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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弥开封(7)

来源: 小西,摘录 作者: 秩名 时间: 2015-11-04 阅读:

  第七回
  引蛇出洞造杀孽
  坐论天机破迷雾
  这几日,白玉堂闭门不出,终日呆在客栈思索着案情,从师兄范月明的被害到自己接连多次遭到暗杀,种种事情似乎都透着玄机,李天应遭到众臣弹劾罢官在野,吴启程新任开封府府尹嘱托自己帮忙追查案情,开封府前任师爷罗尔保本该随着李天应的罢官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卢方三人偏偏又在案发现场听到了他鬼魅般的声音,更为奇怪的是,双腿残缺的罗尔保竟使得一手不错的暗器功夫,百米开外,可取人首级。
  卢方三人虽然行踪诡秘,也曾参与到暗杀行动中,然而几人终归是结义兄弟,按说也不该故意把自己引进办案的死胡同吧!按照推测,罗尔保和李天应才是这幕后凶杀案的策划者,可以二人之力,似乎并不能在东京城内呼风唤雨,恣意妄为,莫非真正隐藏于幕后的凶徒尚未浮出水面,似八贤王这等表里不一的奸诈之人,会不会便是幕后的推手呢?想起包大人信中的殷切叮咛,白玉堂便感觉到似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教他片刻不得安宁。
  如若第一次在客栈遭袭。范月婷的意外出手相助算作偶然,那么为何那日二哥韩彰又在范府之外暗杀自己,并道出种种奇怪的言论呢?由此可见刺客并不死心,他们势必是要对自己除之而后快。白玉堂暗想与其闭门造车,在客栈里胡乱猜测,倒不如到外面去会一会这些素未谋面的杀手,兴许会有意外的收获呢。白玉堂在江湖上历练多年,对自己的武艺,多少还是有些自信的,他不知自己的这招引蛇出洞会有多少成效。
  白玉堂好生装扮了一番,提着随身携带的朴刀走出门外,他觉得事已至此,再大的危险也得以身犯险一探究竟。眼下形式错杂,他必须外出去会一会这神秘莫测的公孙策,或许办案的钥匙早已在公孙策那里,只待他去取。
  白玉堂信步走在街上,从街角的一个拐角处,他已经发觉身后似有两人一直在跟踪着自己。白玉堂不忧反喜,他继续带着他们在街上遛弯。白玉堂突然走进了一条小巷,他想在这里与身后的两个尾巴一决高下。
  正当白玉堂欣喜之余,狭窄的巷子里迎面驶来了两辆马车,白玉堂暗叫不好,在如此狭窄的巷子里,两辆马车同时出现、并道而行,分明是要堵住自己所有的去路,看来对手的准备远远超乎他的预料,那些隐在暗处的对手的确不可小视。
  白玉堂自知已经无法回头,腹背受敌之时,势必要杀出一条血路才能全身而退!他隐隐感觉到身后的两人已经加快了步伐,真正的决战从此刻或许就要开始了。
  马车急速行驶,距离白玉堂仅十步之遥。
  狭路相逢,待白玉堂刚刚迈出第三步的时候,马车已经距离他只有两步之远,这时,身后的两个人已经拔出腰刀,向白玉堂猛地砍去。
  刀裹着风声,?影子裉媒畔侣庸??子裉锰谏碓酒穑?桓?“鹞子翻身”,从前面刺来的大刀便刺空了。
  六个刺客惊愕地抬头去看,但见白玉堂早已跃上宅院的屋顶,正朝着他们发笑。
  白玉堂并非不敌,在如此狭窄的地段实在不便施展身手,他知道刺客并不会因此罢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当务之急,他必须找到公孙策问个明白。
  白玉堂一个“大鹏展翅”从屋顶跃下,走进了另外一条巷子。一山放出一山拦,白玉堂正抬头择路之际,迎面闪出一个手执盘古大斧的彪形大汉,那斧子迎着炽热的太阳甚是耀眼。
  白玉堂淡然笑道:“敢问大侠何故挡道,还请放行。如若白某没看错的话,这位便是江湖闻名的焦晃吧!不知大侠何故为难白某!”
  焦晃讪笑道:“白玉堂果然好眼力,我确是焦晃。”
  白玉堂正声道:“大侠为何拦截白某?可是受人指使,倘若能道出幕后的指使者,白某定会不计前嫌,与大侠化干戈为玉帛。”
  焦晃依旧沉默不语,他脸上的肌肉不住地抖动着,他是在暗运内力,准备发出雷霆一击。
  白玉堂讪笑道:“白某与你近日无冤,前世无仇。若细论起来,当年在涿州,白某还与焦赞老将军有过一段交往。殊不知,白某与焦老将军的子侄,竟是要性命相搏,此举甚是荒唐,还望大哥莫要逼白某行此不仁不义之举。”
  焦晃点头道:“白玉堂,我也是受当朝权贵之托,并非我与你有任何冤仇,只怨你一意孤行,不知进退。你此去一路走好,黄泉路上我定会给你;烧些纸钱。”
  白玉堂叹道:“受人钱财,予人消灾。我理解三位的难处,既是如此,也就怪不得白某手下无情了。白某仁义为先,请你先出招吧。”
  焦晃正欲挥动斧头上前搏杀,孰料,一个蒙面人从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将过来。
  刀光斧影闪动之时,几个回合的交战,焦晃的手臂已被白玉堂的朴刀砍伤,而后蒙面人一个“蜻蜓点水”,长剑直击焦晃的斧头,“砰”的一声,焦晃的斧头应声落地。
  白玉堂感激地朝蒙面人拱手笑道:“多谢义士!”
  蒙面人并不搭话,抱拳还礼,而后箭步离去。
  白玉堂无奈地看了看倒地不起的焦晃,叹道:“你实在不走运,竟然遇到了路见不平之人,如若不然,我与你厮杀起来,谁胜谁负,还很难判定。
  受伤的焦晃吃力地站起,并不搭话,在他看来,成王败寇,失败者似乎便彻底失去了话语的权利。
  白玉堂自知又碰到了硬茬,但是他十分想通过这条唾手可得的渠道问出幕后主使。究竟是李天应,还是八贤王暗中布局了这一切?白玉堂硬着头皮问道:“大哥,到底是谁主使你来杀白某?”
  焦晃苦笑道:“我受人之托,当忠人之事。技不如人,也就罢了,如果再有不仁不义、出卖雇主的言论,岂不是要遭人耻笑?”说罢,焦晃挥斧砍向了自己的头颅,顿时鲜血人注,立即毙命。
  白玉堂难过地闭上了眼睛,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白玉堂一颗侠骨柔肠的心顷刻碎裂了。
  白玉堂不忍再看,不住地摇头,慨然长叹道:“谁能想到,名噪一时的焦晃,竟落得如此下场。”
  黄昏渐渐降临。
  东京城郊五里处有一处客栈,字号“迎风客栈”。东来西去的行商或车马,如不能在日落前进城,便多在此处打尖过夜。客栈后院,也有几间客房,却不对外招待来客,全供作一些官场失意之人的栖息之所。
  白玉堂循着一些传闻,在街上多处打听,辗转几条街道,终于在城外的“迎风客栈”寻着了公孙策的踪迹。
  院中一桌一椅,一口石锅已经烧得波浪翻滚,公孙策正在一旁煮茶。白玉堂信步走进院中,拱手笑道:“公孙先生可真是悠闲啊!”
  公孙策起身笑道:“玉堂呀,你如何却是寻到了这里?难为你了,快坐,快坐。”
  “先生此处只有一把椅子,教我一个壮硕有余的七尺汉子如何坐得安稳?”白玉堂调笑道。
  公孙策即进屋搬来另一把椅子,笑道:“玉堂,倒是哥哥怠慢你了,赶紧坐下说话吧!”
  白玉堂也不客气,倚着椅子坐下,端起一杯刚沏的茶水随口就品了起来。白玉堂一边品茶,一边笑道:“公孙先生,东京城内杀机四伏,你却是如此悠闲自在,超然世外,淡定之举,让人好生敬佩。”
  公孙策笑道:“有道是,春夏秋冬四季明,官场争斗总不清。若无闲事挂心头,自是饮茶好光景。”
  白玉堂点头笑道:“公孙先生大才,经此官场沉浮,倒是悟出了人生心得。”
  公孙策挤眉笑道:“我此生只此一好,茶也,因而所论,也仅局限于茶道而已。”
  白玉堂赔笑道:“所以公孙先生与包大人是知己,据说包大人也是好茶之士。”
  公孙策摇头笑道:“包大人喜茶,却不讲究。真正的茶客,倒是讲究。”
  白玉堂笑道:“此话怎讲?公孙先生妙语连珠,玉堂却是很难捉摸啊!”
  公孙策颔首笑道:“玉堂若要如此说法,为兄便是当仁不让了。其实,为兄也知道,玉堂虽是洒脱不羁,然而你也是茶中的知己。苍天生育万物,都有其精妙之处,茶亦如此。如此议论,玉堂满意否?”
  白玉堂点头道:“苍天生育万物,虽各有精妙,却也各有难处,茶亦如此。”
  公孙策笑道:“玉堂高论,不妨说来听听。”
  白玉堂笑道:“白某今日就斗胆在公孙先生面前班门弄斧,不揣浅陋地说上几句。茶有八难:采造、鉴别、器具、水火、烘烤、碾制、煎煮、品饮。比如,阴天采摘,夜晚烘烤,算不得造茶;入口品尝,嗅觉香气,不能算鉴别;不洁净的锅具,算不上器具;以油脂多的或烧过饭的木炭入炉煮茶,算不得煎煮。夏天饮,冬天则不饮,算不得品饮。种种概论,不一而足。玉堂班门弄斧,公孙先生见笑了。”
  公孙策道:“玉堂且看为兄这煎煮如何?”
  白玉堂走近去细看一阵,摇头笑道:“煮茶优先选用木炭,次用硬柴。富含油脂的木柴或朽木都不可用。古有‘劳薪之味’之说,当是此理。先生煮茶所用的这些柴,便是经年有矣,恐有朽木之嫌,以此说来,先生所煮之茶算不得上品。”
  公孙策笑道:“玉堂,你再看为兄这水质如何?”
  白玉堂复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笑道:“煮茶的水,雪水最优,雨水稍次,江水次之,河水再次之,井水最末。先生煮茶之水当是山水,味道中上。”言语间,白玉堂便去锅前端详,复又笑道,“水之沸点,水泡若似鱼目,微微有声,为初沸;若锅沿水泡连珠般涌动,声势渐长,则为二沸;锅中如波浪翻滚状,如作雷鸣,则为三沸。三沸之时,水已老,不可用。”
  公孙策击掌大笑,道:“玉堂呀,你果真擅于茶道,为兄佩服!”
  白玉堂摆手笑道:“玉堂如此班门弄斧,却是自不量力,只想向先生求证一番。反言之,弄斧若不至班门,白某却又如何能够长进?”
  公孙策摇头笑道:“玉堂呀,你休要再羞臊我了。且说说,你何时来的东京?”
  白玉堂哈哈笑道:“公孙先生,白某依照包大人的吩咐前来东京,三番五次欲要寻你商量这令人发指的连环凶杀案,先生你为何避而不见?”
  公孙策神秘地笑道:“昨日闲来无事,为兄掐指一算,知你我二人必定于今日重逢。”
  白玉堂笑道:“公孙先生,你我二人摆弄了茶道,案子是否也应该相互品论一番呢?”
  公孙策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道:“若将连环凶杀案比作一味茶,那么若要煎煮起来,便得多些讲究。”
  白玉堂正声道:“包大人请辞之前,此案如同初沸。李天应接任开封府,如同二沸。这三沸嘛……”
  公孙策接过话茬:“李天应被免职,吴启程接任,如同三沸。三沸已过,便是老水了。这茶嘛,便是如何再泡,也无任何滋味可言。换言之,吴启程这壶茶,沏得却不是时候,凶徒如此大费周章地安排恐是别有用心。玉堂若能从此处着手,勘破玄机,真相不日便会浮出水面。”
  白玉堂忽地哈哈大笑起来,片刻,他又皱眉道:“玉堂还有一事,烦请公孙先生指点指点。”
  公孙策道:“何事?”
  白玉堂从怀中掏出一串手串,递给了公孙策。
  公孙策接过一看,神情有些惊异,道:“玉堂,此物件从何而来?”
  白玉堂道:“那日我在客栈遇险,在慌乱中拾到此物件,我猜想应该是杀手与我交手之时不慎遗落的。”
  公孙策皱眉道:“若是杀手遗落之物,玉堂怕是惹上了大麻烦。”
  白玉堂疑道:“公孙先生,此话怎讲?”
  公孙策叹道:“玉堂。这串手串并非寻常的手串,它有着特殊的来历。”
  白玉堂忙问:“还请先生详细道来。”
  公孙策皱眉道:“当年,我曾在包大人那里见过这串手串。听包大人讲,这等手串是宫中的一个神秘组织的标志,这个神秘组织,连包大人也无权过问。”
  “宫中的组织?”
  “是的。”
  白玉堂皱眉问道:“这个组织归何人管辖?可是八贤王吗?”
  公孙策摇头道:“这个嘛……我却也说不好,但的确有这样一个组织,从不公开,极其神秘莫测。”
  白玉堂疑道:“这个组织权力之大,范围之广,我却是没有想到。起先我怀疑开封府从中作梗,因为二哥韩彰以及卢方几位哥哥都明里暗里地暗杀过我,后来事情发展得超乎意料之外,我接连遭到袭击,直至前几日来此处之时,我险些命丧焦氏兄弟之手。若是此等神秘组织作祟,想来几位结义哥哥甘愿任其驱使,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公孙策苦笑道:“玉堂所言不无道理。适才我们讲到茶有八难,可是归根结底,茶有八难、九难也好,采造却是第一难。缺了采造,后边的事情,自是无从说起。”
  白玉堂点了点头,沉吟道:“公孙先生的意思是说,先要从这茶的来历着手。”
  公孙策笑道:“玉堂呀,你所言甚是,你果然一点就透。”
  白玉堂低眉笑道:“李天应便是采造,也是侦破这连环案的关键所在。” 公孙策点头微笑道:“玉堂此说在理。” 白玉堂笑道:“公孙先生,我想,你也应该出面了吧。龙潜海底,终得浮出水面啊!”
  公孙策点头道:“我的确要去会一会这个吴大人。只是,玉堂眼下作何打算?”
  白玉堂道:“我想先去柳州、南阳探探李天应的老底,听说这些地方是李天应的发迹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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