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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紫阳救劫(5)

除开八大弟子、两奇童及一一爱一女之外,现留洞中一习一 技的还有四十八人,由云龙剑和元元僧分别率领,代师传授。师门中最一爱一护晚辈的要算紫一陽一夫人了,她仁慈异常,对人从不苛责,门徒犯了过失,掌教真一人命令行罚,只要她出来,无一不一笑而解。真一人夫妇情感至笃,相敬如宾,能列昆仑门墙的人,真可谓如坐春风化雨之中,极少遇到疾言厉色,但选材苛刻,得列门墙者,可称是人间一宠一 儿,福缘深厚的了。

乾元洞位于昆仑之中部,洞前植有各种名花异草,苍柏翠松,进了洞,就是一间很大的石室,石壁色作淡红,异常光滑,光线由顶部各岩石裂开处透入,夜间则有琉璃灯五台,青光四溢,其明如昼。由石室再入洞的第二进,就是门弟子修真之处,大小石室,不下百余处之多,有的系天然生成,略加人工修饰,有的则全用人力刻凿而成,洞外系一天然花园,也就是昆仑山的腹部,这里面有天然的池沼,有无数的石山,名花异果,采之不尽,虎犀糜鹿,珍奇禽羽,可以说应有尽有。后面一进,则系长辈修真之所,每人修真之处,各随所欲,布置得彼此不同,闭关入定之处,多深入地底,门弟子未经准许,绝对不得入内。闭关的长老传授门人技艺时,只以各种图解图说一交一 付门人,令其自一习一 。几位长老们在闭关时领悟出来的神技,都是武林中的绝顶奇功,按着各人天赋,彼此所得互不相同,但司马倩霞各种功力,可以说无所不一习一 ,也无所不一精一。

洞府的后面有一高一耸入云的古塔,有十二层,每层均装有清凉珠,塔内安放历代祖师遗体,有的已化为骨灰,有的则系肉一体,骨灰一律用细磁坛子盛着,肉一体则用一种白色石棺,或用红色大缸贮存,一律按层次排列,至为整齐有序。塔内各层,既安有清凉珠,故具防腐作用,所贮肉一体,形状肤色,均无异于生前。每年盂蓝节日,昆仑掌教必须率同门弟子辈,举行致祭典礼,庄严穆肃,隆重非常。

有一晚,天高气爽,月明如昼,青辉遍地,幽雅逾常,昆仑上空突然发出了几声枭叫,乾元洞一口的广场上,降落两只四尺余长的双头怪枭,这东西有如夜鹰,全身羽毛其坚如铁,力道奇大,可生裂虎豹,独斗潜蛟,从两只双头夜鹰的背上,跳下四个人来,头一个是背负铁板、手拿折扇的道人,与道人一同下来的,是一个叫化打扮的中年人,左肩上挂着一只叫化袋,袋内装着两枝尺形兵刃。另一只鹰背上下来的两人,一系文生打扮,一系武生打扮,均背着长剑,此时守洞一口的人,正是昆仑弟子黄邦义,一见洞外来人,忙纵身扑上前去想看个清楚。不料人还未到,那叫化打扮的人,冷冷地发出两声极为刺耳的笑声,紧跟着,右手骈食中二指轻轻对着黄邦义身上一指,黄邦义立即机伶伶地打了两个寒噤,一阵奇寒直透心田,全身立感麻木,四肢冰冷,自觉支持不住,立即倒卧场中。那乞丐又冷笑一声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还不是自找死路?”他仰着头,异常自得,对地下被伤的人,也就不再管他。

那文士打扮的人对道人建议,何不直闯洞中,袭击那长老们的闭关重地?将昆仑五子一网打尽,夺取领袖武林地位,岂不是易如反掌?

道人点头应允,正待进入前洞,只闻洞内响了一下钟声,又发出一阵哈哈大笑,笑声未绝,一条灰影从洞中电射而出,在道人前面落下一个年约三十六七和尚来,这和尚生得面如满月,双目含神,一身灰布僧衣,显得雅洁异常,落地后,将来人看了一眼,即向道人合什为礼道:“请问道长,夜来昆仑何事?而且还出手伤我师弟,敬请明示,以便禀明师长们,迎接贵宾!”

那道人板着一张面孔,显得冷峻异常,一爱一理不理地说道:“你进去告诉司马紫一陽一,就说为了三年前衡山的事,岷山冷残子特来此地会他,假如避不见面,那今晚昆仑山上会发生极严重的后果,那时我就恕不负责了。”

那出来的灰衣和尚正是昆仑派八大弟子中的二弟子元元僧,他听了那道人老气横秋的口吻,不觉心中有气,正待反唇相讥,忽然从洞中发出银铃般的一阵笑声,紧跟着又走出三人,头一位是三弟子霓裳女方玉露,第二位是四弟子水火童子朱志明,第三位是五弟子天龙剑徐瑶。高声大笑的正是霓裳女与天龙剑两位。天龙剑徐瑶天生傲骨,除对本门的长辈及师兄们异常恭谨外,对旁门别派的人却是不在眼中,他听冷残子出言不逊,藐视掌门,更激发了他的傲骨,只见他秀眉一场道:“昆仑山乾元洞的大门经常是开着的,来昆仑山的人,我们不论他的身份高低,年龄大小,只要他指明拜访掌教,我们掌教没有不竭诚接待的,因为我们的一举一动莫不正大光明,掌门人领袖群伦,行止有如日月,自然没有避不见人的道理,请道长不要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不过,道长今晚来得颇不凑巧,家师外出云游末返,三年来即很少回山,不过师母师叔们却留在洞内,并未外出,你如要见,稍事等待,他们都会出来的!”

文土打扮的人系岷山四奇中的老大归元生罗英,他听完徐瑶的话,蓦地哈哈大笑,那笑声震得山谷皆鸣,如春雷震耳,如怒马突围,四周树叶,纷纷而下,笑声历久不歇,声音却愈来愈大,使在场的昆仑弟子听得心惊异常,知道来人内功充沛,绝不能心存轻视,自取败征。元元僧蓦地长啸一声,有如龙吟凤哕,划空而起,与那笑声相合后,似有意,似无意,双方竟混斗起来,那笑音之宏亮,一阵紧接一阵,此起彼落,有高一潮有低潮。高一潮时,使你感到震耳欲聋,头目昏眩,低潮时,则使你觉得胸部异常受压,郁结难消,这原是内家功力之一种,如果内功远不及人,自然忍受不住,元元僧的啸声也分出抑扬顿挫,把有节奏地向那笑声拦击,笑声绵绵而来,啸音源源不绝,比划了一阵,似乎笑声技高一筹,元元僧的啸声竟拦截不住。

忽然昆仑顶上又发生一种怪声,那声音异常尖锐,有如鬼哭神号,奇怪的是这种声音,并无任何回声,但人家听了,不期而然地产生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最奇的是乾元洞的对面,有一座小峰,峰头上竟发出一种奇异的哭声,那哭声似乎悲切逾常,真称得如巫峡猿啼,鲛人夜泣,哭到伤心之处,使人听了,怦然心动,但心动而后神摇,不知不觉间即陷身于麻木之境。

昆仑山本是道家修真至境,古往今来,神仙发源之地均出于此,今夜被这一搅,把个洞天福地闹得鸡犬不宁。忽然,从乾元洞的后进众老闭关之处拥出万道紫光,一颗鸡一卵一大的佛门舍利子电射而出,到了乾元洞上空,蓦地光华大盛,一声霹雳,震得天动地摇,将那笑声、哭声、及啸声等,一齐震住,雷声过后,舍利忽隐,黄光亦失,半空中传来一声阿弥陀佛,声未尽,轻飘飘地落下一个青衣老和尚来。这和尚生得清瘦异常,修眉凤目,光着头,手中拿着一枝奇形竹杖,足踏芒履,端庄肃穆,但肃穆中带着慈祥,昆仑弟子见来的竟是苦行禅师,不觉一齐拜倒,老和尚含笑命起,随向冷残子点头微笑道:“岷山道友,驾临荒山,必有所命,老僧启关来迟,尚祈恕罪则个!”

冷残子皮笑肉不笑地把面一皮耸了一下道:“旁门异端的人深夜来此,不加罪责,已属万难,焉敢劳大名鼎鼎的苦行大师迎接!”停了一停,又道:“司马紫一陽一既然云游未返,有话对大师讲明想必一样,岷山与昆仑两派,既无恩,也无怨,从立派之日起,岷山从未曾开罪昆仑,敝派弟子与衡山派发生争执,如司马紫一陽一从中斡旋,使两方息争言和,那才是武林正理。假如无法劝解,自应退出两方,谁也不帮,以示金砖不厚,玉瓦不薄,两派一交一 情都得顾全。紫一陽一为一派宗主,这些道理自应知道,但他不仅未使两方停止争执,反向衡山派一面倒,将本门弟子用内家罡力震伤当场,这样恃技凌人欺侮本门,是可忍,孰不可忍?故此携徒西来,一来领教昆仑的各种高艺,再则了结以前那重旧案,想大和尚必不吝赐教吧!”

禅师正待答话,洞内又飞出一条人影,落地后,却是一位俗家打扮的中年人,一身黄色葛衣,浓眉细眼,肤色红一润,三绝长髯,白袜草鞋,异常潇洒,他向苦行禅师见了一礼,禅师笑道:“四弟,免礼吧!”

原来出来的人,正是昆仑五子的老四餐霞客彭玉真,他把冷残子及岷山四奇等兄弟看了一眼,也冷冷一笑道:“诸位大约是大举寻仇来了,是不是?”

洁丐卒然发难,右手食中二指猛然向餐霞客一指,一丝一陰一风直袭而来,他一边实施突袭,一边发话,大意谓昆仑派仗着人多势众,一浪一得虚名,今晚就凭岷山派四个人,要把这号称武林正宗的根据地闹得它天翻地覆。

餐霞客见他施行偷袭,而且一出手就是一陰一功,心中愤怒异常,他练就一种轻功,取名叫做灵猴幻影,就此施了出来,只见他身一子一闪,人已不见。洁丐一怔,不防右脸上被人重重地掴了一掌,只打得双眼金星直冒,右边牙齿也被震松了好几颗,鲜血也从嘴中流了出来,耳边只听得人家说道:“我一见你,就知你这种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偷鸡摸狗之辈,就是一陰一险狠鸷之徒,果然想乘人不备,偷袭得手,场中被伤的门人,大概就是中了你那一陰一功。

给你一个耳光,让你也知道昆仑派的人哪一个也不是好惹的!”说完后,眯着一双细眼,仍然笑嘻嘻地站在洁丐前面不远的地方。

洁丐心中愤怒异常,睁着一双大眼,注视着餐露客,双手徐徐上升,猛地往外一翻,往前一送,碧寒掌力卷起一阵狂风,滚滚而至,直向餐霞客胸前压来。餐霞客也将双手往前一扬,一股纯一陽一罡力随手打出:两道劲风对着碧寒内功直袭而至,冷残子寿眉一扬,右手微往前一送,立即发出一种无形劲力,将餐霞客的纯一陽一罡力悉数卷回。餐霞客一见内力受阻,心灵已生警兆,碧寒掌已乘虚而至,加上自己的内力逆转而来,本身如何承受得住,眼看危险万分。

苦行禅师蓦地纵身而起,挡在自己师弟前面,大袖向上一扬,施展六十余年苦参得来的混元神功,只见从袖中发出一种可刚可柔的纯一陽一劲力,这东西能推山,其柔似水,刚柔并济,妙用无穷,而且禅师发功的方向与冷残子、洁丐两人内力的方向成垂直状态,只一下,将来袭的几种劲风向上一托,只闻呼的一声,几种劲风往上一触,吹得空中飘掠而过的彩云一阵翻腾,如风回柳絮,天女散花,端的绚丽无铸,美观至极,好一会儿,碎云四散,敌我双方仍然是剑拔一弩一张。

这时,门人弟子已发现自己同门黄邦义被人所伤,躺卧地下,忙把他抱起,走到苦行禅师面前,请示治理方法,禅师看了一眼,即着门人将黄邦义抱入洞中后进,往大师伯面壁之处实施叩关,请其治疗,迟则无及,门人领命去讫,暂且按下不提。

洁丐见碧寒掌力施展无功,蓦地从左肩叫化袋内,取出两条色作金黄紫光闪闪的宝尺,尺名元一陽一,系仓颉所练至宝一对,这两把元一陽一尺沉在岷山毒龙潭中已不知经过多少朝代,年代深远,尺已通灵。月明之夜,这东西竟浮出潭面,吐露紫色光华,事为冷残子发觉,用天蚕网兜收,并将这对至宝传予洁丐,洁丐获得此宝后,自感如虎添翼,喜欢异常,身内乾元罡力的伤势承师尊师叔合力治疗后,经过六个月的时间业已全部复元。

岷山师太特地传了他几种神功,冷残子还把元一陽一尺的使用方法悉心传授,莲花洞内的几位徒弟也由冷残子分别带往洞中,传授各式特殊神功,故三年之中岷山三奇的技业实已突飞猛进,远非昔日吴下阿蒙。元一陽一尺一出手,餐霞客即知是对奇异兵刃,心想:对付这种宝物,只有用灵猴幻影的绝技来胜他,到不得已时,赏他一支射一弩一,主意打定,立即出手,身形一闪,人已扑到洁丐面前,一式金龙探爪,五指疾向裴杰面部抓来。

洁丐一声冷笑,挥动元一陽一尺一奔敌人气俞,一袭敌人人中,那元一陽一尺一舞动,即有万道紫光,耀人眼目,持尺的可看到对方,但对方却看不清敌人。餐霞客避开正面,利用那特殊轻功绝技,专攻对方侧背,裴杰舞动双尺,尺上紫光有如一座金山,闪烁夺目,护住全身,只要看到餐霞客的身形,紫光裹一着的宝尺即迳奔敌人要一穴一。但餐霞客为昆仑五子之一,功力奇高,轻功一项独步武林,而且练就道家的一一陽一神功,可以抵御那碧寒罡力,更加身怀昆仑至宝射一陽一一弩一,出其不意射伤敌人自属意料中事,故几个闪身从洁丐侧边欺身而进,人在元一陽一尺的紫光圈内,凭一双赤手,与之大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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