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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弥开封(3)

来源: 小西,摘录 作者: 秩名 时间: 2015-11-04 阅读:

  第三回
  寻门路宰相引线
  堵众口贤壬舌辩
  白玉堂暗中调查范月明的案子好几日了,可并无任何实质性的进展。他只知范月明与许多官场人物有着密切联系。或许正是这种不必要的来往才使范月明魂断他乡,经他多日以来的查证,范月明那日对自己所言,并非吹嘘,他与八贤王确有来往。有人曾多次见到范月明陪着八贤王,出入东京各大酒楼。
  这个线索,让白玉堂很是心悚。东京城内富商纷杂,为何独独范月明能够与八贤王攀上亲密的交情?为何偏偏是自己与范月明碰面后,范月明便惨遭毒手?东京城内鱼龙混杂,看来包大人的提醒不无道理。或许自己的张扬举动已经招致幕后凶徒的疯狂报复,范月明的惨死便是为自己鸣钟示警。念及此,白玉堂顿感肩上的负担之重。既然范月明那日曾多次提及到八贤王,或许范月明自知大限将近,便有意无意地将最有可能杀害他的凶手告知了自己。白玉堂此刻也是别无他法,凶案扑朔迷离,他却又不知如何下手,只得去碰碰运气。
  白玉堂决定从八贤王着手,可是,他与朝中威望正隆的八贤王并无交往,若贸然拜望,难免显得孟浪突兀,万一八贤王正是杀害范月明的凶手,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他觉得必须找人引见一番,思来想去,他觉得故宰相王春必能帮他穿针引线。
  当年大闹开封府之后,白玉堂曾与包拯一道拜谒过王春。在白玉堂的印象中,王春是一个正派耿直的官僚,有此一段相遇,想必王春对白玉堂仍有印象,因此,白玉堂决定先拜访王春,假手王春投石问路。
  一阵奔波之后,白玉堂在王春的府前下了马,经门童引路,他顺利地来到了王春的府邸。
  身材高大的王春正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喝茶,见白玉堂拢身过来,王春忙起身相迎。王春笑道:“白义士,自上次大闹东京相识,你我二人真是一别如雨啊!”
  白玉堂拱手笑道:“光阴似箭,白某上次与大人见面,还是五年前。五年过去了,王大人依然是精神抖擞,雄风不减当年啊!”
  王春手捻胡须,若有所思地看着白玉堂,摇头笑道:“白义士谬奖了,老夫确实老了。白义士端的好记性。那年老夫尚在吏部担任侍郎,时逢包大人嘱托我给你安排一个四品护卫的差事,白义士知悉内情后断然拒绝。如此高风亮节,教人佩服啊!”
  白玉堂突然转过身去,摇头道:“白某只是个江湖闲客,怎能在朝中滥竽充数,忝列富门。”
  壬春叹道:“白义士,相比之下,你确是个磊落的性情;而今朝中一些文武,到处经营门路,乱钻乱攀,全然不顾礼义廉耻了。”
  白玉堂见话题扯得远了,便笑道:“近闻东京城内连环凶杀案,众人谈虎色变,大人出入要小心些了。”
  王春嘲讽地笑道:“这帮杀手似是头上生眼,尽杀那些贪赃枉法之人。老夫清风出袖,身无长物,断不会被盯上的。”
  白玉堂问道:“王大人,白某有一事不解,这连环凶杀案如何竟破不了?白菜还有一疑,断案总是需要一些时日的,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皇上都容不下克俭奉公的包大人?我曾多次在开封府协助办案,有些案子包大人也曾一度陷入困境,可那时皇上也从没有迁怒怪罪于包大人呀。”
  “此事说来话长……”王春捋着胡须,似有难盲之隐。
  白玉堂笑道:“王大人有难言之隐,不说也罢。白某今日来拜访,只想打听一个人。”
  “谁?”
  “我师兄范月明。”
  “你是说前几日被杀的那个富商?”
  “正是。”
  王春摇摇头道:“老夫对此人并不了解,他曾派人给老夫送过礼物,老夫不愿予人口实,便都拒收了。”
  白玉堂皱眉道:“这就奇怪了,白某那日与范师兄相会,范师兄私下里告诉白某说,他与大人是朋友,交情很深呢。”
  王春讪笑道:“白义士,此种商人老夫见得多了,张口闭口都说结交了朝中权贵。其实,这些都是商贾们狐假虎威、借势壮胆的言语。信不得,信不得!”
  白玉堂道:“那么容白某斗胆相问一句,八贤王可与我范师兄有来往?”
  王春摇头道:“此事非同小可,关系到八贤王的声誉……老夫自然不能信口胡诌。老夫料想,此等卑鄙人物,八贤王断不会与其交往。不过……王爷却是个大而化之之人,有教无类的事情,也常常做得标新立异,出人意料。”
  白玉堂道:“王大人,白某今日前来,有一事相求,还望王大人成全。”
  王春大声笑道:“白义士但请讲来,老夫能力所及,必当倾力襄助。不过,如今老夫已经致政,便是在野之人了,风光不再,有些事确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矣!”
  白玉堂见状,索性不再掖着藏着,高声道:“白某并无不情之请,白某只想拜访一下八贤王,希望王大人能够代为引见。”
  王春笑道:“此事好办,只是老夫听说,八贤王这些日子告病。你若不急切,再缓几日如何?”
  白玉堂拱手笑道:“王大人古道热肠,玉堂先谢过了,就此告辞。”
  夜已深了,白玉堂在街中拣了一条小巷,走了几步,便看到了一家名为“青云客栈”的牌匾,他决意今夜在此打尖了。唤来小二捎来茶水后,白玉堂谨慎地关好门窗,从怀中取出前日里展昭交给他的那份死者名单,在灯下细细审读起来。
  白玉堂仔细读过两遍,却找不到死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他眉头微微锁起,虽然他不曾看出这份名单中的死者有什么必然联系,但是他终究还是有所发现,这被害者或官或商,都是声名显赫之人。到底他们得罪了何人,以至于招来杀身之祸?位高权重的八贤王是否真是杀害师兄范月明的真凶,从王春的只言片语间,他根本难以发掘任何可用的线索。他隐隐觉得,他与八贤王的较量或许刚刚开始。
  八贤王脸色红润,精神赳赳,端坐在太师椅上,教人丝毫看不出是大病初愈的模样。
  在故宰相王春的引见下,白玉堂自是见到了这位盛名在外的八贤王。
  白玉堂拱手笑道:“王爷风光无限,令人仰视,白某恭祝王爷金安。”
  八贤王摆手笑道:“白义士,不要赞誉本王了,倒是你呀,后生可畏。”
  王春见状,也忙插话道:“王爷位列三公,地位尊贵;白义士,以一当百,勇猛有余。”
  白玉堂忙摆手道:“白某知道自家的斤两,王爷错爱了。王爷有所不知,白某在江湖上行走久了,全无礼数,若是冒昧前来,言语唐突,唯恐惊了王驾。兹事体大矣!今日同邀王大人代为引见,还望王爷海涵。”
  王春也笑道:“白义士想得周到。”
  八贤王道:“白义士,不碍,不碍。你能光临本王府邸,本王甚是高兴。你且说说,你找本王,所为何事,只管直言道来。”
  白玉堂便扯回了话题,问道:“此香前来王府打扰,白某恳请王爷告知有关我师兄范月明的一些事情,朝野传闻,范师兄与王爷相熟得很,范师兄死得太过突然,玉堂希望王爷能多告知一些师兄生前的事迹,玉堂与师兄手足之谊,希望能为师兄尽些薄力,不知王爷能否满足白某的不情之请。”
  八贤王摇头笑了,道:“范月明嘛,本是一介商贾。商贾好利,天经地义。他与本王亲近,无非是想通过本王与朝廷多做些买卖罢了,至于你所言尚未达成的心愿,本王闻所未闻。他突然遇害,却是让本王也心惊沮丧,如此一个熟谙人情世故的商贾,惨遭毒手,本王猜想,或是其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什么人吧?”
  王春在一旁附和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商道中因利结仇之事,再也寻常不过,只是下这般黑手,却是令人悚然。”说罢,便摇头叹息起来。
  八贤王皱眉道:“本王曾派人去开封府打听,开封府府尹李天应也与本王说,凶徒多半是范月明买卖上的仇家。”
  白玉堂见八贤王几句说辞便将祸事推得一千二净,不由得暗叹其高明,然而没有任何真凭实据,他也无可奈何,只得虚与委蛇道:“至于是否是商贾之间因利相搏,还只是推测,然而市井却传闻,王爷是师兄范月明的依靠,白某斗胆相问,不知王爷对此有何说法。”
  八贤王摆手笑道:“人言不足恤,信不得。攀附之心,商贾皆有之。他若说出些狐假虎威的豪言来,也在情理之中。”
  白玉堂冷笑了一声道:“关于范师兄,确如王爷所言,或许范师兄真是死于仇家之手,王爷师出无名,自然无法为师兄讨回公道。可白某倒是听说开封府李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先是辞退了多谋善断的公孙策先生,再逼得卢方、徐庆、蒋平三人请辞,还将王朝、马汉几人开缺了,案子未破,先竟顾换人,自断臂膀。此举岂不是为渊驱鱼,为丛驱雀么?纵是如此,或许李大人慧眼识珠,自有一番断案技巧,可连环凶杀案至今仍然悬而未决,非但如此,范师兄的商贾仇杀案竞也没有一丝进展,试问王爷身为朝廷栋梁,怎能坐视不理?”
  王春在一旁讥笑道:“朝中传言,开封府招募了许多精锐,听说开封府衙已是人才济济。要老夫看,尽是些鱼目混珠、滥竽充数、混吃朝廷俸银之人。
  八贤王哼了一声,道:“若论混吃朝廷俸银,李天应首当其冲。”
  王春看到八贤王气愤,急忙转移了话题,呵呵笑道:“若有白义士这等深明大义之人为朝廷效力,实乃开封府的荣幸啊。”
  白玉堂急忙摆手道:“白某性情急躁,若充任官差,难免出乖露丑,于朝廷颜面有失。昔日包大人与王大人曾热心提携,白某不敢从命,道理也是如此。包大人在任时,政治清明,老少皆颂,不也无奈致仕还乡了嘛,官场是非,白菜一介粗人,自是应付不来!”
  或许是猜透了白玉堂的心思,八贤王淡然笑道:“白义士,你或许已经知晓,包拯已经告老回乡了。”
  白玉堂叹道:“有道是,江湖催人老,朝中看还乡。包大人为官几十年,夙兴夜寐,着实也该歇歇了。只是,他此番请辞,事发突兀,令人颇多猜疑。或许白某不该掺和,敢问王爷,包大人请辞当真与连环凶杀案侦破无果有关吗?”
  王春在一旁急忙插话道:“白义士呀,此事干系重大,你确不该问。”
  八贤王摆摆手道:“王春呀,白义士身在江湖,局外之人。此事对他讲讲也并无大碍。”说罢,他喝了口茶,继续道,“白义士,你果真洞悉了事情的要害,包拯请辞,与断案不利自然有关。东京为首善之区,本该海晏河清,可光天化日之下,竟发生连环凶杀案,皇上发雷霆之怒,多次训斥开封府及大理寺,督促其早日破案,可是开封府办差却毫无进展,捕快衙役们看似戮力办差,却一概不见成效,皇上能不气恼吗?白义士,自古侯门深似海,战战兢兢履薄冰。你在江湖逍遥快活,却不知这朝中昨日河东,今日河西的奥妙变化呀。朝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此道来,包拯办案不力,自觉愧对圣上,请辞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白玉堂点头道:“王爷说得深刻。” .
  八贤王喝了口茶,皱眉叹道:“当朝洪太后,贪恋权柄。近年来对皇上颇多微词;皇上雄风正盛,怎甘被人执掌,以此对太后也是颇多不敬。这些,江湖上偶有传闻,想必你也听到了一些议论。朝中一些自诩聪明之人,便学做墙头之草,以至于一向刚直不阿的包大人,竟也随波逐流,渐渐疏远皇上,亲近太后了。”
  白玉堂摇头道:“王爷,恕白某斗胆冒犯!此事确不可信,包大人为官清正,夙夜在公,为人刚正不阿,朝野皆知。以包大人的作派,断不会为晋身邀宠而亲近太后。”
  八贤王点头道:“白义士说得在理,起初本王也不相信,但是今岁元宵节,有人向皇上举报,言太后微服移驾,于街中的一家酒楼里秘密召见包拯。皇上起初不肯相信,着本王陪同,一道微服出宫前去探个虚实,谁知圣山在酒楼中看到太后正与包拯在密谈着什么。”
  白玉堂惊讶道:“当真?或是圣上与王爷看错了呢?”
  八贤王叹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本王与圣上透过门帘,亲眼目睹,圣上与我都听得声声入耳,真真切切呀!”
  白玉堂彻底怔了,他不曾想到自己一向敬爱有加的包大人暗地里却是如此作为。既然如此,包大人为何假意邀请他前来东京办案呢?然而,他终觉得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八贤王却很难教人信服。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八贤王为何与范师兄有些不可告人的过往呢?单凭此一点,便足以质疑其所有言论。
  白玉堂呆了一会儿,便问道:“敢问王爷,是哪家酒楼?”
  王春插话道:“白义士,你就不要再问了。”
  八贤王皱眉道:“似乎是一家……卖羊头肉的酒家。”
  王春怒道:“白义士,适可而止,此事涉及当朝权贵的声誉,不可再问!”
  八贤王却自顾叹道:“可怜,包拯清正一生,却做下如此谄媚之事,教黎民寒心啊!”说罢,兀自连连摇头,叹息不已。
  一旁的王春不住地咳嗽,八贤王仿佛醒悟过来,便摆手苦笑道:“白义士,王春适才所言甚是,此事本王确不该对你提及。饶是本王一时感慨,念你是可造之材,希望你为国分忧,一时也情难自禁,只顾一吐为快。此事仅你一人知便可,休要再传扬出去,可知流言杀人于无形的道理啊!”
  白玉堂急忙点头道:“王爷但请放心,白某虽然口无遮拦惯了,却也深知因言获罪的教训。如此紧要的言语,白某必定是要守口如瓶的。”说到这里,却看到王春向他使了个眼色,便起身道,“王爷贵体初愈,白某冒昧打搅,甚是不安,改日再来登门拜望,王爷保重,白某今日便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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