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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貌假情真(2)

她两脚一点,身形已拔了起来,落在一块突起的大石上,刷地一声一抽一出一支长箭,扣在弦上,其心手足并用也爬向大石,离项还有数尺,他正待运劲撑上,忽见一只又白又嫩的小手伸了过来,他抬头一看,小姐面色和悦地望着他,示意要他拉她上来,其心心念一动,已经用力翻上大石,小玲见他不要自己拉,心里很不高兴,忖道:“别神气,待会碰到猛兽,瞧你是不是吓个半死,抱住我不放,要我救你。”

她想到这,脸一红,但闻犬声愈来愈近,斜径上沙尘滚滚,她定眼一瞧,数只狐狸被老黄在后赶得飞奔。她略一比试,刷地一箭射过云,当先一只大狐狸应声倒地。其心倒底童心本误,心中一乐,忍不住拍掌叫好。

小玲大是得意,侧身又是一箭,又射倒一只,其心暗暗忖道:“这女子虽然骄傲自大,可是也颇有几分真才实学。”

这时阿黄已把一只狐狸边咬边施并了过来,其心道:”这狐狸皮色不错,倒可做件皮裘。”

小玲见他喜上眉梢,自己也跟着愉快了,她从没见过小辈人其心如此开朗过,便笑道:“喂,你喜欢这狐皮,回去叫老五他们剥下送给你,也好过冬。”

其心道:“小人怎敢穿如此贵重之物,如果小姐穿起,一定很是……很是……”

他忽然想到自己和小姐身份有别,一句话又缩了回头小玲追问道:“你说我穿了会怎样,像一个野人是么?”

其心嗫嗫答道:“小姐穿起来——一定……更加……好看”

小玲笑道:“你也知道什么叫好看,我只知你呆头笨脑什么也不懂,每天那副样子,好像别人都欺侮你似的。”

其心爬下山石,把两只死狐狸绑在一堆,拔一出柴刀想破一根枯枝挑一起,小玲道:“就放在这里,等回去时再叫杜公公派人来抬,这两只狐狸总有百十斤重,你能成么?”

其心回首望了她一眼,便将两只狐狸藏在石缝隐密之处。小玲道:“今天运气很不错,才一进山就借到两头野狐,再讲前走走,打些野兔回家吃。”

其心道:“小姐,现在日已过午了,小的看小姐最好不要走远,不然天黑之前可赶不回哩!”

小玲白了他一眼道:“如果不是你这小笨虫跟着累赘,我只消一个时辰便可赶回家去。”

其心羞愧不语,小玲心想他一定饿极才会说出这话,心中一软便道:“好,吃过东西便回去。”

其心连忙打开干粮包,里面鸡蛋鱼肉十分丰盛,他将一盒盒食物放在小玲面前,竟然有十米盒之多。

其心拣了两个馒头,退到一边啃食。小玲道:“喂,你怎么不吃菜?”

其心道:“小的怎敢与小姐同席。”

小玲忽气道:“哼!嘴上说得好听,你心里捣鬼,别当我不知道,你心里一定在说‘这样小器的小姐,又凶又恶,我才不和她一起吃哩!’是也不是?”

这句话正说到其心心坎中,他暗暗想:“你既知道便好,像你这样娇生惯养的女子,很难得到别人好感。”

小玲见他神色不变,简直就好像给她一个默认,她大发脾气,把食盒一个个踢翻,道:“你不吃我也不吃,这下又称你的心了吧。”

其心将没有沾灰的菜肴慢慢地拣回食盒,他轻轻叹息道:“这样的好菜,丢掉不嫌可惜么?”

小玲跳脚哭道:“你气我还嫌不够……不够?我要丢什么就丢什么!”

她抬脚又将食盒踢翻,她此刻已忘了小姐的身份,竟像对一个伴侣撒娇放赖,无理取闹。

其心这人天生城府极深,算计深沉,就是见不得女人落泪,他收起食盒,口中安慰道:“好,好,小姐不吃便不吃啦!”

小玲取帕擦干眼泪,沉着睑道:“再往前走。”

她气其心不过,她人天真,以为如此其心定会害怕陪罪,其心站起身来,背起背包,并无为难惧苦之色。

小玲成心与其心过不去,展开轻功往前便赶,其心在后面跑步赶着,但小玲家学渊源,轻功不弱,不一会便把其心抛在后面。

其心神秘一笑,忖道:“小姐脾气真大,将来谁要做了她的丈夫,这一生一世可有苦头吃了,我还须要忍耐下去,等这次主人回来,再慢慢打听那事。”

小玲跳跃了一阵,心中气愤略平,停步回首一望原路,其心还未跟上,她暗自得意道:“这下小笨人可苦了,一路上再走出个什么野兽来,哈,小笨人不吓得喊小姐救命才怪哩!”

她等了半天,还不见其心到来,又有点担心起来,小笨人手无缚鸡之力,如果真的遇上野兽,那可准糟,她仰首来路,正待跃高观看,忽见小笨人吃力万分地向这边跑来。

小玲心一放又有些不忍,其实她以小姐之尊,其心只有唯诺听命,可是其心愈是对她恭顺听命,她愈觉得不高兴。

其心气喘险道:“小姐走得真快,小的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小姐影子也瞧不清。”

小玲哼了声,本想说道:“谁像你这笨童。”但一见其心唇红齿白,脸上热得通红,实在不惹人民,便住口不说了。

其心歇了会又道:“小姐,还要往前走么?”

小玲吓唬他道:“何只往前走,还要翻过这山头哩!”

其心默然,并无求情之意,小玲长身一拔,正想立足一个突出的石块上,忽听其心大叫道:“小姐,那石上是虚的沙土,快别落脚。”

说时迟,那时快,小玲已一脚踏在石上,只觉脚一软,身一子下垂,下面是万丈深渊,茫茫不能见底。

小玲身一子一偏,双手往崖边另外数块突出之石抓去,可是差了半尺,她低头一看,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这时才感到真正害怕,她紧闭住眼,连呼救都呼不出。

蓦然,她觉得身一子一实,她睁眼一瞧,不知何时其心已把她紧紧抱住。她一怔,忽见其心仿佛受力过大,站不稳身,两人一起滚到地下。

她惊魂甫定,只见其心面色惨白,似乎极是害怕,她心里本在奇怪小笨人怎有这么大能耐,将下垂如箭的自己一把救了上来,可是一见他那惨相,不由暗叫侥幸不已,她忖道:“定是命不该绝,鬼差神使被这小笨人捞着了。”

她想到其心定是不顾一性一命地救自己,不禁感激地望了其心一眼。其心似乎神智未清,还紧紧抱着她两肩。

小玲道:“喂,多谢你啦,救了我一性一命。”

其心仿若从梦中惊醒,他忙道:“哪……哪里……小姐你没事吧!”

其实他心里在想:“刚刚要不是故意跌了一跤,这鬼灵一精一的小姐一定看穿我了。”

小玲听他第一句话便问自己的安危,心中大受感动,她低声道:“喂,你会命救我,你一点武功都不会,难道不害怕么?”

其心想了想不知如何回答。小玲知他口齿笨拙,又柔声道:“你……你……因为看着我危险,就不顾一切地救……救……我么?我………我真不知怎样感激你。”

其心见她面带羞涩,神色却是迫切希望,他茫茫点头。

小玲面带喜色道:“我……我一定要……要好好报答你,我叫爸爸升你作小管家可好?”

其心摇摇头,小玲见他脸色冷淡,急道:“我知道你很是讨厌我,我真不应该常常欺侮你,其实……其实呀……我……”

其心冷冷道:“小的是仆人,怎敢生小姐气。”

小玲心内一寒,声音已有哭音,她说道:“喂,你是……你是永远不肯原谅我了!”

其心这人虽则深沉,可是小玲步步一逼一着,他年纪到底太小,对应付这种情感之事,一时之间还是不知所措,他哺哺道:“世界上难道有永远不能原谅的事么?”

小玲喜道:“那你是原谅我了,我……我常常捣乱,只是……只是想和你好好地谈谈天,和你好好地玩一下,你却装……得什么也不懂,你……你当我是真地给你气受么?”

其心脸上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小玲脸色羞涩嫣红,她年事虽然尚幼,可是向一个男孩要好,一种天一性一害羞使她低垂着头。

其心缓缓道:“天色不早了,小姐,咱们回去吧!”

小玲默默忖道:“我只想吓唬他,看看他的真心,想不到差点送了命,我难道是真想吓他么,其心,其心,你太不知我心了。”

她脸红得像盛开的鲜花。这时候,一陽一光正斜斜洒在她秀发上,金色迷人。

天刚破晓,旭日好像一轮熊熊火球被万朵祥云托了上来。

其心拉开了被子,一揉一了探惺松的睡眼,正在穿衣,忽然他听到一阵嘈杂的人声——

那像是杜老公的声音:“这位先生,你说话可得要仔细些呀一个洪亮的声音道:“老夫在林子里白转了七八圈儿.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你不让老夫进去么?”

杜老公道:“这就奇了,咱们这儿一不是酒家,二不是客栈,你老先生怕是喝醉了酒吧——”

那洪亮的声音道:“你们别斜着眼打量我这条断胳膊,莫说老夫还有一条臂膀,便是两条都没有了,凭你们么——嘿—一”

其心听到“一条臂膀”四个字,惊得一翻身爬了起来,匆匆穿好了衣服,用手捧起冷水往脸上一盗便算是洗了脸。他飞快地跑出房屋,拿起一个竹扫帚便跑到大门边上去打扫。

他心中以为是唐君律来了,岂料跑到门边偷偷一瞧,原来竟是一个面黄肌瘦的老儒生,一条袖子系在腰带间,分明是个断臂。

其心不禁怔了一怔,只见杜老少换了摸颔下白髯,居然并未发作,只是和平地道:“先生若是要投宿,对不起,咱们这儿没有空房屋。”

那老儒生仰天笑道:“老实地告诉你吧,老夫来此,问你要一个人——”

杜老公道:“什么?”

那老德生一字一字地道:“老夫问你要一个姓姜的人!”

杜老公面色如常,干咳一声道:“先生弄错了,咱们这里哪有姓姜的人?”

那老儒生走进一步,说道:“是么?”

杜若公脸上丝毫没有表情,好像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也不知他心中在打什么主意,忽然他挥了挥手道:“先生既是没有地方住宿.咱们设法腾出一间房子给先生将就着歇歇罢,请,请。”

那儒生居然毫不客气,大踏步走了进来,杜老公领着他走到院中。

忽然,又是一阵嘈杂声从门口传来,杜老公不禁双眉一皱,停身回头——

只听见一个雄浑的声音吼道:“你们这些一奴一才都与我滚开杜老公走向门口,只见一个虬髯大汉立在门口,背上斜插了两一柄一长剑。

杜老公大步走上前去,只见一个庄中的大汉上前喝道:“哪里来的疯汉,快快滚开——

说罢便一伸手,疾如闪电地点向那虬髯大汉的眼。这在院中的大汉身着布衣,完全是一副仆一奴一的模样,然而此时却是出招如电,指尖划空宛如铁笔,显然是个点一穴一的名家。

那虬髯大汉体似铁塔.可是闪动之快令人乍舌,他一缩骨,欺身跨步,单掌微微一翻,五指己搭在那人腕上——

“啪”他一声,两人竟是各自迅速分开,虬髯大汉缓缓退了一步,低目一看,虎口上一道青紫色,他抬头大笑道:“哈哈哈,大名鼎鼎的‘言门铁指’什么时候做起别人的看门一奴一才来啦!”

那庄中汉子面色由红而白,由白复红,这才敢开口道:“阁下好掌!”

杜老公道:“若是老朽老眼无花,阁下可是一性一熊?”

虬髯大汉仰首大笑道:“不错,在下熊竞飞!”

大门旁少说有十来个汉子,一听到“熊竞飞”三个字,每个人都露出惊色,可见这十多个穷汉竟然全都是武林人物。

杜老公拱手道:“失敬,失敬,熊大侠红花剑乃是武林中剑术宗师,侠驾舍下,真乃寒舍无上荣幸,快快请进。”

熊竞飞拱手道:“阁下尊姓?”

杜老公道:“老朽姓社——”

熊竞飞双目凝注杜老公,缓缓走上两步,攀然一个欺身,飞快地向杜老公腹下按到——

这一招事起突然,熊竞飞是剑术名家,那出招之快委实令人乍舌。杜老公惊呼一声,猛可飞起一脚。

熊竞飞退了三步,拱手道:“二十年前誉遍一江一 南的杜良笠原来躲在这里,呵呵,自古道;‘良禽择木而栖’杜老先生选了这么个好所在,替一人当起护院来了,呵呵……”

杜老公淡淡地道:“熊大侠豪气令人心折。”

熊竞飞道:“日前在下在三十里外的森林中碰上了‘瞽目神睛’唐君律,他碰上在下便瞎头瞎脑讽刺了在下一大顿,熊某好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弄了好半天方才明白原来唐君律被五侠七剑里的蓝白黄三人偷袭废去了一条手臂,熊某问他在哪里受的伏,他说便在这附近,熊某转了八九个圈子方始寻到这里,哈哈,快叫蓝白黄三人出来见我——”

杜老公双眉一扬,朗声道:“熊大侠,你是弄错了,咱们这里哪里会有五侠七剑中的大人物?你当真是弄错啦……”

就在此时,忽然门外又走来两个人,那两人却是长得十分秀俊的书生。

两个书生走到门口,左面的道:“小生想要请问一句——”

社老公道:“不敢,相公有话请问。”

那书生道:“听说丐帮的金眼雕在扬子一江一 上死在唐门毒一药暗器上,而管目神睛唐君律又在贵庄上让人毁了一条胳膊,可有这么一回事么?”

杜老公心中暗暗惊骇,他口中却道:“哪里有这等事情,咱们主人是隐退的朝庭大员,懂得什么金限雕管目神睛什么江湖汉子的事情?”

那书生道:“是么?”

两个书生互相打个眼色,便在门边不再言语,却也不肯离去,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杜老公心中犯了疑,正要说话,忽然不远处又走来了两个人,只见那两人羽扇长衫,举步如飞,竟是两个青年道入。

两个道人走到门前,一眼便望见了熊竟飞,两人怔了一怔,稽首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熊大侠,咱们又碰上啦。”

熊竞飞哈哈一声道:“两位道长远巴巴地从武当赶来,莫非有意在追踪熊某么?”

左面的道人道:“熊大侠又没有拿咱们武当的东西,干么要怀疑咱们追踪?”

熊竞飞大笑道:“哈哈,熊某说你不过。”

那道人拱手道:“敢问一声,唐门的‘瞽目神睛’可是死在贵在上?”

杜老公暗怒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看来是越说越不像话了,方才那书生还说唐瞎子伤在咱庄上,这回这道人干脆说唐瞎子死在咱们这儿了,哼——”

他冲口道:“道长怎么称呼?”

左边的道:“贫道张千岗。”

右面的稽首道:“贫道曲万流。”

杜老公身边那与熊竞飞斗了一掌的汉子忍不住了:“闻说武当周道长那年与昆仑掌教之战又是平手而归,天下英雄没有一人有福目睹,不知此说确也不确?”

张子岗:“武当昆仑掌教之战,结果一如往年。”

这时那门边站着不肯走的两个书生一齐冷笑一声,斜望了杜老公一眼,敢情方才杜老以说他们是隐士之家,不懂江湖武林,现在这庄汉却是满口武林掌故,岂不自相矛盾?

这时间里,其心悄悄背过脸去,躲到一棵大树下拨草,他怕让张于岗和曲万流认了出来。

杜老头对着两个道长微微一笑道:“道长们言语好生令人费解——”

曲万流道:“咱们只问问唐君律可是死在贵庄里?”

杜老儿心中火了起来,他冷笑道:“莫说没有道长所说的事,便是有,又与两位出家人有什么相干?”

曲万流哑然一怔,说不出话来。张于岗子笑一胄接道:“怎么没有相干?咱们要寻着唐先生的一尸一身,为他……为他……嘿,为他做几天道场,嘿嘿,做几天道场……”

两个书生险些笑了出来,这个道人信口搪塞,胡说八道,也亏他扯得出来,瞧他柬发道袍,道貌岸然,但听他口舌,却简直成了一张贼口了。

杜老公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张千岗大概也觉得自己一胡一 扯得太明显了一点,尴尬地干笑了一声,不再言语。

杜老公正待发言,忽然得得声响起,霎时,尘埃飞扬,两匹骏马如风而至。

马上一左一右坐着个蒙面八,右面的一个又是只有一条胳膊。

董其心暗暗吃惊,心想怎么有那么多断了一杀手臂的人都到此地来了?

杜老公见到两个蒙面人到来,似乎颇是高兴,他连忙一扬手道:“梁兄,来得正是时候。”

左面的一人道:“杜老头,倒底是什么事情?叫咱们连夜兼程赶来?”

杜老公道:“梁兄我先问你,洪家那两位来没有?”

蒙面人道:“一路上没碰见呀,老头子回来了么?”

杜老公道:“咱主人说是今天回来,却是至今未见影踪。”

其心听他们的对话,心中纳闷已极,却是不敢走出瞧个仔细。那武当的两个道士站在门内,张千岗向曲万流打了一个眼色,似是要地留神注意听,其心躲在树后,不敢探首。

红花剑客熊竞飞背对着门,伸出一只手来摸一着自己的大一胡一 子,仰首望着天空悠悠白云,神情甚是悠闲。

这时杜老头对几个人望了一眼,又向那两个蒙面人打了个眼色,道:“梁兄秦兄,一路辛苦,请里面歇吧!”

两个蒙面人跳下马来,左面那只有一条手臂的猛一抬头,忽然惊道:“杜老……那……

那是什么?”

杜老公回头一看,只见正堂屋檐上钉着一一柄一通体透亮的小剑,杜老头面色大变,他一晃身躯,如一只劲夫一般直冲而起,轻飘飘地就飞起三丈,一伸手把那一柄一小剑拔在手中,落了下来。

他伸开手心,那一柄一小剑似水晶雕成,剑身闪闪发光,美丽之极,只是杜老头的脸上似蒙上了一层死灰。

那蒙面人道:“天剑令?”

杜老公颤声道:“不错,这是第二一柄一了!”

那两个蒙面人也骇然退了两步,众人听得愣了,这庄院中分明暗藏高手,却不知天剑令是什么么东西,竟把他们吓成这般模样?

熊竞飞喃喃地道:“天剑令?天剑令?”

杜老公走到门口,向外面远处眺望,门内门外还站了六七个行迹离奇的武林高手,但是此时他似无暇顾及这些了,只见他满面焦急之色,眺望远方。

忽然他招手叫道:“梁兄秦兄快看——”

他这一叫,所有的人都向门外望去,只见远远草原尽头出现了一条人影。

那人身形之快令人乍舌,只见几个呼吸之间,身形已大了一倍,面貌仍看不清楚。

杜老公面露失望之色,回首对那两个蒙面人道:“是个陌生人!”

远处那人飞奔宛如天马行空,姿态优美已极,使每个人的心中都产生骇然之感。

霎时之间,那人已到了面前,只见他酒然一收身形,轻飘飘地立在庄院门前,气定神闲。

那人站定身形,竟然是个青年和尚,只是身上一袭僧袍却是百结接褴,仅能蔽体。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这青年和尚的身上,这和尚却是潇洒地一笑,合掌道:“列位施主请了。”

社老头已恢复了镇定,他拱手还礼道:“大师傅赶路辛苦了,可要喝杯茶再上路?”

青年和尚双眉一扬,摇首缓缓道:“谢了谢了,贫僧只向施主打听一人——”

杜老头心中一震,脱口道:“打听什么人?”

青年和尚忽然脸色一沉,朗声道:“那人姓姜!”

杜老公骇然惊退半步,两个蒙面人忽然一声冷笑,同时斯身向那青年和尚伸手抓来。墓地里站在一旁的红花剑熊竞飞哈哈笑道:“慢来慢来,要打架一个一个上呀!”

他猛一场掌,向那独臂的蒙面人阻去,那独臂蒙面人单掌一圈,直拍向熊竞飞华盖要一穴一——

熊竞飞吃了一惊,蒙面入这一掌变化好不神妙,他五指暴伸,疾抓下来,“碰”地一声,两人各退一步。

熊竞飞虬髯根根竖一起,他只觉方才那一碰之下,对方掌力之强,平生未遇,霎时之间,红花剑客不由怔住了。

而那边紧接着也是轰然一震,只见另一个蒙面人却被那青年和尚举手一掌震退了三步!

两个蒙面人分明功力绝高,却不料这个年纪较轻的青年和尚举掌便震退了蒙面人。

杜老公面沉如铁地道:“好厉害的达摩神功,失敬,大师原来是少林来的高人!”

那青年和尚伸手自腰间拿起一个酒壶仰颈便灌,酒香扑鼻,他哈哈笑道:“不敢不敢,小道是被少林方丈赶出了庙门的野和尚。”

杜老公霍然而惊,他凝视着青年和尚胸腹之间的一块紫色补钉,沉声道:“原来是丐帮的么侠穆中原到了,穆兄少年英雄,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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