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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弥开封(4)

来源: 小西,摘录 作者: 秩名 时间: 2015-11-04 阅读:

  第四回
  狭路逢手足相搏
  鸿门宴佳人露迹
  白玉堂从八贤王的府上告辞出来,似乎只走出来个皮相,心思却仍然留在了八贤王王府。刚刚八贤王言之凿凿,包大人与洪太后暗中来往,他必须得亲自前往寻找一下那个专卖羊头肉的酒楼。适才他本想细问几句,却被王春屡屡打断,自知不便再问了。
  他一口气转了两条街,终究没有见到这种名称的酒楼,便怏怏地打马转身,欲回客栈歇息了。
  再转过一条街,就到了竹苑街,白玉堂迎面看到了一家酒楼,他心中一喜,兀自笑了。饶是他自顾心疑烦乱,却是忘记了这家酒楼,他对眼前的这家“挂羊头酒楼”甚是熟悉。八贤王说的莫不是这家酒楼?
  白玉堂在“挂羊头酒楼”吃过两次,一次是与二哥韩彰,一次是他自己孤身前来。这家酒楼的“捣蒜羊头肉”做得精致可口。白玉堂曾经感慨,偌大的东京城,除去一些走街串巷卖羊头肉的流动小贩,竟只是这一家酒楼专做羊头肉。韩彰却笑他,这种吃法是以偏概全了。其实口味因人而异,你或许认定这一家可口,别的食客未必如此,否则,那么多家的羊肉馆子岂不是要关张了嘛。
  白玉堂把坐骑拴在酒楼外的一棵柳树上,刚要进酒楼,却看到李天应正从这家酒楼出来。两个差役紧随其后。
  白玉堂本想躲闪,可是李天应却发现了他,李天应热情地向白玉堂打招呼道:“白义士,想不到你我二人竟又在此处重逢了啊!”
  白玉堂也拱手笑道:“白某见过李大人。”白玉堂有些诧异,李天应笑容可掬,非常热情,与那日在开封府见面时,竟是前后判若两人。
  李天应笑道:“白义士也来这酒楼吃饭?这家‘挂羊头酒楼’的字号别出心裁,味道也不错。”
  白玉堂玩笑道:“‘挂羊头酒楼’,多是卖狗肉。”
  李天应怔了一下,便点头笑道:“白义士说得是,这家酒楼的狗肉味道,的确不错。你若有心情一试,寻个日子,我请你吃一回。”说完,李天应带着衙役们扬长而去。
  白玉堂在酒楼内细细探寻了一番并无收获,当日酒楼的老板早已抱病身亡,他已无法从中问出端倪,细想片刻,他觉得只能再次折回到范宅重新寻找线索。
  白玉堂在暮色中翻墙而过,站在了范宅的院子里。他四下打量,院子里空荡荡的,佣人们早已经散了。
  白玉堂在院子里仔细查看,似乎发现了些什么,于是,他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旁边的院子里。
  白玉堂在黑暗中计算了一下范宅的面积,忽然他听到东边一间房中有些细碎的声响,白玉堂当下屏了呼吸,待细听时,那声响却又消失了。
  白玉堂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子,一脚踏进去,忽听到有细微的风声作响,他突然闪身,两只飞镖擦着他的耳边飞了过去。他再凝神细听,屋中传来了刀剑相搏的声响。白玉堂心念一动,一纵身,跳到了院子里。
  只听一声诧异的呼喊之后,刀剑相搏的声响登时停止了。院子里又死一般地沉寂了。
  白玉堂取出囊中的火石,燃着了,再纵身进了屋子,借着光亮去看,屋内竟是空空如也,他微微笑了。
  白玉堂走了出去,熄灭了火石,端坐在院中的青石案上。他感觉到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他伸手捡了,摸了摸,觉得似曾相识,便十分懊恼地揣在了怀里。
  春意阑珊的季节,夜晚仍然有些凉意。
  微微的夜风悄无声息地在院中掠过。
  白玉堂淡然笑道:“二哥呀,你不想见我吗?咱们有两年不曾见面了吧?”
  无人回答。
  白玉堂慨叹一声,欠身站起,带着有些苍凉的语调道:“二哥呀……岂不闻,春虽多愁,路是各路啊?”
  黑暗中两人依旧沉默无语,或许这样的相遇场景太过惨烈,良久才听到一声涩涩的声音:“……五弟啊,你本是闲云野鹤的性格,何必卷入这一场争斗。”
  白玉堂皱眉道:“身在江湖,或是人为,或是天定,谁又能左右自己呢?二哥何必助纣为虐呢?昔日情谊,大哥全然不顾,尽为一些蝇头小利刺杀弟弟啊!”
  屋中的人悠然长叹了一声,迈着有些迟疑的脚步,缓缓走了出来。白玉堂转身去看,心中登时一热,颤颤地喊了一声:“我的二哥呀,你何必如此啊!”
  黑衣人果然是韩彰。他奉命前来暗杀白玉堂,谁知正要得手时,却被意外飞来的飞镖替白玉堂挡了致命一击。
  韩彰站在院中,已是泪流满面,他感慨地喊了一声,道:“我的五弟呀……二哥是猪油蒙了心,怎能对五弟痛下杀手呢?你放心,今日之后二哥断不会再与你刀剑相搏。只是东京并非你久留之地,各路杀手已经整装待命,只待进一步的命令,便会毫不留情地对你刀斧相加啊!一向断案如神的包大人已经远离这是非之地,为何你却执迷不悟,执意前来送死呢?”
  白玉堂飞身而过,默默作别,韩彰独自一人呆在小院中不住地感叹。
  却说白玉堂回到客栈,天光已经微微发亮。他和衣躺下,一夜未眠,困意似潮水般涌上来了。他似乎刚刚打了一个盹儿,便感觉有人敲门,他快步去开门,但见展昭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展昭笑道:“玉堂呀,昨夜你去了哪里?我正整夜地寻你呢,我料你必会去往范府,待我前去之时,听范府的佣人讲,你已离去,可是如此?”
  白玉堂苦笑了一声道:“在范府中,黑暗之中,竞有人向我偷袭,若不是有人暗中出手相助,玉堂此刻怕早已魂归地府了!”
  展昭惊讶道:“何人暗中偷袭?”
  白玉堂摇头道:“此人已经逃脱了,我还未来得及认清其相貌,但看得出,此人轻功极好。”
  展昭疑问道:“何人暗中相助?”
  白玉堂摇头道:“委实不知。”
  展昭却在一旁乐呵呵地憨笑。
  白玉堂疑道:“展兄为何发笑?”
  展昭嘲讽道:“玉堂呀,你在江湖闯荡多年,各路杀手你如数家珍,你难道果真看不出黑衣人的来历吗?如此搪塞之言,或是有何不可言明之事?”
  白玉堂笑道:“此事一会儿再说,我已饿得不行了。”说罢,白玉堂唤来店家,一锭银子撂在桌上,嘱咐他去备下丰盛的酒菜。店家接过银子,欢喜地去了。
  白玉堂哂然一笑,问展昭:“展兄,你光顾范宅,可曾发现任何异样?”
  展昭皱眉摇头道:“我没有查出什么可用的线索,我仅知这几夜去范宅的不止我们几人。”
  白玉堂嘿嘿冷笑道:“展兄呀,何止我们几个,我想开封府的捕快们也是在那里寻找什么。”说罢,他从怀里摸出一个腰牌,递给展昭。
  展昭接过细细看了,点头道:“此物的确是开封府的腰牌,只是这块腰牌,并非一般捕快能持有,应该是王朝、马汉以上级别的人物方可持有。”
  白玉堂摇头笑道:“我并不怀疑展兄。”
  展昭皱眉问道:“你从何处弄来?”
  白玉堂皱眉道:“昨夜从范宅捡来的。”
  展昭疑问:“使用这样腰牌的人屈指可数,难不成是卢方三人去过?”
  白玉堂从展昭手里拿过腰牌,悉心收了,道:“展兄呀,且不说这事了。”
  展昭也尴尬地一笑,摆摆手道:“不提也罢,如若真是你的三位结义哥哥在背后捅刀子,想来你必然是难过至极的。”
  白玉堂刚刚要饮第二杯,似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放下酒杯问道:“展兄,有一件事,我想请教你一番,展兄当说则说,不当说,则不必说。”
  展昭“扑哧”笑道:“玉堂呀,你何时变得客气了。你我兄弟之间,有何不可说的。”
  白玉堂皱眉问道:“包大人与洪太后可有来往?”
  展昭怔了一下道:“据我所知,从无来往。”
  白玉堂道:“展兄确定?”
  展昭点头道:“确定。”
  白玉堂轻轻叹了口气道:“可我听说,包大人请辞之前,曾被洪太后秘密召见,太后似与包大人多有密语。”
  展昭断然摇头道:“绝无可能。包大人绝对不会与洪太后私下会面。与后宫私密,此乃朝廷大忌。包大人深谙为官之道,岂会明知故犯,自断前程。”
  白玉堂不以为意,反问展昭道:“若是确有其事?若是包大人并不是我等所想那般清明呢?”
  展昭道:“玉堂你这般说辞定是听到了些许流言蜚语,传言中包大人何时私觐太后呢?”
  白玉堂顿了顿,道:“今岁元宵节午时,包大人可曾一人出府去了?”
  展昭皱眉道:“元宵节?”
  白玉堂认真地道:“此事重大,关乎案情,展兄定要回想一下,那日午时,包大人可曾出府?”
  展昭凝神思考起来,道:“包大人……确是出府了。确是元宵节,也确是午时。”
  白玉堂猛地站起来,急切地问道:“如此说,包大人的确出府了。”
  展昭点头道:“元宵节本该休沐,那日却是我当值,故此我记得清楚。包大人本来应该回府,可是他有文案亟需处理,便滞留在了开封府,只是,据我亲眼所见,包大人并不是一人出府!”
  白玉堂惊讶道:“莫非还有他人跟包大入一起出了开封府?”
  展昭点头道:“我记得时近午时,宫中的刘太监来寻包大人,他径直去了包夫人的书房,我也不知道他二人说了些什么,不大一会儿工夫,包大人就随刘太监出去了。”
  白玉堂颓然坐下,长叹一声道:“如此说来,流言便属实了。”
  展昭警觉地道:“玉堂,此话何意?”
  白玉堂摇头叹息,正欲开言,突然,一枚用纸包裹的石子破窗而人,打在桌上。
  展昭腾身纵起,破窗而出,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回到屋中,见白玉堂已经展开了包石子的纸团,竟是一行字:今晚玉石街“兴隆客栈”天字一号房见面。白玉堂只身前来!
  展昭愣道:“此人你熟识?”
  白玉堂摇头道:“不速之客。”
  展昭道:“玉堂,我可暗中与你一同前去。”
  白玉堂笑道:“就不劳展兄了。”
  展昭皱眉道:“玉堂,不可大意,小心驶得万年船。”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笑道:“展兄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春夜的风爽朗醒神,院中的树枝在夜风中愉悦地响动着,而白玉堂却感觉这夜风吹得他心头一片凌乱。
  白玉堂踏着夜色,前往玉石街“兴隆客栈”。
  “兴隆客栈”在繁华的玉石街中,只是个不显眼的小客栈,待白玉堂走进去,发现客栈内竟是别有洞天,一个五进两出的大院立在眼前。
  白玉堂从店家处借来马灯,径直往里朝“天字一号房”走去。
  白玉堂刚要抬手叩门,他手中的马灯却被一块石头给击灭了,而后,他便听到脑后响过一丝飕飕的风声,他心下一惊,暗想必是有人偷袭。白玉堂立马丢了马灯,急忙低身,说时迟,那时快,一片寒冽的刀影恰从他头顶掠过。白玉堂惊魂未定,幸得他身经百战,反应迅捷,这才收敛心神,忙于应战,待到白玉堂意识到危险将近之时,一片刀影闪过,燕子抄水般直取他下三路,白玉堂纵身腾挪,鱼贯而起,才算躲过了第二波袭击。接连遭遇两波袭击,白玉堂已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暗想偷袭者适才似是手下留情,否则若是这突袭的两刀都再细致些,再精准些,那么纵使他白玉堂武功盖世,怕也是无法化解。念及此,白玉堂不敢大意,脚下一个滑步,便借势溜出去丈余远,再纵身一跃,跳出两丈开外,一柄朴刀已经握在了手中。此时,一个黑衣人正持刀欲走。白玉堂提起朴刀,立在黑衣人身前,低声冷笑道:“贼寇哪里走?还不束手就擒?”
  黑衣人并不理会,一脚踢开门,撞了进去。
  白玉堂正准备跟进去,忽然,一阵黑影飞过,他闪身躲避,竟是两只飞镖。正在他心惊之时,两枚石子破空而出,迎住了急速滑行的两只飞镖,“砰”的一声,飞镖应声落地。
  白玉堂借势冲进了房间,刺客已经没有了踪影,只见房中的窗子洞开了,一堵高墙伫立在窗子之外。白玉堂心有不甘,纵身跃上高墙,但见外边已是热闹的街道,哪里还寻得着黑衣人的半点儿踪迹。
  白玉堂只得跃下墙来,但见漆黑的房内突然冒出了些许光亮,师妹范月婷手提马灯,笑呵呵地注视着他。白玉堂颤笑道:“师妹,刚刚若不是你的弹弓,师兄我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说到这里,他低头捡起了地上遗落的一串手串,白玉堂的目光久久地盯着手串,似是发现了惊天秘密一般。他曾在包大人那里见到过这串相同的神秘手串,包大人曾言此物隶属于宫中一个秘密的组织,然而时间久远,白玉堂不敢完全断定。常言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二哥韩彰就能背叛自己,何况多年未曾见面的师妹呢,他忙故作镇定地将手串置于袖口之内,而后注视着范月婷。
  范月婷见状,疑道:“师兄,这是什么东西啊?我……我怎么就不认识呢?”
  白玉堂笑道:“这个嘛,手串啊,女子的饰物,应当是我刚刚打斗时遗落的。”
  范月婷讪笑道:“师兄何时玩赏起这路东西?”
  白玉堂低声道:“一个朋友送的,却之不恭,让师妹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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