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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坎坷人生(2)

庄玲只觉得胸中有如乱麻,不知如何是好,她虽曾努力要使自己忘记这个杀父仇人,可是却没有做到,她和齐天心一交一 游甚欢,原想取代其心的地位,此刻她才明白,世界上万物或可一交一 换取代,但绝没有一个能代替另外一个人的地位。

庄玲哭着哭着,情感渐渐发泄,她心中忖道:“我和齐天心交往,一见面便觉得他很是可亲,原来是因为他神色长得有几分像董其心。”

其心沉醉在这柔情密意之中,暂时忘记了身外的一切,忽然怀中庄玲停止了哭泣,用力一挣,倒退了两步,望着其心道:“你快走,我永远不要见你。”

其心神智一清,他想到这庄玲已是齐天心的娘子,自己怎的如此糊涂?当下哺哺道:“这样分手最好,但愿你一生幸福元比。”

庄玲道:“董其心,你别以为我忘不了你,我……杀父之仇不报,你一定看不起我,好,我会渐渐使你看得起我。”

她刷地一声,从马背背囊拔一出长剑,用力挥动了两下,剑光在朝一陽一中闪烁,庄玲驰马去了。

其心心中再无留念,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北京繁华之地,他并无半点向往,不一会走出城门,那至京的官道宽敞笔直,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其心只觉海阔天空,豪气大增,这数日局促于客舍之中,尽是儿女情怀,将自己一番雄心几乎消蚀。

他不住向自己打气,可是心中仍是阑珊,竟是欲哭无泪的感觉,他暗自忖道:“如果庄玲真的和我和好,那我不但坏了她的名节,而且齐天心岂能忍受,这样的安排最好最好,我可不愿和齐天心决斗,尤其是为了一个女子。”

他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虽是如此地想,可是心中却仿佛失去了一种无与伦比的东西,那是很难,甚至永远也弥补不起来的了。

他虽不愿和齐天心争斗,然而世事岂可逆料,又岂能凭人力挽回?

其心只是西行,这日又走到河南地界,并未见凌月国主师徒踪迹,一路上江湖上并无异状,其心暗暗安心,知道凌月国主并未再在中原惹事。

他行到日暮恰巧到个大镇,他才一入城发觉身后有异,跟了几个大汉,其心暗自戒备,走到街上,那几个大汉,消失在人丛之中。

其心也未在意,他连走到一家客钱投宿,那掌柜打量了其心一限,尚未待其心开口便道:‘小店已住满客人,实在抱歉,贵客另外找一家吧!”

其心见他脸色不正,似乎是含愤未发,其心心中奇怪,他天一性一不一爱一闹事惹人注意,便又走到另外一家客栈。

他连走几家,那些客栈都推说人满,其心大是犯疑,这镇上气氛颇不寻常,分明是有人暗中一操一纵和自己作对。

其心眼看天色渐晚,心中暗暗焦急,他行了大半天并未进食,肚中也自饥饿,心想先吃饱再说,便往酒店走去,他连到几家酒店,却都是早已打烊,那掌柜的也不在了,一些过路的行人,更是对他卑目而视,似乎十分瞧不起他。

其心暗暗称怪,自己未到此城,怎么会与城中人为仇?他正自沉吟,忽然背后人声嘈杂,其心转身一瞧,只见一个五旬左右老者迎面而来,他身后高高矮矮跟了七八个汉子。

其心打量来人一眼,那老者劈口骂道:“你这忘祖卖国的小畜牲,今天叫你难逃公道。”

他似乎气极,开口便骂,其心心中雪亮,知道凌月国主手下那几个宝贝,不知又冒名造了多少孽,让自己背了黑锅。

其心知道解释不清,索一性一不费口舌,当下淡然道:“瞧你一大把年纪,怎么如此不知礼数?真是白披衣冠,枉自为人了。”

那老者身后汉子纷纷喝打,粗言俚语就如狂风暴雨一般骂到,其心动中微微有气,那老者道:“对待礼义上国之人自是讲礼数,面对域外蛮狗,就如遇见疯狗一样,人人皆可诛之。”

其已道:“我敬你若大年岁,如果再要不知深浅,可莫怪我出手得罪了。”

那老者挥手便打,其心只有出手,老者拳风凌厉,颇有几分真才实学,其心试了几招,恍然道:“原来是晴山派的高手,在下倒是失敬了。”

那老者出拳沉猛,攻击连绵不断,但见其心漫不经心应付,招招都被闪过破解,他知功力相差太远,一使眼色,那七八个汉子一齐围了上来。

其心不愿久事纠缠,他掌力渐渐加重,招招就如开山巨斧,力造沉猛已极,那七八个大汉如何敢硬接拍,其心东一拳西一脚,对方人虽多将他一团一 一团一 围住,可是被他打得东倒西歪,险状百出。

其心乘势直上,他长啸一声,双掌疾若闪电,身一子也跟着快捷起来,那老者见敌人招式如穿针引线,尽往空隙之中击来,他手忙脚乱地又问又躲,也顾不得帮手下大汉围攻了。

其心啸声方毕,双掌贴膝,垂手立在场中,那些大汉,连他身形都未看清,便被他弄倒了一大半,其余几人呆呆站在一丈之外,只觉敌人神出鬼没,不可思议,竟不敢再贸然上前。

那老者一挥手叫那些人将倒在地上的汉子扶起,他头也不回退去,其心心道这人也算知机,如果再纠缠下去,只怕苦头吃得更多,他心想这镇中是不能住的了,人人都好像恨不得将他杀头剥皮,便又借着星光,夜行赶路,方走了不远,后面蹄声一起,一个大汉驰马狂奔,不一会赶过了他,黄土的大道上,激起了一大堆尘埃,那背影仿佛就是刚才和他打斗众汉中的一个。

其心动中一惊忖道:“此人定是前程报信去了,这样不死不休地纠缠着,自己虽是不惧,岂不误了大事?”

他心想自己不再行走一道,这样说不定便可避免许多英名其妙的打斗,他盘算已定,尽往山路小道走去,晓行夜宿,赶了几天,果然再没有遇到意外之事。

这回他走近商丘,这是他西行必经之地,他行到城郊,已是初更时分,前面是一大片林子,其心心想今夜不如先在林中过夜,明天一早赶快赶过商丘。他才走进林子,忽然一阵怪响,有若是干嘴万舌鼓噪着,那声音又低哑又难听,在这静静的野外,真令人毛骨惊然。

其心暗市真气,忽然“拍”“拍”之一声 大作,从林子深处飞来成干成万乌鸦,月光下黑压压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多少,其心心中一松,释然吐口气,继续前行,才行了几步,他灵机一动忖道:“乌鸦栖息甚早,此时天已全黑,怎会群起而飞,难道林中来了大批人?”

他提高警觉,轻步疾行,如一缕轻烟愈走愈深,忽然远远人声大作,其心从树叶隙中走神远眺,只见前面地势突然开朗,黑暗中仿佛有座大庙耸立。

其心不敢大意,施展轻功继续前行,又走了一刻,那树木愈来愈稀,稳身大是困难,他忽瞧见前面有棵巨大槐树,他身一子一颤,跃身上树。

他居高临下,只见古庙前有块场地,场中数十个汉子席地而坐,四周点数只巨大火把,火苗烧得又高又旺,庙门前挂着一面大旗,上面绣着一鹰一舟,在风中展开飘扬。

其心走神一瞧,只见其中有一个汉子站立着,正在向众人说话,夜风吹过,一句句都清晰传入其心耳中,其心听那声音,心中一凛忖道:“怎么会是他,他不在洛一陽一主持嫖局,跑到这里来干吗?庄玲去投奔他,岂不扑了个空?”

原来那站立着的汉子,正是帆扬镖局孙帆扬,他沉声道:“武当真一人已传讯武林,凌月国主入了中原,要咱们河洛武林戒备,今天各地分局的老师们差不多到齐了,好歹也要想个办法抵挡。”

众人齐声道:“咱们唯总镖头马首是瞻,一切都听您老吩咐。”

孙帆扬缓缓地道:“那凌月国主早就有吞并中原武林之心,这也罢了,就恨在咱们国内,竟会有人甘心出卖祖宗,做他内应,此人功力颇高,对于中原武林又熟,他引狼入室,实在令人痛恨!”

其心暗忖道:“凌月国主目的岂仅中原武林,你们这些人见识浅薄,如果知道真相,成事不足,败事倒是有余。”

孙帆扬话一说完,众人暴吼道:“咱们把那姓董的小子碎一尸一万段,瞧瞧他心肝是怎生模样?”

孙帆扬挥挥手,众人立刻静了下来,他沉着地道:“凌月国主行踪隐密,一时也难以寻到,那姓董的小子的确是咱们武林害群之马,如咱们一致对外,那凌月国主尽管是千手万脚,也是无可奈何,偏生就有这种小杂种,丧心病狂,咱们目前先将此人除去,一方面作为卖身投贼的人一个警告,再者除去这个心腹大患,也让凌月国主知道厉害。”

其心脸上闪过一丝愤怒神色,他心中暗道:“这孙帆扬出口伤人,他骂我也便罢了,岂能侮及我父亲,他日有机,一定要让他尝尝厉害。”

众人纷纷称是,其中一个汉子道:“前天兄弟接到肴山大侠飞马传柬,那小子已入了河南地界,他西行必须经过此地,咱们只须在此以逸待劳便得。”

众人七嘴八舌的商量起来。孙帆扬又道:“这姓童的小子一除,凌月国主对于中原武林不会再了若指掌,那时咱们以暗击明,形势上先占了许多优势。”

其心忖道:“凌月国主对于中国一切,早就了然于胸,如果他像你们一般见识,后知后觉,岂敢染指我们了。”

这时从庙后又走出一个大汉,他身材又高又大,嗓子更是洪亮,他走前向孙帆扬行了一礼道:“总镖头,丐帮有回信来了。”

孙帆杨笑着连道:“楚副镖头辛苦了,兄弟在此先谢过。”

那人正是帆扬镖局副镖头无敌神拳楚颠,他忙道:“总镖头仁心侠行,从来只为天下优,不曾管过自己,小弟跑趟腿又算怎的?”

孙帆扬问道:“丐帮蓝帮主他说怎样,他答应和咱们结盟,共同应付这武林大劫吗?”

楚颠沉声道:“益老大避而不见,他只派了一个丐帮弟子回答小弟。”

孙帆扬怒道:“什么。蓝老大好大的架子,他既未将你看在眼内,显然对我帆扬镖局也瞧不起,他说了些什么?”

楚颠道:“那使者只对我说:‘错非蓝帮主亲眼看到,他是绝对不肯相信董其心做这等卖祖求荣之事。”’

孙帆扬道:“武当局真一人难道会瞧借了不成y’楚颠道:“小弟当时也忍气将其中原委告诉那丐帮弟子,那弟子并不在意,只是摇头不信,后来他起身告辞,走到门边又停身说了一句话,实在气煞小弟,如非总镖头一再叮咛,小弟几乎想动手教训那厮,挫挫他丐帮锐气!”

孙帆场沉声道:“他说什么?”

楚颠气愤道:“那使者回头缓缓道:‘就是咱们蓝帮主亲眼看到,他还是绝对不信。”’

他此言一出,树上其心只觉心头一热,蓝大哥那种一子金一诺古侠之风,那种铁肩承担万事的勇气都浮了起来,那孙帆扬自是气愤填膺,众镖头镖师也是忍无可忍,大骂蓝文俊不够义气。

孙帆扬道:“既是如此,丐帮分明也变了节,游文俊想不到是如此卑劣小人,他伪装行侠仗义,到头来仍是气节全无,不知凌月国主用什么法子笼络他?”

他话才说完,忽然林中一阵暴响,闪出一个中年汉子,他大步走向孙帆杨,高声说道:“孙总源头你信口雌黄,背后道人长短,算那门子英雄好汉?”

孙帆扬冷冷道:“啊!原来是白三侠来了,阁下来得正好,咱们可以一交一 待个一清二楚。”

白三侠沉声道:“你说我丐帮变节,咱们自蓝大哥接掌以来,这十几年咱们兄弟但知为道而行,义无反顾,你在此一胡一 言乱语,岂不是存心和咱们过不去吗?”

他语渐严厉,孙帆扬大是不耐,怒道:“你丐帮不识大体,硬要帮董其心那卖国贼子,就算姓董的对你丐帮有思,岂可以私妨公,不然就是丐帮甘心助逆,也被蛮主收买了。”

他此言再无回转余地,白三侠刷地拔一出宝剑,月光下剑子森森而颤,孙帆扬冷冷道:“别人怕你丐帮势大,老夫又岂会怕了?”

他忽地也拔一出金刀,背后那些镖师眼见丐帮中人如此情强,早有几个年轻气盛的指名叫战。

白三侠微微向后一退道:“古老四,咱们畏惧人多吗?”

背后林中树上呼地又跳下一人,孙帆扬在此主持帆扬镖局秘密聚会。别人隐身近侧竟未发觉,他老脸一红,心中又急又气。

古老四道:“就是千军万马在前,咱们不也是照干吗?”

孙帆扬一挥金刀道:“你两个人一块上罢,免得老夫多费手脚!”

他原非口舌轻薄之人,可是只觉丐帮欺人太甚,是以针锋相对。白三侠道:“咱们丐帮向来以少击多,怎会在此坏了老规矩,你只管放心,在下接你高招便是。”

两人面对面凝目而视,众人自然退后数步,场中空了一块,白三侠一生何止数百次苦战,他虽知对手极强,取胜之机渺茫,可是心中仍是半点不惧。

其心大为紧张,这两人为自己争斗,丐帮兄弟是不用说的了,那和自己情分极是深长,就是子母金刀孙帆扬,也是正人好汉,任是谁人伤了,对于北方武林都是个大大损失,自己如果贸然现身,不但不能解释清楚,反而必定引起一场混战。

他沉吟无计,忽见白三侠剑子一抖,带起一朵银花直击过来,孙帆扬反手一刀,砰然一声,两件兵器激起火花,在黑夜中分外刺目。

其心见他两人一上来便用硬拚打法,心中更是焦急,两人兵器一分,各退半步,白三侠只觉臂间发一热,心中暗惊不已。

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的的笃笃之一声 ,场中两人都不敢分神,楚颠连忙走近林中观看。

孙帆杨金刀展开,他一上来便用内家玄玄刀法,这刀法也是失传之技;白三侠功力深厚,剑走轻灵,运足功力和地抢攻起来。

忽然林中楚额高声呼道:“四川唐大先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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