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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疾风暴雷

一陰一山:

高一耸入云,雾气环绕,一陰一风阵阵寒气袭人,丛山峻岭,壕沟峡谷深不可测。

金牛谷:

位于此山西北,谷底平坦,是此山中唯一的一处吉祥地,沙漠绿州。绿州四周有险恶的地形作天然屏障,在此地修身养一性一的佛门弟子真是与人世相隔,不涉红尘。

山是天山。

地是祥地。

可是天公偏偏不作美,这天黑夜,乌云密布,墨砚五指,不大一会,狂风四起,雷声大作、摧枯拉朽,震山撼感地,道道银剑直劈山谷,银光中数条黑影迎着闪电直泻谷中。

随及传来便是:

风声、雷声、雨声;

金铁一交一 鸣声,吆喝、打斗、怒骂声,与这翻天覆地的大自然恶劣环境汇成一片凄惨境象,是可睹、熟不可睹。瞬时间,天开云散,风雨收敛,一尸一横遍地,人影四遁,大地又恢复了美好的寂静,再现出了一陰一山雄姿娇一态,当晚,金牛谷、木屋之内……

当晚,金牛谷木屋之内,显示岑寂异常,榻上卧着青莲师太和云英,口中黑血津津,手脚挛缩,披头散发发,状至可怖。

地上人一体 纵横。

陈惠元怀抱宝剑,双目圆睁,口角拖延,仰卧地上,人处死亡边缘。袁玉英和琼一娘一,都伏卧地上,披头散发,衣着不整,似承受着一种极大痛苦。经过几许挣扎后,最后力竭身死。

眼前显示,屋中人似均中毒,而且毒一性一剧烈,身无解药,眼见只有死亡。二更一过,绝谷里纵落六条人影,徐芳和蛇杖老人带着两名膘悍匪目走在前面,吴文杨澜断后,离木屋不远,不约而同的停身悄立,暗中观察动静,四周围既无声息,也无珠光,木屋里黑暗沉沉,宛如一处绝无人烟的荒庙破寺。

徐芳和袁非,最是狡诈,不由计议一番,立拆了两段树枝,同往左右一分,竟用甩手箭的打法,朝着木屋门窗,激射而入。

巴巴两响过后,随即声音寂然,默察枝头,也杳无人影。

蛇杖老人,狞笑一声,骄骄地道:“寨主和我,所定计谋,绝无差错,试想一陰一山派的离魂剧毒,无色无味,一入咽喉,毒即渗及全身,因为内含牵肌药,死后屈曲如弓,虽然那琵琶妞儿,可也知道此药的厉害,但是她绝不会想及,谁会把药下在水里?口渴思饮,一饮离魂,只好和那陈兔崽子同赴五殿阎罗,共作那风一流 怨鬼,你道此计可妙?”

“只恐老人家祖孙情重,责怪下来,那麻烦可就大了!”徐芳话语中对云英有顾忌。

蛇杖老人,又狡猾地笑了一声道:“这一层,寨主早已想及,曾问计于冷师侄,据云:

他项下寻窃珠,在四个时辰之内,可把受毒的入,慢慢救转,同时,老人家也露出口风,道是昆仑派的那把剑,实为百兵之祖,只要得着,不但可以解毒,而且可以护身制敌,无敌于武林,为去强仇,不择手段,有此一段话,我们还有什么顾忌可言?走!入屋看去!”

杨澜颇不为然,正待用话阻止,无如袁非徐芳,去敌之念,至为迫切:所据两位匪目,正是巫山义勇寨以疯狂慓悍,掳掠一奸一婬一,无恶不作的邱二王五,琼一娘一等人,初到巫山县城时,就遭受这两个匪徒的戏一弄。四人一飘身上树,却踌躇不前,久等无动静,徐芳袁非,至感不耐,但也提防对方使诈,暗中一使眼色,却令邱二王五,先行入内送死。邱二向左,王五朝右。踏进木屋,因房一中黑暗,地面无法看清,立把手中火折随手扬起,但见房一中人一体 纵横,惨难入目,这两个匪目,非但毫不动容,反而狂笑一声,朗声说道:“副寨主,袁总监,敌人业已全都死亡,就请入内一观,如何处理,有待示下!”

徐芳,和蛇杖老人,这时己安心入室,徐芳在左,袁非靠右,入门便是一阵嘿嘿狂笑,乐不可支。右边(面门而言)一室,住的正是青莲师太和玉英琼一娘一,师叔在床 ,徒弟却躺在地下,左边小间,除了玉女云英,抱着琵琶,侧卧床 上外,陈惠元似乎已经死在地板上。邱二用脚踢了一下陈惠元的大一腿,咧嘴大笑道:“这小子,仗着脸儿俊,居然引一诱妞儿们,从事窝里反,快活不成,却向阎王老五报到,哈哈……”

笑声未落,蓦地琵琶“铮”然一声,轩辕剑紫光暴长,光幕如山倒在地下的陈惠元,一式“鲤鱼打挺”,横空一跃,十彩流光电闪间,对着徐芳拦腰卷来。

恶贼徐芳,只吓得亡魂皆冒,临危之际,他不但不顾自己的头目,反把旁边邱二,朝后一带,“喀嚓”一声,血雨纷飞,邱二作了替死羔羊,竟被拦腰斩为两截,徐芳趁机朝前一纵,几和邱二的一尸一躯,同时落地,但一身早已染成血人,腥臭扑鼻。

在同时,青莲师太和琼一娘一,听到琵琶一响时,也发动猛击。铁佛尘如怒龙舒爪,往蛇杖老人头上就缠,王五也惊觉事有速变,竟把手上单刀朝琼一娘一身上就朔,突闻呼然一响,一溜乌光,势挟风雷,正碰在王五的头上,立把这匪徒的头部,一举击碎。

袁非怒吼一声,断头蛇杖。“独劈华山”,势同拼命,青莲师太的铁拂尘,也半路一抽一招,朝上绕来。不料这匪徒最是狡诈,蓦地将枝头朝后一一抽一,“鹞子翻身”,石火一瞥间,连王五的一尸一体,也被他带着翻往地下逃去。

木屋之内,珠光复起,人影晃动,袁玉英最是高兴不过,连日所受的闷气,总算得以偿还,她可知道匪徒还逗在附近,故作高谈阔论,暗里把人激恼,初则盛赞此次计谋如何成功,继则怒斥匪徒愚不可及。

暗中下药,手段已不高明,黑夜偷袭,更昧于不察虚实,试想饮水的人,绝不至五人同时口渴,拿水就饮,只要有人先行中毒,其他的人必然存有戒心,如何会弄成五人一齐倒毙?

连一普通粗浅道理,也想不出,还想鬼鬼祟祟,暗里计算人,岂不自讨没趣?女孩子的声音,又清又脆,把地下匪众,几乎气昏。

袁非早已忍耐不住,不由破口大骂道:“妖尼贱婢,装死计算人,总有一天,坠入阿鼻地狱。……”

陈惠元竟从门边出观,接口笑骂道:“你这一奸一诈匪徒,还不趁早滚开?否则,我立即教你和那同伴,一起上道!”道字还在口边拖着,轩辕剑已带起一片紫光,剑刃迎风,声响雷动,人未落地,却趁势一飘,“燕子抄水”疾若奔云,长剑一横,望着群匪腰斩去。

杨澜徐芳等四名匪众,慑于宝剑威势,不约而同的往四周一散。

惠元笑道:“往常你们满吹大气,却是这样的不经打么?”

群匪恼怒一交一 加,避过来势后,想用四人合击之力,多少挽回一点面子,首由徐吴两匪分别发动,剑与刀从侧面疾转而进,徐匪施展的正是迥澜剑式,但见青光一片,走石扬砂,左手还夹一着对空点一穴一之技,着着一逼一来。吴文则用六十四式花刀法,带着一片呼一呼风响,疾从右侧滚卷而进。

陈惠元朗笑一声,挥剑疾绕盘继,“怒风卷云”、“岸角卫波”、“空山挂雨”连环三式,往徐吴两匪身上要害之处,便是一阵点刺。

杨澜袁非,暗恼偷袭未成,反被人家奇计反击,虽说武成林不至怒加斥责,可也不是意思,无论如何,先得把眼前这个少年,解决再说。于是铁掌蛇杖,双双加入战阵。

忽闻一声佛号,划空而至,铁拂尘带起一片嘶啸异嘶之一声 ,猛往袁非杖上便搭,同时一股狂风,输旅电闪,径扑扬澜。匪徒惊愕间,见是青莲师太。不由一咬牙,双拳单杖猛攻不休,师太也不示弱、人如一头怒狮,全身布满罡气,铁拂尘,拍打点卷,气之所向,可刚可柔,把杨澜袁非两人,迫得险象环生。

六人打成两组,奇招迭出,隐蕴风雷。蓦闻怒喝一声道:“老贼尼,本主和你拼了。”

人随声起,跃过一旁,探手怀中,手内竞摸出三根铁钉,一陰一森森的发出几声怪啸,双手连环挥动,手中铁钉,锐啸而出。

那东西,大约徐着什么见热发光之物,一出手,竞现出五点闪闪光华,钉子上,泛出一溜紫光,前后左右,互成一品字形,对着青莲师太,猛攻而至。

陈惠元大声喝道:“师伯留意,这是五云捧日摄魂钉!”

木屋之内,有人接口道:“破铜烂铁,威力几何?”

一阵异啸起处,震得谷里嗡嗡作响,六道紫光,凌空而降,朝着杨澜所发暗器,一阵激撞。五云捧日摄魂钉,竟被纷纷震落。

那东西,余势未尽,紫光电闪,各在空中划了-道大弧,纷朗杨澜徐芳的头面,飘掠而来。杨徐二匪,竟看不清空中暗器,究为何物,不由心头一凛,正待用劈空掌风,向空中扑击。

瞥见一条白光,凌空奔至,宛似龙翔虎跃,激起松涛阵阵,只几闪,空中紫光,竟被来人收去三道。屋中人也不示弱,一声清叱,紫龙影如闪电腾空,与陈惠元手上的轩辕剑,好似彼此互相感应,刹那间,紫光暴一涨,光幂如山。出来应敌的,正是薛琼一娘一,原来她已发动紫龙玉佩。在光华照耀之下,那白衣人影,正是拾得子冷浮生,空中六道紫光却是琼一娘一鱼篮之内,所放出的金鲤,这原是冷面观音金素霞,独门奇特暗器,无端被这白发怪童接去一半,怎肯罢休?

仗着奇宝护体、不畏敌人所发出的森森寒气,金牛剑出手,便是“金戈指日”、“南海泛潮”、上点双睛,下临腰际,人比花艳,捷全一党一 风驰,金牛影竟从四面八方,一阵翻滚。

拾得子冷浮生,武功似在琼一娘一之上,更加天生冷峻,手黑心辣,神剑飞来,立将身一子朝下一坠,紧跟着突地翻身疾转,欺身而入,右脚往前飞踢间,猛朝琼一娘一腹下疾攻而来。这原是一陰一山奇招“足蹴飞云”,用之女人身上,迹近无赖!琼一娘一怒骂一声:“匹夫无一耻!”此时人已疾落地上,猛把剑身往下一垂,娇一躯滴溜溜的迥旋转动,冷浮生的脚,只要触及锋刃,准得受伤。双方谁也不弱,但琼一娘一却占着神佩的优势,而将武功的劣势扳平!八人打成三组,几成混战局面。

陈惠元暗中默察,不由想到:“如不早把敌人战退,再加上武成林、高天鹞对屋中伤者,实施奇袭,我们实力,势将大为掣肘!”

念头一转,立将飞云剑术,使了出来。于是“浅云掩月”、“断浦沉云”、“一浪一卷天浮”、“山邀云去”,连环四剑,攻徐芳,刺吴文,几于同一时间,幻出无数身影,吴文的刀,挨着轩辕剑的锋口,发出一声呛朗,竟被截成两段!

陈惠元朗笑一声,长剑漫空迥转,剑芒打闪,使人惊疑之下,恰似地动天摇。徐芳吴文,自知不敌,由吴文打出一记霹雳掌,把惠元来势挡了一下,竟一抽一身往后疾退。

陈惠元也不追赶,一领长剑,竞又加入战围,两人合攻冷浮生,饶你再厉害骁勇,遇上惠元琼一娘一,手上所持,又是仙兵神刃,冷浮生如何可敌?

忙发动雪窍珠,白气弥漫中,寒气袭人,青莲师太立受感染,不由机伶伶的乱打寒噤,杨袁非,也觉支持不住,加以惠元此时神威大发,剑光所及,当者披一靡一,群匪见机,赶忙一抽一身后纵。

杨死要面子,临退不能不说话壮胆,哼了一声,话未出口。陈惠元已冷笑道:“洞庭匪首,如再不知趣,滚出此谷,莫怪我陈某要仗手中神剑,不纸张情,施毒手了!”

杨澜故作从容道:“今晚,本帮主也懒得和你争口舌之利,但是你得记住,你们已成为瓮中之鳖,釜中之鱼,再发动攻击时,就得看你们挫骨扬灰!”

语毕,也不待陈惠元开口答话,掉转头,立携徐吴诸匪,在狰狞笑声中,飞出谷外。

当晚无事。

第二天清晨,青莲师太和薛琼一娘一,突觉颜面红肿,头昏脑胀,浑身酸痛,而且发起烧来。陈惠元知道昨晚一战,两人都得使用内力,恙虫病的潜伏期,本来尚有四五天,这一来,无异加速把时日缩短,去了这两个绝顶高手,在敌人重重包围之下,要想凭一人之力,把人护住,委实为难。

这孩子,天一性一倔强,越在危难中,愈显得谈笑风生,异常文静。他把师太琼一娘一,服侍睡妥后,即回到云英身旁,用太乙五灵掌,替她治疗伤势,眼看午时已过,才停下手来,正要出室察看谷中情势。

云英突然把他唤住了。他微微一愕,忙含笑唤了一声“云姊!”立回到云英榻前。

朱云英却把身一子朝壁移了一移,满脸娇羞道:“你就此躺上一躺,我有话和你细说!”

惠元受一宠一 若惊,初作并蒂莲,俊脸微红,迟迟不敢躺下。

云英娇一笑道:“往常的天真淘气,到那去了?我也不是母老虎,吃不了人,你怕什么?”

元儿只好涎着脸,笑道:“见了姊姊,就觉不能自持,可是我一点也不敢存心渎亵………”

云英嘟着嘴,气道:“那来这么多废话?不听说,下次别想我再理你。”

元弟弟被她说得此心难待,趁势就势,往木榻上一倒,低唤一声“姊姊!”云英闭着秀眸,玉颊微酡,艳比娇花,似羞非羞,似笑非笑,清丽之处,虽稍逊龙女,但较琼一娘一,毫无逊色,不由越看越一爱一,竟把右臂伸在玉人颈下,轻轻一抱,软一玉一温一 一香,只觉玉人口气吹兰,一时忍耐不住,两唇紧一贴,款渡丁香,玉人鸡头肉密触前胸,软中带硬,最是撩人心意,这一抱,也不知经过若干时间,真是异常甜蜜。

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袁玉英在隔房咳一声,把两人似从梦中惊醒,元儿不由低声浅笑道:“我从未想到,能获得姊姊这样的人予以青睐,此情如梦,令我毕生难忘,同门师姊中,清丽出群的人,不是没有,但和姊姊比较,那就相去颇远了。”

语声一顿,双眸中不异隐蕴泪光,又道:“最难得还是姊姊情深似海,义薄云天,明是非,辩邪正,正气所向,不顾一身安危,未来障碍尤多,白首之盟,誓以身任。”

儿女之情,非常微妙,这对璧人,真陶醉在一爱一的气氛中。就这样的情意绵绵,细语一阵,不由腹中觉得饥饿起来,云英把此一心意说出。

惠元低笑道:“常人谓秀色或餐,只有姊姊才可当之无愧!我竟连饿也忘了。”忙打开革囊一看,不由半晌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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