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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侠胆仁心(4)

只这一招就显出了哈文泰剑上的造诣。华山神剑在武林中是顶尖儿的剑术绝学,自从昔年华山七剑血洗西岳,孤单单地就只剩下哈文泰一人,灰鹤银剑在“五侠七剑”中排名是最后一个,实则武林中人隐隐觉得哈文泰的剑术已凌驾其他四人之上!

这时哈文泰一个照面就欺入敌手腹地,那边红花双剑熊竞飞焉得怠慢,他双剑齐击,各取敌人要一穴一,又快又狠——

那人似是低估了哈文素的剑上造诣,他一退身,反手剑出,准备重布攻势,但是哈、能两人一声大喝,剑势陡然凌厉起来,那人内力直透剑尖,对准哈文素的剑上点去——

只闻得叮然一声,两人手中都是一麻,那人连忙绕剑一弹,卸去了内力,他心中暗自骇然,料不到这华山的名剑手内功是如此惊人。

那人连续发动了十次攻击,换了六套剑法,却始终无法挽回第一招失去的优势,只见哈、能两人三剑上下飞舞,节节进一逼一——

剑光一交一 叠之中,一袭灰衫与一袭红袍组成一幅美丽的画面,这当今武林中最负盛名的两大剑术高手合力之下,剑势之汹涌澎湃,实是壮观已极!

那人剑法愈变愈奇,但却仍是一连被迫着倒退了七七四十九步。

这时熊竞飞与哈文泰同时换式,那人竟在这一个不能算是空隙的空隙中双剑齐出,大喝一声,纵身跃出四丈——

红光一闪.熊竞飞转了一个圈儿,那人招出如电,临空一剑刺了下来,熊竞飞举左剑一架,那人身一体在空中一沉,另一剑斜刻下来,熊竞飞举右剑又是一架,大喝一声,内力暴吐,那人呼地一声被弹在空中,熊竞飞却是双足一沉,陷入地中半寸!

那人在空中长啸一声,如大鹰一般盘旋而降,他双目圆睁,凶光闪闪,左右双剑挟着雷霆一般的怪声直刺而出,哈文泰一接之下,咦地一声惊叫,呼地退了三步!

熊竞飞一个跨步填上了空档,双剑迎空一接,竟然也是惊咦一声,一连退了三步!

哈文泰叫道:“熊兄留神——”

熊竞飞也同时叫道:“老哈留神——”

对面那人呼地一声落了下来。

哈文泰道:“这人左刻是内家一陰一功,右剑却是外门剑路,这真奇了——”

他话尚未说完,熊竞飞大叫道:“留神——”

只见那人如一阵风一般扑了过来,双剑齐上,笔直地朝哈文泰刺到。哈文泰把毕生功力聚到剑尖上,双目凝视对方来势,滞缓地一剑慢慢模削而出——

叮叮连接两声,那人的两校刻同时都搭上了哈文泰的剑尖,只见三枝剑尖,一金一银一青不住地跳动,煞是好看——

叶略之一声 一连响了十下,哈文泰忽然一个踉跄,一口气退了五步,脸色变得白中透青,他张口便喷一出大口鲜血,他狂喝道:“老熊你留神,这厮左右……相合……力道怪异无比……”

那凶手杀机已起,举剑向哈文泰再刺,熊竞飞双剑一迎,那人却是临空飞起,在空中单臂一振,青虹剑如电光一般直射一向哈文泰,哈文泰一个闪身,却是踉跄一滞,呼地一声那青剑在哈文泰左臂划过三、四寸长的深口——

而在同时里,那人另一剑已递到熊竟飞胸前。熊竞飞双剑上迎,他听得身后哈文泰一声闷一哼,心中一惊,慢了半着——

哈文泰狂喝一声:“老熊,举火烧天!”

同时里,哈文泰把手中银剑猛掷而出,犹如一条银龙一般射一向那人太一陽一穴一!

那人身在空中,耳闻破风之一声 有如雷啸,他大惊失色地奋力挥剑一架,同时急速下落—

熊竞飞正在这一霎时间双剑并举,施出了红花双剑中的杀手铜——举火烧天!

哈文泰毕生功力所聚的临危一掷,真有石破天惊的威势,那血屠武林的凶手奋力一架,勉强将银剑架斜,而熊竟飞不辱使命,飞起一剑在那人肩上,肩呷被一刺透穿!

那人一大叫一声退了三步,熊竞飞连忙回过头来一看,只见哈文泰面如白纸,已经跌倒地上!

熊竞飞大吃一惊,只听得那凶手呵呵狂笑,他不知何以一剑划伤竟令哈文泰倒在地上,忙走上前去一看,只见哈文泰臂上伤口流一出黑血——

就在这时,他的背后那凶手猛一扬手,又把那一柄一金剑对准熊竞飞掷来,熊竞飞一听背后风声大作,他连忙一闪身,岂料那一柄一金剑竟也一沉,仍是对准熊竟飞射来——

熊竞飞吓了一大跳,他不料这人暗器手法竟也如此厉害.这时已是千钧一发之际,他若努力再问.那剑直落下去,正好要刺到地上的哈文泰!

熊竞飞一生身经百战,从来不知畏惧是何物,在这紧要关头,他毫不犹疑,伸掌便向金剑抓去——

叮地一声,熊竞飞一指重重弹在剑身上,那金剑斜了数分呼地一声插在哈文泰的颈旁半寸地上,而熊竞飞的手掌上被割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淋一漓!

熊竞飞抬眼打量那凶手,只见他已是两手空空,红花双剑仰天大笑道:“你要与我老熊比掷剑吗?哈哈,你是找错人!你给我一剑,我还你一剑!”

他举手一扬,鸣地一声,右手长剑也飞掷出手,这正是红花双剑的毕生绝技“雷霆乍惊”,天下再无第二种剑术把这飞掷自己兵刃当作一个招式来研究,只有熊竞飞这一门有这么一招,是以论起掷剑来,那凶手内力再强,又怎比得上然觉飞这练千万遍的弃剑一掷!

“波”地一声,那人竟无法躲得过,有骨上又中了一剑,也是鲜血长流。

但是那人却仰天长笑起来,他狂喝道:“你们两个老匹夫完了,哈哈,报废啦……

熊竞飞吃了一惊,猛觉全身一麻,一口其气提不上来,他连忙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掌上也流一出黑血!

那凶手狂笑道:“哈哈哈哈……我的剑上偎过了‘南中五毒’!”

熊竞飞一个跄踉,险些也跌倒地上!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如飞一般奔了过来,一个魁梧的大汉冲到了石坪上,大喝道:“是哈兄吗?”

那正是四川唐家的曾目神隋唐君像到了!

“唐君橡!你快逃走!”

但是他的喉头发麻,竟然喊不出,只见那大汉大步奔到凶手面前,怒喝道:“喂——你是谁?”

那凶手吃了一惊,也怒吼道:“你是谁?”

他不知唐君像是个瞎子,唐君律喝道:“哈兄……”

那凶手冷冷道:“你的哈兄已经报废啦!”

唐君像是依着打斗之一声 赶来的,虽然不明就里,但他知道对方这人是凶手了。

他怒喝一声双掌齐出,重重地对向那人的双肋,那人退了半步,只觉掌风一逼一人,暗道:“怎么又来了一个高手?”

唐君像暗器功夫天下无双,但是拳脚功夫中也是一等一的,那人双肩受了剑伤,竟被一连退退两步!

唐君禄是在江湖上得到帆杨嫖局的搭讯,虽与华山灰鹤银剑毫无一交一 情,但是一听到搭讯,立刻日夜兼程赶到秦岭来,他奔上那石坪,已听不到打斗声,他以为哈文泰已经完了,而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有一个熊竞飞在场。

曾目神睛出掌有如神功,如不是已经知道的,谁也看不出他是个盲人,那凶手功力虽高,无奈双肩带伤,不敢出功相拼,只得连连退后。

到了五十招上,那人猛一咬牙,一左一右拍出,又施出了那奇异无比的力道。唐君津举掌一架,只觉半一陰一半一陽一,他惊咦了一声,连忙收掌退了一步。

那人又是双掌拍到,唐君律一架再退,到了第五掌上,唐君像猛觉犹如跌入一种强烈无比的吸力之中,一个踉跄向前扑倒——

那人哈哈在笑道:“先废了你的招子!”

他出手如风,呼地一声双指如钩,把唐君像的一双眼珠抓了出来——

立刻他发现手中的一双眼珠是两颗硬一硬的水晶珠儿,就在这一愕之间,唐君恢怒施闭目金针!

唐君橡急怒之下,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一十三根金针一点风声都不带地急射而出,那人一个跟斗翻出惨哼一声,十三根金针一根也没有漏,全打在那人身上!

唐君律回首便叫:“哈兄——哈兄——”

那人强忍疼痛,冷笑道:“你的哈兄熊兄中了我的南中五毒!”

唐君橡怔了一怔,随即仰天大笑起来,道:“巧极了,你也中了我的南中五毒!我的金针上全偎过南中五毒!”

那人似也发觉不对,他连忙从袋中取出一颗大红色的药丸吞下了。

唐君橡笑得打跌道:“你不怕?啊——是了,你有解药,哈哈哈哈,你的解药送给我一点行不行?”

那人嗔道:“为什么要送给你?”

唐君律道:“你的解药是不是红红的一颗颗的?哈哈,每天要服一粒,一共要服五十天,还要全身泡在雄黄酒里泡十二个时后才能保命,哈哈,这也算是解药吗?去去去,快滚下山去泡你推黄酒吧!哈哈……

那凶手听他说得句句不错,知道碰上玩毒的大家了,何况他对身上中的十三根毒外当真惴然,一句话也不多话,掉头便去了。唐君律对他那种无攻不克的怪掌力也是提心吊胆,听见他走了,不由吁了一口气。

唐君律全神贯注,好一会才确定那人已走了,回身叫道:“哈兄,哈文泰……”

哈文泰目击这一刹时的巨变,血淋淋的一幕,心神一松,昏迷了过去。

唐君律叫了两声,不见回应,心中一急,他双目不见,目中只连连呼道:“哈兄,你在哪里?你怎么了?”

他生一性一豪迈,虽与灰鹤银剑毫无一交一 情,但一听哈文泰为主持武林正义,心中立即视哈文泰为同道之土,此时哈文泰危在旦夕,不由惊急一交一 加。

这“南中五毒”端的举世无双,以哈文泰,熊竞飞两人深厚的内力,也支撑不住,红花双剑中毒较晚,此时神智尚清,勉强呼道:“唐大侠……”

唐君像应声而至,扶起他道:“你……你是……”

熊竞飞双目圆睁,望着唐君校焦急的面孔,他感到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触,酸酸的好像要流下眼泪。

唐君律左手一动,闭住熊竞飞大脉,熊竞飞舒了一口气,哺哺道:“在下熊竞飞”

唐君律想也不想,陡然右手一顶,轻轻放在熊竞飞“紫宫”要一穴一上,熊竞飞只觉一股热流逆脉而上,心中一颤,唐君律低声道:“能见别慌——”

熊竞飞微叹一口气道:“在下与哈文泰,都已中南中五毒,唐大侠——”

他只觉那股热流在脉中逆行,却周身舒泰,很是通顺,精神不由好一些,但仍昏昏欲睡。

唐君律哼了一胄接口道:“唐某也曾中过一次南中五毒。”

熊竟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骇然道:“你有解药?”

唐君橡俯身又击散哈文泰的主脉,口中漫不经意的答道:“唐某自己发明一个法子解的。”

熊竞飞好像在无边的黑暗中,找到了一线光芒,他无暇去理会这光芒的来由,只是全心所负的重担,都似放落在希望之中,立刻昏昏晕了过去。

这时候——

有两条人影在通往秦岭的山路上奔走,一大一小,比例显得特别悬殊。

两人默默地奔在碎革成难、杂草蔓延的山道上,长长的影子拖在身后。

左面那个小人影突然开口打破沉默,问那右面的大汉道:“蓝大哥,你看他们会在什么地方相会?”

大汉啊了一声:“秦岭我来了好几次,有一处低谷,地势险绝,他们很可能在那儿相会。”

小孩道:“那么咱们快些赶去。”

大汉微笑道:“小兄弟,等会倘若咱们扑了一个空……”

小孩插口道:“蓝天哥,吉人天佑,你放心,咱们怎么也要找到唐瞎子。”

两人相对望了一眼,谁也知道希望是多么渺茫,说完这句话,立刻又是一片沉默。

两人奔到一个双叉的山道口,大汉停下一身来,望望山势道:“咱们该向左走。”

两人转了一个弯,只见山路更形窄小,只容一人行走,又走了半盏茶时分,那大汉忽一止身形,指着地上道:“小兄弟,你瞧。”

只见地上血渍斑斑,一路延绵。小孩喜叫道:“有了,有了!”

大汉哼一声道:“只怕他们已会过了呢?”

小孩俯下一身来,细细察看一番道:“这血渍大约是在半个时后以前流下的。”

大汉道:“分明有人负伤而奔,从此经过……”

小孩道:“哈文泰和那凶手之战,不知鹿死谁手?”

大汉道:“瞧这情形,唐君橡就算曾来助拳,恐也已经离开秦岭山区。”

小孩为之默然,但他思索一会,坚决地道:“蓝大哥,咱们走!”

大汉淡淡道:“回头还是前进?”

小孩用手指指前方,四方山路一片崎岖。

攀然之间,一阵人语声随风飘至,两人连忙循声走去,走得近了,只听得有人在说:“……原来是当今武当掌教周真一人,失敬,失敬…·”

“……不敢不敢……”

他们加快脚步上去,只见上面的石岩上,站着三个人,地上躺着两个人——

那孩子忍不住大叫道:“啊!管目神睛!唐……大叔!”他几乎又脱口叫出唐瞎子。

那边的人都回过头来,孩子更是如同疯痴了一般,他呆了一会,然后像一阵狂风一般直冲出去,嘶声大喊道:“爸爸——”

那站在唐君像身旁的儒生一把抱住了孩子,哺哺道:“其心……其心……你可好?”

唐君律和蓝文侯都还不知道这个弱不禁风的儒生,就是不可一世的地煞董无公,他们只是惊奇其心怎会在这里碰上了父亲

蓝文侯缓缓走上来,站在唐君律右边的老道无限惊讶地稽首道:“蓝帮主,别来无恙乎?”敢清江湖传说中蓝文侯早已死在居庸关。

蓝文侯长揖道:“若非托道长洪福,蓝文侯只怕早已两世为人了!”

唐君律道:“昔日唐某中毒,多亏蓝帮主与贵帮五爷招呼,唐某一江一 潮奔波,一直无缘拜谢……”

蓝文侯连忙还礼,他一路崎岖山路上疾行,这时竟有些支持不住,面色苍白,摇摇欲坠。

周石灵大吃一惊,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问道:“蓝帮主,你——你怎么啦?”

蓝文侯叹道:“我……中了南中五毒!”

唐君橡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地上躺着的哈文泰与熊竞飞道:“哈哈,我唐瞎子没想到赶来秦岭,生意兴隆一起来了,这哈兄熊兄也是中了南中五毒……全一交一 给我啦!”

蓝文侯挣扎着道:“那神秘凶手胜了吗?”

唐君律道:“他也中了我的南中五毒,逃下山去啦!大家扯平,谁也不吃亏!”

蓝文侯道:“那么那人究竟是谁呢?”

唐君律摇头不知,蓝文侯精神一松,终于昏了过去。

其心拉着父亲的手,见唐君律已经找到,心中大是放心,他走上前去看看哈、熊二人,一弯腰,“啪”地一声一件东西掉在直。

董无公道:“是什么?”

其心笑道:“一个油布包,里面是张地图,听蓝大哥说……”

他尚未说完,董无公奇道:“地图?什么?”

他把油布接过,打开一看,霎时之间,董无公的脸上现出无比的喜色,整个身躯都在微微地颤一抖着,那情形真叫其心觉着无比的惊异,他从来没有见过父亲激动成这个样子,他连忙问道:“爸爸,你是怎么啦?”

董无公一言不发,轻轻拉着其心退了十几步,颤声低语道:“孩子……有了这图……这正是爸爸日夜寻找的东西……有了这图我就有希望了……”

其心见父亲喜成这个模样,心中惊异无比地问道:“什么希望?”

董无公不答,只低声道:“跟我走!快!”

其心道:“到哪里去?”

董无公道:“到……这图上的地方去,快,其心,至少三年后咱们再回来!”

唐君律替蓝文侯暂时点治一穴一脉完毕时,他与道长同时发现其心父子不见了,他们吃了一惊,四处叫唤也不见回直,唐君律忍不住问道:“道长,董其心的父亲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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