酒店挑选出的最有魅力的冰清玉洁的美人,她在巴黎学习舞蹈,是巴黎艺术表演团的成员。眼睛深邃而纯洁,此刻正闭着,艺术团还将在迈阿密为州参议员竞选助兴,他留下了她,代价是他们在维加斯的演出费增加1万美元,她脸的大半部伏一在枕头下,在享受她的身一体时,莱昂里诺就像举行一次一爱一的礼仪。

他温柔体贴,注意每一个细节,她也迷醉在他热那亚般真挚而热烈的一爱一中,唱片播放着爵士音乐,她披上薄纱,让身一体每一处完美的部分在这种气氛中绽放动人心魄的光彩。她做一爱一大胆而富有创造,明显剔除了一婬一荡的成分,他很满意。

他们沟通了肉一体交一合中所有的温情和音乐般的韵一律,法国人容易产生瞬间的彻底的一浪一漫一性一爱一,奢华、幻觉、肉一体所能产生的狂烈都近乎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当他进入高一潮中说出“我一爱一你”时,她已成为他崇拜的对象了。

他轻轻地把她翻转在他面前,她的面孔完美无暇,胸前两只圆圆的红晕。它珍藏起来,只有示一爱一时才成为两粒晶莹的宝石,小腹和大一腿神秘的连接,皮肤及肌肉的弹一性一和形态显示出纯洁和羞涩,饱含一着人类身一体中完美的诱一惑。

她的身一体不是呈现给俗世中的男人的。还有天使般的笑声,她的发音是经过严格地训练,如聆听的自然之声,她的美不是人世间创造出来,只属于未知和永恒。

莱昂里诺做一爱一方式是仰慕和欣赏式的,他第一次从一个女人领悟到一性一爱一所带来的幸福。

他拥抱着她,亲一吻着她微张的嘴唇,闭上眼睛,细细品尝她肌肤柔软光滑、她睡梦中匀称的呼吸、和传递她生命的心跳,他在一种温暖和安全感中又睡着了。

来自新泽西州的波克,隐蔽的身份是一家杂货店的主人。店里有两个雇工,他经营一切合法的生意。

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过着安定而平稳的生活,享受着周末野餐,波克不太好和周围的邻居接触。

5年前的生活却大不一样,他参加了中情局和摩萨德在利比亚的秘训,退出中情局国外资源处,完全由于唐与中情局的关系。

他是一个偶然消失的职业间谍,从马里兰州贝塞斯达市7101号办事处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唐把他做为最具威力的杀手,他从他的杂货店出去从不超过3天,这是他的原则。

托马斯·布莱德却完全不一样,他是盐湖城最知名的大毒枭,每年杀人超过30个,而且从来自己动手。

他蔑视警局,并且以捉弄他们为乐,后来被控二级谋杀,监禁20年,在唐的努力下得到假释。

他整容隐居,经营着不到10户人家的农场,他每年只答应执行两次重要暗杀,每次报酬10万美元,他和唐之间的协议从未改变过,他善用各种武器,包括徒手搏击。

每年都由巴拉佐向他们传达任务,他们从不自带武器,而且有伪造的身份证明,完全一根据任务的需要,自行选择方式到达指定地点,领取他们要求的武器和任务。

搬进了别墅后,托尼并没有更多的时间向简特吐露衷肠,他到维加斯是来处理危机的,不是来重建一爱一的。

他不知何时注定了和家族分道扬镳的信念的,因为他知道这巨大的冒险之后蕴藏着什么。

无穷无尽的权力和财富,家族的大蛋糕上并没有写着他的名字,他获得的永远是低等杀手的报酬,他用生命,他们却享用成果。从一开始,因为他没有甘比诺家族的血缘。

任何想法的实现都需要步骤,托尼的机会就是中情局自1954年接管泰国、老挝毒品走私以来,一直需要建立完美的贩毒网,而甘比诺家族在60年代末就选择了退出,“猫鼬计划”使托尼和中情局的手握在了一起。

当6000美元的商品一夜之间会增值到12万美元,你会如何去做。托尼·卡西诺的回答是可以做任何事情,包括屠杀婴儿,这是托尼脑子里的黑色观念。

简特穿着白色的带紫色点缀的裙子,一陽一光照射在她似乎从未受过伤害的身一体,她较以前更为沉静。

“托尼,我们可以正式谈一谈吧。”还是那种直率,一点没变。

托尼摊开手,对拉·法伊说:“我的朋友发脾气了,照她的话去做吧。”

他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伸过手握住商特的双手说:“对不起,简特,我有信心恢复从前的一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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