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神秘老人(2)
一柄鲜红的剑,红如鲜血。
傅红雪的瞳孔收缩,他当然认得出这就是燕南飞的蔷薇剑。
"剑在人在,剑毁人亡"他的剑在这里,他的人呢。
帐簿已经很破旧,显然有人经常在翻阅,这么样一本破旧的账簿,为什么值得如此珍措。
他随便翻开页.就找出了答案。这一页上面写着:
盛大镖局总镖头王风二月十八人见误时,奉献短缺,公子不欢。
三月十九日,王风死于马下。
南宫世家二公子南富敖二月十九人见,礼貌疏慢,言语不敬。
二月十九夜,南宫敖酒后暴毙。
"五虎断门刀"传人彭贵二月二十一人见,办事不力,泄露机密。
二月二十二园彭货自刎。
只看了这几行,傅红雪的手已冰冷。
在公子羽面前,无论你犯了什么样的错误,结果都是一样的。
死,只有死才能根本解决一件事。
公子羽绝不让任何人还有再犯第二次错误的机会,更不容人报复。这账簿象征着的,就是他的权力,一种生杀子夺,主宰一切的权力这种权力当然远比珠宝和财富更能令人动心。
——只要你能战胜,一切都是你的,包括了所有的财富,荣耀和权力。
古往今来的英雄豪杰们,艰苦百战,不惜令白骨成山,血流成河,为的是什么?
这种诱惑有谁能抗拒?
傅红雪长长吐出口气,抬起头,忽然看见一双眼睛正在铁柜里看着他。
铁柜里本来只有一本帐簿一柄剑,现在竟又忽然出现了一双比利锋更锐利的眼睛。
四尺见方的铁柜忽然变得又黑又深,深得看不见底,这双眼睛就正在最黑暗处看着他。
傅红雪不由后退了两步,掌心已沁出了冷汗。他当然知道这铁柜的另一面也有个门,门外也有个人。
现在那边的门也开了,这个人就忽然出现。
可是骤然看见黑暗中出现了这么样为一双眼睛,他还是难免吃惊。然后他立刻就看见了这个人的脸一张满布皱纹的脸,须发都已白了,已是个历经风霜的老人,可是他一双眼睛却还是年轻的,充满了无限的智慧和活力。
老人花微笑,道;"我知道你是夜眼,你一定已看出我是个老人。"傅红雪点点头。
老人道;"这是你第一次看见我,也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你,我只希望这不是最后一次。"傅红雪道:"你也希望我击败公子羽?"
老人道:"我至少不想你死。"
傅红雪道:"我活着对你有什么好处?"
老人道:"没有好处,我只希望这一战能真正公平。"傅红雪道:"哦?"
老人道:"只有真正的强者得胜,这一战才算公平。"他的笑容消失,衰老的脸立刻变得庄严而有威力,只有一向习惯于掌握权力的人,才会有这种表情。他慢 慢地接着道强者拥有——切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也只有真正的强者才配得到这一切。"傅红雪吃惊地看着他的改变,忍不住问道:"你认为我比他强?"老人道:"至 少你是唯一有机会击败他的人,可是你现在太紧张太疲倦。"傅红雪承认。他本来一直想使自己保持冷静镇定,但是却没有做到。
老人道:"现在距离你们的决斗还有八个时辰,你若不能使你自己完全松弛,明日此刻,你的尸体一定已冰冷。"他不让傅红雪开口,接着又道,"从这走出去,向右转三次,左边的一间房里,有个女人躺在床上等着你。"傅红雪道:"谁?"
老人道:"你用不着问她是谁,也不必知道她为什么要等你"他的声音饱变得尖锐而冷酷:像你这样的男人,本该将天下的女人当作工具。"傅红雪道:"工具。"老人道:"她就是唯一可以让你松弛的工具。"傅红雪沉默。
老人道:"你若不愿这样做,出门后就向左转三次,也可以找到一间屋子。"傅红雪道:"那屋里有什么?"
老人道:"棺材。"
傅红雪的手握紧刀柄,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凭什么来命令我?"老人笑了,笑得还是那么神秘诡谲。
就在笑容出现的时候,他的脸已消失在黑暗中,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傅红雪穿过一堆堆珠宝,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这些无价的珠宝在他眼中看来,只不过是一堆垃圾而己。
他出门之质.立刻向左转,左转三次后,果然就看见了扇门。
一间空房中,只摆着口棺材。上好的楠木棺材长短大小,应好像是量着傅红雪身材做的,棺盖上还摆着套黑色的衣裤,尺寸当然完全合他的身材。
这些本就是特地为他淮备的,每一点都设想得很周到。他们本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他死了之后,那本账簿上必定会添上新的一笔。
傅红雪×月×日人见,紧张疲倦,自大愚蠢,公子大乐。
×月×日,傅红雪死于剑下。
这些帐他自己当然看不见了,能看见的人心里一定愉快得很。
棺材冰冷坚硬,新漆在黑暗中闪着微光。
他忽然转身冲出去,先转入那阅藏宝的房子,里面又响起了单调而短促的拔剑声。
他却没有停下来,又有转三次,推开了左边的一扇门。
门内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却可以嗅到一阵淡淡的幽香。
他走进去,掩上门。他知道床在哪里,他已经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床上是不是真的有人?是什么人。
他无法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当工具,可是他也知道那老人说的是真话,一个人若想使自已的紧张松弛.这的确是最有效的法子。
屋子里很静。他终于听见一个人的呼吸声,轻面均匀的呼吸声,就像是春日吮过草原的微风。
他忍不住试探着问"你是谁?为什么要等我?"
没有回应。
他只好走过去床铺温暖而柔软,他伸出手,就拨到一个更温暖柔软的胴体,光滑如丝缎。
她已完全赤裸。他的手指轻触她光滑平坦的小腹,呼吸声立刻变得急促。
他又问"你知道我是谁?"
还是没有回应,却有只手,握住了他。
长久的禁欲生活,已使他变得敏感而冲动,毕竟是个正在壮年的男人他身体已有了变化。
急促的呼吸声己变为销魂的呻吟,温柔地牵引着他。他忽然就已沉入一种深邃温暖的欢乐里。
她的身子就像春日中的草原般温润甘美。
隐约痴迷中,他仿佛又想起了他第一次接受这种欢乐时的情况,那次也同样是在黑暗中,那个女人也同样成熟而渴望。但她的给予,却不是为了爱,而是为了要让他变成一个男人,因为那正是他准备复仇的前夕。
第二天他醒来时,果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充实满足,而且活力更充。
人生真是奇妙的事,"消耗"有时反而可以让人更充实。
潮湿的草原在扭动、蠕动。
他伸出手忽又发现这个完全赤棵的女人头上包着块丝巾。
这是为了什么。难道她不愿让他抚摸她的头发,还是因为她根本没有头发。
想到浴池中那雪白洁美的背影他不禁有了种犯罪的感觉,可是这种罪恶感卸使他觉得更刺激。
于是他就完全沉没在一种他从未得到过的欢乐的肉欲里,他终于完全松弛解脱。
他终于酸了。
多年来他都没有睡得这么甜蜜过,醒来时身旁却没有人,枕畔还留着幽香,所有的欢乐却都已变成春梦般不可追寻。
屋子里居然有了光.桌上已摆好饭菜,后面的小屋池畔栏杆上,还挂着件雪白的长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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