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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二个死者(7)


  阿惠紧紧地咬着嘴唇站了起来。
  当她穿过书堆走到门口时,酒匀那若无其事的话音又从她身后传过来。
  “我还打算再做其他的调查。”
  “……”
  “我还有一件让你吃惊的事,不想听一听吗?”
  听到这话,阿惠果然有点儿犹豫了,而趁这个机会,酒匀去厨房冲了一杯咖啡走了过来。
  “怎么样,听一听吧,听听我出色的调查结果吧。先喝口咖啡,听一段音乐。”
  说完,酒匀把咖啡放在了桌子上。
  实际上,阿惠井没有花钱委托他做什么,而他却花费自已的时间和金钱。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而且他也并没有要求自己支付这笔费用。这样看来,他也许是在认真地对待自己的事情。
  而且看上去他并不是在无中生有说这番话的,因此也许听一听是明智的。
  阿惠对酒匀的这些话再也恨不起来了,她无可奈何地又坐在了沙发上。
  “我去南国署,也打听了一下那名叫土井元次的矿山工程师摔死的事件。”
  “可那后来什么结果也没有……”
  在那个事件发生一个多月后的去年10月中旬,中条警部补给自已在四谷的宿舍打来了电话,告诉自己死者的身份已经查明,而且还问自己知道不知道什么 线索,但自己回答什么也不知道、从那以后就一点消息也没有了……“呀,那个事件似乎一点进展也没有。南国署在事实上也中断了调查吧。事故发生的前一天,一 名叫土井的男人给你住的房间打电话的事,你也没有对警方讲吧?所以我也被蒙了。”
  酒匀说完又看着阿惠,看她有什么反应。
  “可是我听中条警部补说,他们曾有一两条线索。一个是在解剖了土井的尸体后明白的。他从二十来米的悬崖上摔下来后,不是当时就死亡的。据法医判 断,他又活了两三个小时。当时在现场时由于没有条件,法医只能做出最初的判断,但回来经尸检后根据他的脑挫伤和肺损伤才又确定了后来的判断。”
  “我记得说他的死亡时间是那天下午1点到2点之间。”
  “那么就可以追溯出他摔下的时间了。也就是说,他是上午10点到12点左右摔下去的。
  因此,万一是他杀,那么就可以包括了凶手的作案时间了……“于是,阿惠心中微微一动。
  那一天——自己和阿俵是早上吕点半离开的旅馆,然后赶到相庭住的另一家稍微高档一点的旅馆的。
  当时相庭正在大厅喝着咖啡。虽然直到前一天也没有明确什么时间走,但因为他说东京还有事情要办,所以最后才定下来要乘10点50分的飞机返回。
  9点半出租车来了。当时只是自己一个人去机场送的相庭,而阿俵说是要去公司的矿山现场检查一下。
  相庭和自己乘坐的出租汽车于10点10分左右到达了高知机常办完了乘机手续后,相庭再次约自己去了机场的吃茶店。大概是10点45分吧,广播里招 呼旅客们登机。相庭听到后起身,加入队列中向登机口走……“另一个有意思的事情是,土井在发生事故的前一天和你同乘一架航班到达高知、他住的旅馆是在离你 很近的堺町。这使人很容易就猜测到他是在跟踪你。”
  “南国署也这样怀疑吗?”
  阿惠问道。
  “当然了。不过……中条先生在下这个结论之后也不明白原因,他说他不掌握土井和你到底有没有接触的情况,并认为即使有接触,也看不出你有什么要致他于死地的动机。”
  但实际上他的确给自己打来了电话。
  “这会儿没有别人,咱们是一对一的谈话。那么,他到底又给你打过电话没有?如果没有,我想你肯定会后悔的。”
  当对方要告诉自己电话号码时,自己却一下子挂断了电话。
  在那之后,再没有电话打进来。
  土井元次知道“关于那个钓谷矿山”要发生什么事。
  虽然这会儿自己和酒匀是“一对一”的谈话,但自己仍不想对他说出全部情况。
  难道土井没有给相庭打过电话吗?
  如果土井一直在跟踪着自己,那么会很容易地知道相庭住的旅馆的吧,因为阿俵和自己是把相庭送到了旅馆后才回到自己住的旅馆的。
  土井对相庭说什么了?
  阿惠感到胸中一阵苦闷,似乎有了什么结论。
  那么……盐尻。盐尻知道了某些不利于自己的事情,便接近相庭;而相庭发现盐尻是一个一直执著地爱着自己的人后,会不会动了杀机——阿惠心中一紧。
  土井对相庭还说了什么事?如果是要毁掉自己的事的话……?
  阿惠的眼前再次浮现出随着缓缓的队伍走向登机口的相庭的身影。
  自己是在看不见他的身影后才离开的那里。
  但后来如果相庭根本就没有上飞机,而是迅速返回的话,从位于南国市的高知机场乘车到达钓谷矿山只有三四十分钟的路程……“啊,因为我星期日刚刚回来,在东京什么事也没有干,便先去了航空公司,了解到一个情况。”
  “航空公司……?”
  酒匀把杯中的咖啡一饮而荆“对,是了解关于去年9月8日星期一上午10点50分由高知开往东京的乘客的事情。”
  “那么长时间的事情了航空公司还会给你查?”
  “也许一般人去会拒绝的,但正好那儿有我的一个‘内线’。我有一个大学的同学,他的朋友是航空公司的一个部长,也就因为这个,我求他帮忙,这才查了一下去年的航空登记。”
  酒匀说到这儿,故意卖关子似地顿了顿,又倒了一杯咖啡。
  “乘客名单当然现在是没有了,但他们保留着机票的底子,这是制度。一般要保留几年。我查看了之后,因为没发现什么漏洞,便又问了一下高知机 常”“……”“我问他们,有没有去年9月8日星期一办理了上午10点50分由高知飞往东京的登机手续而又因为什么原因没有登机的乘客——”酒匀的话又停了 下来,像要猜透阿惠的心一样盯着她。
  “我想也许查起来很麻烦,但实际上很简单。因为各机场都保存有日进出航班的报表,因此有任何异常的事情都要记录在案。看了这份日报表,就可以知道登机的情况。”
  “那相庭先生登机了?”
  阿惠情不自禁地说出了具体的名字。
  “如果有或没有,肯定在日报表中能看出来的。但即使说没有,也不能就百分之百地说明问题。”
  “……”
  “后来我又去总公司的中心了解了一下,终于在票底登记中找到了关键人物、66岁的相庭宇吉郎的名字。”
  听到这儿,阿惠觉得自己的脸一下子发烧了。
  “我考虑,会不会有人让别人顶替自己的名字登机呢?你不是只看到他混在登机的旅客中不见人影后就离开了吗?”
  “是的。”
  “他完全可以在卫生厅中不登机,而是让别人去,把他替换下来。”
  “那相庭先生到底和土井先生的事件有没有关系呢?”
  阿惠听到这儿,心里又一下子凉了下来。
  “——就和我刚才说的那样,因为我昨天星期日刚刚从四国回来,在东京还没有进行彻底调查。不过,这件事也太巧了。我的小姨子正好在溜池的一家电子 计算机公司工作……”“你的小姨子……”“对,就是我离了婚的前妻的妹妹。虽然离了婚,可我毕竟还是当过她的姐夫,我们之间还有来往。”
  酒匀依旧若无其事地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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