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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闯四关萧杰送六

玉王张其善领兵包围萧家镇,非要搜出黄三太六人,搜来搜去,搜到后院的花窖,结果把哥六个给堵到里边了,眼前就有几盆花挡着,如果张其善命人把花一挪,哥六个就得露出来。

黄三太、杨香武、贾明、张七、李昱、欧一陽一德六个人各拉兵刃准备决斗,在旁边震三山萧杰跟儿子萧银龙一看不好也要准备决斗,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家镇的外边就乱了套了,跟开了锅似的。“哗——”“了不得啦,有人偷马了,出了刺客了。”

玉王张其善就是一愣,心想这是怎么回事,转身躯离开花窖,就见一名副将满脸是血跑进来了:

“报王一爷 ,您骑的那匹宝马被一个人给抢走了,而且打伤军兵多人,这小子可太厉害了。”

“哇呀呀呀——”

张其善一听暴跳如雷,对这匹马,他太心疼了。原来,张其善有三宝护身,第一宝就是这匹马;第二宝就是肋下佩带的七星宝刀;第三宝就是头上的盔,身上的甲。全是宝贝东西,刀槍不入哇!就因为有三宝护身,他才能在台湾成名啊。现在已丢了两宝。昨晚上这刀在肋下挎着,光剩刀鞘,刀没了,不知谁给拔走了。今儿个到萧家镇,马又失踪了,就剩下这身盔甲了。张其善焉有不急之理,他脑子里一转个儿,就知道这事非同小可,一定有高人跟自己作对。但是张其善有能耐,三宝大将浑身是本领啊,谁他也不服,拉宝剑闯出门外,他就问:

“方才来的是什么样的人,一共几个?”

当兵的回答:

“方才来了个挺大脑袋的小老头儿,因为脑袋太大了,也没瞅清他的五官,反正马马虎虎地看出是个小鼻子小眼,一捋山羊一胡一 ,两眼睛跟两盏灯似的。穿的什么,我们都没看清。左手拿根马鞭,右手拎个小刀,不容分说闯进重围。碰着的就趴下,不知怎么的他就闯到马前了,把宝马偷走,奔正南去了。”

张其善气得火冒三丈:“来呀,给我换马,追!”

有人给他换了一匹普通的战马,张其善飞身上了马,还没等走呢,震三山萧杰领着儿子萧银龙从屋里出来了:

“王一爷 留步,王一爷 您先等等。”

张其善赶紧把马带住:“萧庄主,什么事?”

“王一爷 ,咱得把话说明白了,您说我窝藏哥六个,领兵把我们包围了,搜了个马仰人翻,您看看到现在您也没把六人找出来,究竟这事算怎么办呢?您老等会儿是回来还是不回来,我究竟是个好人还是个歹人?您必须把这事给我一交一 待清了。”

“这个……”

现在真把张其善闹懵了。你看,有人禀报萧杰窝藏哥六个,而且说的五官相貌一点不差。瞪眼没搜出来,现在又把马丢了,自己还得去找马,这事可怎么回答呢?萧杰还得理不让人,非问不可。张其善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萧庄主,您别生气,怪本王听了流言蜚语,你我之间本是一场误会,你能藏那六人吗?如果藏了我能搜不出来吗?既然没搜出来就是没那么回事了。萧庄主,改日我一定赔礼认错。改日见,改日见,哈哈哈!”

说着他走了,奔正南去找大脑袋老头去了。萧三爷一直看到军队撤出萧家镇,这心才放下。心里说,谢天谢地,好险,好险哪!这要是在我们家把哥六个给搜着,张其善一怒,我们家一个都活不了,又想到那个大脑袋老头是谁呢?这人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早晚若能见着,我得好好致谢。萧三爷心想着,命家人把大门关上,领着儿子回到花窖。三爷一拍这门:

“三太,出来吧,张其善走了,没事了。”

黄三太答应一声,从花丛之中钻了出来,到了外边小哥六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哎呀,把人都要闷死了!”

金头虎贾明,翻着小母狗眼东看西看地问道:“三叔,那老家伙滚蛋了?”

“走下”

“我说这事怪呀,怎么无缘无故地滚了呢?”

萧杰说:“我也纳闷儿呢。据说有个大脑袋上了年纪的人,把他的宝马给偷走了。他一怒之下这才收兵,去追那老头去了。”

“大脑袋?”

金头虎晃晃自己这脑袋。心说怪事,在进澎湖马公城的时候,我用爬绳索登城,好不容易爬到城上。叫一个大脑袋“咣”把我给撞下去了,是不是那个大脑袋?这台湾尽出大头哇!贾明纳闷,把这件事跟萧杰说了。萧三爷说:“你看见没?这位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肯定暗中帮了咱的忙了。”

大家都挺高兴,回到大厅落座,萧杰摆了一桌酒席给大伙压惊。吃着吃着萧杰想起一件事来:“三太,你们小哥六个都在这呢?可把话听透了,这个地方不能呆了。迅速离开我这萧家镇,迅速离开澎湖岛,你们马上回大一陆 。”

三太就问:“这为什么呢?”

“三太你这么聪明,怎么说糊涂话呢?这张其善非常狡猾,别看他现在领兵走了,他还得回来,不把你们六个人抓住,他决不能善罢甘休。而且他的身边还有太仓三鼠给他出谋划策,张其善想完,三鼠也不能答应他。因此,我这儿是太危险了,如果再回来把你们堵上,你我都得完!”

黄三太点点头:“三叔,您说的不假,我只是觉着这趟往返徒劳了。三鼠我们没抓着,三宝没弄回去,是不是觉着有点遗憾?”萧杰说:“三太你别想那么多了,现在有命就不错了,关于三鼠和三宝的事咱们从长计议,我留在澎湖慢慢地再想办法。”黄三太一听也行,跟那小哥五个一商议,大家都同意。但是,说离开这,也不是容易的。萧杰马上派家人探听动静,能不能走得了。这探事的家人去了一天跑回来了。“庄主爷,走不了哇,四外全是岗哨,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村庄镇店全是军队,各庄各寨全都有人把守,弓上弦、刀出鞘,对往来的行人严格盘查,走不了!”

“哎哟。”萧杰一听,坏了!这可是一块心病啊,看来张其善是事先有了准备。萧杰对三太说:“咱们若能想法在码头上弄只船,那就平安无事了。但是在这要到码头雇船得过四道关口,这四个关要过不去,其它全是梦想了。哪四个关?第一关就是愁崖关。愁崖关有个总兵叫李平,跨下马掌中一对钉钉狼牙棒,那勇得不得了哇,这头一关就不好过;第二关叫飞狐关,总兵叫马成,跨下马掌中二股托天叉,也是有万夫不当之勇;第二关叫迭玉关,总兵叫白康,是个回民。这家伙跨下马掌中一口大刀也有万夫不当之勇;最难过的一关叫飞虎关。飞虎关的大帅叫石朗,这石朗马上步下,长拳短打,样样精通,而且颇具才能。那是张其善的左膀右臂,现在率领重兵在飞虎关驻防。你就是插翅也飞不过去呀!”萧杰讲到这头都疼,怎么办?把哥六个搁到这是块心病,随时随地都有危险,这六人要叫人翻出去,对不起胜英;送走,这四关又不好过。这老少八人在屋里就想开主意了。最后贾明给出个主意:“我说三叔哇,看来我们这六个人成累赘了。我们这一到你家,您都老了有十岁。看来,是非之地不能久呆,我们离开越早是越好,对我们对您都方便。”

萧杰说:“是呀,我就是为这事发愁。明儿,都说你有主意,你看此事应怎么办?”

“哎呀,活人还能叫尿憋死吗?我看这么办得了。您就说到海边去捕鱼,想做点买卖。您现在是官人呀,过这四关不费吹灰之力,手中有文凭路引,哪个敢拦您呢?您把我们六个化了装,装到车上,拿东西一盖,谁也看不见,那不就混过去了么?”萧杰一想也是个办法呀,后来一想,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呀,就这么办吧。

当天晚上就忙开了,光大车准备了就有十五辆。上边装的有鱼网等捕鱼之物,在第三辆车上,就把哥六个藏到里边了。上边用渔网盖着,这车上装得满满的,藏六个人上哪看去。震三山萧杰找出四十名伙计,十五个车老板儿,每个老板赶一辆车,这四十名伙计在这护着车。萧杰带着儿子萧银龙,里边穿一身短靠,外披英雄大氅,各带兵刃,压着这些车,萧杰一想,就看这一回能不能行了,要能闯过这四关,把哥六个送走,我就了却了这桩心事。老头子诸事安排妥了,身边带上文凭路引。文凭路引按现在说这叫证明,介绍信,没这玩艺行吗?空口说白话,那不可以。他把所有的证一件 都带上,老头起了身。

简短捷说,他们一行人第二天中午就到了第一关——愁崖关。来到关上一看,城头上全是军队。出城和进城的老百姓排了两大溜,在城门口还有几座席棚。这是干什么?为了检查!这些被查的人都得脱光了衣服,浑身上下都得搜到了,然后才能放行。这还得有正当手续,如没有,发现有半点可疑之处,是立刻抓起来,轻的去坐牢,重了把命就得搭上。就这样光嫌疑犯就抓了五百多呀!哭爹叫娘,老百姓是怨声边连连哇!他们这时就到了城根前了,萧杰一想穿城而过呀,就算过了头一关了。遂把马一提“驾——,伙计们,把车赶快点。”大摇大摆地刚要进城,被守城的军兵给拦住了:“站住!车辆停止前进!”

军兵各拿刀槍一拦,萧三爷一看没办法了,冲后边一招手,十五辆车全停住了,他跟他儿子赶紧把马带住。萧银龙在马上就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军兵反问道:“你们没看到布告吗?奉我们玉王的旨意,在这捉拿奸细,大清有六个奸细潜进澎湖马公城,在这为非作歹,王一爷 要捉拿这六寇,你们是哪的?”

萧银龙说:“对不起,我们就是马公城正南萧家镇的,这是我爹,萧家镇的镇主。我们打算到海边去捕鱼做买卖,想穿城而过。”

“是吗?拿来!”

要什么?要证一件 。就这样萧杰从怀里取出各种文凭路引往前边一递。当兵的头目接过来一看,人名、职业,什么都有,下边印着鲜红的大印。又看看萧家父子,又看看这十五辆车,然后把这十五个车老板儿、四十名伙计都集合起来。按照路引的姓名、年纪、特征,挨个对照。这一对照分毫不差。这当兵的小头目又检查检查这十五辆车。一看那渔网、小船、捕鱼的东西,腥味难闻。他就一皱眉:“好吧,萧庄主,对不起呀,这是例行公事,兄弟我就得以公治公,过去吧!”

萧三爷心里这个痛快呀。就这样顺利地通过头一道关口。太一陽一刚往西一转,到了第二道关——飞狐关。这个关也是同样进行检查,看了手续,检查了十五辆车,对照了这几十人的姓名特征,没发现破绽,又过去了。日头压山的时候到了第三关就是迭玉关,这道关更省事,守关的这个官兵认识萧杰,因为他家也住在萧家镇。一看是萧三爷,这几个当兵的都乐的:“这不三爷吗?您这是上哪去?”“各位辛苦,我准备到海边捕鱼,做点买卖弄点零钱花。”

“三爷您这是干什么呢,现在家成业就,要钱不有的是吗,何苦到海边还受那种罪呀?”

三爷一乐:“唉,也不光是为钱,主要的是开开心,解解闷。”

“啊,这么回事呀,那过去吧。”“不检查检查吗?”“哎,那得分跟谁呀,您老还用的着吗?过过。”

萧三爷在马上一拱手,这才穿城而过。在掌灯的时候,到了最后一道关口——飞虎关。萧三爷这心就缩紧了,就看这道关怎么样了,这要过去就没事了。他心里想想,马往前走,就来到飞虎关附近,还麻烦了。因为天黑了,关门紧闭,吊桥高挑,还得叫城,相比之下比别的关要麻烦得多。萧三爷把马匹带住,冲着城楼上说话:“哪位弟兄听事,哪位弟兄值班?”在城上探出个脑袋来,正是值班下夜的。头目看了看萧杰他们一行:“什么事呀?”

“哎呀,麻烦,麻烦,请您开关落锁我们要出城。”

“我说老头你怎么有事白天不干,单等晚上起哄,这城门刚关上你就来了。不行,不行,要想出城不难,明天天亮再来吧!”

“这位兄弟,我也想那么办,无奈老朽有点急事,有趟买卖我都联络好了,人家就在海边等着我呢。如果今夜晚间我不赶到,这笔买卖就算吹了。兄弟,虽然说关城门了,也不是不能开,咱们澎湖有个规矩,如果遇上急事,照样可以穿城而过,请兄弟赏个方便吧!”

“等一等啊。”这个头目也不算难说话,领着一伙军兵,吊桥放下,城门打开了。这头目来到近前打量打量萧三爷,看看后边的车,问道:“你姓什么?”

“老朽免贵姓萧。”

“哪来的?”

“萧家镇。”

“有文凭路引吗?”

“样样俱全。没有的话那三关我怎么过来的,您看看。”

这个头目把文凭路引接过来,皱着眉,仔细看了三遍,又问道:“那车上带的都是什么?”

“渔网和捕鱼的用具。”

“得检查啊!”

“请便。”

这些当兵的真挺混帐,手里都拿着长槍,那槍杆都有一丈八尺长。二尺多长的槍尖后面带个钩,叫钩镰槍。他们挨着个地翻,光翻还不说,见着软东西他们就扎,“噗噗噗”乱捅一气。黄三太他们就在第三辆车上,这要一捅不就完了吗?三爷一看不行,等他们搜完第二辆车,刚到第三辆车边上,萧三爷就撵上来了:“这位兄弟,暂且住手!”“怎么?你心虚啦,这车装的什么私货呀?”“不不不,兄弟你先消消气。你看我这车上都是渔网,我怎敢夹带走私呀。你和众弟兄十几条长槍,这么一乱捅,我这网不就糟践了么?往后我怎么捕鱼呀?望兄弟留个方便,手下留情!”三爷说到这,冲萧银龙一使眼色。

萧银龙多聪明,拿过个包,打开之后捧出明晃晃、白花花一堆银子。萧三爷接过来往前一递:“兄弟晚上够辛苦的了,没别的说,打壶酒喝吧,这是老朽的一点心意。”

这当头目的和当兵的一瞅是银子,高兴了:“老爷子,无功受禄,寝食不安哪,怎么好拿您这么多钱?”“哎,甭客气,说句实话,如果说这趟买卖要能做成了,何止是这些呀,那就是说弟兄们帮我的忙了,我也应该花俩钱,别客气,快收下吧。那好了,我们可就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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