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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烟尘往事(3)

老夫当时也震惊之极,想那长白郭氏武学绝伦,数十年来由于绝少踏入中原武林,相传之间更加了神秘气氛,‘先天气功’究竟有何等威力绝少有人亲目得见,只是这种功夫自远古失传多年以来,突然在长白重现,照理推测理当深奥无比。

这是夫亲见气功吸吐,吹出一水箭,果是惊世骇俗,若是与对方之隔施展出来,可真无坚不摧,万难抵御了。

谷三木沉吟了一会,缓缓说道:“想不到郭以昂名传天下,年纪犹乃轻轻如此。”

老夫吁了一口气道:“此人相貌出众,果有奇人异士之气。看来武林之中相传‘先天气功’如何如何厉害,的确是言之不虚了。”

谷三木点点头道:“单从他运气调息的架式来看,均是甚为普通的法门,绝对瞧不出他气功造诣的深浅,若非亲眼见他吹起一池水一浪一,委实万难估料,可见此人修为已臻极一品,返璞归真,年纪不过四十上下,这长白郭以昂果是天纵之才了。”

老夫点点头缓缓说道:“郭氏一向绝少涉足中原武林,这一趟不知为了什么不但亲自入关,而且还带有属徒,分明是早经计划好的行动了。”

谷三木一脸沉重之色说道:“说得不错,我也正为此事惊疑不定呢。”

老夫想了一会不得要领,谷三木摇摇头道:“郭氏家族这关东首富,此番入关而来,分明有极重大变故……”

老夫心中正作此想,这时脱口说道:“难道与那西域神龙之事有所牵连不成?”

谷三木嗯了一声道:“我虽也如此想,但却想不透是何道理?”

老夫说道:“神龙据闻出生长成均在西域,而长白郭氏世居关东,无论如何也扯不上关系呀?”

谷三木道:“难道这两方面人早已暗中勾结,图谋中原武林?”

老夫摇摇头道:“这个绝对不可能。”

谷三木奇道:“何以见得?”

老夫道:“相传那神龙生一性一最为自负,分明根本未将天下武林放在眼中,岂会与郭以昂相互联系?”

谷三木却摇摇头道:“我瞧这一个推测倒有几分可能。”

老夫连忙问道:“愿闻其详?”

谷三本微微顿了一顿说道:“从那神龙口气之中,要横扫中原武林以少林为其第一目标,若非有相当把握绝不会说出此等狂言,想那少林武术源远流长,门徒如云人才济济,便是那‘罗汉阵’式便牢不可破,神龙凭什么会有如此把握,可能便是与郭以昂有了默契,合两人之力自然又当别论。”

老夫听他如此一说,虽然仍有疑念,但也不再多说,停了一会,缓缓说道:“咱们下一步作如何打算?”

谷三木沉吟了一声道:“咱们既然要插手管这一趟闲事,任何有关事项都不应放过才是。”

老夫嗯了一声道:“如此说,咱们便不能放过这郭以昂了?”

谷三木既然点点头,缓缓说道:“我正在考虑如何出面的问题!”

老夫见谷三木既已如此说法,也不便再有异议,只是说道:“那么咱们这便露面去见郭以昂如何?”

谷三木顿了一顿说道:“不错,只是不知以何方法露面为妥?”

老夫想了一想,忽然灵极一动说道:“有了有了,咱们假意去寻找那相面的老人。”

谷三木点点头道:“以何藉口为佳?”

老夫说道:“咱们假意不明白他为谷兄批下那两句答语的意思,请他解说一番。”

谷三木连连点头,但过了一会却又道:“只是若那郭以昂不出面见咱们,仅打发那位相面老者应付应付,咱们岂不是难以达到目的?”

老夫沉吟了一会道:“唉,这个简单,到时候咱们装个强词夺理,言语之间不蛮强几句便不难将那郭以昂一逼一将出来?”

谷三木又思索了一会,但觉老夫所言有理,这时咱们两人距那木屋仅有一箭之遥,两人相商之下,决定双双由正路明道敲门求见。

主义既定,两人一齐闪出树林,缓步走向那栋木屋。

木屋中此时灯火犹明,两人至门前,屋内之人似乎已有警觉,自窗纸向内望望,只见人影闪动不停,竟然有四五人之多。

谷三木伸手轻轻敲门,一个人影慢慢移动到门前,隔着门板压低着嗓子问道:“那一位?”

谷三木答道:“找朋友的。”

这一句话回答的相当含糊,那屋中人沉吟了一会,缓缓将木门打开,一见咱们两人,似乎吃了一惊。

谷三木点点头道:“敢问此处可有一位专业相面的老人么?”

那人又是一惊,双目不住的打量咱们两人,好一会才道:“两人怎会找寻至此?”

谷三木微微一笑道:“方才在下在镇集中找了一位相面老人看看气数,那老人言词甚异,在下心中极为佩服,欲再请教,巧见他向此屋行来,敢问他可是住在此处?”

那人迟迟欲言又上,显然是他料不会有此等情况,一时之间作不了主。

这时忽然从后房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道:“王广,有客人来了么?”

那王广回过头来,只见那相貌出众的中年,也便是我们猜测中的郭以昂,便站在五步之外。

王广连忙走上前去,低声对郭以昂说了几句话,想是在说明咱们的来意。

那郭以昂早已瞧见咱们,但却装作不识的模样,他不知在人群中早已无意间对他留了神,这时他听完王广所说,微微顿了一顿,缓步走上前来道:“两位找寻玄极老人有何见教么?”

谷三木望了他一眼,只觉此人气度宏传,目神内蕴,一时之间真有瞧不出深浅之感,心中不由暗赞,口中却微微笑道:“方才玄极老人曾对在下批了两句,字含深意在下一时不能明了,是以欲再请他明示一二。”

郭以昂嗯了一声,他的目光扫过咱们两人,却是丝毫不动声色,沉吟了一会,缓缓说道:“既是如此,王广你去叫玄极老人出来见客——”

王广应了一声,转身便走进屋内,郭以昂指着左方一张木桌道:“两位请坐。”

谷三木点点头道:“敢问阁下与那玄极老人是何称呼?”

郭以昂轻噢了一声说道:“在下是他的朋友。”

谷三木点点头不再多说。那郭以昂倒也沉得住气,一言不发,只是坐着相陪。

依咱们所想,郭以昂不会料到咱们居然会找到玄极老人并已寻上门来,他心中必对咱们此举大为疑心,但却绝口不说试谈之言,这倒大出意料之外。

坐了约莫有半盏茶的功夫,屋内脚步声响起处,走出两个人来,正是那王广与玄极老人。

玄极老人见了谷三水,拱拱手道:“这位兄台要找寻老朽么?”

谷三木站起身来道:“正是正是,在下心中有一疑难,还望老先生多加点一二。”

玄极老人客套了几句,缓缓坐下一身来,那王广仍是站在一边,郭以昂也端坐不动,没有离开的意思。

谷三木与老人对望了一眼,藏微笑道:“老先生语句内蕴玄极,只是在下头脑迟钝,不能领悟,尤其对老先生最后批示两句……”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会,那玄极老人噢了一声缓缓说道:“兄台请问吧。”

谷三木便直言说道:“老先生最后批示两句说道:万流百川同归一,铁戈金刀落于西。

其中含意究竟为何?”

玄极老人面上忽然流露出严肃无比的神色,注视着谷三木一瞬不瞬,好一会也不发一言。

老夫在一旁目光四下流动,想从那郭以昂以及王广两人面上神色瞧出一些端儿。

却见郭以昂一脸漠然之色,看不出深浅,倒是那王广目中一精一光闪动,一付跃跃欲动的模样。

郭以昂目光一转,显已发觉老夫在注视那王广,他轻轻咳了一声,沉声向王广说道:“王广,你去为这两位客人端茶。”

王广应了一声,匆匆向屋内行去。

这时那玄极老人道:“老朽看兄台面上气色晦中带黯,乃是凶兆。”

谷三木装出一脸震惊之色道:“那么这两句话便是指出凶险之兆么?”

玄极老人点点头道:“不错,敢问兄台以后一月之内行迹为何?”

谷三木顿了一顿道:“这个倒未一定。”

玄极老人一脸严肃之色道:“老朽奉劝兄台不宜向西方远行。”

谷三木诧声道:“这话怎讲?”

玄极老人微微摇首道:“老朽这点能耐,只能瞧出凶兆,却无能细察凶险如何加临兄台之身……”

他说道这里陡然一顿,面上露出沉思之色,半响才接口说道:“铁戈金刀落于西……瞧兄台的模样,想是经常行走江湖的?”

谷三木点点头道:“四海为家,但缺常一性一,那处有饭吃混得一口便往那处去……”

玄极老人双目陡然一亮,喃喃说道:“是了是了,万川百流同归一,铁戈金刀落于西,事如一江一 河之下流,其一性一所过,其理必然,看来是再难于以挽回的了。”

谷三木望着他一脸悯然无奈而又严肃无加的神情,心中竟无端的升起一丝惴惴之感,缓缓吸了一口气平息下心情,沉声说道:“愿闻其详?”

玄极老人点点头,双目微微阖起,过了一会低声说道:“兄台行走江湖,随身所带兵刃武器可是一支长长铁戈?”

谷三木按捺心情,摇摇头道:“不对—一”

玄极老人陡然双目一睁,沉声说道:“那么就是一一柄一金刀了!”

谷三木哼了一声,想他心中对这玄极老人一再故弄玄虚神秘已生怒意,但仍重重点点头道:“正是!”

老夫他明言相答,心想对方既然早早摸清他的底细,明言反倒有利,果见那玄极老人长长吁了一口气,沉声说道:“铁戈金刀落于西,兄台此去西疆,必然铩忌羽,便是一性一命也有数分危难!”

想那金刀谷三木一生行走武林,打遍三一江一 五湖未逢敌手,玄极老人这一句话说将出来,谷三木心中无名之火便起,但他涵养够,仅仅笑了一声说道:“老先生凭何得知,并且如此肯定?”

那玄极老人陡然站起身来,沉声道:“兄台,老朽言尽于此,不再多说,兄台置信也罢,不信便当这番言词为耳边顺风,干老朽这一行的,不可能立书为凭,划押为保,信与不信,悉由尊便—一”

他的态度斗然恶劣至此,当时谷三木与老夫都怔了一怔,老夫只见谷三木双眉斜斜轩起,心知他已大怒,忽然耳边晌起嗡嗡之一声 ,原来谷三木暗施‘传音’之术,连忙摄定心神注意倾听。

那谷三木内力造诣甚为深厚,传音而来甚为清晰,只听他说:“这老人甚可恶,咱们要想再行试探恐怕已不可能,你速设法将情形弄僵,咱们采取强硬手段。”

老夫不明白他所说的强硬手段究竟强到什么程度,不过他既要将情势弄僵,想必已然胸有成竹。

这时老夫抬起头来,只见王广自内厅走出,手中茶盘端着四杯茶水。

老夫心念一动,王广走到身前,将茶水分给四人,口中低低道了一声:“请用茶!”

缓步便待后退。老夫伸手端起茶来,放在口前浅尝了一口,忽然左手疾伸,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水四溢,双目圆睁,怒容满面。

王广陡然吃了一惊,不明白老夫在干什么,登时停下足来,老夫大吼一声道:“慢着!”

这一声大吼老夫乃是含气而发,直震得整个大厅嗡地发出一声闷响,那王广呆了一呆,停步道:“这位朋友,你这是什么用意?”

老夫佯想道:“你双目放明白点,咱们是什么人,什么场面不曾见过,这等茶水下毒的技俩还想在我面前耍弄,你瞎了双眼不成!”

其实那茶水之中并未下毒。想那郭以昂是何等人物,岂会施展出此等小技,但老夫吼将出来,那玄极老人及郭以昂一时还真以为王广自作主张.登时都说不出话来。

王广定了定神,冷笑道:“朋友,你这是故意找碴了?”

老夫怒道:“放屁,大丈夫一人作事一人当,尾缩龟藏,算得什么好汉?”

王广大怒道:“你,你……”

他话声才出,老夫陡然一长身形,左手急探,一把擒着王广手臂,右手陡然一送,一杯滚水煮出的茶整个泼向王广面部。

老大发动极快,王广一闪不及,已被老夫牢牢抓住手臂,眼前滚水迎面泼来,急忙向左侧首,好不容易闪过那杯茶水,但已为飞一溅开的水星泼在脸上,不由被汤得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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