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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媳案

来源: 未知 作者: 笑一笑 时间: 2015-11-26 阅读:
  夜半时分,明亮的月光把一片清晖洒在天地间。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轻掩大门,她环顾四周,见街道上没有人,便径直向村里的那座佛堂走去。佛堂里漆黑一片,女子蹑手蹑脚推门走了进去。
  佛堂是村里的公用场所,除了初一、十五平时绝少有人进来。女子走了进去,掏出火镰点燃了一根蜡烛,烧了一炷香之后,便坐在看堂老人的床铺上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院内传来一阵脚步声,女子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随后,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女子没有回头,任凭那男人伸出双手蒙住了她的双眼。
  “死鬼,还不快松开手。”女子笑道。
  那男子仍不松开手,女子似乎觉得不对劲,她拼命拨开男人的手,回头一看,吓了一跳。
  “你……你要干什么?”女子有些害怕了,“出去,你再不出去,我可要喊人了!”
  “深更半夜,你一个女子独自一人跑到这没有人的佛堂干什么,莫非是想会情郎?”男子狎笑,“这离村子还远着呢,随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你乖乖地听我的吧,咱们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如果你敢喊我就要了你的命!”
  男人说着,猛地扑到吓瘫了的女子的身上……
  一
  李砻有早起读书的习惯。今天早上,李砻又像往常一样在卯时起床了。不过,他今天梳洗过后并没有心思读书。昨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见太后老佛爷向洋人开战了。李砻是咸丰八年的进士,官至翰林院大学士。咸丰帝驾崩,洋人更加嚣张,因为主战,已近天命之年的李砻被贬到辽西广宁这个弹丸小县当知县。
  广宁远离京津,这里离洋人的枪炮声还远着呢,所以,李砻到任后,一门心思想将广宁的政务抓好。由于李砻勤政爱民,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这个辽西小县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李砻无时不在想,为官不论大小只要一心一意为民谋福,就不枉读一番孔孟贤书了。
  忽听前堂传来击鼓之声。
  天还未亮,会有何人击鼓鸣冤?李砻刚刚换好官服,值班老衙役急匆匆走进来禀报道:“大人,蓼花汀发生杀人案,村妇张氏被杀在街头。适才,是蓼花汀的村民董瑞霖击鼓报的案。”
  “随我去堂前见见那董瑞霖。”李砻道。
  两人来至大堂。堂上站着一个二十三四岁,长相魁梧白面英俊的汉子。汉子一见李砻就跪下了:“大人,我是蓼花汀的董瑞霖,清早遇见村妇张氏被害街头,特受地保所托赶来报案。”
  “董瑞霖,你可将当时场景描述一遍。”李砻一边令老衙役通知衙中众人,一边示意董瑞霖起身。
  董瑞霖起身,说,天还未亮,他正在酣睡之时,忽听有人敲门。董瑞霖起身开门,见地保气喘吁吁站在门前。地保说:“瑞霖,不好了,你干娘被人杀死在城隍庙前了。你快去衙门里报案吧,现场我已吩咐人保护好了。”董瑞霖不及细想,就赶到衙门报案来了。
  这时,衙中捕头仵作众人已经赶到,在董瑞霖的带领下,众人奔向蓼花汀。蓼花汀是城南的一个小村子,离城十余里。这时,日头已经升起老高了。李砻落轿,只见城隍庙前早就围了一圈人。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正在驱逐看热闹的人群。董瑞霖指着中年人对李砻道:“大人,那就是本村的地保。”围观的人群一见衙门来人了,立即让出一条路来。一个年轻女子正伏在死者身上号啕大哭,女子就是死者的小儿媳妇杨丽娟。
  李砻走上前前,吩咐人架开杨丽娟,仔细蹲下身来勘验。但见死者是一个年过五十的妇女,头发散乱,胸口和肋间被刺三刀。察看四周,除了三步外扔着一个篮子,并没有发现别的东西。篮子里边有一把锋利的镰刀和一条绳索。
  地保过来见过礼,道:“大人,早上小人正在家中酣睡,忽听街上传来豆腐匠老狗叫喊说杀人了,小人到外边一看,是村妇张氏被害街头。于是小人便让老狗看护现场,然后就近跑到死者义子董瑞霖家,让他前去报案。”
  李砻唤过豆腐匠老狗。老狗三十岁上下,瘦小单薄,面对李砻的问询,有些拘谨。李砻道:“这位兄弟,你可将今早所见细细讲与本官,人命大于天,本官定要缉出真凶,为死者讨个公道。”
  老狗见李砻没有一点官架,便放宽心,将早上所见娓娓道来。
  早上,老狗像往常一样早早挑着担子出来叫卖豆腐。可今天早上,尽管他出来喊了两条街,也没有几个人买他的豆腐。
  这时,老狗忽然听到城隍庙前传来“我的妈呀”的一声呼喊,那声音在黎明前显得格外清晰。是谁在呼喊?老狗挑着担子来到城隍庙前。此时,天色已经露出鱼白肚。远远地老狗发现庙前的空地上躺着一个女人。老狗放下豆腐挑子近前一看,不由大惊失色。
  这个女人竟是前街常买他豆腐的张氏。但见张氏浑身血污,地上淌着一摊血。于是,老狗就冲着附近的地保家喊:“杀人了,杀人了!”地保披着衣服跑了出来,见状立即吩咐他看护现场,之后则让张氏义子董瑞霖去衙门报案。
  从董瑞霖和地保等人的嘴里,李砻了解到,张氏年轻守寡,含辛茹苦将两个儿子养大成人。大儿子朱子默不学无术,整日跟着一些无赖游手好闲,吃喝嫖赌,虽然年过三十,但没有一户人家愿意将女儿嫁给他。小儿子朱传武倒是精明强干,两年前死在了马车之下。现在张氏就和大儿子和小儿媳妇杨丽娟生活在一起。
  李砻不解,母亲被害,张氏的长子朱子默因何没有出现?现场留下一只篮子,因为有老狗看护现场,所以此时尚能清楚看见潮湿的地面有几个带着血迹的脚印,脚印的方向是向城隍庙后的一条小巷内去的。
  “你们谁认识这个篮子是谁的?”李砻问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都说不认识。这时董瑞霖俯下身子仔细看了看道:“大人,这个篮子我见过,是庙后街上的虎三儿的。”
  “虎三儿是何人?”李砻问道。
  董瑞霖道:“回大人,虎三儿就是庙后街上郑发财家的三小子。心眼实成,大伙都叫他虎三儿,现在屯子里王家大院当小伙计。”
  听了董瑞霖的介绍,李砻就吩咐他前面带路去虎三儿家。一路上李砻发现,那点点血迹一直到一户破烂的院落前不见了。李砻吩咐衙役唤门,过了好长一阵子,才见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打开院门。那妇人见门前站了这么多衙门中人,吓得当时就变了脸色。董瑞霖介绍说,这是虎三儿的母亲王氏。
  “官爷,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王氏惊惶失措。
  李砻道:“前街张氏被杀,现场发现令郎虎三儿的菜篮子和镰刀,所以特来询问。”
  王氏道:“官爷是怀疑我们家虎三儿杀人了?”
  跟随李砻一起来的捕头石迁道:“是不是你儿子杀人,我们不能妄下断言。请问,你儿子现在何处?”
  “他在屋子里躺着呢……”王氏满面无奈。
  众人来到屋子里,见床上躺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那少年一见衙门中人闯进,吓得面如土色,浑身抖如筛糠。无论李砻怎样问话,虎三儿目光呆滞,就是不说话。
  “大人请看,这是什么?”石迁指着床下的一个木盆。
  李砻一看,木盆内竟然泡着一身衣服,盆内的水呈鲜红色,一看便是血水。
  “王氏,盆内发现血衣,你又做何解释?”李砻目光犀利如电,看着王氏。
  王氏说,一大早虎三儿就给王家的马割晨草去了。虎三儿在王家当伙计,负责给主人喂他最喜爱的大青马。那马有个习惯,爱吃带露水的青草。所以每天清晨虎三儿就拎着篮子去割带露水的青草。今天一早,虎三儿走出去不到一袋烟的工夫就喘着气跑回来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儿子竟然浑身是血。他一进屋就趴到床上,只说了句“娘,吓死我了”便在床上哆嗦起来,任凭她怎么问就是不吭一声。王氏见儿子浑身是血,就把他的衣服和鞋扒了下来,刚刚放在盆里浸泡,就听到了敲门声。
  “我儿自小胆儿小,他怎么可能会杀人呢?更何况我家和朱家并无仇怨,还望大人明断……”王氏拭泪道。
  “你儿子杀没杀人,只有他自己知道。虎三儿,告诉本官,这身血衣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李砻和颜悦色看着依旧发抖的虎三儿。
  无论李砻怎么问询,虎三儿依旧一言不发。李砻微微一笑,吩咐衙役将虎三儿带走。这时,街上的人都传开了,说虎三儿杀了人。
  二
  从虎三儿家出来,李砻吩咐几个乔装改扮的衙役混在人群中,一有消息便回来禀报。
  回去的路上李砻没有坐轿,而是和石迁并辔而行。石迁问道:“大人,那虎三儿真是凶手?”
  李砻沉吟片刻道:“虎三儿是不是真凶,现在还不能妄下断言。不过以本官看来,虎三儿似乎不是本案的真凶。”
  “何以见得?”石迁扭脸问道。
  李砻捋须说出一番话来。他说,他之所以断定虎三儿不是真凶,原因有三。其一,镰刀上并没有一丝血迹,刀背上还可以找到一两丝干枯的青草,显然这把镰刀是割水草的。如果凶犯曾用它杀人,血迹肯定会将草染污,而镰刀上的草还是绿色的,由此看来这把镰刀不是杀人凶器。而且,死者是被人刺死,从伤口的形状来看,也非镰刀所致。第二,从虎三儿家搜出的血衣也有破绽。血衣虽然被水浸泡过,但仍能看出主要血迹是在袖口,而大襟上却没有血迹。从袖口的血迹上看,又好像是蹭上去的,而凶手杀人一般是尖刀刺入后,被对方伤口喷出血液溅脏衣物,按常理血迹应在大襟及胸前。那双沾过血的鞋子,鞋底上满是血污,而鞋面上却没有血迹,很显然是虎三儿双脚踩在血泊里沾上的。这又与一般的杀人常理不符,一般行凶杀人都是把人杀死后仓皇逃走,不可能等死者的血淌满地面时再踏着走,所以所谓血衣血鞋都不足为证。第三,如果虎三儿真的杀了人,怎么会把篮子扔在现场?再愚蠢的案犯也不会干出这等傻事来,更何况他与被害人张氏从来没有仇怨,怎么会突然下此毒手?
  石迁笑道:“大人的意思我懂了。您之所以将虎三儿缉拿,主要是为了麻痹真凶遮人眼目,以便静观其变,让真凶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下浮出水面。”
  李砻笑了笑没有回答。一抬眼,衙门口到了。李砻刚到衙中坐定,忽听击鼓之声。
  来人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那男子扑腾跪在堂下,声泪俱下:“大人,小人朱子默,系被害者张氏之子。今闻母亲被杀,请大人无论如何也要缉出真凶为小人做主呀!”
  李砻仔细打量朱子默,只见此人指甲细长,身材干瘦,一看便知是五谷不分的浪荡子。他斜眼看了看朱子默冷冷问道:“朱子默,本官问你,你娘死后几个时辰,满街轰动,你身为她的儿子,又到何处去了?”
  朱子默不假思索应道:“大人,小人昨夜在赌场赌到了后半夜,后来又随赌友李三跑到小酒馆喝酒去了。大人如若不信,李三和小酒馆的马掌柜可以做证。”
  李砻吩咐人传来李三和马掌柜,二人证实朱子默的确没有说谎。李砻好言安慰一番,朱子默这才洒泪离去。
  一连数日,并没有发现一丝与案情有关的线索。
  李砻决定见见虎三儿,或许从他的言谈中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在衙役的陪护下,李砻来到了牢中。不知为何,此时的虎三儿竟然变得镇静起来,全无刚见时满面恐惧的样子。牢头说,刚来时虎三儿吓得直哭,后来经他介绍说李砻是断案如神为民做主的好官,虎三儿才渐渐平静下来了。
  “虎三儿,只有说出真情才能为自己洗去冤屈。本官绝对不会冤枉一个无辜的人。”李砻说着从牢头手里接过狱饭递给虎三儿。
  虎三儿看了看狱饭,又看了看李砻,扑腾跪倒:“大人明察,小人没有杀人啊,小人是冤枉的。”
  接着,虎三儿就说起了那天早晨发生的一幕。
  一大早,虎三儿就在娘的絮叨声中起床。他十岁时就在王家当半拉子伙计,到现在还只是个半拉子。王老爷见他身体瘦弱,就让他喂他们家那几匹马。王老爷的大青马是内蒙马和伊犁马的杂种,爱吃早上带着晨露的肥草。所以每天早上天还蒙蒙亮时,娘就絮叨着把虎三儿从床上叫起来。
  虎三儿出门,迷迷糊糊走到城隍庙前。突然虎三儿感觉脚下被一个软软的东西绊了一下,虎三儿揉揉眼睛俯下身子一看,是前街的张氏躺在庙门前的空地上。虎三儿平素里没少得到张氏的甜瓜干果什么的,以为张氏犯急病了,就将她搀扶着坐起来。可这一搀不要紧,张氏不但没有一点反应,脑袋竟然还耷拉在胸前。这时候东方已经露出鱼白肚,虎三儿看到张氏竟然浑身上下全是血,这才知道张氏被人杀了。虎三儿平时连杀猪宰鸡都害怕,何况现在怀里是个浑身是血的死人。他吓得大叫一声,扔下篮子和镰刀撒腿就跑回了家中。到家后,娘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吓得浑身颤抖,话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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