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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为什么?”
  “刚才……那个男人逃跑的时候,你不是喊他‘岩田’吗?”
  他眨了眨眼睛。过路的车灯,晃照出他那惊慌失措的神色。
  “当时,是随口说的。”
  沉默了片刻之后,泷井慢慢地说道:
  “没什么特别的根据,因为刚才的那个男人同我认识的一个男人很相似。”说完,他撇了撇嘴角。
  “那么,再见。请多保重。”
  泷井把记了东西的名片收到自己的上衣口袋里,随后稍微做了一下解释就转身走开了。
  “没什么特别的根据……与我知道的一个男人很相似”——泷井的话,一直紊绕在立夏子的脑海里,那个人的名字为什么不叫冈田、龟田什么的,偏偏叫“岩田”呢?立夏子时常在视野模糊、浑身乏力的状态下思考问题。
  难道对这位与众不同的女子下毒手的男人,是岩田周一吗……
  野口律子讲要回家,为什么却向相反的方向走去?泷井一边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反复思考着这两个问题。
  泷井几次自问自答,但都没有得出结论。当时在黑暗中拼搏时,只有抓住他的脖子,拉到眼前,才能辨认清楚。可是那时,对方右手操刀,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那把刀子的起落上了:敌人是谁,根本没有考虑的余地。
  会是岩田吗?这个问号在泷井的头脑里一闪而过。
  跌落了刀子的对手,拼命地从泷井手中挣脱,就在他打算跑开的一瞬,他的西装的布料及款式跳进了泷井的眼中。
  在藏青色底色上,印有绿色和胭脂色交织的细细的方格花坟。在那种暗度下,虽不能识别得很清楚,但是泷井的眼睛清清楚楚所捕捉到的,是在自己流动着 的感觉中印着很具特色的格子图案。听说岩田为自己的部下说媒,那个人去东南亚旅行结婚归来,作为答谢礼物,将这块布料送给了岩田。那件衣服就是用它缝制而 成的,因为它与国产货有些不同,泷井虽然只见过一、二次,但已经将它深深地留在了记忆中。而且,听姐姐说,大约五天前,确切地说,就是九月十一同上午八时 左右,岩田出家门的时候,好的就是这件西装。
  在泷井的印象中,岩田周一比他小五岁,今年三十六岁。他在考试参考用书和商业用书的出版社的庶务科工作,是公司的中坚力量。因为他是泷井的姐姐礼子的丈夫,所以泷井称他为“姐夫”,偶尔不注意也会刚他“岩田君”,这种称呼,只是在一瞬间脱口而出……
  无论怎么冥思苦想,也无法得出结论。思维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时,泷井马上从上衣口袋取出香烟来。
  青山这一带,美术商店、陶瓷店、洒脱的百货店等等鳞次栉比地排列着。这是一条颇具豪华气派的大街。
  现在店子都关着百叶窗,只有俱乐部和酒吧问的霓虹灯还在闪闪发光。车子很多,但几乎没有行人。
  泷井被香烟呛了喉咙,感到嗓子发干。于是他走进一家餐厅。
  这是一个连柜台和餐桌只有三张台面的不起眼儿的小店,但生意却很兴隆。
  泷井坐在靠门口的高板凳上,让年轻服务员拿来兑水的酒。冰冷的液体一流进喉咙,疲劳和酒精混合在一起的快感,渐渐地在全身扩散开来。
  泷井在柜台边托着双腮,眼前浮现出将事态告诉姐姐后,她那双哭得发红的眼睛。
  十二日的上午和下午,泷井两次接到姐姐打到公司的电话.他巡视完四谷的高级饭店的施工现场后,便直奔学艺大学的姐姐家。他们住在一所出租公寓里,一家三口:岩田、礼子和他们五岁的儿子朗。
  泷井赶到时,六点刚过。外甥朗因患感冒,已经睡了。
  “修君,真是不得了了。”
  在餐桌旁边,姐弟俩一打照面,礼子就歇斯底里地叫起来,红肿的眼睛,又溢出了新的泪水。她面色苍白,脸上的化妆粉已经变干,如同长了霜那般粗糙。
  “岩田公司的人说,今天上午他会去公司的,可是……”
  “您没打听他们跟姐夫取得了联系没有?。
  在打给公司的电话中,礼子只是含混地问了一下,然后说了句“希望他无论如何要回趟家”,就把电话挂了。
  “唉——直到现在仍然情况不明。看来这事非同小可。
  岩田从昨天晚上就失踪了。”
  “失踪了?一一昨天晚上没回家?”
  “是啊,开始我认为他有什么事……以前他很少在外留宿,即便有、他也会打个电话说一声的。可这次……真让人为他担心。”
  礼子勉强说完,就用力咬紧了嘴唇。话语中,似乎含有某种受骗的味道。为了促使礼子讲下去,泷井一直默默地注视着她。
  “上午十一时左右,公司打来了电话,说今天上午公司有个会议,可是却没有看到岩田的影子,不知为什么……听说一定要拿到岩田保管的文件……到处找他,也没有联系上……”
  “那么,我去打听一下。”
  “唉——只能请公司帮助了解一下与工作有关的单位了。至于其他地方,要么是吉祥寺妈妈家,要么是你的公司。为了慎重起见,还给你挂了个电话呢。”
  “啊——泷井以困惑的表情望着姐姐。刚才礼子说为了慎重起见先向自己打听一下,这不是很自然地道出了日常岩田和她的关系吗?泷井对比自己长两岁、 但阅历浅、胆子小、宛如自己妹妹般的姐姐礼子,不知为什么,总是放心不下。姐姐和岩田之间,虽然没有反目过,但在感情上,很难说得上亲密。
  使泷井感触最深的,就是岩田对任何事情都持冷漠态度,简直让人很难与之相处。因此,独身的泷井,即使到姐姐家来,也很少与岩田一道这餐。所以,平时岩田不打招呼就外出了的话,礼子一定想不起要去问弟弟泷井的。”
  “岩口在东京没有亲戚,公司以外好像也没有特别亲密的朋友……”
  “这么说,没有什么线索了?”
  “是啊。今天代理科长特意来这,昨天傍晚六点左右,岩田从公司出来,再也没有回去,谁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听说,他在工作上,与其他单位也没有任何联系。”
  “简直想不出他突然出走的理由。”
  “出走”这个句,在日常生活中经常听到,所以泷井也没留意。但此话用于岩田,在礼子听来,则感到十分不自然。她的脸神经质地抽动着,并且拼命地摇着头。
  “那么,也许在什么地方出了事故,我们还是先报告警察署吧……”
  礼子说话的时候,抬头看了看挂钟。据她所说,岩田失踪已超过二十四小时了。
  “是啊,如果发生了万一,还是提出搜索申请为好。”
  泷井朝外甥休息的房间看了看。
  “姐姐如果脱不开身,那就我去吧。”
  “那好,拜托你了……”
  礼子深深地鞠了一躬。她那迷茫的神色,给泷井留下很深的印象。
  泷井看着礼子,欲问又止。
  礼子的视线落到了侧靠着的桌子上,她凝视了一会儿说道:
  “我对公司的人什么也没有说,可是……我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不祥之事。”
  “那,什么?”
  “这两个多月来,我总感到岩田的神情有些不对头,晚归的日子越来越多,在外面留宿也有多次。不过,那则他一般都会打电后来告知。而且每次一进家 门,就说参加公司的娱乐旅行去了什么的,声明未在家过夜的理由,岩田主要是搞公司的内务性工作,按理说与外界几乎没有什么联系。”
  这番话,使泷井想起了刚才礼子在触到丈夫外宿时的微妙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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