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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大贼魔打赌盗宝灯 蒋伯芳单棍圈三鼠

飞天玉虎蒋伯芳,棍扫肖金台,力战八大锤,真是一举成名。韩勇、韩猛双战蒋伯芳,就凭两个人这么大的能耐,斗不倒蒋五爷,最后终于被蒋五爷把他们的双锤砸掉,双双败回,从今以后都知道有这么一个蒋伯芳。五爷这一胜利,胜三爷一看非常高兴:

“五弟这厢来。”

贾明乐得把草包肚子一腆:

“哎呀,我的五叔呀,你是我的金五叔,银五叔,翡翠五叔,宝贝五叔,您算给我们露了脸,出了气。”

蒋五爷也非常高兴,胜英陪着五弟说了几句话,冲着闵士琼说:

“这第五阵你们又输了。”

哎哟,把闵士琼气的,本来打赌击掌,十阵赌输赢,六胜四败为准,如今十三省总镖局连胜五阵,再有一阵肖金台就彻底失败呀!他心里可没有底啦,又一想你们连胜五阵,这第六阵你们是非输不可,想到这闵上琼冷笑一声:

“胜老明公,我说话算数。如果这十阵你们胜了六阵,我一定把秦尤三鼠一交一 出来,把宝灯双手一交一 还,我跟我儿子到案打官司。说话一定算数,我承认这五阵输了,且看这第六阵。”

胜英点头:

“且不知这第六阵的打法?”

闵士琼说:

“各位,你们大家跟我来。”

说话间闵士琼转身奔后山,山寨诸来的人,十三省总镖局的人都跟着他背后,一直到了左八寨。周围是大寨,中间平地,闵士琼把大家领在一所房宅前面,大伙一看,面前闪出三间房。大石头砸的基础,上面是青砖,这三间房子非常坚固。在房子的四周,全拉着刺网。这网都是用钢丝编的,而且刺网上全挂着铜铃,偶尔被风一吹,“叮噹”直响,众人全猜不透究竟这三间房子是干什么用的?闵士琼上了台阶,用手砸门,大伙儿才看清这门是铁的,外边用铁叶子包着,用菊花钉钉的,十分坚固,时间不大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位彪形大汉,这人背着双刀,面似瓜皮,长得虎背熊腰,有三十来岁,他正是闵士琼的六徒弟李霸,人送绰号双刀将。

李霸见过老师,闵士琼一摆手,让他把道路闪开然后请胜英进屋。老少英雄跟到屋里头,一看这三间房子是通连的,里边就是一大间,没有窗户,就这么一个门,所以得点着蜡灯。喽罗兵把灯点着,大伙看清了,靠着西房山那放着个大铁柜。这个铁柜跟床 铺一般大小,柜上放着行李,有枕头、被褥,这李霸就在这睡觉。闵上琼吩咐一声,把行李等物挪开,把这柜上的大锁打开。“吱呀”一声把盖掀开,从里边拿出个包袱来。闵士琼把包打开,里面是个一精一致的盒子,再把盒子打开,里面就放出七色的光芒。胜英众人一看,“哎哟”,正是国宝——八宝莲花万寿珍珠灯。闵士琼手托宝灯跟胜英说:

“老明公你看见没?这就是你们要找的国宝,咱们这第六阵就从这灯上下功夫。你看清楚,我把这灯就锁到铁柜里头,我的徒弟李霸在上面睡觉,把房门关好,限你三天的时间把灯盗出去。盗出灯我认输,盗不出灯你算失败。但是有几个条件,一不准用熏香蒙一汗一药 ;二不准破坏门窗,用宝刀宝剑把门窗劈了,这不行;第三不准惊动李霸,李霸要知道你们偷灯也不算,时间是三天,今天不算,从明天开始。明天、后天,大后天到晚上三更三点必须把灯盗出,三更四点就算晚,到四更天盗出灯去也不算,不知老明公意下如何?”

胜英一笑:

“大寨主,我不会大搬运,我也不会掐诀念咒,你这叫刁难人哪,此事我万不能答应!”

不但胜英不爱听,老少英雄听了也有同感,这简直是非理的要求,要不会妖术邪法怎么会把灯盗出去呢?纯粹是强人所难哪!正这时大贼魔欧一陽一天佐从旁边过来了:

“哎呀,三哥我看可以答应。”

“贤弟,此事不能答应。”

“我们要不答应当时就算栽了,我替三哥答应,这个灯可以盗得。”

欧一陽一天佐也不取得胜英的同意,转身面对闵士琼:

“我说大寨主你说话算不算数?”

“算哪。”

“既然算数,我代表我三哥跟你打赌了。”

闵士琼这个乐呀,心说胜英要不同意,这个事就麻烦了,得重新考虑,偏偏蹦出个大贼魔,他答应了。心说话,你别看你是贼魔,想盗宝灯好比登天哪,该着胜英他们输。闵士琼毫不犹豫,把右手抬起来,跟欧一陽一天佐打赌三击掌。

大家出了这间房子,人家李霸照样把房门关好,把行李放开在里边睡觉。

按下他不提,单表胜英,率领镖局的人回到前山,仍然到西厢房休息,山上的人在东厢房休息。您想三天的时间,大伙没什么活可干,只有耐等天时,看看这宝灯究竟能不能盗出去。不表闵士琼他们心中欢喜,单表胜英,回来之后是唉声叹气。欧一陽一天佐在旁边一瞅就明白胜英是不放心哪。

“哎呀,三哥您老人家为什么愁眉不展?”

“贤弟,我认为你今天打赌击掌,大有点冒险啦!”

“何以见得?”

“兄弟请想,这条件有多苛刻呀,一不准破坏门窗;二不准使熏香蒙一汗一药 ;三不准让里边看守人发现,这不简直是笑话吗?这怎么能盗出宝灯呢,而且你跟闵士琼打赌击掌。他们必有充分的准备呀。兄弟你说这不是耽误工夫吗?要不能听我的,这第六阵就认输得了。好在我们已胜了五阵,就是败一阵也没有关系。”

欧一陽一天佐一笑:

“三哥放心,我说盗得出来,就盗得出来,一定三天以后的三更三点,我把宝灯到手,我要盗不来宝灯,我头朝下前来见你。”

神刀李刚一看:

“三哥,您别劝他了,这大贼魔有精神病,你越劝他他越来劲儿。我告诉你欧一陽一天佐,三夭以后你要盗不出宝灯来,我找你玩命。”

“哎呀,混账王八羔子,你就等着吧。”

按下胜英大家在这等着不提,单表欧一陽一天佐,把他侄儿欧一陽一德给叫出来了,这爷俩站到一块是一对汗包,天这么热都穿着大皮袄。大贼魔把欧一陽一德叫到一边:

“我告诉你,小混账王八羔子,我要偷灯,你要助我一臂之力。”

欧一陽一德就问:

“哎呀伯父,我怎么帮你的忙呢?”

“你要这般如此,如此这般。”

欧一陽一德一乐:

“侄儿遵命就是。”

这一对汗包把主意定好了,然后爷俩高高兴兴回到西厢房,倒头便睡,大伙也不便多问。这爷俩一直睡到第二天,起来之后上趟厕所,吃完早饭接着睡,一口气又睡到掌灯,别人也不去惊动他们,直到掌灯之后,欧一陽一爷俩起来了,身上带好应用之物起身奔后山。这些事闵士琼都知道,但是不加干预,因为打赌前说得明白,胜英这头负责盗灯,肖金台的不得干预,你若设下层层障碍,还有人拦着那叫什么打赌击掌啊,把岗哨全撤了,所以这爷俩极为方便,不到三更天就来到这三间空房的前面,欧一陽一天佐一看,铁门紧闭,看不见灯光,因为这房子没窗户,门也是铁的,就好像一口活棺材在这摆着,爷俩又围着外头的铁丝网又转了几圈,开始按原计划行动。欧一陽一德奉了伯父之命,迈步上台阶,“咣咣咣”砸这铁门。

“哎呀混账王八羔子,开门来。”

“咣咣咣”连砸数下,惊动看守宝灯的李霸。他受大寨主委托在这看守宝灯。闵士琼昨天就对他说了:“就三天,你要把宝灯给我看住,就把你晋升为第六把金一交一 椅的大寨主,如果你把宝灯丢失,你拿人头来见我。”

李霸把胸脯一拍:“师父,您放心吧,我这三大不睡觉行不行?鸟飞都得有个影,我就不相信宝灯在铁箱里锁着,我还在箱子上睡觉,大铁门上着闩,他们来偷灯我就不知道?岂有此理呀!尤其您条件提得好,不许使熏香蒙一汗一药 ,除此之外我有什么可怕的?”

他们呢,还定了个暗号,在李霸的背后有个铁环子,这铁环子直通聚义厅,如果胜英他们违背了这几条,李霸一拽这铁环子,可以鸣钟示警通知前山,这阵不算。

因此人家安排得妥妥当当。李霸每天有人给送饭,厕所都不去上,墙角那有个马桶,随便屙尿。这李霸挺精神,心说这是打赌击掌的头一天,我可要格外的留神,把钢刀拿出来往铁柜上一放,他在上边盘膝打坐,耳朵注意听外边的动静。

因为这屋封闭得太严,即使外边有点动静他也听不见,他是尽量的听。正这时听见有人敲门。一抬腿从铁柜上下来,伸手抄刀来在门后,厉声喝道:“什么人?”

“哎呀,我就是和大寨主打赌击掌的欧一陽一天佐。”

欧一陽一德没报真名,迷惑对方。这李霸呢,一听也是这个味儿,一点儿都不错,就拿他当成欧一陽一天佐了。

“大贼魔,你砸门干什么?”

“我来取灯来了。”

“哈哈哈哈,我说你这人有毛病吧?打赌之时怎么说的?你是属于偷灯,得让我不知道。你这一砸门我能听不见吗?就这样你把灯得到手也不算,走吧,走吧。”

“哎呀,原来是这个原因,我倒把这条件忘了。”

李霸一听这多好,就这样还能盗灯啊?干脆认输得了,又回到铁柜上落座。时间不大欧一陽一德又回来砸门。“咣咣咣咣咣”李霸一听怎么又来了?挺不耐烦,下了地到了铁门后边:“谁呀?”

“哎呀,是我呀,我要问一问,偷灯在什么地方进去?”

“嘿嘿,从门呗!”

“哎呀,那你这门闩着我怎么个进法?”

“那我就不管了,进不来怨你小子没能耐,跟我无关,废话少说,赶紧离开!你要到里边来我对你可不客气!”

李霸说完了,一笑,又回到铁柜上休息。可有一样,欧一陽一德又回来了。咱们长话短说,欧一陽一德一夜 没睡,一会儿一砸门,一会一砸门,把李霸折腾得是上吐下泻呀,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快天亮时欧一陽一德说了:

“哎呀,你记住,晚上盗不了灯我白天来,咱俩白天见。”

说完走了。第二天呢,欧一陽一德睡觉,欧一陽一天佐来了,照样砸门,又折腾了一白天一晚上。转过天来就是第三天,又换成欧一陽一德,这爷俩轮战哪!他们爷俩换班休息,这李霸得不着休息,白天晚上不得安然,他是心惊肉跳,头晕脑胀。李霸坐到铁柜上一个劲儿地打瞌睡,后来李霸一想可不行啊,今天是第三天了,乃是关键的时候,今天我要把灯看住了,就万事大吉啦,我老师说了,提升我为第六把金一交一 椅的大寨主,从今以后肖金台也有我一把椅子,我也是大寨主一份哪。想到这他还真就不困了。这就叫人逢喜事精神爽,闷来愁肠瞌睡多,有时困得实在受不了,李霸就围地上转两圈,要不就练趟刀回到座位上。等啊等啊,他侧耳朵一听,外边都起了更了,趴到门这听听没有动静。心说这个蛮子可能也折腾得够戗,我看你怎么进屋盗我的宝灯,转过身来瞅瞅这柜子,满意地点点头,就这大锁在这上一锁,你没有宝刀宝剑你是砍不开,我还得瞪眼在这瞅着,你怎么个盗法呀,除非你会神仙大搬运,想到这他一阵的得意,回到座位上等着。不表他,单表欧一陽一爷俩。

这爷俩真有两下子,自从定更之后,他爷俩开始干活了,干什么活呢?就在这空房的外面有道铁丝网,网上不是有串铃吗?一碰它叮噹直响,这玩意烦人,他爷俩要用锡把这串铃全焊上,就这活可耽误工夫了,把这串铃全加在一起能有好几百个,爷俩分了工,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仰面朝天躺到地上,手里拿着小铁烙铁,沾着这锡开始焊,足足焊了能有一个时辰,一个铃都不响了,把铃里面的坠和铃铛焊到一块儿了,它还响什么?焊完之后爷俩起来再进行第二方案,第二方案是什么呢?休息。爷俩找个没人的地方往这仰颏一躺闭目养神。有时睁眼看看星星,计算着到什么时候了,然后欧一陽一天佐冲着欧一陽一德一咬耳朵,欧一陽一德起身直奔大寨。

闹了半天大寨这有个更夫房,里边有两个打更的,这两个更夫都挺精神,到时候报点报刻。欧一陽一天佐知道这玩意讨厌,必须想办法把他们降服了。欧一陽一德办这事绰绰有余。再看小方朔来到更夫房外边,探头往里一瞅,就见这两人面对小八仙桌坐着,放着一把锡壶,两只酒杯,还有两盘好菜,两个人在这边吃边谈:

“哥哥兄弟精神点儿啊,今天晚上可不比往日,今晚咱得好好地守着,大寨主说了,如果第六阵成功了咱俩都有赏钱,如果耽误了事,可活不了哇!”

“我知道,咱们打更的人熬夜熬惯了,准时报点呗,没说的!”

两个人正在屋中饮酒,欧一陽一德一拉门进来了,他俩一听有人进来:“谁呀?”

欧一陽一德就利用这个空隙,使了个“猛鸡夺粟”。什么叫猛鸡夺粟?就是喂鸡的时候,把米撒到地上,你看那鸡不一样,有的鸡动作非常敏捷,“啪啪啪”几步到跟前把这粟和米叼起来了,有的鸡就迟缓。这鸡夺粟的时候往前走这几步叫“鸡登步”,特别是那大公鸡非常麻利呀,因此武术大师们就把鸡的动作化到武术之中,给它起名叫“鸡登步”也叫“猛鸡夺粟”,意思必须得快,要想对付对面的敌人,利在速战,就像鸡夺粟似的那么快!今天欧一陽一德就是这样的。

就见它“噌”往前一蹿,一眨眼到两更夫面前,伸出两只手把他俩的喉咙给掐住了,一掐这两人想喊也喊不出来了,但是还不能把他俩掐死,欧一陽一德捉着他俩出了更夫房进了后面的空地,看左右没人,把两更夫放到地上,用脚一踩,欧一陽一德把匕首刀拽出来了,先在他俩脑门上蹭了蹭,“噌噌噌”拿这当磨刀石了,把两更夫吓得都尿裤子了。

“哎呀,饶命!”

“哎呀不要高声,哪一个要吵吵我就要他的命!”

“不吵吵,我说这位我们是打更的,我们是山上最没出息的,您……您抓我们干什么?”

“哎呀,我有点事情与你们商议,虽然是你们最没有出息,我认为最有用,要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把你们放了,如不答应,我是一刀一个全把你们宰了。”

“那那那,我们能干什么?”

“我问你们,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打更的,按时报点报刻。”

“我需要的就是这一手,今天你们不要准时报点报刻,比如说三更天你们就敲二更天,二更天就敲一更天,把这时间往前提,你们懂吗?”

“哎——哎,那要敲错了大寨主能饶我们吗?”

“是大寨主厉害还是我厉害,如果不听我的,现在就动手!”

“嗳嗳嗳,您饶命,您饶命。”

“可记住啊,现在你们回去就报点报刻,把这时间往前提,记住了吗?”

“记住了。”

欧一陽一德警告完了,把他俩送回更夫房,欧一陽一德还说呢:

“我就在后窗户这看着,你们要敢耍猾,我随时随地要你们的狗命!”

“嗳嗳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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