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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为恩仇两两相怨(3)

"好,我告诉你,我此次到襄一陽一来,为的是要找一个人,而这个人与谷老太爷关系密切,所以我必须求证,这下你满意了么?" 宫燕秋思索再三,这档事自己曾告诉过二先生,说是密秘也没什么大不了,即然她是为了找人,求证…

"谷老太爷所谓的痼疾是练功走岔。"

"唔。"复仇使女似乎并无特殊惊奇之感,停了停自语般地道:"练功走岔,哼!一定是如此,我猜的不错。" 宫燕秋心中一动,记得二先生在听到这秘密之后十分震惊。曾无心透露过谷老太爷不会武功。

既然不是练功,就不会走岔,现在复仇使女又是同一声音,看来,关键便在这里,但为什么呢?她说猜得不错是什么意思?

"这样你也满意了么?"宫燕秋学着她的口吻。

"还是不太满意!"

"唔?还有什么不满意?"

"既然你治疗的病人是走火入魔,照一般的方式,免不了要摸触病人的经脉一穴一道,可曾发现病人身上有什么特征?比如……记号之类。" 宫燕秋心中一动,眼前又浮现出谷老太爷胸前刺的红龙。

转了这大的弯,问题在于此,这才是真正的秘密。为什么她和二先生都在追求此秘密,尤其二先生本身就是谷府的人,在他而言这应该不是秘密。

于此,他又想起了与紫薇一起失踪的受伤老者,老者胸前刺的是虎,竟成了谷府追杀的对像。

这中间究竟有什么错综的关系?这秘密应该透露给复仇使女么?会有什么后果,他不得不做慎重考虑。

"你不愿意回答这一点?"复仇使女见宫燕秋久久不语,出语催促。

"在下是不想回答。"

"不要紧,我说过不会一逼一你,你回答的己经够了,现在我为你解毒。再说一遍,成功的机会只有一半。" "在下明白!"口里说得很坦然,但心里仍是在乎,人,谁不希冀活下去,何况他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房里依然很黑,经过这长时间适应,他所能看到的,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这就是令人闻名丧胆的复仇使女。

而现在复仇使女是他的救命恩人,她为什么要对他如此,他到现在还不明白,她到底什么来路,也仍是一个谜。

"把这个先吞下去!"一粒药丸塞到了嘴里,宫燕秋和着津一液吞了下去。

只片刻功夫,丹田升起了一股热,逐渐,热变成了火,全身像被抛在火里,炙热难当,火愈来愈急,似乎已由烤焦而起火燃一烧,他忍不住呻一吟出声。

数指点下,他已发不出声音,但痛苦有增无减。

这是酷刑,一般人承受不起的酷刑,汗水浸透了里外衣衫,他不但哼不出声,连动都不能动,他不知道死是什么滋味,但他想,如果换了别人,会选择死而不堪承受这种痛苦,仿佛要把灵魂活生生剥离躯壳。

指点如飞点下,每点一下,就象一把刀扎在身上。

不久,他晕厥过去....

□ □ □ □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宫燕秋努力恢复意识,确定自己没有死,才翻身下床,房一中已没有复仇使女的影子。

象是经历了一个可怕的梦,很明显的感觉是,全身从未有过的舒畅,一精一力充盈,他记起那两个女人的对话,复仇使女说,如果成功,功力将倍增,看来此言不虚。

身上汗渍未干,血污狼籍,这样子根本见不得人,哪里去找衣物更换呢?忽地,他想起有套旧衣服换下没洗,塞在稻草枕头下。前些时候离开没带走。他忙翻出来换上,衣服既脏且皱,穿在身上,更象落魄的一浪一子了。

步出院子,院地上满是血迹,但不见尸体。转到殿角处,发现那口枯井已被土石填塞,显而易见,是复仇使女用来处理尸体的,很可能,昨晚谷府来人已全军覆没。

绕了一个圈子,又回到房里,在木板床上坐下。

想起昨晚复仇使女为自己迫毒时所受的煎熬,不禁心悸!

那种痛苦,简直不是人所能忍受的,但总算过去了。

他又想起了另一个用鼻子发音的女人,她是谁?她与复仇使女之间有末解决的问题,何以两人曾为援手自己而采取统一行动?最后,他想到了紫薇,离开普慈庵时,曾叮嘱守庵的妇人告诉紫薇,自己到了鲁班庙,可是到现在还不见她的影子。她与刺虎标的重伤老人一同失踪,会不会遭到了不测之事?想到这里,他开始发急....光发急不能解决问题,必须要采取行动,任何一个实事求是的人,都知道这个道理。

宫燕秋当然懂得这道理,他目前想到的,是回普慈庵查个究竟。紫薇昨晚是在那里失踪的,可能会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寻。

紫薇不是庸手,聪明慧黠之处还加上狠,在一般情况下对敌,应付不成问题,问题是,她答应守护伤者之时,曾经说过不顾生死的安危,这就教人担心了。

她与老者失踪的太离奇了,第一,尼庵是被重重包一皮围着的,想突围没那么简单,也不可能不惊动对方。

第二,她不可能带走一个躯体比她大一倍的男人,但失踪是事实,问题在于如何失踪?如果自己不受毒伤,有力量立即追查,情况就有可能不一样。

"啊!"宫燕秋突然猛拍一下脑袋,"推元反戕"曾经出手杀人,问题定出在这神秘的人物身上。

重回普慈庵!他下了决心。

他抓剑起身....一条人影出现在房门旁。

宫燕秋定眼一看,不期而至的竟然是二先生,不由大为困惑,对方象是一陰一魂不散,跟定了自己,而又没有明显的敌意,这是什么原因?

"一浪一子老弟、我要跟你摊牌!"

"摊牌,什么意思?"

"开诚布公地谈谈!"

"谈什么?"

"关于被你所救的那老者。"

"噢!"宫燕秋心中一动,老者是谷府追杀的对象,而且已经失踪,自己对老者可以说一无所知,摊什么牌?莫非紫薇和老者都已落到对方手中了。

心念数转之后,道:"很好。请进!"

二先生进房,站到靠院子的窗前,显然他是怕有人在外面偷听。这表明他要跟宫燕秋谈的话不愿让第三者听到。他先朝外用目光搜瞄了一阵,才半侧转身,这样,他便可以内外兼顾。

"一浪一子老弟,人呢?"二先生开门见山地问道,所谓人,指的当然是那被追杀的老者。

"不知道!"宫燕秋冷冷地回答,就为这一句话,他知道紫薇与老者并未落到谷家的人手中。

"你会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本来,这句话是在下想问的,既然二先生先开口,在下只好不问了。" "这话怎么说?"

"受伤的人与在下的助手紫薇姑一娘一一齐失了踪,在下原来怀疑落人贵府之手,现在二先生这一问,等于回答了在下的问题,所以,便没有再问的必要。" "两人一道失踪?"

"对!"语气是肯定的。

二先生皱起眉头沉思。

"受伤的老者是什么身份?"宫燕秋乘机反问。

"这就是区区要向老弟求问的。"

"嘿!"宫燕秋冷笑一声道:"二先生,你耍这一套未免太怪了,人是谷家追杀的对象,为什么反过来问在下?" "老弟!"二先生朝外望了一望,又回过头来。二先生摆出一副很郑重的神色,压低了嗓音道:"当然,你很可能不知老者的身份,但区区是说求证;老弟曾救治伤者,区区要求证的是,老弟可曾发现伤者身上有什么特征?" 宫燕秋立即明白,二先生要查证的是伤者胸前所刺的老虎标志,这与他先前查究谷老太爷的红龙标志是同一用心。

复仇使女也一再追查这一点,这纹身的双方究竟有什么牵连?谜底是什么?而一龙一虎似乎是处在敌对的地位....

"二先生不说明原因,在下也没有抖露的必要!" "老弟,这……"二先生眉头皱得很紧,似乎有极大的顾虑。

久久,眉头突地一舒,两眼放出可怕的光芒,沉声道:"伤者胸前刺有一头老虎,对不对?" 宫燕秋心头"咚!"的一震。这己经接触到问题的中心了,既然对方已经说了出来,自己要是加以否认,便是说谎,且看对方的下文如何,说不定谜底就此揭开。

当下沉声道:"不错,是刺有老虎标记!"

二先生脸皮子立即一抽一动,内心显然相当激动。

"老弟,区区万分感激你的证实,还有一点……" "还有什么?"

"谷老太爷胸前,是否也刺有记号?"目芒又成了两把刀,直刺在宫燕秋脸上,似乎这一点更加重要。

"在下有义务告诉二先生吗?"

"老弟,这是区区求你。"说着,努力一挫牙,又道:"如果区区的判断不错,老太爷的胸口刺的是一条龙,这对么?" 宫燕秋默默不语,沉默便是表示承认。

"哈哈哈哈……"二先生忽然大笑起来。

笑罢之后,容色一肃,朝宫燕秋长揖道:"老弟,容区区再次说谢谢,这份人情,区区将永世不忘!" 宫燕秋很后悔自己不能坚持到底,抖出了这项秘密,等于陷入了别人的是非恩怨之中了。

如果因此导致什么严重的后果,自己也准处其间。但既成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至少应该了解一下二先生的目的和用心。

"二先生,在下要知道真正原因?"

"老弟,你不知道最好!"

"什么意思?"宫燕秋火冒了起来。

"不知道便可以不涉入私人恩怨。"

"在下已经说了不该说的话,不涉入也连带上了,在下有必要知道这桩秘密,希望二先生能坦诚相对。" "老弟一定要知道?"二先生目光一闪。

"对!非常肯定。"话锋一顿,眸子里射一出惊人的寒光,沉声地又道:"二先生,我有办法收回所说的话,保往别人的秘密。" "收回,怎么个收回法?"

"二先生应该可以想得到,此地没第三者。"

"老弟的意思是杀人封嘴!"二先生瞪大了眼。

"不错,就是这意思。"宫燕秋沉下了脸。

二先生神色大变,脸上再起一抽一搐,凝视着宫燕秋,许久许久,神色才缓和下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老弟,请相信区区,这桩公案牵涉颇远,而且还有一些情况不明,有待再加以查证,等全部明朗之后,区区保证把一切前因后果如实奉告。" "二先生用什么保证?"

就在此刻,窗外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由我来保证"相当熟稔的声音。

"复仇使女!"宫燕秋一听之后,脱口叫了出来,抢步到窗旁,从窗格子向外一望,却不见人影,不知道声音自何处来。

二先生疾走两步,到了房门旁。

"一浪一子,你应该信得过我!"声音远了些。

"你又凭什么保证二先生?"

"因为他说的是实话。"

宫燕秋极想在大白天看看这可怕的女人是什么形象,但目光所及之处根本什么也没看到。

奇怪,复仇使女为什么要保证二先生,难道复仇使女实际是谷大公子的人?可是不对,照以往的情况来看、双方本来是敌对的。

这就令人难以理解了。自己欠他的人情太多,昨晚就是救命之恩,不但解了自己所中的致命奇毒,还连带使自己通了生死玄关。

她出面保证,自己还有什么话说!

"老弟!"二先生开了口,"区区可以走了?"

"请吧!"二先生出门离去。

"复仇使女,在下欠你的情该怎么还?"宫燕秋对着窗外说话,内心相当激动,他实在不愿欠任何人的情,但事已一逼一此,不愿欠也欠了。

"你已经还了!"

"已经还了?"

"对!你提供了纹身之谜,在我而言,便是极大的人情,过去的不用放在心上,从今以后我们算两不相欠。" "能现身谈谈吗?"

没有回应,宫燕秋疾步出房进了院子,空庭寂寂,什么也看不到,看来复仇使女已经离开了。

呆了片刻,他又想起了下落成谜的紫薇。

于是,他动身离开鲁班庙,顶着烈日,奔向普慈庵。

黄土大路已在烈日之下瘫痪,距普慈庵约摸还有四五里的路旁不远,出现了一片一陰一森的林木,这片林木对酷暑天赶路的人来说,相当富于诱一惑力。

宫燕秋汗流夹背,舌燥口干,极需个荫凉的地方歇下脚,一见这林子,仿佛渴骥奔泉般穿了进去。

要想真正凉爽,必须到树一陰一深处,这是普通常识。

宫燕秋当然懂得这道理。他入林之后,立即朝树林深处快速走去,冰人的凉气,象是突然改变了季节。

他在一株大树的虬根上坐了下来,用衣袖拭去了满脸的汗水,深深吸了几口气,把身心全部放松,享受这一份酷暑中的清凉。

但当他不经意地转动目光时,刚刚放松的身心突然紧了起来,两丈外的浓枝密叶间出现了一个蒙面人头,不知道是才来还是早已伏伺在那里。

"何方朋友?"宫燕秋发声问。

"应该可以说是老朋友了。"蒙面人的声音沉闷得象是发自地底。

"是老朋友?"宫燕秋心意转了转,喝了一声道:"在下所认识的朋友之中,没有蒙面的,朋友到底是谁?" "你再想想?"

"在下想不起来!"其实宫燕秋根本没去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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