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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弥开封(5)

来源: 小西,摘录 作者: 秩名 时间: 2015-11-04 阅读:

  第五回
  金銮殿口诛笔伐
  开封府群策群力
  朝廷今日又发生了一件足让朝野震动的事情。
  洪太后垂帘听政了一个多月,竟然以太子少不更事,尚需历练为由,撤帘亲政,朝野一片哗然。短短一个多月,皇上告病,太子退政,太后亲政,大臣们也是各怀心思。
  洪太后坐朝亲政的第一日,庞太师便率先呈上了一个奏折,弹劾开封府府尹李天应。办差无力、虚应公务、哗众取宠、有负皇恩。庞太师慷慨陈词,大陈李天应的种种不作为,满朝文武连连喝彩。
  满朝文武的目光登时聚集在了李天应身上。向来冷漠无常、面无表情的的李天应,此刻竟是有些撑不住了,渐渐面红耳赤,他的额头上也冒出了细汗。
  洪太后皱眉阅过奏折,独自思索了一阵,便将奏折搁在了龙案上。洪太后冷眼看了看满朝文武,晒然笑道:“诸位爱卿,区区一个李天应,区区连环凶杀案,也不至于让各位如此为难吧?”洪太后言语间,瞥了一眼已经呆若木鸡的李天应。
  李天应迎向洪太后的目光,无言以对。
  洪太后轻轻叹了口气。
  正在满朝文武举棋不定之时,新任吏部尚书梁平分上前奏道:“禀报太后,开封府府尹李天应,虽是办差不力,然若论其对太后的忠心,实是日月可鉴,还请太后明察,对其网开一面。”
  新任户部侍郎张谦也上前奏道:“李大人为人正直,市井坊间多有称赞,如被无端罢免,朝廷不仅背负贤人不举的骂名,怕是更寒了天下忠良之心呀!”
  洪太后点了点头,称赞了一句,道:“梁大人、张大人所言均不无道理。”
  一旁的八贤王讥讽地笑道:“梁大人、张大人对李天应击节赞赏,可否将个中道理细细讲来,也让诸位同僚悉心听听,在座的诸位,若能教你的一番言语,说得心服口服,今后朝野上下对李天应大人,恐怕便是再也没有任何议论了吧。
  梁平分尴尬道:“八王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梁某人微言轻,不敢与八贤王抬杠。”
  张谦也附和道:“八王爷如此言语,怕是要颓败了满朝同僚的心绪啊!想我等赤胆忠心,也是为大宋江山尽心尽力啊,我等也是直言其中曲折而已,并无他意。”
  八贤王尚未开言,站立一侧的庞太师却早已按捺不住,他愤恨地哼了一声,趋步上前道:“禀奏太后,李天应自诩志存高远,依卑职愚见,以为其多半是志大才疏,其始任开封府府尹至今,碌碌无为、尸位素餐,且任人唯亲,排挤卢方、王朝等一批办案经验丰富的护卫与捕头,甚至私自招募了如齐河、谷浪等一些来历不明的乌合之众。其上任至今,开封府内人心涣散,连环凶杀案仍在发酵。梁平分与张谦言其忠心不二,便是颠倒黑白,欺哄当朝。太后不可不察,梁张二人是何等用心,如此败坏朝纲、鱼目混珠,卑职耻与其为伍。”
  梁平分与张谦听得满脸涨红,二人刚要争辩,八贤王却抢先奏道:“启奏太后,臣以为庞太师所言极是,数月前,圣上恩准包拯致仕,尸位素餐的李天应接任,已是铸成大错。”说罢,八贤王缓缓地从袖中取出一个奏折,双手呈上,道,“这是故宰相王春大人的奏折,他本想亲自呈予太后,因身体不适,不能上朝觐见,特托臣转呈太后。奏折里字字珠玑,言其虽已致仕,但心系朝堂,新任开封府府尹李天应所作所为,他多有调查实据,一并附在奏折中,还请太后详查。”
  一旁的太监应声过来,小心地接过奏折,交予洪太后。洪太后皱眉接了奏折,细细地阅了,一双凤目冷冷地看着众臣,硬声问道:“列位臣工,谁还有本要奏?”
  众文武混迹官场多年,自知李天应已是在劫难逃,为了避免独具一格,于是开始纷纷附和,弹劾李天应。
  李天应满头大汗,脸色涨成了猪肝色,竟然是一句话也答不出来,无可奈何地束手站着。
  众文武对李天应的口诛笔伐,洪太后自是不能充耳不闻,她风眉紧锁,怒不可遏,对李天应嚷道:“李天应!”
  李天应急忙上前跪倒,口中嗫嚅着:“微臣在。”
  洪太后苦笑道:“李天应,列位臣工如此异口同声、慷慨激昂指点你的过错,你还有何话可说?”
  李天应正声道:“启奏太后,微臣自接任开封府府尹以来,兢兢业业,不敢稍有懈怠,若是稍有差池,臣也是闻则改之,弃旧图新,断无渎职行为。适才诸位同僚所言,微臣听来惊骇,或是三人成虎,或是众口铄金。微臣从不敢擅权独断,事必上报朝廷,谋求决议,微臣所为,全是听凭太后的旨意行事,还望太后明察,还微臣一个公道。”
  洪太后不经意地看了李天应一眼,长叹一声,道:“李天应,或是瓜田李下,你多有委曲。然列位臣工,如此异口同声,言之凿凿,哀家也只能罢免了你这开封府府尹了,以正视听。你且退下吧!”
  李天应怔了一下,连忙叩头谢恩,起身出了朝堂。
  这时,一位与李天应素来不和的大臣忙奏道:“启奏太后,如今开封府府尹之位虚位以待,微臣以为,应当火速另选贤能接任,以免府衙政务不勤。”
  朝堂上登时鸦雀无声,众大臣都没了主意。
  洪太后气不打一处来,她重重地拍击龙案,大声喝道:“李天应去职了,列位可是满意了?卿等谁人能接任开封府府尹?”
  朝堂上,仍是一片死寂,谁人都不敢断然去碰开封府府尹这个烫手的山芋,近日的连环凶杀案已经让他们胆战心惊了。
  洪太后的声音顷刻有些颤抖了,她颤颤地道:“尔等食朝廷俸禄,理当恪守职责。东京城的连环凶杀案悬而未破,大有继续蔓延之势,尔等却在朝堂之上各揣心思,党同伐异,不知为哀家分忧,朝廷要尔等何用!”
  八贤王见状,终于站起身子,开言道:“太后且息雷霆之怒,臣推荐一人,可当此任。”
  洪太后脸上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八贤王,依你所见,何人可接此任?”
  八贤王道:“大名府太守吴启程,此人忠诚可嘉,自律严格,可任开封府府尹。”
  洪太后稍稍思索了半晌,点头道:“此人哀家也有所耳闻,听说其为人忠诚,宅心仁厚,官声一向不错。提携到开封府府尹一职,虽稍显突兀,但既是八贤王鼎力推荐,众卿怕是也无二话了。即刻下旨,传大名府太守吴启程即日到开封府上任。”
  八贤王笑道:“太后英明,吴启程定当感恩戴德,不辱皇命,必会作出一番功绩报效朝廷,臣代吴启程谢过太后。”
  散朝之后,八贤王与李天应聚在一处雅阁内饮酒,李天应犹如脱胎换骨一般,早已不是朝堂之上那份狼狈模样,他满心欢喜地对八贤王道:“王爷,事情完全按照我等布局的发展,东京城内所有与我等敌对之人几近铲除殆尽。如今卑职可谓是功成身退,开封府府尹一职已失去了利用价值,接下来王爷便可坐观一场好戏呢!瞧瞧这吴启程该如何料理这烂摊子。”
  八贤王笑道:“古人言,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我等隐于幕后策划了连环凶杀案,上天定莫要辜负我等才是。现在得意尚早,抓紧去办吧,朝堂之上我等奋力演出了一场好戏,可白玉堂已经起疑了,本王以为包拯投效太后的谎言,不会让他困惑许久,抓紧解决这个麻烦,不能用之,则杀之,万不能因为此等标榜正义之徒,坏了我等的好事!”
  李天应忙点头应允,继而哈哈大笑,端起酒杯与八贤王继续豪饮。
  开封府张灯结彩,新任府尹吴启程走马上任。
  新官上任三把火,重打锣鼓另开张。开封府气象更新,似是回到了包青天掌印的时候,然而,凶杀案仍在延续。
  今日午时,庞太师的幼子庞文成从边关巡视归来时,竟然被一支迎面飞来的冷箭,射死在城门前。
  庞太师接到了凶讯,登时昏厥了过去。醒来之后,他匆匆进宫,在洪太后床前“扑通”跪倒,呼天抢地,状告吴启程无能,誓要为亡子讨回公道。
  三班衙役刚刚两班站列,庞太师闯了进来,一脚踏进府衙宅邸,高声喝道:“吴启程,你莫非也如李天应一般窝囊吗?”
  吴启程正欲升堂问案,闻言不甘示弱地道:“庞太师,吴某正要升堂问案,你这般吵闹,教本府如何断案?”
  庞太师瞪了吴启程一眼,怒道:“吴启程,算你识相。老夫隔几日便来催案,你最好日夜烧香拜佛,祈求菩萨能够保佑你。犬子的血案,太后已下令开封府限期侦破,如若期限已至,你吴某人还是未能断案,如何收场,你该心知肚明。告辞!”
  庞太师转身欲走,却见已经复职的张龙、赵虎跑上堂来,二人惊慌失措地对吴启程道:“吴大人,大事不妙。户部侍郎张谦张大人昨夜在府中被人勒死了。”
  吴启程的脸色登时白了,他惶恐不安地道:“张……大人……家住何处?备轿,本官……前去看看。”说罢,吴启程正欲迈步下堂,孰料他的步子未稳,一下子被台阶绊倒了。
  白玉堂在街中得知了庞文成与户部主簿汪献文双双遭遇凶杀的消息,彼时他正在客栈对着被杀名录发呆。听说凶讯之后,他大吃一惊,本想去凶杀地点看看,可是听说凶杀现场已被戒严,便只好快怏地转回客栈。
  他刚回到客栈,两个衙役笑呵呵地迎了过来。
  为首的名叫薛成,开封府皂班的头儿,白玉堂认得。
  薛成拱手笑道:“白五爷,我们等候许久了。”
  白玉堂点头笑问:“薛头儿呀,找白某何事?”
  薛成笑道:“新任开封府府尹吴大人,派我二人过来,请白五爷进府,有事相商。”
  白玉堂“哦”了一声,便讪笑道:“薛头儿,真是不巧,我今日与人有约。薛头儿能否转告吴大人,改日行吗?”
  薛成忙道:“白五爷呀,吴大人已甚是着急!你若不去,怕是我们做差人的要吃罪了。”
  白玉堂皱眉道:“果真这样要紧?到底出了何事?”
  薛成左右看看,便凑上前,轻声说道:“白
  ”
  ’五爷呀,又出了凶杀案。”
  白玉堂自知私下里调查已是处处受制,就连凶徒也多番对自己暗下毒手,他寻思着不如名正言顺地参与调查,这样背后的凶徒或许对朝廷有所顾忌,不会那般明目张胆地暗算自己。
  白玉堂忙点头应允,表示势必会竭尽所能协助办案。
  三人一路前行,走街串巷,来到了开封府府衙门前,进了大堂,便有一千衙役迎了上来,引白玉堂去了后堂。正在办差的卢方抬眼见到白玉堂,起身上前抱住白玉堂,笑道:“五弟呀,你如何来东京了啊?”
  新任开封府府尹吴启程杵在一旁,摆下一副笑容,起身相迎,朝白玉堂拱手笑道:“白义士,开封府府尹吴启程这厢有礼了。”
  白玉堂连忙拱手作揖,淡然笑道:“草民白玉堂,见过吴大人。”
  卢方也急忙拱手道:“刚刚多有孟浪,吴大人言归正传便是。”
  吴启程请白玉堂落座,四下环顾,而后对着众人笑道:“诸位,前任李大人对诸位言语不周,多有得罪。这一杯酒,算是吴某代李大人赔不是了。”说罢,一饮而尽。
  卢方忙笑道:“吴大人如此,便是折煞我等。”
  白玉堂也笑道:“吴大人果然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白某的结义兄弟们能在大人手下办差,实是幸运之至啊!”
  吴启程摆手笑道:“白义士过奖了。”
  酒过三巡,吴启程忽然放下酒杯,长叹一声道:“白义士,想必你也听说过了,这连环凶杀案似竟无断绝之势。自吴某上任后,又接连发生两起,且都祸及到了当朝的紧要人物,太后下令限期断案。想前任李天应李大人,也算得上尽心竭力,却也断案无果;吴某一介书生,勉强承接了开封府府尹之职,谁料,竟是接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在座的各位都是跟随包大人出生入死的得力干将,请几位来,吴某人只是恳请诸位同心同德,协助吴某尽快断案,铲除凶犯,还东京城太平。”
  展昭摇头苦笑道:“吴大人呀,你果然是高抬我等。你适才说到李大人断案无果。在李大人上任之前,开封府府尹包大人对连环凶杀案也是一筹莫展,展某也是力所不逮,还望大人宽宥。”说罢,展昭起身欲走。
  吴启程自知展昭乃众衙役的头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开罪不起,便急忙拦住展昭,赔笑道:“展护卫,切莫如此。”
  一旁的卢方也叹道:“展护卫,我们总要为吴大人分忧才是。”
  展昭见推却不得,只得再次坐下,长叹道:“卢方兄,非是展某不肯效力,只是此案被李天应耽搁久了,许多蛛丝马迹也是被凶徒一一消除了,我等纵是火眼金睛,怕也是无从着手了。
  徐庆、蒋平也点头叹气,道:“展兄说得在理,办案贵在神速,如今这般拖沓,凶徒怕早已是诸多防范,如何会轻易露出马脚,教我等寻获?”
  展昭看了看在一旁喝茶却一声不响的白玉堂,讪笑道:“玉堂弟,你如何作壁上观呢?”
  白玉堂兀自笑了,他放下茶杯,看着吴启程,淡然道:“以白某愚见,吴大人,此事却也急不得。”
  吴启程皱眉道:“白义士,不是吴某着急,更不是吴某急于求功,只是太后那里催得紧,吴某不好交差。白义士,此事还要仰仗于你啊,你的威名吴某人还是略知一二的。”
  白玉堂点头应允,从师兄范月明被害那一刻起,他早已萌生一查到底的决心,如今能名正言顺地办案,他自是高兴得很。想起多日来的不明袭击案,他便心惊胆战,刺客的屡次刺杀何尝不是一种教他罢手的警戍,然而他却不肯屈服。虽然他已化解多次的袭击,然而他始终觉得要是大名鼎鼎的展昭肯襄助,那么自己的安危多少还能有些保障。
  白玉堂目光坚毅地看了看展昭,皱眉道:“展护卫,你的确与我不同。白某只是个江湖闲客,而展护卫,在朝在野,都是威名远播,更是吃着朝廷俸禄的官差。若按照官场常常提及的一句夙夜在公的俗语,展护卫身居庙堂却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展昭一时听得怔了,他颇为不解地看着白玉堂,道:“玉堂弟,你我兄弟一场,你何出此言,非得让我深陷泥潭不能自拔吗?”
  白玉堂讥讽地笑道:“展护卫,我这般说辞,便要请展护卫给个说法,你若是仍领开封府护卫之职,理当回府效力,否则这般以告病拖延、不务正业,岂不是要惹来满街的闲话。”
  展昭闻言愈发不快,脸色涨红,他自知无言反驳,只得万分无奈地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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