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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为恩仇两两相怨(4)

"你应该想得起来的,象你这种年龄,应该不会如此健忘才对。好,我提醒你一句,在不久之前的晚上,在江边的沙滩上...." "啊!"宫燕秋触电似的蹦了起来,两眼瞪得老大,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骤然收紧,连呼吸都停止了。

这是一直横在心头的一个谜,一个可怕的谜。

宫燕秋尽量克制住激动的情绪,他必须谨慎而冷静地来面对这个诡密离奇的事实。

那晚,在江边,这蒙面人神密地出现,指点自己如何改变杀手绝招的架式,以保持身份不一泄。

这招杀手是自己家传绝技,他如何能知晓?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来历。当时自己只是震惊,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的目的和居心到底是什么?他自称"江湖秘客",可当今武林中从没听说过有这一号人物,隐藏在蒙面巾后面的究竟是谁?今天非揭开这可怕的谜底不可,否则内心将无片刻的安宁,如果他是那方面的人,自己已经掉入了陷阱之中,后果简直不堪想象。

冷静!他再次警惕自己。

缓缓地,他向前挪近数步,把距离拉近些。距离远近关系很大,一步,甚至一寸便可能是生死的关键。

"阁下,真是幸会,自从上次夜晚在江边一会,承阁下指教一番,使在下出手之时免去了顾忌,这是极大的人情,在下深怀感激。"宫燕秋故意绕了个小弯。

"这件事你不该重提!"

"为什么?"宫燕秋心中微微一震。

"这也是你应该保守的秘密,须防隔墙有耳。" 宫燕秋默然,对方这句话表示了极大的关一爱一,但这是真心话麽?另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升上脑海,对方既然熟知自己的独门杀手,还会加以改变,创出了另一套凌厉的杀手,功力当然在自己之上,如果不得已而交手,后果又会如何?想到这里,身上沁出冷汗。

"一浪一子,区区想请你做件事!"

"噢!说说看,只要在下能办到,一定尽力。

口里说,心里却在想,终于现出了端倪,对方的居心,很可能是想笼络自己作他的工具。

"去保护一个人!"

"保护一个人,谁?"

"就是被你所救,胸前刺有老虎的老人。"

宫燕秋震骇莫名,他竟然要自己去保护那刺虎的老者,太不可思议了,他的用心更加令人莫测了。

那老人与紫薇业已神秘失踪,如何保护法?又为什么要保护他,情况似乎愈来愈诡谲。

"如何保护法?"

"保他活下去,保他不受伤害。"

"为什么?"

"一浪一子,这是我的请求,不要问什么,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区区保证,不会要你做不该做的事!" "这么说,这是在下该做的事?"

"也可以这么说。区区的本意是这件事并非坏事,以一个武士的立场来说,做这件事并无不当。" 宫燕秋暗忖:自己赶到普慈庵的目的,便是要查查紫薇和刺老虎老者的下落,原先自己为了怕伤者在获救之后又被杀。所以要紫薇保护他,而现在江湖秘客又向自己提出要求,答应了并没违背原意,他提出这要求,必然知道紫薇和伤者的下落,"在下答应这件事!" "那区区就谢啦!"

"老者现在何处?""普慈庵的秘室里。"

"普慈庵还有秘室?"宫燕秋一直没想到。

"对,普慈庵的原先主持师徒,不守清规,那密室就是她们做肮脏事的地方,佛龛下有块活板,那便是密室的暗门……" "在下明白了!"这一说宫燕秋当然是明白了,他两次发现守庵的妇人藏在佛龛下,只是当时没想到是密室的暗门。

但问题接着便来了,在自己发觉紫薇和伤者失踪之后,中年妇人推得一干二净。

而"推元反戕"在庵里两度杀人,用这门奇功的,不是紫薇就是中年妇人。

而以中年妇人的可能一性一最大,因为一个普通妇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在杀人连连的时刻呆下去…

"在下有问题请教?"

"什么问题?"

"庵里有个中年妇人,她是什么身份?"

"一浪一子,这一点区区仍在查证之中,你也不必定要知道,知道了反而有害无益,不过……区区可以透露一句话,她是江湖人中,一个深藏不露的可怕高手。" 宫燕秋心里起了震颤。

这句话足可证实,那中年妇人便是施展"推元反戕"的人。

照她的做法,是跟紫薇和自己同在一个立场上的,自己保护伤者,应该不会有意外困难。

所不解的是,江湖秘客何以有这请求?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做,他不肯说,再问也是枉然。不过不打紧,见了紫薇,自然就会明白,现在该趁此机会解一开心结了。

"在下还有个极重要的问题,非得到答覆不可!" "噢!说出来听听看。"

"在下想知道,阁下何以会知晓在下家传之秘,还能加以改变?" "在江边时已解释过了!"

"那不是正确答案,在下不满意。"

"一浪一子,此刻言非其时,你当明白后果!"

"阁下知道在下的真正身份?"

"不否认!"

宫燕秋打了个寒噤,自己本以为身分秘密到家,想不到居然有人知道,而且知道得这么彻底,太可怕了,可一逼一对方说出来吗?就事论事,对方的能耐绝对在自己之上,但此结不解,终是心头之患,就像冤魂缠身不散,今后如何放手行动?

"看来阁下是绝对不会相告了?"

"并非绝对,只是时辰。"

"时辰什么时候才到?"

"目前还很难说!"宫燕秋冲动难以制止。

如果这神秘人物万一是敌人,后果简直难以想像,那就等于,自己已经被拴住了,要想完成任务,等于是痴心妄解。

"一浪一子,区区知道你在想什么。"江湖秘客又开了口,"不要胡思乱想,不要把区区当隐形的敌人,言止於此,不要耽延时间,误了你的承诺,后会有期。"说完,人影移去。

宫燕秋呆呆地望着那蓬枝叶,心头由激动而变成了沮丧,对付不了这神秘的人物,今后的行动将如何展开?他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冒险一搏,复仇使女替自己解毒,已经使自己功力倍增,自己忽略了这本钱,但现在后悔己经无济于事。

他重新收慑心魄,举步出来。

普慈庵。

里外一片死寂。

宫燕秋站在佛龛前,两眼目盯着那块暗门活板,如果江湖秘客所说的事实不虚,那么紫薇、伤者和中年妇人就在里面。

他犹豫了许久,上前用剑敲了几下,出声道:"我是一浪一子,要进来了!"等了片刻,没反应,他把心一横拨一开木板,退后一步观察,以防不意的变化。

里面黑一洞一洞地,隐约可见向下延伸的石级,是间密室,一点也没有错,门洞只能容一个人钻进去。

钻洞是件相当危险的事,如果遭到突袭,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等于把脑袋送进了虎口。

能不进么?宫燕秋深深一想之后,拔一出长剑,前伸,双脚斜跨,矮下一身,以蹲姿侧挤进去,身躯刚进入,持剑的手腕被扣住。

他一惊,全身的肌肉全一抽一紧了,努力定下神,感觉扣住自己的那只手柔一腻纤细,不禁脱口道:"紫薇!" "站起来!"是紫薇的声音,手随即放开。宫燕秋松了口气,直起身。

"卡!"地一声,暗门关上。

这密室里是在地下,不深,石阶下有灯光透了出来,折射的微光,隐约照出了紫薇的脸,她侧身石阶边。

"紫薇,我一直在找你!"

"你怎么知道密室?"

"这……是我猜到的,我看过那位大一娘一在此藏身。"宫燕秋只好这么说。目前情况不明,他不能一下子就抖出江湖秘客,而且也不是一言半语就可以说清楚的。

"下去再说。"

下到密室,第一眼看的华丽的布置,床帐枕褥都是上品好货,还设有桌几妆台。

宫燕秋想起江湖秘客的一句话,这密室是尼姑和人妖做肮脏事的好地方,看来一点不假,在佛龛下行一婬一取乐,实在骇人听闻。

胸刺老虎的老者躺在地上,失神的眼乞求地望着刚踏进门的宫燕秋。

宫燕秋望向紫薇,心弦陡地一震,紫薇的目光和脸色,说多可怕就有多可怕,她先天所带的野一性一暴露无余。

此刻,说她是一头母狼绝不过份。

"虎!虎!"老者在喘息。

"紫薇,他伤的怎样了?"

"很好!"声音听得叫人发一抖。

"血!"宫燕秋惊叫了一声,他发现老者身旁地上全是血!目光一闪,栗声道:"紫薇,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在剥狗皮!"

"剥皮?"宫燕秋又惊叫出声。

脑海里"嗡嗡!"作响,紫薇在剥皮,剥老者的皮,这是为什么?江湖秘客要自己来保护老者,是他早知道这情况么?

"对,剥皮,我准备每天剥五寸!"紫薇像变成了魔鬼,声音与神色一样可怕,简直使人不敢听。

宫燕秋上前两步,俯下一身,揭开被血濡一湿的衣襟。

惨,胸口的皮己没了一半,红通通的肉,血污狼籍,剥狗皮并不可怕,因为被剥的是死尸,而这老者是活生生的人。

他猛一咬牙直起身来。

"紫薇,这是怎么回事?"他自己没感觉,他现在的脸色和声音也十分可怕。

"哈哈哈哈!"紫薇狂笑了一声道:"一浪一子,你站开些。"我再剥给你看!"一翻腕,手里赫然是是一一柄一带血的剪刀,就是她用来杀人的那一柄一利剪。

"住手!"宫燕秋的剑伸了出去。

"一浪一子,你想阻止?"紫薇的眸子里全是狂焰。

"我要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

"因为我想不出比剥皮更好的方法。"

"你疯了?"宫燕秋用大力气才发出声音。

"我没疯,要疯早就疯了,但我没疯,哈哈哈哈……"她狂笑起来,眸子里闪现泪光,那当然不是笑出来的泪,而是从心底摧出来的泪,笑声凄厉得像半夜鬼哭。

多可怖的画面!

久久,紫薇才收敛住了笑声。

"一浪一子,没人能阻止我这么做!"

"我要阻止!"

"为什么?"

"这太不人道!"

"人道?哈哈,你何不问问这老狗,人道二字作何解释?豺狼的心里,有没有人道二字?"泪水流了下来。

老者仍是乞怜的眼色,口一唇翕动,但发不出声音,显然他的一穴一道已经受制。

宫燕秋深深望了老者一眼。

"紫薇,他跟……你有仇?"

"没有仇!"紫薇拭去泪水,眸子又闪出恨意。

"没有仇?那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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