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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0—1859章

1850火起,此时最重要的是逃命

热气往上,白烟袅袅升起,在隐篱先生的面前,结成一片淡淡的雾山,烛光一照,透着几分朦胧,让人看不真切。

隐篱先生一看就是茶道高手,每一个动作都恰当好处,没有刻意摆出来尊贵优雅,一举一动浑然天成,双眼认真得看着茶具,随着他的动作,周遭的空气似乎也变得宁静了起来。

这样的一个男人,是没有天大野心的。隐篱先生此举,九皇叔懂了,心中的戒备也放下了。

“看样子,王一爷 是有心情陪我喝茶了。”隐篱先生知道,九皇叔懂了他的意思。

自从上一次和九皇叔碰面后,隐篱先生就很期待和九皇叔再次见面。九皇叔是个极聪明的人,隐篱先生一向喜欢和聪明人打一交一 道。

和聪明人打一交一 道,不需要说太多,只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对方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

和九皇叔相识不久,隐篱先生却把九皇叔当作好友,一个懂他的好友。

“喝喝看,我泡的茶,合不合你的胃口。”隐篱先生倒了一杯茶,递到九皇叔面前。

他有一件事,需要九皇叔帮忙,问九皇叔愿不愿意帮,而这也就是,他今晚约见九皇叔的主要原因。

隐篱先生虽然说得极含糊,九皇叔仍旧明白他的意思,九皇叔没有急着接过茶,而是意味深长地看隐篱先生一眼,直到隐篱先生眼中露出一抹苦笑,九皇叔才接过他手中的茶杯。

在隐篱先生期待的眼神下,九皇叔轻啜一口后,将杯子往身后一丢:“水一温一 偏高,坏了一壶好茶。”

“哈哈哈……那就再泡一壶。”得到想要的答案,隐篱先生极高兴,重新泡了一壶一温一 度适宜的茶。

两人相谈甚欢,隐篱先生更是兴致高昂的拉着九皇叔手谈一局,九皇叔带着三分无奈,七分理解,陪隐篱先生下了一局。

“老夫许久没有这么高兴了。”隐篱先生笑得很欢快,如同一个孩子,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等这一天,我等太久、太久了了。”隐篱先生心中太苦,太苦了。

一个男人,一个才华横溢的男人,一个骄傲的世家公子,如果只因为娶了公主,不能施展自身才华与报负,隐篱先生还不至于如此。

男人,无法在庙堂上博一席之位,他还可以做个风一流 名士,寄情山水,挥洒自己的才华,总之以隐篱先生的一性一格和才华,即使不为官也能让自己名声斐然。

让隐篱先生无法接受的,是他娶了一个人人皆知的荡一妇,一个公开找男人,生私生子,给他带绿帽子的女人。

哪怕是政治对手,看他的眼神也是同情与幸灾乐祸,骄傲如隐篱先生,不怕别人看不起,不怕别人嫉妒,可他怕别人的同情,那种带着施舍的怜悯,让他难堪。

哪怕再不将长公主放在心上,哪怕习惯了外界的非议,隐篱先生也想摆脱长公主,永远地摆脱长公主!

隐篱先生求九皇叔帮的忙,就是请九皇叔,在他休妻时,暗中助他一把,这一次他必须抓住机会,永远摆脱长公主。

没错,隐篱先生忍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可以休妻的一天。

自古以来,就没有驸马休公主的先例,他便要开这个先例,休了那个,带给他耻辱的女人;休了那个,带给他无尽难堪的女人。

他之前的人生,就像九皇叔所说的那样,因为水一温一 ,坏了整壶茶,因为一个女人,毁了大半个人生。

而今……他终于快要解脱了,可以将这个耻辱剜去,他怎么能不高兴。

……

隐篱先生的失控只有这么一瞬,片刻后隐篱先生便冷静了下来,自嘲一句话,与九皇叔继续聊起正事。

两人说话依旧是那般隐晦难懂。说人生、说茶、说琴、说棋,什么都说就是不提凤谨与长公主的事。可这两人的事,却在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中,一一一交一 换了彼此的想法。

两人志趣相投,聊得颇为投机。而此时,在小院的凤轻尘,却陷入一片火海……

火海!

前后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小院外便燃起熊熊大火,将凤轻尘几人堵在火堆里。

事情是这样的,半柱香前,一群黑衣人从暗处冲出去,如同不要命的往前奔,火油、火箭齐齐朝凤轻尘住的小院射来,饶是端王的手下,个个都是一精一兵强将,可也挡不住对方有备而来、人多势众。

不过片刻,凤轻尘暂住的小院,就陷入一片火海中。

“姑一娘一,姑一娘一快跑,起火了,起火了。”夏挽和春绘从睡梦中惊醒,连外衣都来不及披,跌跌撞撞下床 ,跑了出来。

凤轻尘在听到动静后,抱着凤谨一个翻身就跳了下来:“我和凤谨自己可以出去,你们先走。”凤轻尘抄起一件外衣,将凤谨背在身后,用外衣绑了起来:“凤谨,抱一紧姐姐。”

“咳咳……咳咳。”凤谨被突来的变化吓懵了,等他从睡梦中惊醒时,又被浓烟呛得不行,哑着嗓子叫着:“姐姐,我怕,我怕……”

一瞬间,屋外便是火光冲天,将所有的出路都堵死了。屋内热气升起,好似要将人榨干,在屋内多呆一秒,便是煎熬。

“凤谨不怕,姐姐在……闭上眼,姐姐很快就会带你出去。”情况紧急,凤轻尘没空安一抚凤谨,又一抽一了一件衣服,将雪狼裹紧:“雪狼,往外冲。”

“嗷……嗷呜。”雪狼身上的狼毛都竖了起来,狼眼是熊熊燃起的火光,雪狼挡在凤轻尘的面前,踌躇不前……

“快,撞开门冲出去。”凤轻尘又催促了一句,雪狼嗷叫一声,闭着眼睛冲了出去,露在外面的狼毛,在遇到火光的那一瞬间,就被烧焦了。

“嗷,嗷呜……”雪狼大声嚎叫,愤怒异常,恨不得将放火的人撕碎。

它说了,它就最讨厌起火了,它的毛呀!

“是雪狼和姑一娘一。”夏挽和春绘眼中一喜,不顾大火阻拦,直接冲了过来,丝毫没有想到,凭她们两个冲进去,不仅帮不上忙,还要麻烦人来救……

1851及时,幸亏折回来了

凤轻尘感动夏挽与春绘的忠心,但气她们的自不量力。她们当自己左岸呢,可以风里来雨里去,这个时候冲进来不是添乱嘛。

凤轻尘大声呵斥:“我说了,别管我和凤谨,你们自己跑,不然谁都别想跑出去。”这个时候逃命最重要。

“姑一娘一……”夏挽与春绘却不肯走,不顾火势冲了进来,看到夏挽和春绘不听命令,凤轻尘火都说上来了,大骂:“你们两个跑来有什么用,能灭火还是能把我和凤谨背出去?你们冲进来,能做什么?”

凤轻尘一脸怒容,站在火中,气势更甚,夏挽与春绘愣了一跳,傻傻地不会动了。

“蠢。”凤轻尘骂了一声,往外冲时,抬腿踢了两人一下:“不走,还要等着我来救你?”

“一奴一婢不敢。”夏挽和春绘连忙收神,跟在凤轻尘身后往前跑,这个时候左岸与他师父,也扎入火中:“快救人。”左岸握住凤轻尘,对凤轻尘说道:“拉住雪狼,我们走。”

“雪狼,过来。”火中,雪狼一身狼毛,已被烤得所剩无己,雪狼愤怒的嘶喊,看它这个样子,不用怀疑,一出去肯定要把放火的人撕了,才会消气。

“啪……”在凤轻尘抓住雪狼的瞬间,左岸将飞虎爪投出去,借着飞虎爪的重力,一个提气硬是把凤轻尘和雪狼带了起来。

三人一狼,从火海中飞出,可还没有安全着地,就被放火的黑衣人发现:“他们跑出来了,放箭。”

咻咻咻……带火的箭,如同流星朝左岸、雪狼和凤轻尘射来,其中又以凤轻尘最惨,承受了大部分的攻击。

左岸一手握凤轻尘,一手拉着地凤轻尘,根本无力挥开面前的箭镞,只能堪堪避开要害,眼睁睁地看着箭镞射进身一体内。

咄……箭射中了人,箭头上的花立刻灭了,一股烤肉的香味传来。

“啊……”凤轻尘痛叫一声,只见她胸前,正插着一支箭,箭头上的火光还未熄灭,肉烤焦的味道被风一吹,扑面而来……

箭头带火,被射中,除了被箭射中,还要承受被火烤的疼,凤轻尘疼得脸都白了,身一子往前蜷,忍不住低咒一声:“真他一妈一的疼。”

“姐姐,呜呜……姐姐。”在一片混乱中,凤轻尘还能听到凤谨的哭声,可她现在无力回头。

“轻尘。”左岸担忧地叫了一声,手腕一动,想要将凤轻尘和雪狼拉近,奈何雪狼太重,左岸根本动不了。

“死不了,别管我。”又一波的箭雨飞射而来,凤轻尘强忍着痛,艰难地转身,将凤谨护在背面,以免流箭伤了凤谨。

“嗷呜……嗷呜。”雪狼被射中,痛得发狂了,不等凤轻尘开口,直接把胸前的长箭拔了出来。

箭头带钩,雪狼这一拔,扯伤了血管,血直接往外喷。

“嗷呜……嗷呜。”雪狼痛得大叫,用力挣扎,将凤轻尘的手甩开,雪狼笔直往下掉。

“雪狼……”凤轻尘大叫,可她和左岸就要落地,就算左岸再有本事,也无法在这个距离下,折回去救雪狼。

“嗷呜……嗷呜。”雪狼的惊慌的叫一声,响彻云霄,将所有的喊杀声压下,九皇叔赶到时,正好看到雪狼往下坠一落 的身影。

“笨狼。”九皇叔凌空一跃,脚尖在飞射的长箭上一踩,一个起落便来到雪狼面前,眼见雪狼就要摔下去,九皇叔一抽一出腰间的长软剑,朝雪狼所在挥去,剑尖一卷,拉住了雪狼的腿。

“总算不会摔成狼泥。”凤轻尘跌坐在地,捂着伤口,喘气。

今晚,他们太狼狈了。

啪……雪狼落在地上,脸朝下,吃了一嘴的泥。好在有九皇叔一拉,减缓了冲势,摔得并不疼,只是伤口一直在流血。

雪狼爬了起为,一舔一了一舔一伤口……

九皇叔救下雪狼后,还来不及换气,黑衣人便杀了上来,弓箭手也时不时,在暗中放冷箭,九皇叔被缠得无法脱身。

火光中,九皇叔身影飞速起落,忽明忽暗,让人看不真切,只知道九皇叔身影闪过,面前必有血花飞一溅。

这个时候,左岸师傅也带着夏挽和春绘出来了,有凤轻尘当箭靶子,春绘和夏挽受到的攻击并不多,只有春绘脚上被流箭划伤,不影响走路。

“姑一娘一,你受伤了?”春绘和夏挽一落地,就连走带爬的来到凤轻尘身边,看着一身是血的凤轻尘,两人自责不已。

“嗯,帮我把凤谨解下来。”伤口在胸前,凤轻尘不敢乱动,夏挽和春绘连忙绕到凤轻尘身后,把凤谨抱出来。

凤谨一张小一脸,被火熏得通红,双眼都哭红了,看到凤轻尘立马张开嘴,哑着嗓子道:“姐姐,怕,凤谨怕。姐姐抱,抱凤谨……”

这么小的孩子,即使再聪慧早熟,遇到这样的事也吓得不行,凤轻尘想要安慰凤谨,可她现在的样子,真得抱不动凤谨。

“凤谨听话,让春绘姐姐先抱着,姐姐流血了,等伙再抱凤谨。”凤轻尘指了指自己的伤口,凤谨立刻止住了哭声,紧张地看着凤轻尘:“姐姐不痛,凤谨吹吹。”

“姐姐不痛,凤谨乖乖的不哭。”凤轻尘摸了摸凤谨的脸,转身指着一个死角道:“扶我去那边。”

她们几个坐在这里,明晃晃的就是箭靶子,找个死角的位置躲起来,只要注意前方就好了。

凤轻尘掏出槍,在夏挽的搀扶下,朝角落走去,偶有不长眼的过来,凤轻尘一个子弹就崩了过去。

而有左岸师父与左岸加入,大大缓解了九皇叔的压力,来势汹汹的黑衣人渐露败势,不敌九皇叔一行。

“撤。”黑衣人见势不好,立刻收手,离去前狠狠地瞪了一眼,凤轻尘所在的方位,似乎想要在离开前,再朝凤轻尘发起一次攻击。

就这一点,足已证明,这群黑衣人不是冲着凤谨而来,而是冲着凤轻尘而来。

哼……黑暗中,凤轻尘冷笑,举槍对准对方,一旦对方走的射程范围内,她就可以开槍,结果……

1852请功,为美人不要一江一 山

明天东陵的九皇叔就要到西陵,今晚,凤轻尘却在他们的保护下受了伤,到时候皇上为了平息东陵的怒火,找不到凶手,自然要拿旁人给东陵出气。

“不知会不会倒血霉的,被皇上推出来当替罪羊,唉……”

“应该不会吧,凤姑一娘一不是说,会为我们请功吗?”那人不知,他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引得同伴一阵担忧。

“凤姑一娘一的请功,也要皇上认呀。据说东陵的九皇叔,很重视这位凤姑一娘一。得知凤姑一娘一在西陵遇到暗杀,丢下国事便跑了过来。”

两国的消息没有那么灵通,东陵的官员会给九皇叔,想一个“理所当然”的理由,西陵将九皇叔塑造成,为了美人不顾一江一 山社稷的昏庸无能之辈,自然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西陵皇上可不希望,九皇叔的威名,传到西陵百姓耳中,让普通百姓也知,西陵九皇叔如何的强势、勇一猛,压得各国皇帝都不敢吭声。

……

凤轻尘一行人,一到陵特使暂住的别院,就受到了最好的招待。东陵特使,本就是为了凤轻尘的事而来,看凤轻尘一身是血的出现,自然不敢怠慢,当下就将原本留给九皇叔一行人住的主院打开,将凤轻尘迎了进去。

“凤姑一娘一,热水已经准备好了,你先梳洗一下,大夫很快就来了。”特使是个聪明的官员,没有大家公子眼睛在头顶上的傲气,也没有寒门子弟,不肯向权贵低头的清高,这样的人一旦有机会,绝对能功成名就。

从凤轻尘一进来,特使便围着凤轻尘一行人转,这个分寸又拿捏得极好,不离凤轻尘太近,也不会听不到凤轻尘的命令。

善于察言观色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凤轻尘就觉得此人很会办事,让人很舒服。

“你选得这个官员很不错,有能力也有眼识,好好打磨一下,前途不可限量。”虽说读书人,一向不喜欢处事圆滑世故的人,认为这种人没有原则,可凤轻尘却认为,只要不害人,圆滑擅于世故不是什么坏事。

当官的,只有圆滑世故,能左右上下都混得开,才能走得长远,只有走得长远了,才能施展自己的抱负。

“本王会记得重用。”凤轻尘说前途不可限量,这位特使别说有能力,就算没有能力,九皇叔也会给他一份不错的前途。

“摄,摄政王一爷 !”特使呆呆地看着九皇叔,咚的一声,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前,特使的双一腿就软,跪倒在九皇叔面前,连连请罪:“王一爷 恕罪,下官不知王一爷 亲临,下官……”

特使虽然看到九皇叔这个人在,可因为九皇叔没有受伤,再加上九皇叔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特使并没有注意九皇叔,九皇叔这一开口,可把这位年轻的官员吓坏了。

“起来吧。”九皇叔冷冷地打断对方请罪的话:“安排大夫给其他人治伤,这里不需要你,出去。”

“是,是,是。下官这就走,这就走。”特使冷汗淋一漓,心中懊恼万分,早知九皇叔在,他就不在凤姑一娘一面前献殷勤了。

朝廷上下谁人不知,摄政王一揉一搓一大公子,就是因为大公子有事没事,就一爱一往凤姑一娘一面前凑,引得摄政王极不满。

“希望摄政王没有记住我这么一个小官员。”特使虽然知道这个可能很小,可依旧心存期待。

以至于,他日后升官时,还在想是不是九皇叔忘了他,而没有想到,是因为凤轻尘一句看好,他才有了比别人更多的机会。

特使走之前,把下人通通带走,屋内只有凤轻尘与九皇叔。

果然是个会办事的。

“我要把箭镞挖出来,你找个人来帮我。”凤轻尘虚弱地靠在长榻上,启动智能包,拿出药箱。

“伤口在胸前,本王帮你。”虽不是第一次,可九皇叔看到凤轻尘平空拿出东西,还是忍不住嘴角一一抽一。

这要让人看到,非得把凤轻尘烧了,西陵那个国师也不知有多少水平,他怎么能不担心。

“给我准备一面镜子,我可以。”九皇叔的手虽稳,可不是拿手术刀的料,他的手可以拿笔、拿剑,但拿手术刀真得很怪。

“你不相信本王?”虽然是第一次,但九皇叔相信自己能做得很好,他以前给自己挖箭头,也没有把自己弄死。

“信。但我是医生,我现在还能动手。”凤轻尘绝不承认,她怕痛。

不管是九皇叔帮她取箭头,还是她自己动手,她都不能打麻醉。九皇叔是第一次动手,就算天赋再好,不会出意外,可速度也提不上来,为了不让自己痛死,少受点罪,凤轻尘坚决拒绝让九皇叔动手。

曾有大夫,在医疗简陋的情况下,自己给自己割阑尾,她取个箭头又有什么难的。

在凤轻尘的坚持下,九皇叔最终败在凤轻尘的坚持下,只能沦为助手,给凤轻尘打杂。

“帮我把伤口旁的衣服剪了。”

“酒一精一……”

“镊子。”

“刀……”

“止血钳。”

……

“不行,我没力气了,我要休息一下。”箭头还没有取出,可凤轻尘已经累得不行,全身都湿一透了,靠在床 头直喘气。

拿刀子戳自己的肉,哪怕是给自己治伤,一般人也下不了手。扎了一刀就不想再扎第二刀,那种痛受一次,就足够让人记忆深刻。

凤轻尘能在自己清醒的状态下,眼也不眨地扎下去,让九皇叔佩服。

九皇叔静静地看着凤轻尘,没有吭声……

好吧,他承认,他帮凤轻尘取箭头,绝对没有凤轻尘做得这么好。在医治外伤方面,九皇叔没有见过,比凤轻尘更出色的大夫。

略作休息后,凤轻尘又继续之前的工作,一刻钟后,凤轻尘将箭头卡住的血管一一处理好,虚弱地靠在床 头,指着胸胸前那个血窟窿的道:“可以了,帮我挖出来。”

见九皇叔拧眉,凤轻尘又补了一句:“放心,不会飙血出来。”她又不是雪狼,舌头一舔一一一舔一,就行能止血,自然不会拿自己的身一体冒险。

“嗯。”九皇叔按凤轻尘气说,轻轻一个用力,便将箭头取了出来。

噗嗤……虽然没有血流如柱,可依旧溅了九皇叔一脸,凤轻尘整个人都蜷了起来,差点咬到舌头。

真他一妈一的痛,别让我知道是谁下的手……

1853圆滑,你不相信本王

明天东陵的九皇叔就要到西陵,今晚,凤轻尘却在他们的保护下受了伤,到时候皇上为了平息东陵的怒火,找不到凶手,自然要拿旁人给东陵出气。

“不知会不会倒血霉的,被皇上推出来当替罪羊,唉……”

“应该不会吧,凤姑一娘一不是说,会为我们请功吗?”那人不知,他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引得同伴一阵担忧。

“凤姑一娘一的请功,也要皇上认呀。据说东陵的九皇叔,很重视这位凤姑一娘一。得知凤姑一娘一在西陵遇到暗杀,丢下国事便跑了过来。”

两国的消息没有那么灵通,东陵的官员会给九皇叔,想一个“理所当然”的理由,西陵将九皇叔塑造成,为了美人不顾一江一 山社稷的昏庸无能之辈,自然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西陵皇上可不希望,九皇叔的威名,传到西陵百姓耳中,让普通百姓也知,西陵九皇叔如何的强势、勇一猛,压得各国皇帝都不敢吭声。

……

凤轻尘一行人,一到陵特使暂住的别院,就受到了最好的招待。东陵特使,本就是为了凤轻尘的事而来,看凤轻尘一身是血的出现,自然不敢怠慢,当下就将原本留给九皇叔一行人住的主院打开,将凤轻尘迎了进去。

“凤姑一娘一,热水已经准备好了,你先梳洗一下,大夫很快就来了。”特使是个聪明的官员,没有大家公子眼睛在头顶上的傲气,也没有寒门子弟,不肯向权贵低头的清高,这样的人一旦有机会,绝对能功成名就。

从凤轻尘一进来,特使便围着凤轻尘一行人转,这个分寸又拿捏得极好,不离凤轻尘太近,也不会听不到凤轻尘的命令。

善于察言观色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凤轻尘就觉得此人很会办事,让人很舒服。

“你选得这个官员很不错,有能力也有眼识,好好打磨一下,前途不可限量。”虽说读书人,一向不喜欢处事圆滑世故的人,认为这种人没有原则,可凤轻尘却认为,只要不害人,圆滑擅于世故不是什么坏事。

当官的,只有圆滑世故,能左右上下都混得开,才能走得长远,只有走得长远了,才能施展自己的抱负。

“本王会记得重用。”凤轻尘说前途不可限量,这位特使别说有能力,就算没有能力,九皇叔也会给他一份不错的前途。

“摄,摄政王一爷 !”特使呆呆地看着九皇叔,咚的一声,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前,特使的双一腿就软,跪倒在九皇叔面前,连连请罪:“王一爷 恕罪,下官不知王一爷 亲临,下官……”

特使虽然看到九皇叔这个人在,可因为九皇叔没有受伤,再加上九皇叔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特使并没有注意九皇叔,九皇叔这一开口,可把这位年轻的官员吓坏了。

“起来吧。”九皇叔冷冷地打断对方请罪的话:“安排大夫给其他人治伤,这里不需要你,出去。”

“是,是,是。下官这就走,这就走。”特使冷汗淋一漓,心中懊恼万分,早知九皇叔在,他就不在凤姑一娘一面前献殷勤了。

朝廷上下谁人不知,摄政王一揉一搓一大公子,就是因为大公子有事没事,就一爱一往凤姑一娘一面前凑,引得摄政王极不满。

“希望摄政王没有记住我这么一个小官员。”特使虽然知道这个可能很小,可依旧心存期待。

以至于,他日后升官时,还在想是不是九皇叔忘了他,而没有想到,是因为凤轻尘一句看好,他才有了比别人更多的机会。

特使走之前,把下人通通带走,屋内只有凤轻尘与九皇叔。

果然是个会办事的。

“我要把箭镞挖出来,你找个人来帮我。”凤轻尘虚弱地靠在长榻上,启动智能包,拿出药箱。

“伤口在胸前,本王帮你。”虽不是第一次,可九皇叔看到凤轻尘平空拿出东西,还是忍不住嘴角一一抽一。

这要让人看到,非得把凤轻尘烧了,西陵那个国师也不知有多少水平,他怎么能不担心。

“给我准备一面镜子,我可以。”九皇叔的手虽稳,可不是拿手术刀的料,他的手可以拿笔、拿剑,但拿手术刀真得很怪。

“你不相信本王?”虽然是第一次,但九皇叔相信自己能做得很好,他以前给自己挖箭头,也没有把自己弄死。

“信。但我是医生,我现在还能动手。”凤轻尘绝不承认,她怕痛。

不管是九皇叔帮她取箭头,还是她自己动手,她都不能打麻醉。九皇叔是第一次动手,就算天赋再好,不会出意外,可速度也提不上来,为了不让自己痛死,少受点罪,凤轻尘坚决拒绝让九皇叔动手。

曾有大夫,在医疗简陋的情况下,自己给自己割阑尾,她取个箭头又有什么难的。

在凤轻尘的坚持下,九皇叔最终败在凤轻尘的坚持下,只能沦为助手,给凤轻尘打杂。

“帮我把伤口旁的衣服剪了。”

“酒一精一……”

“镊子。”

“刀……”

“止血钳。”

……

“不行,我没力气了,我要休息一下。”箭头还没有取出,可凤轻尘已经累得不行,全身都湿一透了,靠在床 头直喘气。

拿刀子戳自己的肉,哪怕是给自己治伤,一般人也下不了手。扎了一刀就不想再扎第二刀,那种痛受一次,就足够让人记忆深刻。

凤轻尘能在自己清醒的状态下,眼也不眨地扎下去,让九皇叔佩服。

九皇叔静静地看着凤轻尘,没有吭声……

好吧,他承认,他帮凤轻尘取箭头,绝对没有凤轻尘做得这么好。在医治外伤方面,九皇叔没有见过,比凤轻尘更出色的大夫。

略作休息后,凤轻尘又继续之前的工作,一刻钟后,凤轻尘将箭头卡住的血管一一处理好,虚弱地靠在床 头,指着胸胸前那个血窟窿的道:“可以了,帮我挖出来。”

见九皇叔拧眉,凤轻尘又补了一句:“放心,不会飙血出来。”她又不是雪狼,舌头一舔一一一舔一,就行能止血,自然不会拿自己的身一体冒险。

“嗯。”九皇叔按凤轻尘气说,轻轻一个用力,便将箭头取了出来。

噗嗤……虽然没有血流如柱,可依旧溅了九皇叔一脸,凤轻尘整个人都蜷了起来,差点咬到舌头。

真他一妈一的痛,别让我知道是谁下的手……

1854挑一逗,这是脱一衣 服呢还是脱一衣 服

剧烈的疼痛,让凤轻尘的脑子有片刻的空白,等她回过神时,便发现九皇叔拿着止血钳,正在给她止血,手法几乎是复制她刚刚的动作。

这等逆天的天赋,让凤轻尘深深地羡慕,和九皇叔相比,他们这群普通人,真得不用活了。

凤轻尘吸了口气,从九皇叔手中接过止血钳,安慰道:“不用担心,止住血就好了。”

毕竟不是专业的,九皇叔天赋再好,也没有凤轻尘专业,凤轻尘接手三两下就将血止住,将钳子递给九皇叔时,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接下来,只要清洗、缝合就好了。”

“嗯。”九皇叔面部肌肉有些僵硬,将器一具放回去后,按凤轻尘的要求,将她扶了起来。

坐直后,凤轻尘忍着痛,默默地将伤口收拾好,期间无数次疼得咬唇,手却没有抖一下,等到伤口缝合完时,凤轻尘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双手无力在放在身侧。

“我没力气了,你帮我包扎一下,然后替一我清洗一下,太脏了。”凤轻尘喘着气,眼皮怎么也睁不开。

九皇叔俯身,在凤轻尘的唇上轻啄一口,然后极轻柔地替凤轻尘包扎起来。

凤轻尘双眼微眯,唇角扬起一抹浅笑。好像,伤口也没有那么疼。

九皇叔动刀子不行,可包扎伤口却很熟练,凤轻尘不过是晃了一下神,伤口便已包扎好了,就是挑剔如凤轻尘,也要竖一起大拇指夸九皇叔:“你不当王一爷 了,当军医一样有出息。”

这是称赞吗?

看在凤轻尘受伤的份上,九皇叔不跟凤轻尘计较,给凤轻尘调整了一个姿势,让她能躺得舒服一些。

休息片刻后,凤轻尘缓过劲来,便想着要清洗一下,她这个样子实在太脏了,九皇叔这个洁癖男能忍,她却受不了。

身上又是泥又是血,之前出了一身汗,这伙正粘糊糊的缠在身上,说不出来的难受。

“你把人都赶跑了,谁来服侍我?”凤轻尘动了动身一子,指着自己的伤,一脸郁闷。

“本王。”九皇叔撩一起衣袖,把凤轻尘抱到水边,这点小事他还是可以代劳的。

凤轻尘有些怀疑地看着九皇叔:“你行吗?”

“又不是第一次。”九皇叔给了凤轻尘一个冷刀子。

男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女人怀疑他不行。虽然不是那个意思,可这三个字,男人真不乐意听道。

“可,这是第一次,我伤在胸前。”凤轻尘没往那方面想,自然不会明白,九皇叔为啥不乐意,只是张开双臂,方便九皇叔给她脱一衣 服。

“嘶……”这一动,伤口便扯开了,即使痛到麻木,凤轻尘也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和九皇叔相比,她忍痛的能力有待提高。

“别动。”九皇叔单手抱住凤轻尘,另一只手,则取了凤轻尘绑在小腿上的匕首:“靠着本王。”

九皇叔拿起匕首,从背后开始划破衣服。冰冷尖锐的刀尖,从肌肤上走过,凤轻尘忍不住轻一颤了一下。

“别动。”九皇叔一脸严肃,凤轻尘僵着身一子,连连点头。

太吓人了有没有,要是九皇叔一个不稳,或者她一动,她又得挨一刀了。

她多想告诉九皇叔,衣服是不用这么脱的,只要把上面剪开,就能扯下来,九皇叔这是脱一衣 服呢,还是脱一衣 服呢?

刀尖划过,衣服裂开,待到九皇叔收刀,轻轻一扯,凤轻尘身上的衣服,便着身一体的曲线往下滑落,堆在脚边。

至此,凤轻尘一丝不挂,站在九皇叔面前。

这衣服脱得……太刺激了。

“你故意的。”凤轻尘一脸通红,气狠狠地瞪着九皇叔。

这个时候了,她还不明白这个男人的用心,她就二傻了。

好吧,她本身就是二傻,因为她居然傻傻地站在原地配合,她真傻呀。

“很美。”九皇叔勾唇一笑,露出一个魅惑的笑。

又笑得这么荡漾!

凤轻尘忍不住磨牙,她现在可以肯定,之前那几次被九皇叔诱一惑,绝不是她的问题,而是九皇叔故意诱一惑她。

这个男人,太邪恶了。

“你学坏了。”也不知从谁那里学的招,居然全部用在她身上,要让她知道,她一定能把人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咳咳……本王帮你洗浴。”九皇叔装作没有听到,淡定地别过脸,将凤轻尘抱入一浴桶。

丝滑的肌肤,从手心滑过,九皇叔承认他想要凤轻尘了,可惜时机不对,时间也不够。

九皇叔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认命地给凤轻尘清洗,小心地避开伤口,以免伤口沾水。

一个澡洗下来,九皇叔全身也湿一透了,除了被水溅湿外,就是热得。而凤轻尘一个澡洗下来,也是软棉无力,刚从水里出来,身上又沁出汗珠。

“下次,让丫鬟来。”她宁可让丫鬟帮忙,也不要九皇叔为她洗澡,太要命了。

九皇叔笑而不语,替凤轻尘擦干后,取过一旁的衣服,并不着急为凤轻尘穿上,而是一一展开。

肚兜、底一裤……饶是凤轻尘再大方,这个时候也忍不住羞愤:“你到底是闹哪样,要不要让我穿衣服呀。”

这个男人,邪恶起来太可怕了,她还是喜欢九皇叔一本正经,一脸严肃的样子,这死坏死坏的样子,她完全不知如何招架。

“先查看一下衣服是不是有问题,这些衣服是西陵准备的。”这一次,凤轻尘是真得误会九皇叔。九皇叔真得没有别的意思,这些是凤轻尘贴身穿的衣服,九皇叔担心有问题罢了。

好吧,心思邪恶的人,想事也邪恶,凤轻尘闭上双眼,索一性一眼不见不净。

这个时候,九皇叔除了笑,真不知说什么了。

费了好大功夫,九皇叔终于替凤轻尘穿好了衣服,看了看渐亮的天,九皇叔轻轻叹了口气:“轻尘,本王该走了。”

“时间好像不早了,你会不会赶不急?”凤轻尘这才想起,九皇叔今天要进城,现在天都亮了,九皇叔能赶回去,和东陵大部队会合吗?

“不用担心,本王自有办法。”确实来不及了,可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九皇叔并不担心,也不后悔临走时,特意折回。

要知道,如果不是在离开前,想到凤轻尘失落的眼神,九皇叔不会折回来。要不折回来,他一定会后悔,后悔让凤轻尘一个人独自面对危险……

1855捉急,九皇叔怎么还不来

天大亮,九皇叔不慌不忙,半点不着急,可把城外的东陵官员给急疯了,眼见就到了约定进城的时间,可九皇叔却没有出现,这让他们怎么办呀!

“王一爷 还没来,不会是出事了吧?”前两天,这些官员就提心吊胆的,生怕九皇叔在西陵出事,就这么消失了,再也不出现。

“王一爷 呀,这可是皇城呀,皇城呀……前面臣等还能糊弄,现在怎么糊弄啊,一进宫就露馅了呀。”不仅仅是西陵的官员,就是九皇叔贴身护卫亦万分着急。

“去前方看看,有没有暗卫的踪迹。”九皇叔的明卫与暗卫,虽是两套人马,可私下也有一交一 流。

很快,打听消息的人带来一个更不好的消息:“九皇叔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出现,昨晚也没有出城。”换言之,他们与九皇叔失去了联络,九皇叔有没有出事,他们也不知晓。

“不会出事了吧?”护卫心有不安,抬头望着城门方向,心中焦急万分。

“王一爷 呀,你快来点出现吧,再不来可就真赶不上了。”户部官员急得一团一 一团一 转,围着九皇叔的轿子,来回打圈。

“陈大人,你别快转了,转得我头都晕了。”

“你再转,九皇叔也不会被你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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