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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女寡妇朱尧媖(5)

来源: 小西摘录 作者: 秩名 时间: 2016-01-14 阅读:

  “你是说让我孝敬你?”
  “不错。”
  梁邦瑞愤然道:“我又不掌家,哪来的银子?公主是我的妻子,丈夫见妻子,天经地义,你算什么东西?我是堂堂的驸马,快闪开,让我进去。”
  “老娘说过,拿五万两银子,就让你与公主见面。没银子,从哪儿来还滚回哪儿去。”
  “五万两银子?为娶公主,我爹已把家产荡尽。别说五万两,五千两都没有!”
  “穷、穷、穷,家有三担铜。谁不知你家乃京师首富,少来叹苦哭穷。你这痨病鬼,真是为富不仁。你家光孝敬冯厂公就是十几万,又给了张相公、梁尚书大把银子。他们吃肉,难道还不许老娘喝汤吗?废话少说,快拿银子来。”
  梁邦瑞听冯蕙骂他痨病鬼,为富不仁,怒火腾地燃起。压抑已久,高傲的公子哥儿脾气也冒上来了,指着她喝骂:“住口!你这老太婆,无法无天。我家有钱又怎样?那是我爹经营有方得来的,又不曾坑蒙拐骗,强讨硬索。就算我家富可敌国,你毫厘休想!”
  冯蕙气得怪眼圆睁,大声咆哮:“来人啊!给老娘揍扁这臭囚囊的!出了事有我兜着。”
  十多个内监摩拳擦掌,直奔梁邦瑞而来。四个轿夫和两个童仆唬得骨软筋酥,忙跪倒在冯蕙面前,苦苦叩求:“老太太,驸马有病,打不得呀!要打就打我们吧。”
  冯蕙一脚将离她最近的童仆踢翻,骂道:“去你娘的!”
  梁邦瑞的病体本就朝不保夕,在家中多人服侍,身上难受时,常喝短骂长,哪经得起被人羞辱,受这一通腌臜气?早已脑疼欲裂,胸闷欲炸,又遭一顿毒打,惨叫数声,七窍流血,便僵卧不动了。
  冯蕙见状,忙叫:“别打啦!别打啦!送他一命,也是罪过!”
  众内监住手,看见小轿,又上前七手八脚拆散,踩了个稀巴烂。这才簇拥着冯蕙返回屋里。
  轿夫和童仆哭着喊着,把梁邦瑞背回了家。
  国柱夫妇见爱子衣冠破坏,蓬头光脚,血肉狼藉,不觉轰去魂魄,五内摧伤,也无暇细问,忙命人抬到床上,又令人快把医生请来。因邦瑞病势沉重,经常反复,故用重金养着一位医生住在府中。
  梁夫人含泪问童仆:“谁把驸马打成这样?”
  “禀夫人,是公主府中的管家婆。驸马想见公主,那婆子向驸马索讨五万两白银。驸马不肯,管家婆咒骂驸马痨病鬼,为富不仁。驸马实在气不过,回骂了两句。她就命太监对驸马拳打脚踢,奴才跪地央求也没用。后来管家婆看到驸马不行了,这才喝令罢手。”
  国柱仰天长叹:“天哪!这是什么世道?一个管家婆,竟敢向驸马索取重贿,索镪不足,拳脚相加。堂兄误我!误我!梁某耗尽家财,姻结皇家,本想解儿相思之苦,哪知结亲月余,不能见妻一面。作孽啊,作孽!”
  此时梁邦瑞缓缓苏醒,哽咽道:“爹、娘,孩儿不孝,让二老操碎了心。未曾报答父母,眼看黄泉路近,儿寸心如割。儿有罪!有罪啊!”
  梁夫人哭道:“傻孩子,快好好养病养伤,切莫胡思乱想。”
  大夫背着药箱匆匆赶来,不及寒暄,直趋床前。见邦瑞满面伤痕,遍体血渍,气喘吁吁,摸其脑门滚烫,再搭其脉,深为骇异。解开内衣,见他从头面、肩背、前胸,或青或紫或破,竟无完肤。怒问:“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对驸马大打出手?”
  国柱说:“莫管是谁打的,先生只说这伤势要不要紧?”
  “这伤势还真难说。说重吧,未曾伤筋动骨。说轻吧,却也伤痕累累。若平常汉子,不用吃药,自然痊愈。但驸马抱恙已久,遭此殴辱,已急怒攻心,大伤元气。老朽这里有专治跌打损伤的药丸,用酒研开,替驸马敷上,排毒消炎散淤,先疗伤再说。”
  梁国柱忙从大夫手中接过药丸,让丫环倒酒化开。须臾,丫环捧着药酒来了,医生忙用棉签蘸药在邦瑞伤口涂抹,刚涂一下,邦瑞便咬牙“哎哟哎哟”地呻吟。医生安慰道:“请驸马暂且忍耐一下,疗伤总是很疼的。”又涂抹一阵儿,梁邦瑞痛得满头大汗,浑身痉挛,吓得医生连忙停手。
  梁邦瑞忽高呼:“公主,公主!你我缘吝一面,我死不瞑目啊!”声激而惨,喘成一团。国柱夫妇忙低头俯看,邦瑞目光已散,两眼一翻,就此气绝。
  “儿啊!儿啊!”梁夫人扑在儿子身上,哭得接不上气来。
  梁国柱呼天抢地:“儿啊,你咋这么狠心,丢下爹娘就走啦!”
  “驸马!驸马!”合宅仆婢也围着死者痛哭流涕。
  医生吓得半死,趁乱背起药箱,悄悄溜出府外,连家都不敢回,逃往外乡避祸去了。
  第八章 兄妹同仇
  一代驸马因未行贿,而被宦官殴毙,尧媖不啻晴天霹雳。她与贴身宫娥筱倩情同姐妹,婚礼那天,筱倩悄悄告诉她,前些年,她和继贤在玉兰树下谈话时,有个极漂亮的男孩痴痴地伫望她,珠泪流淌,原来就是今天的驸马。尧媖起初对梁邦瑞行贿求亲,扰了她与继贤的鸳盟十分痛恨,但后来念邦瑞对自己一往情深,既然一丝为定拜天地,结为夫妇,也只好听天由命了。她热切盼望驸马早日康复,两人能够鸳鸯比翼,鸾凤和鸣。殊不料,她连驸马的面还未见到,邦瑞就被刁蛮泼狠的管家婆因索贿不成断送残生。想不到情人与丈夫俱死于非命!一个善良温婉的少女,正当花季年华,追求幸福的愿望便因恶势力的干涉如泡沫般破灭,尧媖痛苦得快发疯了,拼命嚎哭。她眼中射出雌虎般的凶光,命人把冯蕙叫来,喝令跪下,取过鞭子,疯狂地抽了她几十下。冯蕙亦知闯祸,不敢吱声。
  尧媖进宫,见了兄长朱翊钧,哭得宛似泪人儿一般。翊钧对这位比自己小四岁的同母妹一向加意怜爱。此番变故,知道胞妹锥心泣血,成了寡妇,一边好言安慰,一边问她有什么要求?自己愿为她主持公道。
  尧媖抹了一把眼泪,恶狠狠地说:“臣妹要替驸马报仇,请兄皇将冯蕙那个老贱婢及行凶的内侍全部杖毙,以慰驸马在天之灵。”
  “朕准奏。”
  “谢皇兄。”
  朱翊钧马上下旨,命锦衣卫去公主府捉拿一干人犯。不料冯保早在翊钧所住的乾清宫里安插了内线,监视皇帝举动。内线知道冯蕙是冯保亲姐,凶手皆为其心腹,立即去冯保处通风报信。冯保这一急非同小可,忙奔到慈宁宫,见了彩凤,跪地磕头不止。
  彩凤怒问:“冯保,你来得正好!你可知驸马被殴而死?”
  “启奏太后,驸马原本有病,即使不打他,也难享高寿。如今人已死了,皇上要将冯蕙和众内侍一起杖毙。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杀了冯蕙等人,驸马也不能复生。太后平素虔心礼佛,请赦了他们吧。”
  彩凤沉吟,当年父亲曾说过梁邦瑞是痨病鬼,自己听了还勃然大怒。就凭驸马喜日鼻血双流,寿促之兆,已见端倪。冯蕙和内侍仗势欺人,确实可恨。但毕竟未犯十恶不赦之重罪,责之即可,杀了太过。尤其冯保一句“杀了冯蕙等人,驸马也不能复生”的话,深深打动了她,决心再帮冯保一次。厉声道:“起来,以后你要好好管束他们。下不为例!若再犯法,本宫定严惩不贷。”
  “没有下一次了。老奴替冯蕙叩谢太后天恩。太后真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啊!”
  由于太后出面,朱翊钧畏惧母后及冯保之势,不敢再穷治其罪,只是将冯蕙和众凶手召回另行差遣而己。
  尧媖见杀夫仇人毫发未损,怒火中烧,指着朱翊钧埋怨道:“皇兄,您枉为一朝天子,怎么任人摆布?”
  翊钧见胞妹质问,淡然一笑:“御妹息怒,朕十岁登基,全凭母后、冯大伴、张先生扶持。张先生说,母后对朕而言,从恩情上看是慈母,从道义上看是严师。她为那班贱奴求情,朕不便违逆懿旨,只好委屈御妹了。”
  “臣妹知道兄皇有难处,不愿拂了母意,这也无可厚非。臣妹最气不过的是冯保,内挟母后之势,外仗首辅支持,钳制皇兄。皇兄登基,冯保竟升立御座旁,同受百官朝贺。兄皇赏罚太监,冯保不发话,无人敢执行。冯保外出仪仗,俨若天子。张首辅更是宫府一体,百辟从风,相权之重,本朝罕见。他常对人说:‘我非相,乃摄也!’把自己视为摄政,势侔人主。许多朝政不是由兄皇‘圣君独裁’,而是由他‘圣相独断’。这还不算,居然堂而皇之,在家中挂了一副用黄金打造的对联,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翊钧诧问道:“对联上写的什么?”
  “写的是:‘日月并明,万国仰大明天子;丘山为岳,四方颂太岳相公。’上联对兄皇倒也恭敬有加,无可挑剔,但下联竟然将他张居正和皇兄您相提并论,并隐然有凌驾于上之意,岂非大逆不道,蔑视君主吗?兄皇若再不加以挟制,说不定他会行操、莽之举呢!”
  朱翊钧悚然一惊,道:“御妹久居深宫,对于内宫外廷之事如此熟悉,实非寻常之闺娃,令人刮目相看。”
  “皇上是臣妹的胞兄,兄皇天命所系,必须维护大统。这江山社稷是朱姓天下,任何人,不管张姓冯姓,还是权臣、宦官、外戚,都只能辅佐皇帝,而不能取代皇帝。兄皇冲龄践祚,早承大业,神武之资,明察沉断,决不甘君权旁落吧?!”
  朱翊钧感动得几欲下泪,握住尧媖的手说:“御妹颖敏绝伦,对朕推心置腹,你既是朕的爱妹,更是朕的忠臣。你还知道些什么?”
  “知道得多了!臣妹最痛恨冯保、张居正,经常花钱命人打探他俩的事。洪武皇帝定下形制,御用大轿,用八个人抬,宫中称‘腰舆’。三品以上文官只可乘四人抬的轿子,严禁八抬大轿。可有此事?”
  “八抬大轿为天子专用,臣民绝对不准乘坐,否则便是僭越,死罪一条。”
  “可那张居正奉旨回江陵老家葬父,坐的是由真定知府钱普为他特制的三十二人抬的轿子。张居正性喜奢华,日必易一衣,冰纨霞绮,鲜美耀目。所经之处,封疆大吏皆跪迎。供奉的牙盘上食,味逾百品,犹以为无下箸处。有一次吃了无锡名厨为他精心烹调的吴地风味美食后,说:‘吾至此,始得一饱。’结果各地方官纷纷寻觅无锡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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