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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二个男人(2)


  第二天,浅见出了旅馆和野上一起出发去大阪。
  向K大的事务局一打听,马上就找出了池田、谦二的履历。池田是昭和四十×年度毕业的。专攻文学系历史科。毕业论文的题目是《关于后鸟羽法皇迁都传说的历史、社会意义的考察》。野上和浅见交换了眼神。果然如此,完全同他们的推测相符。
  “我想起来了。这个学生非常优秀。毕业论文的得分是年级里最高的。”
  担任说明的职员点着头继续说道:
  “教授曾想推荐他留在研究室里,可是听说他在广岛县的一所高中里当教师,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他死了。”
  这位有相当年纪的职员,瞪大了双眼:
  “过世了碍…”
  “对。他死得很蹊跷。”
  野上没有说是自杀。职员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对了。一起听讲的学生中有没有广岛和岛根出生的?”
  那职员被浅见提醒,慌忙拿出名单来找了起来。但是,广岛县、岛根县以及冈山县西部高中出身的学生,一个也没有。本来,K大的学生中主要是来自近畿 地区的。偶尔也会有因为慕名某个教授,而从远道而来的学生。池田就是其中的一个,他是为崇拜中世纪历史的权威平松义介教授而来的。
  “那个平松教授,去年也过世了。”
  职员的声音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
  出了K大后,两人进了学生街上的咖啡店。大阪是没有什么绿色的城市。然而,这里的道路两边却种有银杏树,树梢上的叶子已经开始变色了。
  “没有得到什么收获埃”
  野上泄气地说道。
  “还早呢,现在不是才刚开始嘛。”
  浅见却依然意气风发,野上是那么的羡慕。像自己这样的,生存于警察组织里的人,一旦赛单独行动的话,却是那么没出息。而浅见显然已经习惯了单独行动。”
  突然他又从“单独行动”中产生了一个窿想。
  “浅见先生,八年前的研究旅行时,池田会不会是单独行动的呢?从他的孤独癖来看,似乎这更符合他的性格。而且,仁多的旅馆的人不也说是:好像除了两个人外还有一个人的嘛。也许那天夜里,刚好他和另外两个人碰到一起了。
  浅见抱着手肘想了一会儿。
  “这种可能性是有的。但是我不这么认为。为什么这么说,是因为,从池田的性格来推断,他所以参与了暴行是因为受了同伴的诱惑。由此可以断定,两个人中至少有一个人和他是以前就有交往的。当然三人是一起的似乎更为妥当。”
  “然而,作为可能性还是可以考虑的吧。”
  “那是当然的了。”
  “那么,我从‘后鸟羽法皇的迁都路线’开始调查。或许能从那条路上的旅馆中找到八年前的住宿名册里,找到池田和他的同伙的名字。”
  “啊,是这样的。这个想法不错。那么,我到静冈县池田的老家去看看。顺便回东京一次,不补充一下钱包也不行埃”浅见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笑了起来。这时,野上才头一次注意到浅见的收入来源,有些担心地问道:“问这个很失礼,浅见先生的职业是什么?”
  “现在是私立侦探。一般是靠兄长吃饭,也算是出不了名的笔杆子吧。”
  说完便笑着岔开了话题。
  第二天一早,野上只身一人搭头班长途车向高野町进发了。郊外的满山遍野都被花草染上了深秋的颜色,日子过得真快埃在高野町,能称得上旅馆的只有两 家。还都有兼营食品销售。这两家旅馆都在窄窄的街上像眼睛和鼻子一样离得很近。那家照相店的斜对面的一家旅馆是以销售海鲜食品为中心的店,门外挂着“松 屋”的招牌。出来应对的年轻人,一听说是打听八年前的事,便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那么旧的住宿名册,不知还有没有?”
  然而找了一下,却真的还找到了。不光是八年前,昭和二十年代的住宿名册也还在。真是令人喜出望外。
  “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保存着那么旧的东西。”
  从多年积压的住宿名册中,找出八年前的八月份的记录,花费了相当的时间。
  八年前,十一号台风是在八月二十八号的里到二十九号的拂晓间发生的。那么,两位女学生以及三个男生如果在高野町住宿的话,是八月二十七号。
  八月二十七号的住宿卡有七张。里面单独有两位,两个人的客人有三组,三个人的客人有二组。其中从年龄和职业的记录栏里记着“学生”的是两人客的二组和三人客的二组。
  佐藤黄(21)其他一名
  松冈妙子(22)其他一名
  石汉三郎(22)其他二名
  荒井顺子(22)其他二名
  “写着‘其他几名’的同宿者的名字是不是完全不知道?”
  野上一边记着一边问道。
  “不知道埃”
  “住宿的客人全部在这里了吗?”
  “不全是这样。住宿客是当地人的话,可以不登记。”
  “那个,佐藤和石汉的同伴是什么样的人,知道吗?”
  “啊,不太清楚。当时我还是高中生。”
  “当时管理账簿的人,现在还在吗?”
  “那是我母亲,去年已经过世了。就算在也不会记得的吧。”
  出了松屋后,野上去了另一家。那家是以卖酒类为主的店。店的右面有条可以通往后院的路。进口挂着用油漆重新涂过,并写有“山崎屋”的招牌。穿过略 微昏暗的通道后,就到了好像是食堂的地方。里面有四张桌子.其中一张的后面坐着看上去很难打交道的老头,他正用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突然闯进来的人。
  “对不起,打搅您一下。”
  野上出示了刑警证后,老头的表情变得有些苦涩。问到“八年前的账簿”时,老头的表情更为不快。
  “喂,春子,过来一下。”
  老头朝里面叫了一声。“来了”随着答声,一个年轻的姑娘走了出来。她身材苗条,五官和长相很匀称,给人一种可爱的印象。
  “将昭和四十×年的住宿名册拿来。那是很早以前的东西了,没有的话也就算了。”
  老头在说挖苦的话。还真的是讨厌警察埃野上想着。
  “您有个好女儿埃”
  野上毫无造作地说着恭维的话。谁知老头表情突然变了:“那是我儿媳妇。”
  老头一下变得很客气,将野上请到二楼坐,还亲自端来了果汁。
  山崎屋的住宿名册是写在大学生用的笔记本上的。整理得清清楚楚。
  “这里,代代都是媳妇们管理的。”
  山崎屋是在昭和初期创立的。战争时期,这里的客人中有精炼砂铁等与军队有关的人居多,一时间非常热闹。野上心不在焉地听着,眼睛却紧盯着摊开的笔记本。
  浅见裕子(21)其他一名。东京都北区西原“找到了……”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做过预测,却还是感慨万千。
  “找到了埃”
  老头和那儿媳妇都朝野上的手上窥探着。
  “是啊,找到了。”
  “那些人做了什么吗?”
  “那位叫浅见的人,住在这里的第二天,在仁多町遇上山崩,过世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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