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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船上逼婚(4)

公孙不灭又怔了半晌,暗想:这真是越害怕人注意,偏偏就越有人注意,正是在交手之中。害怕死的人,越容易死一样,看来自己今后应将生死置之于度外,大大方方,听其自然好了。他说:“老伯有这样的疑心,也是理所当然,在下的确害怕马家庄的人追来,也实在担心有人抢在下的银两。他抢去了银两不要紧,最怕连在下的性命也取了去,看来在下今后必须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了。”

焦二说:“看来公子从没出过远门吧?”

“在下的确是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什么事都不懂,什么事也心中设底,对人对事,不知怎么应付才好,在下望老伯多多指点。”

“公子别客气,老汉一家可是粗人,有话直来直去,不会转弯,在言语间有什么冒犯了,望公子莫怪。”

“在下怎会怪老伯的?”

“好!我看公子今后不用去安庆避难了!”

公孙不灭愕然:“不用去!?”

“不错!不用去,就在这条船上避难。”

“在下不明白老伯的意思。”

“因为有老汉一家保护你的安全,你哪儿也不用去。”

“多谢老伯的好意,在下……”

“你不用多谢我,要多谢应该去多谢我的女儿。”

“令千金的好意,在下当然要多谢。”

“很好,很好!我们今后就是一家人了。你以后不用‘老伯老伯’的称呼我老汉,应该像我的女儿一样,叫我阿爹。”

公孙不灭傻了眼:“叫你做阿爹?”

焦二老伴这时笑吟吟的从舱后走出来:“孩子,你这还不明白的?因为我女儿看上了你,现在我老伴也看上你了?就是我老婆子也喜欢你了,从现在起,我就是我焦家的上门女婿了!你还不快拜我们?”

公孙不灭更像木鸡似的呆着,这事不但来得突然,也出乎意料之外,做他们的上门女婿,这从何说起?别说现在有事在身,就是没事,也不能这么的草率,这是人生的大事,今后一生的幸福,能随便吗?一时之间,公孙不灭不知怎么应付才好。

焦二老伴问:“孩子!你是不是高兴过头了?其实我女儿很不错,不知多少人上门来说亲,都给我女儿一口回绝了,她一个也看不上眼,想不到她今天偏偏看上了你。我也不知道女儿怎么看上你的,江浙上多少英雄好汉,她都不中意,却中意了你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看来这也是你们之间的缘分,孩子,你还呆着干什么?不拜我们?”

公孙不灭这时冷落了下来,朝他们夫妇一揖说:“多谢两位的厚爱,在下恐怕有负两位所望。”

“孩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实不相瞒,在下已经有了妻室。”公孙不灭感到只有这样,才能回绝他们,用其他的理由推辞都不好。

焦二顿时面色一沉,目光如电:“你不是说你全家惨遭杀害,自己一个人逃出来么?还有什么妻室了?”

公孙不灭顿了顿说:“在下妻室还没过门,仍在娘家,所以没遭杀害。”

“既然没过门,那你退了她吧,入赘我焦家好了。”

“老伯,这恐怕办不到。”

“有什么办不到的?我说办得到就办得到,今夜里,你就跟我女儿成亲拜堂好了,其他的事,我去跟你作主。”

“不不!我跟我那末过门的妻子感情极好,互相立下了山盟海誓,永不变心。我若违背誓言,必遭天诛地灭,打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所以两位的好意,在下不敢从命,伯遭天诛。”

焦二老伴问:“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的女儿了?她人品配不上你?”

“不不,令千金人品极好,在下实在敬仰。”

“她模样生得丑?”

“大婶,令千金也是百里挑一的俊秀女子,怎算模样丑了?”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

“大婶,在下不是不答应,而是不敢答应,因为在下已有了妻子。”

“要是你那未过门的妻子死了呢?”

公孙不灭愕异:“在下未过门的妻子怎么会死了?”

“你说,你未过门的妻子是那户人家的女儿,我去杀了她,那她不是死了?”

“大婶,你千万不能乱来!”

“什么乱来,老娘叫她这个月死,她就不会话到第二个月,你想她不死,就得答应下来,你最好想清楚。”

公孙不灭听了好笑:世上哪有这样的妇人,杀了人家的妻子,强逼人家娶你的女儿,这还成伺体统;幸好我没有妻子。就是有,我也不说出来,你又怎么去杀地?他摇摇头说:“大婶,在下实在不敢违背誓言。”

“小子,你是逼得我去杀她了?”

焦二说:“老伴,你跟他哆嗦什么?”接着盯着公孙不灭问:“现在有两条路让你走,一是入赘我家,二是尸沉大江。你想走哪一条路?”

“老伯,你别这样逼我。”

这时,焦二的儿子从船头走进舱说:“爹!又不是我妹子没人要,他这样不识相,杀了他好了!”

这位船家青年不知怎样,一直对公孙不灭没有好感,不知他是讨厌还是瞧不起富家公子的读书人,还是天生有一种反感,一听自己的妹妹竟看上了公孙不灭,意见就更大了,很不得一下就杀了公孙不灭,才感到心快。

焦二冷冷地望着公孙不灭:“你听到了吧?是生是死,就在你一念之间。”公孙不灭一下傲气给激出来了;“老伯这样威逼,在下宁可一死,也不低头。”

“什么!你宁愿一死,也不答应?”

“老伯,在下虽不是江湖人,也知道江湖上的英雄好汉要信守诺言,一言千金。在下要是连对自己妻子的诺言也不遵守,还怎么能取信于他人。目前在下要是怕死,答应了老伯,老伯你能保证在下将来不起异心,与令千金反目分离,心生怨恨,酿成悲剧?”

公孙不灭这一段动之以情,说之以理,晓以利害的直言快语,令焦二夫妇大为震动了,他们都以奇异的目光望着公孙不灭,他们从来没有听人说过么大胆开诚相见的说话,想不到一个从没在江湖上走动的文弱书生,竟然不畏死的说出了这么震撼人心的话。这样的人,是不可威逼的。要是杀了他,那p就等于毁了人间的一块美玉,令人感到可惜。何况这个人对自己并无任何威胁,只不过他不答应做自己的女婿而已。

焦二夫妇相视一下,老伴问焦二:“老头子,你看怎么办?”

焦二说:“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强扭下来,将来女儿痛苦,会怨我们一辈子。”

“爹!那我杀了他。”焦二的儿子,一下从舱板下取出一把明亮的利刀来。公孙不灭反而神色不变,说:“我们无怨无仇,你又何苦要杀我?你不过想要我囊中的金银而已,好,我将它全都给了你,只求你们送我到安庆,别无他求。”

“什么!?你还想我们送你去安庆?”

“你放心!你们不过害怕我去官府告发而已,才想杀人灭口,尸沉大江,我可以向天发誓,绝不会去告发你们,因为我便是官府要捉拿之人。”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那么你是非要杀我不可了?”

“不错,你的一陰一魂去安庆好了!”

这位船家青年,一刀朝公孙不灭劈来。“当”的一声;他的刀给一把突然伸出的刀架开了。他不由一惊,定神一看,架他的刀不是别人,竟然是自己的妹妹;他惊讶地问:“妹妹!你这是干什么?”

“哥,我不许你杀他!”

“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护着他干吗?”

“我没有护着他,我护着的是我家的规矩。哥,你说,他是哪一种该杀的人了?”

“可是,他得罪了妹妹。”

“他也没有得罪我,他说的是真心话,万一他贪生怕死,违心的答应了这头婚事,虚情假意,我将来怎么办?哥,你有没有同我想过?再说,我只敬仰他的为人,并没有说我要嫁他。”船家女说到这里,带怨的目光望着在旁不语的爹娘,“爹、娘!都是你们自作主张,害得女儿今后没面见人。”

焦二叹了一声,对儿子喝道:“浪儿,放下刀来!”

焦二老伴一把将女儿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琴琴丫头,你想要为娘怎么做?”

“娘!你可不能伤害了孙公子。”

“好吧!那为娘答应你,送她到安庆。”

公孙不灭一直在惊愕的站着,现在他走过来朝焦琴深深一揖:“在下多谢姑娘娘的相救之恩。”

焦琴似乎用怨爱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你多谢我干吗?你难道不怨恨我一家人?他们是那么的逼你的。”

“不!姑娘之恩,已盖过了一切的怨。在下的一颗心,只有恩,而没怨。何况他们也是为了姑娘,一个是舔犊情深,一个是兄妹之义,在下完全可以理解。”

焦琴叹了一声:“公子,你太好了!但愿你将来好心有好报。公子,你回房去休息吧,没事,最好少出房门。”

公孙不灭也明白了焦琴的用意,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的确不宜多留,大家都十分尴尬,于是他又向船家女一揖:“在下从命。”同时也不失礼仪的向焦二夫妇和焦浪告退,转回到自己的房中去了。

焦二老伴点点头说:“琴女,他的确是位仁厚君子,记恩不记怨,可惜你与他无缘。”

“娘,你别说了!”

焦浪不屑的说:“一个无用的书呆子,再仁厚又有什么用?妹妹不嫁他更好,嫁给了他,会成为我们船上的一个累赘。”

焦二轻喝一声:“畜生,少胡说!你今后千万不可去招惹他了,不然,会给全家带来大祸。”

全家人一听,全愕住了,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焦狼困惑地问:“爹,你说什么?我要是去招惹了他,会给全家带来大祸?”

焦二的妻子也谅讶的问:“老头子,你这话从何说来?你是不是说为了他,琴丫头与浪儿闹翻了起来?我知道琴丫头不是这样的人。”

焦二叹了一声,轻问:“你们到现在还看不出孙公子是什么人?”

焦琴问:“爹,他不是一个仁厚君子么?又是什么人?”

焦二望一望江面,答非所问:“船过了乌沙江面吧?”

“爹,还没过,不过快到了!”

“唔,这一带江面开阔,船头不需要人了,我们一起到船后说去。”

一到船尾,焦琴便急不可待的问:“爹,孙公子是什么人了?”

“这是江湖上少有的一位奇人异士!”

“奇人异士?”焦浪睁大了眼睛。

焦琴惊讶:“奇人异士?爹,你是说他的为人,还是指其他的?”

“丫头,我是说他的武功以及少有的忍让美德。”

“什么!他会武功?”

焦二婶、焦浪和焦琴才真正的惊愕了!她们简直不敢相信,一个斯斯文文的书生还会武功?横看直看,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学过武功的人,说他有过人的忍让美德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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